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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夏叙听见推门声睁开眼,视线朦胧的看见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
他猛地瞪大眼睛,看着傅明烟,好半天反应过来,苍白干涸的唇瓣动了动,“烟姐,你怎么来了。”
傅明烟没有走进去,倚在门边,微微一挑眉,“我怎么不能来,我以为你们已经离开澜城了。”
夏叙轻轻摇头,“没有。”
余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到夏叙摇头,也抿唇没说。
傅明烟看着她,“伤成这样,怎么不去医院。”
夏叙倚在床头,动了动苍白的唇角,“其实,也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一点小伤,不值得去医院。”
“老夏……”余唯咬着唇瓣。
夏叙皱眉,“余唯,你出去给我倒杯水。”
余唯无奈的离开,房间里只有傅明烟和夏叙。
傅明烟的视线在房间里面微微一掠,然后将手里印着药店的纸袋放到地上,靠近墙边,将房门微微的合上,她走到夏叙床边。
“我今天在药店买药的时候碰见余唯了。”
夏叙看着她放在墙边,印着药店商标的纸袋,“其实我没事,就是余唯这个丫头一直不放心。”
傅明烟淡淡的打断,“秦白鹭做的吗?”
夏叙一怔,“不是。”他看着傅明烟,“你应该相信他,九爷那次在天台放了我,就不会再对我动手,我跟了他这么多年,这一点还是了解的。”
傅明烟一笑,“他说不会,你怎么知道他背地里不会。”
夏叙皱眉,“九爷不是这样的人,你应该相信他。”
傅明烟点头,“他是我哥,我当然信他。”
傅明烟离开的时候,余唯抿着唇送她到小区门口,傅明烟招手,打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前,她回头看着余唯,“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余唯张了张嘴,然后摇头。
傅明烟笑笑坐车离开,余唯看着车子渐渐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神情淡淡的回到家,她来到夏叙的房间。
她盯着夏叙,“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烟姐。”
“告诉她什么?”夏叙抬眸看她。
余唯低吼,“明明就是薄寒生做的,明明就是薄寒生封锁了澜城,咱们出不去,而且现在薄寒生的人一直在找我们,我们好不容易躲在这里安定下来,也不能去医院,烟姐身后肯定有保镖跟着,她来了这里,薄寒生肯定会发现我们的。”
夏叙笑了笑,淡淡低嘲,“那你为什么要带她来?是为了让她看看,我现在有多么惨!余唯,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我即使以前喜欢她,但是,我娶了你,我不会在想着她。”
余唯委屈道,“老夏,我就知道你会承认你喜欢她!我让她来,就是想告诉她,是薄寒生这么对我们,让她求求薄寒生,放了我们吧,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没你说的那么自私。”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你不让我告诉她,咱们该怎么办,你伤的这么厉害,咱们又不能去医院,只能去一些小诊所,咱们怎么办啊,老夏……”
夏叙见她哭了,知道自己刚刚把话说的严重了,想要站起身,但是刚刚掀开被子,双脚落地,他就差点支撑不住,余唯立刻扶住他,“你起来做什么,你快躺着,是我不好,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夏叙心里难受,“你不用跟我道歉。”
“我……那……那你快躺下,我去……做晚饭。”
余唯说完,就跑了出去,她来到几平米的小厨房,关上门,倚着门哭。
哭完之后,她开始平静的做饭,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脸上却是极致的平静,做好饭,她拿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你好,我找薄当家。”
“抱歉,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关于傅小姐。”
那端迟疑,“那好,我帮你转交。”
余唯坚定道,“我要亲自和薄当家说。”
过了一会,一道低沉的嗓音,“有什么事,说吧。”
余唯一笑,“薄当家,我知道,我给你打了这一通电话你一定能在几分钟之内查出我和夏叙在那,但是,我既然敢给你打,那么,我就不会怕。”
她顿了顿,“薄当家,你想知道六年前,你太太在仓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即使你问了温竟,温竟也不会告诉你实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欢陈羽,虽然他对你衷心,但是他可以在言语上,将她喜欢的女人所有的罪责撇的一干二净。”
那端说道,“条件?”
“放了夏叙,让他离开澜城。”
“好。”
“薄当家,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挂了电话,余唯将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删了,然后,将晚饭盛好,送到夏叙的房间,她将菜里面,所有的肉类都挑给了她,她只是说了一句,“老夏,我不喜欢吃肉。”
夏叙皱着眉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消瘦的身影,“你不喜欢吃,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不喜欢。”
余唯笑了,“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那么,当然要你吃了,难道,你要让我吃我不喜欢的。”
她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夏叙一时间无法反驳。
挑完,余唯将筷子放下,“老夏,我要出去看电视,你吃完喊我。”
她低着头,“今晚韩剧大结局,我要看看我的欧巴,我要是哭了,你可不要笑话我。”
夏叙摸了摸她的头发,“去吧,最好不要哭,你眼睛不好。”
余唯将他的手拿开,握在自己的手里,“我尽量控制。”
走出房间,余唯将电视打开,目光淡淡的看着,然后哭的稀里哗啦的。
夏叙,你有你的路,我余唯也有我的路,生离死别,只有我们,再见。
………………
傅明烟回到别墅,周婶看到她手里拎着的纸袋,上面印着某家药店的标志,上前接过,“太太,你买这么多草药做什么。”
傅明烟说道,“你把这些找个干燥阴凉的地方放着,这些我都让医药师按照比例配好了,每天晚上那一小包,给他泡脚用。”
“唉。”周婶笑道,“还是太太想的仔细,咱们搬到这里,我也忘了把草药备好。”
周婶笑着往储物架的方向走,薄寒生从楼梯下来,周婶停下脚步,“先生,这是太太给你买的,太太啊心里还是在乎你,担心雨天你的腿会不舒服,这不买了这么多草药给你泡脚。”
薄寒生看着周婶手里拎的,微微的抿唇,眼底淡淡的升了一层温度,他对周婶点了点头,然后来到客厅。
他从楼梯上下来,并没有碰见她,客厅里也没见她,他刚想去花园看看,就听见厨房里面传来女子娇软的声音。
“周婶,着桌子上的那一盒是盐啊,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傅明烟看着桌子上的两个一样的玻璃瓶子,然后拿出其中的一瓶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用小勺舀了一点,放进嘴里。
她蹙了眉。
厨房的门被推开。
傅明烟以为是周婶,回头刚想说,我知道那瓶是了,就看见薄寒生站在门口。
她笑了笑,然后舀出满满一勺,“你帮我尝尝,那个是盐啊。”
薄寒生将门关上,走过来,低头看着那满满一勺白色的颗粒,在看她一脸无辜疑惑的样子,看着她皱着纤细的眉,他握住她的手,微微的往前一松。
将整勺都含进了嘴里,傅明烟看着他的动作,然后无法控制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刚刚她只是尝了一点点,就觉得很咸,咸的发苦了。
她看着男人的表情,他很平静,像是刚刚只是喝了一口平淡的白开水一般。
他很认真的回答,“这瓶是盐。”
傅明烟往后退了一步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桌子上另一个玻璃瓶,“这个应该是糖,你要不要吃一点,压一压。”
她轻咳了两声,用勺子挖了一点,递到他唇边,“你吃点糖吧,是不是太咸了,那个……,”
她见他不动,想了一句比较官方的话,“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太咸的东西不利于伤口愈合,我给你倒杯水吧。”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另一只手里的勺子上,淡淡的凝眉,“要是这两瓶都是盐?你先自己尝一下,如果是糖就给我吃,如果是盐,那么,我岂不是吃了两次了。”
他说的,听起来挺对的。
傅明烟轻轻的舔了一下,清甜的感觉迅速蔓延了味蕾,她笑着眯了眯眸,然后将整勺含进嘴里,白糖融化,瞬间蔓延在唇齿间,将唇齿间原本的咸味给冲淡了。
他问,“好吃吗?甜不甜?”
傅明烟点头。
薄寒生往前走了一步,握住她的双手,低下头凑到她耳边,“你还记得我昨晚说过什么?我说过,我是来,偷人的。”
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微微的一顿。
男人声线完美,带着独有的蛊惑气息,傅明烟一怔。
然后,伸手推他,但是两只手都被他握住。
“薄寒生……”
傅明烟感觉到,耳边,一阵温热的气息,她侧了侧头。
男人嗓音染笑,“晚安,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你不能躲我一辈子。”
傅明烟抿着唇,听到男人熟悉的称呼,她没有搭话。
但是全身上下的神经,却跟着紧紧的绷起。
她多久没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了。
即使他知道了她,她也没听他这样的喊过她。
她就这么怔住了。
直到男人的吻落下。
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带有浓烈的咸味,在她唇齿间,融合。
薄寒生松开了她的手,一只手抚过她的的发丝。
傅明烟没有动,她只是眨了眨眼睛,近距离的看着男人深邃不可见底的眼,然后是男人高挺的鼻梁。
他喘息的气息尽数落在她脸上。
他的吻,带有极致的温柔,从她的唇瓣上一直问道她的眉角,鬓角,男人温热的舌在她的耳边轻轻的擦过,她猛地闭上了眼睛。
男人的眼底暗沉,嗓音低哑,“晚安,你,真的很恨我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柔的唇轻轻吸允着她脖颈间的肌肤,她脖颈间的皮肤太过细腻,他轻轻一碰,就留下淡淡的痕迹,所以,他的动作尽量的放轻。
傅明烟的手,揪着男人腰间的衬衣,慢慢的握紧,这个问题,她想过无数遍,答案千篇一律,恨,但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浓烈,尤其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
只求能给繁希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但是以后的路怎么走,她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对于,小七,她只能先暂时麻烦阿萦,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定不会永远的留在他身边,所以,她压根就没打算在这不算漫长的时光里,让小七见他,如果可以,她想单独的抚养小七。
此刻,她摇了摇头,遵从本心,“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