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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宣有意无意地将目光驻留在纪舒宁的身上,深沉无边,方太医施完针后不过一个时辰,燕绥已经有所好转,烧也逐渐退下。
纪舒宁坐在床头,方太医留下药方后告退,纪舒宁拿着药方站起来,“我去煎药。”
春儿将她按了回去,拿过药方说道:“药我去煎,你陪着孩子。”
纪舒宁点了点头,心里总是惊魂未定,握着燕绥的手,她浑身都在颤抖。
滕贺已经离她而去了,若是燕绥再有个三长两短,她真的会疯掉的。
“燕绥,对不起,娘不该跟你较劲,是娘的错……”,纪舒宁将燕绥的手捏在掌心里,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磨蹭着,“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你要平安无事……”
滕宣在外间里听着纪舒宁带着颤音的低语,他站在书案前,那张写着父慈子孝的宣纸被纪舒宁揉成一团,又被她小心翼翼地展开、抚平,放在书案上。
滕宣的手指抚过那几句诗,“父慈子孝……”
纪舒宁好似听到风中那一声低低幽幽的呢喃,往外间看了一眼,滕宣对上她的视线,手蓦然从书案上撤回,却不慎打翻了砚台,他手慌脚乱地将宣纸从浓墨下拯救了出来,抬头时候,纪舒宁眼睛站在他面前。
滕宣沉默不言,眉目拧的很深看着纪舒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纪舒宁视线下瞥,桌上那张饱经风霜的宣纸静静地躺着,左上角沾染了浓墨,迅速晕开了一大片的黑幕。
纪舒宁将宣纸抽了过来,“你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