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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印证一下我的猜测,你们杀手不向来是遵从钱货两清吗,你的命算是我给你的报酬。”说着,莫无情取过桌上那已经凉了一段时间的药,端到血鹫的面前,冲他说道:“喝了它。”
看着这一碗乌黑的药汁,血鹫冷硬的面容有了些许破裂的迹象,他哽着声音问道:“这是什么?”
瞧见他这般模样,莫无情挑了挑眉,戏谑地说道:“你怕了?死都不怕的人还怕这么一碗药吗?”
血鹫别过脸不再看向莫无情,伸手将那玉碗接过,将那玉碗之中的药一饮而尽。
看着血鹫喝过药之后瞬间皱成一团的面容,莫无情的眉毛新奇地一挑,心中也是不由一乐,这个杀手,竟然还怕苦不成?
一碗药汁下肚,嘴里尽是苦涩的味道,血鹫还未来得及有所回味,只觉得眼前开始出现一阵有一阵的眩晕,他极力地想要睁大眼睛提起一丝精神,却无能为力,不多时便两眼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将从血鹫手中脱落的玉碗接进自己的掌中,莫无情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在血鹫的另一只手腕之上划开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伤口之中汩汩流出的浓黑血液让莫无情不由得拧紧了眉头,莫无情摇了摇头,道:“你体内有这么多的至毒之物,能活到这个时候,当真是幸运。”
说着他便又取出了之前的那只瓷瓶,从其中再次倒出那一只蛊虫出来。
莫无情在那蛊虫身上洒了一些粉末状的药物,不多时便见那只蛊虫稍稍挪动了身子,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一只同样玉色通体透明的蛊虫出来,只是比之小上了那么几分,其余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抽出一根竹签将那略小一些的玉色蛊虫挑起,莫无情将它放在了血鹫的那道伤口之上,只见那蛊虫稍稍伸了伸头颅,吸了几口血液,哧溜一声钻进了伤口之中,瞬间融进了血鹫的体内,再也找不到半点存在的迹象。
莫无情细细地将那道伤口裹好,却只听哗啦啦一阵声响,血鹫的额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了一片,手掌也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那一床被褥,扯得他们凌乱不堪,几乎有了破碎的迹象。
厚重的喘息声随之响起,血鹫的面上灼红一片,似乎他体内的*已经濒临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边缘。
见着这样的血鹫,莫无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着空旷的房间啪啪两声拍了拍手掌,却见一名护卫一般的男子从屋外走了进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那男子先是对着莫无情行了一礼,随后毫不犹豫地脱掉了衣裤,不多时便已经浑身赤-裸地站在了床边,眼睛赤红而贪婪地盯着床上已经面色红润呼吸急促的血鹫。
手指的骨节被莫无情攥的咯吱作响,看着那名男子慢慢地向着床上的血鹫靠过去,和着那一声声锁链的声响,让莫无情心头没来由的忽然便产生了一股烦躁。
那护卫的手触及到了血鹫的衣角,开始解除血鹫身上那几乎瞬间便能撕扯下来的衣服,他咽了咽唾液,饥渴而颤抖地将手向着血鹫的身躯之上伸了过去。
“该死的。”莫无情终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上前将那名护卫猛地从血鹫身上扯下,砰的一声将他扔掷到了一旁,再也顾不得其他,扯过一旁的被子便将他遮了起来。
“王!”冰冷的地面带来彻骨的冰寒,那护卫周身的□□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望着莫无情的背影,刷的一下惨白了脸,颤抖地喊出了声。
抑制住想要杀人的冲动,莫无情压低了声音,将血鹫护在怀中,冷冷地喊道:“滚!”
那护卫连衣裤都没有来得及穿山,踉踉跄跄地向外跑去,三两步就已经出了房门,靠在被自己带上的大门之上,已是满头的冷汗。
望着血鹫满是汗渍的通红的面庞,莫无情的眼中一片复杂之色,随后那丝复杂被驱散开来,逐渐蒙上一片痴迷,只听他对着身下之人轻轻说道:“血鹫,你究竟,对我下了什么蛊?”
锁链声动,伴着一阵阵喘息,在南疆王寝宫的偏殿之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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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光,说快也快,说慢也慢,身旁的黄花梨木几被血鹫日日用手掌摩挲了一遍又一遍,木几之上的花草也不知被换了几种形态。
莫无情惯爱给他送上一些应季的花草过来,这一次,依旧是一株寒兰。
几上的寒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浅浅的、安静地飘进血鹫的鼻息,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血鹫将目光从寒兰之上移开,望向那扇被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似乎透过它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
外面,似乎又下雪了。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一身黑色大裘的莫无情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内力一转,将周围的寒意尽数驱散。
听到开门之声,血鹫的手指便是一僵,手掌从那黄花梨的木几之上挪开,敛起双目,将腕上的铁链扶在一旁,等着莫无情向着他走来。
却见莫无情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从袖中取出一只温热的手炉,将他塞进了血鹫的怀中,说道:“这些日子越来越冷了,你如今体内已经没了内力,怎么不知道命人拿几只手炉取暖。”
说着,又略微看了一眼床边不远处几盆将燃未燃的火盆,皱起了眉头,道:“这炭火也快要熄了,怎么不知道喊人进来,这些下人是怎么伺候的,竟不知进来换了换吗。”
血鹫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所有的一切跟他没有半分关联,只是淡淡道:“我本就是一名囚徒,如何能吩咐的了他们。”
说着,血鹫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若是让我恢复了内力,也不必这般麻烦。”
说罢血鹫略扫了一眼莫无情,低下头看向手腕之上的一处伤疤,那一处的皮肉向下凹陷了几分,皱皱巴巴的分明就是道老伤。
血鹫的话让莫无情尴尬了一瞬,不由得便脱口而出道:“我说过,终有一日我会……”
说到这里,莫无情的声音忽然之间哽住,口中的话在他的喉咙之中游走了片刻,便再次被他吞进了肚中。
垂眸看向床上的血鹫,莫无情吻了吻血鹫的面颊,让他枕在靠枕之上,察觉到血鹫身躯一瞬间的颤抖,莫无情不由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今日我们不做了,你好好休息便是。”
替他拢好了被角,看着血鹫慢慢闭上双眼,莫无情这才在血鹫身边躺下,和衣而眠。
窗外风声呼啸,伴着落雪的簌簌声,让莫无情怎么也不想就此睡着。
“血鹫,你睡了吗?”黑暗之中,莫无情忽然朝着血鹫背影问了一声。
也不知血鹫听没听到,只听得莫无情忽然慢慢开了口,悠悠地说道:“其实,好多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血鹫。”
“最初你的血让一直沉睡的玉肌之蛊有了反映,或许是因为你体内中至毒的缘故,我只想着能用你的血饲喂它,让它再次成长几分。母蛊你控制不住,我自然不会将它给了你,所以只是用了玉肌的子蛊,但玉肌之蛊向来性烈,我只能对你做了这些事。”
“但是血鹫,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在乎你更甚过玉肌。现如今,你体内的毒素已经被玉肌之蛊尽数解除,我也可以放心了。至于你的内力,不出三日,也可以恢复到巅峰时刻。玉肌之蛊,除了冰蝉,又有什么蛊毒能压制的住呢。”
“可是血鹫,你何时才能再次成为一年前的你,那时你虽也不爱笑,但眼睛却是有光的,但是如今,那双眼睛却成了一滩死水,再也没有第一次见到时那般的神采了。”望着血鹫的背影,莫无情忽然之间摇了摇头,眼中出现几分回忆,就这样愣了许久。
手掌慢慢上移,覆在那两条锁链之上,它们虽然依旧冰寒,比之一年前,内里已经裹上了一层细软的羊绒。
抚摸着掌下那滑顺的触感,莫无情的眼睛有些干涩,苦笑道:“我其实早就想将这锁链打开了,只是我不敢,你实在是太容易逃掉,太容易……”
莫无情从床上坐起,侧过身低垂下头看向血鹫,他那清浅的呼吸与恬静的睡颜让他不由得愣了愣神,言语之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些抱怨的意味,“你向来浅眠,今日怎么睡的这般死。”
说着,莫无情却是苦笑了一声,低下头在血鹫的侧脸之上烙下一吻,叹道:“也罢,天意如此,你未听到或许也是好事,只愿,你莫要恨我。”
莫无情就这样看着血鹫的侧脸,眼神在他的轮廓之上描绘了一圈又一圈,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从黑夜坐到了清晨,直到第一缕光耀的他通红干涩的双目紧紧闭起,雪停了。
那束光从他的脸颊滑过,紧接着轻轻地落在了血鹫的面庞之上,他的眼睫毛因为这束光的打扰,轻轻地颤了几下,似乎在下一刻便会清醒过来。
看着这样的血鹫,身躯几乎僵直的莫无情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臂,轻轻地点下了血鹫的耳后的睡穴。
朦胧之中,血鹫只来得及看到一双奔涌着暗黑色潮水的眸子,没有清醒便已经再次睡了过去。
望着血鹫安静熟睡的容颜,莫无情忽然开口喊道:“无心。”
明明是十分微弱的声音,但一直伫立在门口的无心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先一愣神,随后抬手推门而入,单膝跪在莫无情面前,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吩咐。
无心听到,莫无情只说出了一句话,一句听着简洁无比,却不知费了他多大的力气才说出口的话——“把他送回北庭,好好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