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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庐看起来离的极近,走起来却似永远没有尽头,终于在再次被脚下的树棵绊倒后,吴桑再也没了爬起来的力气。
像渴水的鱼,呼呼的喘了几口大气后,她脑间一阵的晕迷,两只眼皮挣了几挣,慢慢的盍了起来。
山间的温度历来都要比平地低上许多撄。
这逗云台比一般的山峰还要高上许多,别说温度比平地差上一季半季的,就是夏落飞雪都非罕事。
此时脱力倒地的吴桑,身上只穿了件病后置备的夹衣。醒着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一脱力晕迷,身上的内力泄了,那薄薄的两层布料根本就抵不住透骨的寒冷偿。
身体沾上地面的一刻,寒意便穿透了衣衫。吴桑如入冰窟,两手紧紧的拢着衣领,单薄的身子越团越紧。
身体冻的冷透,脑间却并未清明,只余一丝残存的灵智催她起身,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还没有见到君墨尘,自己绝对不能死!
她想要伸直自己的身体,然后起身。
可是这抖动如筛的身子,连动个指尖,睁个眼皮的力气都无法聚起。
下辈子……再见
神志消失的一刹,她的唇角渐渐的扬了起来。
丹炉里的火忽明忽暗,烘的庐内暧茸茸的。
殇神医往炉火里丢了一把丹桂子,噼啪啪一通响过,屋内的清香之气便将浓浓的药气遮了起来。
他拍了拍,转头望向身后的君墨尘。
一身素锦长袍,面容沉静,安静的坐在桌边,当丹炉内的火焰升起时,他的眼内总算因为映入火光而不再空茫无底。
殇神医起身走到君墨尘的边侧,拿起桌上的茶杯,送到他的近前正要喂他喝水,突然听到了大宝的嘶吼声。
那吼声很急,却,丝毫不见杀气。
殇神医放下手里的杯子,抬手便点了了君墨尘的穴道,道“小君子,稍等。”
话落,他的人已经冲出屋子,回手关上门,才顺着吼声传来的方向奔了下去。
仗着对逗云台的熟悉,殇神医很快便寻见了趴伏于地大宝。
大宝头昴起,身内紧紧的护着狼狈不醒的吴桑。
以殇神医对吴桑的了解,他知道若不是实在撑不下去,她绝对不会倒在中途。
上前查看了吴桑的情况,发现只是脱力之下被冻的晕迷,他的心才算放下收来。
回到药庐,将吴桑放到榻上安置好,捏开她的牙关强喂了她两颗丸药,殇神医才抽空解开了君墨尘身上的穴道。
“小君子,桑哥过来找你了。”
殇神医蹲在君墨尘的面前,柔声的说着,以手还指了指吴桑所在的方向。
君墨尘的头随着他的手指轻动,面上不见波动,眼眸依然没有聚焦。
殇神医望见君墨尘这样,轻叹了口气,冲着君墨尘伸出了手。
君墨尘伸出手拉上他的手指,然后身子僵直的随着他走到了床前。
“小君子,桑哥。”
殇神医不瞬的望着君墨尘,却无法从他的面上找到一丝的波谰。
他的眼确实落向了吴桑的方向。但,盯着的却是自己的指尖。
庐内的热力与药物的作用驱散了吴桑体内的寒气,令她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
嗅着鼻端的清香之气,吴桑眨了眨眼皮,睁开了眼睛。
她确信自己已经入了黄泉,与君墨尘天人分隔的认知,令她的心,闷痛了一下。
黄泉下有专门折磨鬼的十八地狱,所以,对于自己依然拥人有的痛感,她并没有意外。
望了眼,距自己不远连窗子都没有墙,吴桑的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离投胎重生应还有段时间,自己可以用这段时间尽可能的摸情黄泉的情况。然后,想法搭上管事的判官,以图投胎之后与君墨尘的尘缘不断。
想法有了,可是去哪里搭上判官吴桑心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决定与其这在里琢磨,不如出去走走。
才自床上坐起,她便看到了坐在桌边背对自己的背影。
那熟到不能再熟的背影,令吴桑的心下猛动,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再次定睛去看,那背影仍在,并非自己眼花。
君墨尘与自已共入黄泉的认知令她的心里如惊涛拍起,说不清是伤,是喜。
根本就来不及思考,直接下床冲着那背影冲了过去。
“王爷,是你吗?”
吴桑发颤的声音冲口而出,一双想要触到他的手才伸出一半,心里突然生出了怯意,缓缓的垂了下来。
没有半点的回声!
那个与君墨尘生着相同五官的人,两眼不眨的望着丹炉内跳动的火焰,一丝的反应都没有投给吴桑。
被君墨尘的魂魄忘记,令吴桑彻底的慌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君墨尘为自己做出的种种都是为了报自己在天云山救下他的恩情。
“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她嗓子发干,声音发颤,眼角更是泛了红。
面对忐忑不安的吴桑,君墨尘依然是无动于终,她无力的闭上了眼。
在眼闭上的霎那,她眼角有意浸出。
泪水反出的光,落在君墨尘没有焦距的眼里,终有让他稳如雕像的神情,有了一丝,极微的变化,眉头微不可察抽了一下。
这动作,细微而且快,面对面都不见得捉的到,吴桑当然更加的一无所觉。
她觉出唇边的咸意,抬手抹了把泪,冲着君墨尘笑笑“这样也好,省得下辈子还得在人群中寻来寻去的。”
她说的一派轻松,却,再也无法与君墨尘共处一室。
“王爷,保重”
最后一次望了眼,傻到以爱,以命去报恩的君墨尘,吴桑终于推开了房门。
望着门外穿着白袍的娃娃脸,她便是一楞。
“殇神医?”
殇神医瞧着吴桑失魂落魄的神情,转瞬便被见鬼的表情的所取代,忍不住叹了口气“师侄,我有那么丑吗?你跟见了鬼似的。”
天气寒凉,殇神医说话时嘴里便凝出了白气。
吴桑突然间便明白过来。
自己压根没死,这里是逗云台的药庐,不是黄泉。
屋里的君墨尘,不是因为成了魂而不搭理自己,而是因为失了魂,认不得自己。
刚刚因君墨尘而死灰的心终于又有了活气,吴桑忙侧身将殇神医让进了屋。
“桑哥,见过师叔。”
“算了,虚礼就免了”殇神医摆了摆手,望着吴桑泛红的眼角,轻皱了眉头“师侄,你刚刚是怎么了?我瞧着你一付失魂落魄的样。”
要张口同别人说,刚刚自己是因为君墨尘对自己的冷待,脑补许多东西才哭的话,吴桑说不出口。
她不讲,殇神医也知道定是因为君墨尘的原因。
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道“药园的冰霄花开了,晚了怕是要错过时辰了。”说完他把食盒往吴桑手里一递道“这里是午饭,王爷便有劳你了。”
说完也不给吴桑反应时间,殇神医转身便往外走。
坐在桌边的君墨尘听到殇神医远去步声终于有了反应,离开桌子便来到了门边。
瞧着刚刚还如木雕的君墨尘活生生的立在自己的面前,吴桑忍不住唤道“王爷!”
因为过于激动,她带了泣声,君墨尘却似没有听到,望着殇神医消失了方向便抬起了腿,越过了门槛。
他是识人的!
只是,那人,不是自已!
残酷的真相令吴桑如同被雷劈过,立在当场。
两个人的世界里,自己的存在完全是多余的!
吴桑将唇咬的死白,也不知道怎么的挪到了桌边,将手里的食盒放下,然后,步子虚浮的离开了药庐。
能坚持到现在,只是因为心里知道君墨尘在等着自己。
现在君墨尘的身边已然没了自己的位置,去哪里似乎都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