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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九重乃成天宫,地有九重又称“九幽”。九幽与仙界对应,人妖魔三界居其中,十一多万年前人间初立,九幽亦随之出世。
世间万物生机消散之后,神魂尽皆落入九幽,经过九幽之力的审判,或轮回转世,或永生永世困于九幽。实则说来,九幽之地乃是司职三界生灵的生死转轮。而九幽之力与周天星辰之力一般,无法被世间万灵掌握,即便魔族于一千多年前进入九幽,但却无法左右九幽之力对天地众生的影响。
自少衍回了妖界,瑶光与漓星二人便驾着祥云前往九幽,而九幽的入口便是在人间西北、昆仑之丘下的黑水深渊底部。
腾云驾雾几日,昆仑之丘近在眼前,漓星驾着祥云于昆仑之丘上面打了几个转,在瑶光诧异的神情中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向瑶光,微敛着眉,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轻烟一般的惆怅,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得漓星的模样,瑶光不禁问道:“怎么了?”
“灭神剑既能划开空间,我们为何不直接破开空间进入九幽,反倒来这昆仑之丘?”
“没有奈何珠的融入,灭神剑已无法直接划开空间。我们也只能寻到九幽的入口,再破开九幽的天地屏障,进入九幽。”
漓星微微颔首,似是并不在意瑶光作何回答,只是视线依旧停留在瑶光白皙俊雅的容颜上,良久之后方才缓缓收到下沉的羽睫中。
“瑶光,你为何不带上一夕?”
这声问得极为突兀,瑶光明显一愣,“这却是为何?”
漓星抿着嘴角,沉默了好一阵子,“她也愿随你入九幽,你为何要拒绝她的心意?”
瑶光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淡淡笑道:“你可是觉得我此举欠妥,还是你认为这样不好?”
“不是不是……”漓星连连摆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朱唇轻抿,停顿了片刻,方道:“可是昔年她是为了你才会只身去妖族寻仇,又是为了你不惜损伤元神,这份心意如此厚重,你当真能做到视而不见吗?”
“并非我视而不见,只是……”瑶光仔细地看了漓星一眼,方温和笑道:“或许你会认为一夕所做乃是一片心意,可于我而言,我却只当那些是恩情,有恩自当相报,可若是心意却是万难接受。”
漓星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其实我并不介意她在你身边,只要她心上是你,这便足够了。”
这话着实说的令人感到凄楚,她说完这句话似是认定瑶光会答应一般,急忙低下头掩下了眸中的黯然。她既不愿一夕如青歌那般苦苦守候数万年,也不愿瑶光如少衍那般经数万年才知心中所念,更不愿瑶光真的接受了一夕。
听见她的话瑶光愣了一愣,看着埋下的脑袋,墨玉一般的瞳仁闪着柔软的光,像是看着一朵守护了千万年才绽放的睡莲,周围的阳光都被温柔了。
“九州八荒,有你便好。”他抬手拂过她的青丝,墨色瞳仁里的温柔亘古未变。
声音温润柔和,莫名的能让人安心下来。漓星抬头,眸子里是掩不住的幸福光芒,“瑶光,我想回云落谷了。快两千年了,云落谷肯定越发美丽了,应对了此番变局之后,我们带上小离……回家吧。”
家吗?
似是被这句话击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瑶光怔怔地看着她,目光陡然变得浓烈深沉了起来。
“好不好?”
漓星眼底的墨色浓而柔软,她望着他,眼底盛着淡淡的期许和几许微不可见的急切。瑶光点头,将她拢在怀里,唇角轻勾,答:“好。”
绿衣女子重重点头,手心微微缩紧,即便一夕会因此伤心难过,她也不愿放开瑶光,六千载的生命里,这是她一直也是唯一不想失去的……
温暖的阳光下,静静相拥的二人,天地静谧,半响后……
漓星不舍的自瑶光怀里钻了出来,眨了眨好看的眉眼,轻声道:“瑶光,我们还是早点进九幽吧,倘若妖族不日便举兵,我们也能早做应对。”
瑶光唇角勾着温润的笑意,轻轻点头,随手在她的身上布下灵力罩,携着漓星冲进了黑水。笼罩在二人身上的仙力罩,将黑水尽皆挡在外面,明明是在水中,但瑶光二人却是以极快的速度深入黑水深渊。
黑水深渊的底部没有一滴水珠,仿佛此处乃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整个黑湖的水悬在深渊之上,而深渊之下却是被一种紫色光幕笼罩,自紫色光幕上逸散出的雾状能量却是弥漫在整个黑水深渊。
瑶光和漓星立于深渊上空,静静地打量着脚下的九幽入口,而瑶光的眼中却是一阵迷惑和惊讶之意。
漓星略微感知了一番,蹙着好看的眉问道:“这紫色能量不是妖力和魔力,更不似仙力,难道就是这股能量形成了九幽的天地屏障?”
瑶光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并未过多言语,只是眸中的迷惑之意反倒更甚了。
“三界之中何时出了如此诡异的能量?”
许是太久未曾得到回应,漓星收回停留在紫色光幕上的目光,微微看了他一眼,瑶光眼神中的空洞冷漠映入眼中,她的眸光不自觉地凝结了一下,眸色突转幽深,怔了半天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隐隐有种感觉,也许瑶光出九幽之时,便是她与他分别之日。
瑶光,此番进入九幽不知是福是祸,我自知无法阻止你进入九幽联合魔族,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你的身边,共同应对。
漓星嘴角勾起几许笑意,看着瑶光道:“据传九幽的天地屏障没有古神修为便无法穿越,如今我们要依靠灭神剑吗?”
瑶光眉峰一蹙,但面上却未露端倪,淡淡道:“好像不用……我感觉这屏障好像……无法挡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