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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野走到一边,远离噪音了,说:“喂?”
程迦在吧台边倒水,问:“你们在哪儿呢?”
彭野说:“风南镇。”
程迦顿了顿,不由就轻轻哼笑一声。
他自然明了这笑意,声音低下去,笑道:“你不是已经摸回去了?”
程迦过了这茬儿,问:“怎么跑那儿去了?”
“顺道过来看看。”
正说着,程迦听到那头阿槐的声音:“你们进来呀。”
程迦抱着手走到落地窗边,有意无意问:“顺道去看四哥么?”
彭野头皮发麻:“……”
程迦凉笑一声了,说正事儿:“有个记者要去跟踪采访,你知道这事儿?”
“嗯。三天后。”
“他让我和他一起来。”
“你来么?”
“嗯。”
“三天后?”
程迦想了想,却说:“现在。”
彭野自然就加了句:“多穿衣服,这边降温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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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从拉萨到风南镇的客车慢慢驶进客运站时,程迦看到了等在站台上的彭野。快一个月不见,人似乎黑了点儿。
他也一眼看见了她,跟着车往前走。
程迦坐的靠后,前边乘客一窝蜂往下挤,她拖着箱子背着包,慢慢在后边挪,下车时看见彭野等候在门边,正仰望着她。
前边人下去,他走上车给她提箱子,她跟他身后下了车,他把她背上的包卸下来,挂在自己肩上,短暂地握一下她的手,问:“冷么?”
程迦说:“不冷。”
他又问:“想吃什么?”
程迦问:“我们上次吃早餐的店现在还营业不?”
彭野极淡地笑了笑,说:“去看看。”
程迦问:“你笑什么?”
彭野说:“感觉过了很久,想想也就几个月的功夫。”
程迦说:“上次说请你,结果你付了钱,这次我请。”
彭野说:“行。”
深夜的西部小镇,夜风裹着黄叶在路上卷,两人走到小巷口,见藏族铺子的店亮着灯,黄澄澄的。
夜里风冷,进店就暖了。这时候没客人,老板准备打烊,见了他们,说招呼最后一单。
程迦说:“坐上次那位置。”
彭野过去放下箱子和包;程迦笔直坐下,板凳凉得刺屁股,她不自禁缩一下身子,又平静地说:“点和上次一样的菜。”
彭野问:“吃得完么?”
“吃得完,我胃口比以前好。”
彭野拿起桌上的菜单,一张白纸蒙一层硬塑料纸,搁手上有点油腻,点了和上次一样的菜:“一份糌粑,一壶酥油茶,两份面疙瘩,一份奶酪,一盘烤羊肉,一盘蒸牛舌。”
他看一眼老板,示意点齐了。
“酥酪糕。”程迦表情认真。
彭野:“嗯?”
“上次还点了酥酪糕。”
彭野看老板:“还有酥酪糕。”
“好嘞。”
彭野微眯眼,打量程迦白皙的脸颊:“记得这么清楚?”
程迦挺严肃的,拿手在桌上比划:“上次的菜是这么摆的,你刚点完后,这里还缺一盘。”
上次就是这个位置,那时,她只想要一夜.情;而他不把她放在眼里。
那时是早晨,阳光灿烂;此刻是深夜,秋风萧索。
两人看着对方,就那么看着,没怎么说话,也不尴尬。
看了一会儿,程迦想起:“刚在车站第一眼见了就想说来着,忘了讲。——你黑了点儿。”
彭野笑:“你白了。”
没有别的客人,菜很快上来。
两人把一大桌食物解决完,彭野问:“吃饱没?用不用再加点儿?”
程迦说:“吃饱了。你呢?”
他淡笑:“吃饱了。”
她起身:“我去结账。”
他点头:“好。”
从店里出来,彭野一手拖着箱子,一手背着背包;程迦两手插兜在他身边走。
深夜的小镇街道,路灯昏黄,透过光秃的树桠照在两人身上。行李箱在空无他人的石板路上滚动,盖过两人的脚步声。
冷风卷走脚边的落叶,彭野问:“冷么?”
“不冷。”程迦说,她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药不需要吃了,烟得慢慢来。风有点儿大,她侧着身子挡风;彭野走上去,拦住风来的方向,给她挡着。
风在一小方缝隙里止了。她点燃了烟,彭野把背包挂肩上,抬手把她背后的帽子戴起来。
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戴着。
两人继续往前,程迦呼着烟,淡淡问:“最近很忙?”
彭野说:“没什么空余时间。”
程迦说:“嗯。你这工作,一年四季都忙。”
彭野脑门一紧,但又松了。她话里没半点怪罪的意思,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彭野说:“干这行,没办法。”
程迦说:“想清闲,只能当圣诞老人。”
彭野就笑了。
他问:“你忙么?”
“前段时间忙得厉害,最近缓了点。”她点了点烟灰,漫不经意道,“你安心忙,我不忙的时候,自然就过来看你了。”
彭野不禁吸了口冷气,心却热得厉害。
他没回应,程迦也没再说。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待平复了,彭野道:“程迦。”
“嗯?”
“我每天都想你。”他语气寻常,
她也风淡云轻:“我知道。”
即使在无人区深处,即使没有信号可连接沟通;他想她,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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