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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兔子来路不明,万一若是有心人故意投放于御花园中,恐会危及陛下安危。”聂子谦耐着性子晓之以理。
楚怜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态度强硬地回怼道:“一只小兔子罢了,能怎么危害到我啊?”
说起来,从她出生至今,聂子谦在对待她的问题上,可谓日复一日的草木皆兵。哪怕是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在他那双阴郁的眼中,都能被解读出万儿八千种阴谋论。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七岁那年的盛夏,她因为贪嘴,多喝了一碗冰镇的绿豆汤,闹了肚子,结果聂子谦不仅把端来这碗绿豆汤的宫婢和煮这碗绿豆汤的御厨全抓进北镇抚司严刑审问,还追根溯源,把种出这碗绿豆的农户也押进了牢里……
硬生生地把她吓得从此以后对绿豆汤都有了阴影,酷暑再热,她都绝对不再碰绿豆汤了。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聂子谦性子里有极其偏执的一面。尤其是对上她的时候,这种偏执简直就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但她除了约束着点儿她自己的行为,尽量不去触到聂子谦的红线,也别无他法。
毕竟聂子谦是个油盐不进、软硬都不吃的人——这是通过近十年的朝夕相处,楚怜对聂子谦性子的另一个认知。
只有在一些不涉及原则性的事情上,她卖卖萌、撒撒娇,才能让他作出让步。
现下,这只兔子,明显就属于涉及原则性的那一类事。
然而楚怜偏要在这件事上,让聂子谦作出让步,无异于挑衅聂子谦长久以来说一不二的威势。
其实这也正是楚怜此举的真正目的。
她不能一味地做一个对聂子谦言听计从的傀儡皇帝,这样下去,她就无法达成“铲除阉党”这个任务要求。
她必须要在一定程度上小小地反抗一下聂子谦,但也不能太过,只要能让聂子谦认识到,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会有她自己独立的思想和意愿,现阶段来说,便足够了。
此刻,她就要赌,聂子谦对她的容忍度,到底有多少。
而聂子谦对她的容忍度,则取决于她在聂子谦心中的分量——这又刚好关系到了她的隐藏任务。
还好,她赌赢了。
面对楚怜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聂子谦阴沉良久后,终究还是妥协了:“……陛下既然如此喜爱这只兔子,那便养在身边罢。不过,”旋即话锋一转,“得让奴才先将这兔子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无甚隐患后,再交还给陛下,可好?”
楚怜知道,这已经是聂子谦最大的让步了。
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不然连尺子都要被没收。
“好吧。”她乖乖地将兔子交了出去。
聂子谦恭敬接过。
感受到兔子身上残留的属于楚怜的体温和香味,聂子谦眼底浮起一抹阴鸷的杀意。
他垂下眼眸,黑如鸦羽的长睫,遮去了所有情绪。
*
楚怜对这只小白兔的宠爱,从夏天一直延续到了冬天。
大半年的光景里,楚怜几乎是走到哪儿,就把这只小白兔抱到哪儿。颇有几分当年聂子谦走到哪儿,就把她抱到哪儿的风采。
每每看到抱着小白兔出现的楚怜,聂子谦的脸色就总是阴阴沉沉的,在楚怜看不到的地方,他落向小白兔的眼神,更是能令人脊背一寒。
但他嘴上从未表达过一个字的不满,甚至在行动上,还隔三岔五地寻摸些诸如车前草、菠菜、胡萝卜叶子之类的品质极好的青菜,送给楚怜喂小白兔。
直到初雪这一日,楚怜如往常般喂着她心爱的小白兔,向来温顺的小白兔不知怎地忽然就红了眼,一口咬上了楚怜细嫩的食指。
楚怜疼地一声惊叫。
聂子谦闻声赶来,看清状况后,脸上登时写满了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