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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怜正欲将被咬伤的食指缩进衣袖,就被聂子谦攥住了手腕。
下一瞬,伤口便被聂子谦含进了口中。
聂子谦面色阴沉地吸出一口血,吐到地上,这才唤来人给楚怜处理伤口。
楚怜懵懵然地看着聂子谦。
聂子谦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一抹血色,与眼尾那颗血红泪痣遥相呼应,更显妖冶。
楚怜看得呼吸一窒,心跳如擂鼓。
也就没能在聂子谦捉起小白兔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等她回过神,聂子谦已然转过身,捉着小白兔迈出了永乐宫。
一整个下午,楚怜都没再见到小白兔,也没再见到聂子谦。
她一会儿惴惴不安地来回走圈,一会儿神思不属地倚在软塌上发呆,心里万分紧张她的小白兔。
但她越是惦念小白兔的安危,越是不能去找聂子谦询问。
直接告诉她,若是这当口,她还敢在聂子谦跟前表现出对小白兔的在乎,只会让小白兔的死得更惨烈——她已经对小白兔能从聂子谦手里活下来,不抱任何希望了。
要知道,从小到大,在聂子谦的看护下,她全身从头到脚,可是半点儿伤都没受过。
有一次一个新换的宫婢给她梳头,力道没掌握好,扯掉了她几根头发,次日她都没再看到过那个宫婢了。
如今,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她自己死活非要养的兔子给咬上了手指,还出了血,这事儿的严重程度,对于聂子谦来说,估计就跟她被人捅了一刀的性质是一样的。
她现在所能希求的,只是聂子谦能看在它只不过是一只不通人性的小动物的份上,下手不要太过残虐。
*
一直到用晚膳的时候,聂子谦才终于出现。
楚怜难得老实地端坐在桌前,聂子谦为她布什么菜,她就乖巧地吃什么菜,不像平日,东挑西拣,恨不得非要聂子谦手把手地喂进她嘴里,她才肯吃下那些她不喜欢但聂子谦觉得对她身体有益的蔬菜。
不过聂子谦今日似乎也带着点儿讨好楚怜的意味,没有再像平日那般非逼着楚怜吃她不爱吃的蔬菜,而是一筷又一筷地夹肉给她吃。
双方都在给彼此台阶下。
楚怜是这么以为的。
然后她就听到聂子谦用温温柔柔的语调,躬下身附在她耳畔问:“陛下可吃出这是什么肉了?”
一听到聂子谦的这个问题,楚怜心里顿时就咯噔一声,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什、什么肉?”她的声音都发起了颤。
聂子谦轻飘飘地道:“回陛下,是兔肉。”
楚怜脸色瞬间一白,身子往旁边一倾,“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聂子谦一脸疼惜地轻抚楚怜的背心,明知故问:“好好地,怎么还吐了呢?”说着,眸光一寒,冷下声道,“浣梦,把端这菜的宫婢,和做这菜的御厨,都押进……”
“够了!”楚怜顶着一张吐得涕泗横流的脸,打断了聂子谦这场自编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被楚怜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喝止,聂子谦的面上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柔下了神色,轻声细语地问:“陛下可是吐够了?”
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翻涌,本就令楚怜恶心难耐,聂子谦又在边上如此做派,更是令她整个人遍体生寒。
当恐惧到了极点,就会转变为愤怒。
楚怜便是如此。
“聂子谦!你真当朕不敢拿你如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