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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葛楼,酸埃林】
“天杀的脏水,”酸埃林嘟囔道,“我觉得我这味道能驱散全君临的姑娘。”他摆弄着自己湿淋淋的胸板甲下浸泡久长的武装衣和羊毛衫,全黏在一起了。
莱雅拉有令,这会儿他们正在密道里跋涉,前往梅葛楼劫持那公主和王子。
“要不然呢?你以为是你的大小姐一个玫瑰屁把您老人家轰进来?”波隆毫不留情地嘲笑,“别傻了,不完成她要你干的活,你就闻不到香屁。”这话儿听起来也不怎么愉快嘛。
“不,是臭的。”酸埃林更正。
“傻子。”波隆懒得理会,酸埃林不喜欢波隆这个人,他从不洗头,脏污的黑发微卷,油腻腻的,谁都知道小姐最爱干净,居然能忍受这个卖剑的臭鼬接近三米之内,简直就是奇迹。
酸埃林不否认自家的小姐长相标致,远近闻名,但是拜托,长得好看就连味道都不一样啦?她昨天的香水前调的多斯拉克的香料花,中调是河湾地的水果,后调是里斯那边的鱼涎香。
总之,她也是个凡人,不信让她三天不洗澡试试?想当初在北境的山野里,挖个坑,一堆人隔着毛毡和铠甲挤在一块儿,该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虽然老实说他也不讨厌那个体香,不过这不搭嘎。
波隆什么都不懂,而酸埃林是小姐裙下狼群里最受她瞩目的那匹狼,关系铁得很。
他们沿着通道自宅院的下水道前行,如果小姐买的房真是当年的伊耿四世留给自己情人塞蕊娜住的地方,那那位国王口味还真重,这地道可是给情人幽会修的。
渐渐地水声消失,他们感觉自己爬上了一个坡道。
“佣兵,你确定通往王后侍女卧室?”举着火把的云雀多内尔回首而问,“我们这是在粪堆里走。”酸埃林这一拨人要前去梅葛楼,把王后的子女给劫了,这或许会很关键,所以大家伙儿不敢大意。
波隆手握剑鞘,“小麻雀,茅坑也是卧室的一部分。”他瞅着不再潇洒飘香的云雀小贼,两个人紧张对视,酸埃林直接从中间撞过去,手肘着意狠狠地推开多内尔,这个漂亮的男孩想勾引自家的小姐。要不是有令在先,自己早就把他那满嘴的白牙给打个七零八落了。
通道越来越窄,待到只容一人躬身曲腿爬入时,只好一个接一个,酸埃林感觉自己胳膊被锁甲衫擦破了,可别提多烦躁,罢了罢了,为了他漂亮的,一点不温柔,一点不贤淑,除了打架和坑人之外什么都不会的剥皮小姐而战!
“别挤我!你要找男人就去找那个云雀,香香软软。”波隆语气不善,往后踹了一脚,酸埃林狠狠戳了回去。
嗷!正中靶心。
“小子!”波隆又踹了一脚。
“你们俩非要在这里打情骂俏吗?”云雀多内尔回头,“他们可以听到的!”
“闭嘴,小白脸/勾栏货!”
多内尔蹙眉看着后头的两个,脸上突然展露笑意,这让酸埃林觉得有些危险,这只又瘦又柴的野鸡肯定在酝酿什么鬼主意,“笑什么?”
“让我们来打个赌。”他说道,然后继续前进。
“打赌?”波隆爬在后头,“几个金龙?”
“不赌金龙。”
“边儿去,我对云雀的肉体不感兴趣,我爱娘们。”
“X你,不赌这个。”
“X我这活儿属于姐儿,那赌什么?”
“谁先抓到金发小子和金发丫头,谁就能呆在娇花儿身边一整天。”
“你们这样会被剥皮,”酸埃林忧郁地说道,“而我得花一整天来晒你们的臭皮。”
“你这话听起来像多曼·罗斯比,”佣兵对云雀的提议兴趣欠奉。
多曼·罗斯比,迷上了咱家小姐的病夫,酸埃林记得那傻子少爷给每个剥皮人钱,探听小姐的兴趣和爱好,酸埃林自己是用首饰来敷衍的,他没告诉多曼自家的老小姐尤其喜欢蓝宝石,看到银器时总是面无表情。
波隆继续说道,“一个不明情况的呆头鹅。”
“我有一个小点子,能让小姐忍耐你们中个谁,呆在她身边碍她的观瞻。”云雀说道。
“什么?”军士和佣兵异口同声。
“秘密,现在赌不赌?”
“行。”异口同声。酸埃林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养眼还不是大事儿,只要他能呆上一天,那小姐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他轰到一个重要位置上,这才是正经。
“不安静会失败。”多内尔语音轻忽。
“好!”同声异口。
波隆问酸埃林:“你答应什么?我是要娶个高门老婆,今后我可是当领主老爷的爷们儿。”他们继续往前,已经隐约听到人声,几个人压低了嗓音。
“嚯?那得防着,你又老又丑,还不洗头,婚后,我怕我家的雪玫瑰会吐,对身子不好。”
“感动到吐?别傻了,不是她,她答应过我,会给配上一个贵族女人,手利刃屠无数,千百女子怀中依,这才是日子。”
“你们就呆在这儿用舌头决斗吧,”云雀多内尔毫无感情,哦啊,这话意思太多,让酸埃林全身都酸,“我们到了。”
“那就别吵,为了特娘的黄金和白肤,”波隆,“干掉那帮国王的精英。”
密道的尽头还算宽一些,看来伊耿四世没特别虐待自己的情人,至少给了她整理衣裙的空间。掩盖住出口的是一尊雕像,姿态优美,不着片缕,手持利剑,五官看起来很像是“征服者”伊耿的老婆维桑尼亚。
“来帮忙!”酸埃林狠命推动雕像,剩下的几个士兵一起前推后拉,石像缓缓挪动。
【首相塔】
地窖现在寂静一片,他们留下了一滩血水,我们重新把门关死,用横木抵作门闩,他们已经离开,可能是一种欺骗战术。“声音在消失,小姐,”乔里双眸转动,抬头倾听,他手上的长矛血丝遍布,滴答落地,“他们走了。”
我这头盔对视听有一定地妨碍,不如轻装上阵的侍卫队长那么灵敏,“他们或许在重新集结,找别的方法。”
“地下,墙上,大门,他们还有哪里没有试探过?”乔里放心地杵着矛,手臂枕头,“我还以为我会死在这呢。”
“那就是没有,”我也放松了一些,将面甲掀起,呼,真是热,“你父亲死在了极乐塔下头,是御林铁卫下的手?”
“大人说他很勇敢,”乔里笑言,“以命换命。”恐怕没这么壮烈。
“所以,马丁之子乔里·凯索也会有更荣誉的结果,绝对不是地窖。”我弯眸一笑,他有片刻失神,看来已经从丝绸街之战的挫败中恢复过来了。
“为您而战就是荣誉。”侍卫队长深吸一口气,有些羞涩地阖眼,他正要继续开口,军情已到。
“小姐,他们走了,正门附近在厮杀,处女居和圣堂附近起了火,白剑塔也有黑烟。”
“蓝礼进城了,”我判断道,“河间地的军队也差不多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