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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那鹰愁涧中果然又起漩涡,而后自水中跳出个白衣小公子来。
只是那小公子一直到落在地上都捂着嘴,红着脸,最后实在没招了,小声唤了一句:“菩哈。”
菩——哈?
“噗哈哈哈哈——”虽然有点不厚道,但锦宁仍旧是差点笑喷当场:小公子少了一颗大门牙,说话都漏风了。造孽啊!
然而在场众人都听见她这清奇的笑声了,一同看了过来。
锦宁立刻敛容正色道:“不关我事,不是我故意硌掉敖烈小公子的门牙的……”
一旁的敖烈一直捂着嘴,幽怨地望着她跟孙悟空。实在是——太喜感了!
而且直到他锯角退鳞化为龙马,替代被他吃掉的白马驮着唐僧上路,他都没再张嘴。
菩萨说,机缘到了锦宁才能化形,于是走之前把她又收回了紧箍里。
这一路她实在是过意不去,于是跟孙悟空说:“大圣,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给敖烈小哥传个话,就说我一定给他把龙牙找回来。挺帅的小伙子,少颗大门牙太有碍观瞻了。”
“找什么龙牙,都掉水里了怎么找?”孙悟空的嗓门忽然变得很大:“他把你咬成这样,掉个门牙不是活该么。”
自她显露真身,向玄奘证明了自己确实是存在的,他便开始不传音跟她说话了,直接光明正大的来。
只是——明明是猴子非把她往敖烈小哥嘴里送嘛,人家敖烈好无辜的。
结果他话音刚落,被他牵着的白龙马立刻转过头就要咬他。
孙悟空一瞪眼,敖烈立马没了刚才的架势。
“你看,这会儿了还想咬人呢。”猴子嗤笑了一声,把手搭在脑袋后面,继续往前走。
但他的胳膊刚好搭在了锦宁腰部以下、大腿往上的位置,呃——
锦宁的脸嗵的一下就红了,在真身里扭了扭身子,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算了,他长得这么帅,做什么都对!
只是可怜的白龙啊,你空有一颗冤有头债有主的心,却没反抗的胆儿啊。
又行了两步,孙悟空放下手,挺了挺背:“俺说,你是傻是缺啊?元神叫俺老孙打伤了咋也不吭声呢?”
某个部位终于脱离猴子毛掌,锦宁舒了口气:“我说了疼呀,还说了好几遍呢。”
“你心也太宽了吧?!”孙悟空的语气依旧咄咄逼人:“那让耗子咬一口的疼跟元神被打伤的疼能一样吗?”
锦宁沉默了半晌,幽幽说:“我只是觉得,其实念念咒就叫大圣头痛欲裂,这种刑罚确实有点残忍……大概每一任主人刚戴上我的时候都会这样,想摘了我,打死我,撬开我之类的。”
她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来她之前都度化过谁,于是只好放弃举例子,又道:“所以我都能理解,也许以后习惯了,你就不会这么讨厌我了吧。”
“阿嚏。”唐玄奘身上还湿着,让风一拍立马打了个喷嚏。
孙悟空叹了口气,从行礼里头翻出一件熠熠生辉的袈裟披在他身上:“师傅,穿上点吧,等找到人家了借宿一宿,把衣服烤干。”
玄奘立刻推脱道:“不可,这是菩萨赐的锦斓袈裟,又不见礼如何穿得?”
“衣服不就是遮羞的。深秋寒风瑟瑟,待会儿冻死了就去不了西天了,更别提穿衣服了。”孙悟空漫不经心地一个响指生了些火在指尖,靠近唐僧给他取暖。
孙悟空这是典型的话糙理不糙,唐僧拗他不过,只好默然接受。
孙悟空左手一边点着火给唐僧取暖,一边拉着缰绳牵马。右手在脑袋上胡乱挠了挠,他小声嘟囔道:“你吧,是挺讨厌的。没化形的时候吧,天天在俺脑袋顶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化形了之后更甚,俩辫子长得跟紧箍似的不说,连手腕脚踝都戴着一堆紧箍,俺老孙看着就脑仁儿疼。”
锦宁听得一愣一愣的:“哇,大圣,你观察我观察得这么仔细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以为谁这么爱看你啊?自作多情。”孙悟空一挥手,兀自喘了口粗气。顿了半晌,他低声道:“紧箍,俺问你,你原来是不是见过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