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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鼻血。
林城步觉得自己不至于饥渴到这种程度,还是因为天气太干燥了,但毕竟是在盯着元午看的时候流的鼻血,还是很尴尬,而且还没法专门跟元午解释自己是因为天气太干了……
听着太假。
他拿着湿纸巾下了车,收拾完了鼻血之后才又上了车。
“别吃小火锅了吧,”元午说,“吃完该七窍流血了。”
“……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林城步问。
“没有,”元午说完又想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没有,我不知道我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林城步发动了车子,把车载加湿器打开了,“你经常去的那家馆子……离我家不远,去吗?”
“什么馆子?”元午问。
“一个专做蛋包饭的馆子。”林城步说。
元午啧了一声:“我就这点儿追求?”
“嗯,不过我去吃过几次,做得的确很好,花样也多,而且店主喜欢hyde,全天候放他的歌。”林城步把车子掉头的时候一眼又扫到了旁边的厂房,他猛地一脚踩下油门,车飞快地顺着路离开了。
阳光下的这个厂房显得格外破败,本来这样的地方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在林城步看过那些墙上的涂鸦,知道了这里曾经可能发生过的事之后,再看到就有种阴森森的绝望感,只想快点离开。
元午的抽风果然是没什么规律的,林城步以为他会在厂房那儿有什么爆发,但元午除了那道泪痕就再也没有别的反应。
只是他依旧说自己是元申,这让林城步有点儿无奈。
也许还是应该继续在元申身上找突破口?
但是怎么找,去哪儿找,又怎么突破,林城步叹了口气,茫然得很。
林城步有两年没去那家蛋包饭的店吃饭了,差点儿没找到那条小街。
“是我去买回来,还是……”他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元午,“还是我们一块儿进去?”
元午没说话,往那边看过去。
“稍微要走几步,”林城步说,“不在当街这面儿,不过吃饭的人不算多。”
元午打开车门下了车。
林城步跟元午并排往蛋包饭那边走过去,这是他第二次跟元午一块儿过来,第一次是在酒吧玩牌的时候元午输了他一顿饭,于是带他过来吃一次。
“有印象吗?”林城步问,“以前你带我来吃过。”
“不记得了,我请人吃饭也这么没追求么?”元午说。
能请就不错了,这还是因为输了呢。
店里跟两年前没什么不同,摆设什么的都没有变过,只是看得出不久前应该重新装修过,东西都变得新了很多。
这会儿吃饭的人不算多,五六个,都坐在门口的阳伞下,元午进去,坐在了靠窗的桌边。
服务员过来点餐的时候林城步有些期待,他希望服务员能认出元午这个老顾客,但让他失望的是这个服务员他没见过,应该是新来的。
而当他点完餐看到第二个服务员经过的时候,发现这个服务员他也没见过。
两年了,这种小店大概除了老板和店里hyde的歌,都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连元午都跟换了似的。
林城步点了两种口味的蛋包饭,一份虾仁鸡蛋的,一份什锦的,元午带他来吃的那次点的就这两种,然后一人一半换着吃的。
“我们一人一半,”林城步说,“你先吃哪种的?”
元午拿着勺在两个盘子上来回点着,最后停在了虾仁那盘上:“先这个吧。”
林城步拿了什锦那份切开了:“我都有点儿饿了。”
“为什么不带我去你们那个私房菜的馆子吃你的拿手菜?”元午吃了一口。
“你不去。”林城步说。
“嗯?”元午看着他,“为什么?”
“我哪知道,”林城步也吃了一口,他跟元午说过至少四次请他去吃,元午每次都不去,最后一次说不去的短信都还在手机里存着,“以后你想起来了跟我说一下为什么呗。”
元午笑了笑:“你可以趁我想不起来的时候带我去吃。”
“你去吗?”林城步看了他一眼。
“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啊,”元午说,拿过旁边的水喝了一口,“你是不是还有些别的事儿也想趁这机会干了?”
林城步偏开头咳了两声:“没。”
“没?”元午吃了块蛋皮。
“我不敢,”林城步回答,“你脾气太烂了,后果我怕我承受不住。”
元午笑了起来,笑得还挺开心,林城步看着他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说实话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元午这样笑。
“我脾气挺好的,一直都挺好的。”元午说。
放屁。
林城步条件反射地就想反驳他,但顿了顿又没有说出来,脾气好?
元午的脾气从哪个角度都不可能有人说好,但……也许……
元申脾气好?
饭很简单,所以吃得也挺快,林城步感觉自己还没有享受够,两个人都吃完了,连之后点的饮品也喝完了。
林城步挺不情愿地结账,跟元午一块儿走出了小馆子。
今天天气挺好的,下了这么久的雨,气温已经降下去不太爬得起来了,午后的阳光很灿烂,照在人身上的时候却也不会再觉得热。
按说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林城步应该把元午送回沉桥去,但他却有点儿不愿意。
明后两天他都要上班,没办法过沉桥去,他就想跟元午多待会儿,可去沉桥待着……那地方其实挺舒服的,只是元午的状态他总是希望元午能离开沉桥,或者尽量少在那儿窝着。
“想走走吗?”林城步试着问了一句。
“上哪儿走?”元午问。
“前面有个小公园,早上和晚上是大妈天团的地盘,中间的时间就没什么人了,”林城步说,“去遛达遛达?”
元午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
小公园挺好的,绿树草地,小亭子,长廊,以前林城步觉得没有一个小湖是遗憾,现在觉得没水挺踏实。
人很少,工作日里的这个时间,公园基本就是空的。
他俩在公园里转了几圈,元午看到了小路边的一片草坡:“去那儿。”
“下面没路。”林城步说。
“我困了,”元午过去,顺着草坡往下走了一段,然后坐下了,“我要睡会儿。”
“嗯,”林城步跟过去坐到他旁边,“那你睡吧。”
元午每天睡觉的时间挺多的,以前就是,除了酒吧和每周去健身房的时间,他基本都在家睡觉,现在在沉桥也差不多,大头说他除了打字,基本都在睡觉。
今天跑出来这一通,要说没有精神上的压力,林城步觉得不可能,哪怕这一路元午都表现得出奇的“正常”。
现在肯定是又累又困了。
元午躺到草坡上,把口罩往上扯到了眼睛上,没几分钟呼吸就放缓,慢慢睡着了。
林城步不困,特别是眼下这种时候,他就算困也不会睡。
他揪了根草放到嘴里咬着,偏过头看着元午。
元午的脸被口罩遮掉了大半,能看到只有嘴和下巴。
好看。
元午的脸线条不算柔和,干脆利落,看上去带着傲慢,但立体的五官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充满了吸引力。
林城步看了一会儿,拿过嘴里叼着的草,轻轻地从元午的唇上滑过。
元午没有醒,只是咬了咬嘴唇。
你是不是还有些别的事儿也想趁这机会干了?
有啊,我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