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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你知道我现下正在担心什么吗?”沉枫负手立在石崖边,望着身旁那棵数人环抱的青翠虬髯苍松,猛烈的山风吹得他的衣襟翻飞,哗哗作响,只是淡淡道。/Www.Qb5、cOm\\
“不是说出来郊外散散心吗?现在突然间又想起这些了?”兰雅丝浅浅一笑,上前一步,玉手穿过沉枫那强而有力的臂弯,将螓首亲密地靠在沉枫的肩头。
“有些事情,是迫使你不得不去想的。到了现在这个位子,才发现,有些事情,根本是由不得你作主,必须身不由己地想、去做的。”
“所以你便可以以此为理由,只是专注于现下所拥有的一切,自然也可以将曾经拥有的挚爱轻易忽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自后方传了过来。
“是你?”听到似曾熟悉的语声,沉枫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难得地瞪大了眼睛,一个急转身,望向背后那名久违的美女。
因过度的疲劳秀发而变得有些蓬乱,神情间带着一种深深的倦意,雪白的肌肤上隐隐见到一道道细小的血口和伤痕,罗衣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灰,隐约还可见到黑褐sè的血迹。
“见到我很意外是吗?”彤璧扫了沉枫一眼,淡淡地道。
“的确有些。”沉枫很快便从最初的激然中恢复过来,显出了应有的从容和冷静。“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们魔教,魔教?玉瑚?你——”
“你总算还记起了你有南宫玉瑚这么一个妻子了!”彤璧冷冷一笑,似带讥讽地道。
沉枫眉心略略一皱,不过他并没有与彤璧计较这等小事的意思。“玉瑚在哪里?”
“自然还是在魔教的总坛之内。你这不是废话么?”
“魔教开出了什么条件?”
“我不知道!”彤璧倒是回答得异常干脆。
“那你到这来干什么?”沉枫诧异起来了。
“你以为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代表魔教和你谈判?”彤璧轻蔑地一笑。
“我现下已经正式反出了魔教。这一路上魔教连续派出四轮高手追击,都被我以各种不同的方式避开或击退。”
“怪不得!你现在竟是这副狼狈不堪的落水狗模样。”兰雅丝终于找到了插口的机会了,一上来就净尽挖苦之道。
彤璧冷冷地望了兰雅丝一眼,虽未进行场面上的反击回话。但那寒若冰霜的眼神竟使得兰雅丝的心神亦不禁为之一寒。
沉枫神sè一动,嘴唇亦动了动,但终于没说出什么。
彤璧却将沉枫的神情看在眼里,微有些哂然,不紧不慢地道:“其实我此次能成功逃离魔教总坛,也是多亏了南宫玉瑚的相助。若非她吸引住了总坛内大部分高手的注意力。我成功逃离魔教总坛的可能xing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了。”
“玉瑚帮助你逃离魔教总坛?不是你帮她?”沉枫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南宫玉瑚终ri被魔教最顶尖的高手所看护着,根本没有半分逃离的希望。她之所以肯助我一臂之力,是希望我能够为你带来一个jing讯。”
“jing讯?”沉枫眼中寒光一闪。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些枭雄霸王的末路故事。往往在故事的最关键时候,枭雄霸主们不是死于强大的对头之手,而是栽在身边最信任人的暗算下。于是这些故事的最终,便有了这么一个结论:原来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对手,而是朋友。”彤璧一双明哞中有一种空漠的神情,平视沉枫,自顾地讲着自己的故事。
“小心身边的人!你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也许才是你真正最大的敌人!”
“彤璧,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兰雅丝的声音变得高亢而尖锐起来。明显彤璧这话是针对她而发的。南宫玉瑚不在,沉枫此时身边最信赖的人,自然只有这另一位的枕边人了。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彤璧冷冷地一笑。“我只问你一句话。天罗计划!究竟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兰雅丝俏脸瞬间白了一白,明眸轻轻一亮,但那也仅仅只是短短的瞬息间。平静地道:“我又怎么会知道的?彤璧,你来得本是已经诡秘,又这般设计,企图将火势引到我身上,究竟是何用意?”
“什么用意?”彤璧睫毛颤动,静静地看着兰雅丝,嘴角边突然泛起了一丝神秘的笑意。
“只是看不惯你的yin谋和心机,想这世上少一个受害者。如此而已!”
“你,一个魔教出身的女人!只不过撕破了件衣服,随便找点鸡狗血洒在身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然后自称背叛了魔教。便可以自以为得计,可以跑到这里来撒野来了!我只是怀疑一件事!先不说经历魔教十数年栽培的年轻一代三俊之一,会这么容易得便背叛魔教。真正的破绽在于:魔教总坛我们化了这么长的时间和功夫都对它一无所获,就算不是龙潭虎,至少也该是固若金汤,以你的武功,孤身一人,能这般容易地轻松脱身吗?”
彤璧俏脸上所挂的淡淡微笑突然在瞬间僵住了,明眸中的亮光也逐渐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惊疑不定的神情和时青时白变幻着的脸sè。
“先仔细想想你的话再说吧!其中有太多的破绽你还未弥补。”兰雅丝反唇相讥道。
沉枫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着两名各有风致的美女唇枪舌剑。心中却在转着万般的念头。彤璧的话应该是决非空来风。与兰雅丝素无仇怨的她,犯不着初一见面便惹上这个强敌。但沉枫也绝不相信兰雅丝会背叛于他。他们两人的命运,此时已经被牢牢地捆绑在了同一架战车之上。兰雅丝确是没有理由,也没有可能会对他不利。
“那你告诉我,天罗计划!它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yin谋?”虽然直到此时才发觉似乎自己出得魔教总坛确是有些轻松了,但既已事到临头,彤璧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下去。
“我怎么知道?”兰雅丝轻轻一蹙黛眉。“你们魔教的事,我又怎会清楚的。”
“好个‘你们魔教’?”彤璧冷冷地笑着。“莫非你真是忘了你父亲斡勒翰曾是魔教的前任教主,还需要我来重新提醒你?就算他死后,你与魔教仍然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胡说!”兰雅丝的俏脸涨得通红。“先父从未和我提及过有关魔教的任何事情。他老人家并不希望我与你们这诡异邪恶的魔教沾上任何关系。就连我修习的武功,也是雁宫一脉的武学。所以甚至连魔教总坛的位置,我都是不清楚的。否则此时我们早已将玉瑚救回来了。”
“那是因为此次魔教劫走南宫玉瑚,乃是出于你的授意!”彤璧冷冷地望着兰雅丝,玉唇吐出了这句冰冷的话语。
“什么?倚在一旁愉快地看着两女斗气的沉枫面sè立时为之一寒,直直地撑起了身子。
“你说什么?”沉枫目绽寒光,直锁住彤璧,寒声道。
迎着沉枫的目光,彤璧的心尖也不禁微微一搐。扬声道:“我说:这次南宫玉瑚为魔教所劫走的原因,是因为兰雅丝在幕后的cāo纵!”
“是真的么?”沉枫目中寒光闪烁,转向兰雅丝,平静地问道。
“你,你别听她胡说!”在面对着沉枫平静得近乎死寂般的目光下,兰雅丝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小半步,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