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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言不讳的对所有人述说着,他那深沉的,难以化解的憎恨。虽然,在他带我去兽人们居住的那个贫寒小聚落时,我已经知道,他内心中所有负面的感情,其根源,不过是些被深深藏起的自卑而已。
这些被他误认为憎恨的自卑,让他背弃小受叔叔投靠了谁呢?
菲尔葛兹的敌人……
是长老会?
不对,他连试图融入人类社会的母亲都憎恨,他根本是憎恨整个人类社会,不可能背弃一个人类,却又投靠到另一群人类的手下。
是兽人森林?
也不对。小冰地自卑来源于他近似于家生奴般地屈辱身份。和从小耳濡目染地屈辱经历。如果那些在自由地环境下生长地兽人们与他接触了。至少应该教会他。不因该为自己地血统为耻。他地人生悲剧说不定会因此而结束。也不一定。
那编织这张庞大地蛛网地到底是谁呢?除了白魔法塔、共和国、帝国、兽人森林之外。还有我所不知道地强大势力。参与到这次世界变革地角逐中了吗?
当这个推论出现在我意识中地时候。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毓宏不止一次摸着我地脑袋说:“其实有时候。笨一点更好。”
一股精神层面地无力感。瞬间浸透了我每一处神经。整个人都变得疲软起来。
太累了。仅仅应付眼前这些错综复杂地人和事。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有时候我不得不刻意忽略一些事物。来减轻内心地压力。
可麻烦、敌人、危险还是不肯仿佛我,依然一波又一波的涌到我身上。
就像小冰,怀疑实在让我太疲劳了,所以我故意装作没发现他那些不自然的地方。比如小受叔叔把他独自留下;比如他无法告诉我正太兄同盟的详细情况;比如他在“昏迷”当中还能保持完全体状态;比如他每次与我见面都有意回避正太兄;比如我毫无保留的告诉他我知道的一切地时候,他却很少告诉我他打听到的信息……
怀实在太累了,所以我宁愿相信。【注一】
我没想到的是,这份相信带来的竟是这样的后果……
小冰凄凉的笑终于停止了,他擦了擦满眼的泪水,说道:“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她还给我带来这样的好处。”
明明我才是遭到背叛的那一个,明明我才是受到伤害地那一个,明明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这一系列犯罪的最终执行者。可看着这个萧索而凄凉的身影,我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怨不起来。
“不是这样的,瑟德尼斯。我相信你,是因为你是你,是因为我把你当作我的朋友。这和你是什么身份,和你的父母是谁,以及你是什么种族没有任何关系。”若说这世界上还有人类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待兽人,也只有我这个穿越者了。
这一刻,林中的情景是那么诡异,那么的荒谬,那么……可笑。
我,做为一个遭到背叛,被劫持、被围困的对象,却在挖空心思地安慰施予这一切的领导者。
对于眼前这个纯白色人,我怎么都厌恶不起来。
不过,我一定是个很糟糕地谈判者,小冰对我的善意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恶毒的讽刺道:“原来不是因为我和‘他’很像啊?”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句话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可是,不论是出于感性,还是理性,我都不能承认这个结论。
我将他当成了另一个人,我把那个日夜思念着的人地形象寄托在他的身上。这是我内心中最隐秘地思念,现在却被人以最直白的形式揭露出来了。
这句话从他线条姣好地薄唇里溢出来的时候,我仿佛全身所有地遮蔽物都被剥的精光,**裸的站在天地之间。
“你自己没有察觉吧?你知道你每次看着我的眼神有多恶心吗?害得我都不敢使用人化术,只能尽量用本体去找你。”
剥了我的皮还不
还有抽干我的血。
“法迪斯二世的女儿真是特别呐,竟然看上了兽人,还是说我的伙伴亚尔德斯太有魅力呢?”放肆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在已经染成玟红色的森林中回荡,越来越响,越来越多。
“住口!”
小黑的怒吼并不能平息他们的肆无忌惮嘲笑,他紧紧的抱着我颤抖的身体,不断的将支持、安慰和温暖传递到我的身上。
“呵呵,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她自己最清楚。”
小冰像冰凿一样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我的精神,这最后一下,让一股隐藏了近十年的冲动喷薄而出。
“是,是说的没错,‘赤翼’亚尔德斯是我的爱人。我爱他是因为他是个值得我去爱的男人,和他是兽人还是人类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人类不可以爱上兽人?连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种族,你再怎么憎恨别人,再怎么报复人类,也不会的到尊重的!”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得来这样的勇气,哪怕是对着自己,这也是我第一次承认对小红的感情。
七年的共同生活,他支撑着我,他保护着我,他关心着我,他温暖着我。他或许不是我生活的全部,但却是占据着最大份额的那一块。
他是我生活的支柱,离开遥远山的日子,让我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当我迷茫的时候,当我恐惧的时候,当我伤感的时候,我想得最多最多的就是他。我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就连离开他的这些日子,我也是把和他团聚当做生活目标。
不知道为什么,真心的倾诉并没有让我轻松下来,心口反而揪得更紧,让我喘不过气来。若不是小黑坚实的怀抱支持着,我早已经瘫倒在地上。
我紧紧的贴在他身上,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感觉到了我的异样,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强有力的心跳也更加沉重。他愤怒了。
而比他更愤怒的人,此时正站在我们对面。小冰俊美的脸庞已经变得异常狰狞。他咬着牙恶狠狠道:“你那么爱他,他也爱你吗?”
“这不需要怀。”我答的很快,语气却没什么底气。
小冰接着冷笑道:“那他为什么在你和塞戈莱纳之间。选择了后者呢?”
他把我丢给小黑,孤身冲向燃烧的森林
“不是的!不是的!他答应过,一定会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