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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有七个呢。」一想到这房里死过七个人,寒毛全竖立起来,巴不得快快做完工作,离开这儿。
「听说,是他们划破妖人胸口,沾上妖血没多久,一个一个毒发身亡,最吓人的是,妖人被剖开的胸膛竟然自己又缝合回去。」
「真的假的?被剖开胸膛,能活吗?!」自己缝合回去?这是什么意思?妖人自个儿拈着针,缝补巨大伤口吗?
「妖人又被带回去囚起来,妳说,能不能活?」
「真不懂主爷买个妖人回来做啥?」年轻些的婢女迷惑地偏着脑袋。
「当然是为了夫人呀。」
「可夫人她已经……」
「嘘,后头那几个字千万别说出口,连『想』都不要去想,传到主爷耳里,没有谁能救妳。」绝对是直接拖到地牢,活活刑求至死!
小婢女连忙闭嘴,深知其严重性,她不想死。
「好了好了,别待太久,万一妖人的血味没散,咱姊妹俩就糟糕了。」
胡乱抹地来回几次,两位婢女伶俐并拢椅凳,再端着水盆,退出房,门扉掩上的同时,室内微微暗下,只剩欧阳妅意的双眸最明亮水灿,眸里全是充满希望的繁星光采。
「他没死……义哥!你也听见了吧?他没死,她们说的那人是古初岁!他没死……」她激动地揪着尉迟义的衣袖,要确定他与她听到同样的内容。
尉迟义昨夜虽然没将情况从头至尾看完,但光是瞧见古初岁当时被切开的模样,他毫不会怀疑躺在那儿的已经是个死人。正因为他认为古初岁死去,他才没有贸然救人。他与两名婢女有一样的困惑──
「被剖开胸膛,能活吗?」那伤口有多大,他看得一清二楚,连底下的内脏和骨头亦然。
「能!能的!他能的!他有金丝蛊!因为金丝蛊的关系,他能的!」欧阳妅意无法冷静下来说话,她唇畔是飞扬的狂喜,她脚下是雀跃的蹦跳,她几乎想大声尖叫,她的声音因承载了过多的兴奋而在颤抖。
「金丝蛊?」又是什么鬼东西?
欧阳妅意没有多加解释,她沉浸在从十八地狱又被拉回天庭的极端落差,深深吸气,心在狂跳,她颤抖的十指紧紧交握,喜喃道:「还好有金丝蛊……还好他有金丝蛊……」她不管金丝蛊是哪种虫,有多长,有多大,她都不在乎,但她不曾有哪时哪刻如此感谢牠在古初岁身体里,治妥他的伤,让他活着,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还能活着!
「妅意,妳还没告诉我,金丝蛊是啥?」
「牠是可爱的小东西!」欧阳妅意真的打从心底这么想。
尉迟义更胡涂了,有听也没有懂。
「义哥,我要找出古初岁被藏在这大宅何处!」方才婢女们说了,妖人又被带回去囚起来,带回哪里去?囚于哪里?是她现在迫切想知道之事。
「赫连府太大,一时半刻绝对无法找到人,我们入夜再来──」夜黑风高才好办事,现在时辰仍太早!
「不要!我不回去,要回去也一定要带着他走!」她绝对不一个人回当铺去!
「妳小声点!想引人来吗?!」尉迟义没注意到自己声音比她更大。
「义哥,反正我不走了,我留在这儿找人,你这么大一只太醒目,你先回当铺去。」
「妳胡说八道什么?!妳想一个人留在赫连府?不成,太危险了!」
「我一个人才不容易被识破!我可以伪装成婢女,混在这里打探消息。」
「这是最破的烂方法!」他反对,坚决反对留欧阳妅意一人在虎袕中独闯,她又鲁莽又冲动,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又像是打从同一个娘胎出来的亲兄妹,她的性子与他如出一辙!
「我觉得这个方法挺好的。」
「万一被发现,妳要如何脱身?」
「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再说,她会武功呀。
「府里多出一个面生的新婢女,妳以为没人会察觉怪异吗?」
「不会呀,这么大的宅子,买几个新婢女算什么怪事?」欧阳妅意回得理所当然。
「买卖婢女会有交易纪录,就像咱当铺每收一件货或是每售出流当品,都会记上一笔──」
两人正忙着争执,房门突地被拉开,来人似乎比房内的欧阳妅意和尉迟义更惊讶,一名赫连府里的小婢愕然看着陌生两人,出自本能,小婢就要扯喉大喊「有刺客」──
欧阳妅意快步奔向她,手刀一落,朝小婢颈后重重一劈,小婢立即软倒伏桌,失去意识。
欧阳妅意动手剥除小婢一身枣红衣裙,自己也脱下身上水蓝丝裳。
「妅意妳干什么?」剥女人衣服这种事,他以为只有男人爱做,没料到连女人也爱?
「换上赫连府的婢女衣裳呀。」她套起枣红色棉衣,穿上月牙色棉裙,严家当铺俏伙计转眼间变成赫连府的贱婢一名,低头检视完毕,她自己都忍不住满意直点头,再把水蓝丝裳和昏迷小婢全塞给尉迟义。「多一个我,少一个她,如此一来婢女数量就吻合了呀。你把人带回去铺里或是哪儿藏起来吧,别让她逃回来坏我的事。」
「嗄?!喂妅意妳──」尉迟义正要吼,急惊风的欧阳妅意咻一声,早已跑得老远,连残影也不剩。
尉迟义瞪着手上软绵绵的丝裳,及被剥到只剩一件红色小兜儿和侞白色亵裤的软绵绵小婢,手足无措,不知现下该如何是好──
混进赫连府里当小婢,算算已经五日。
这五天里,欧阳妅意试图旁敲侧击打探古初岁的消息,以他们惯称的「妖人」──她着实好讨厌这个字眼,古初岁才不是妖哩!──来偷偷问人,偏偏她所得到的答案大多是:「新来的,在赫连府里做事,多动手,少动口」之类的斥责,抑或管事皱眉不悦的瞪视,外加更繁重的苦差事当处罚。
妖人之事,在赫连府里是禁忌话题,不能时时拿出来说嘴闲聊,当日躲在房里交头接耳的嚼舌小婢,根本就已犯下大忌,若被人撞见听见,恐怕不是掴掌几下就能了事。
这下,遇上大麻烦了。
蛛丝马迹,半点都没有。
府里泰半的房舍,她都暗暗探访过,并未发现古初岁的踪影,这段时日,尉迟义来找过她几次,两人商讨对策,白天,她假藉小婢打扫之名,光明正大一间一间房找人,夜里,尉迟义潜入府中,接续寻人工作,目标放在陰暗地牢或一些不许府里人随意踏进的院落,依旧毫无所获。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是能藏往哪里去?
欧阳妅意忍住哀声叹气的念头,认命端着拭地的一盆污水往沟槽里倒。哗啦哗啦倾尽污水后,双腿一伸,大剌剌坐在沟边石栏上偷懒,抡起的粉拳,轻轻搥打酸软腿肚,她不得不承认,在严家当铺吃香喝辣惯了,赫连府的小婢生活真的好辛苦。
在严家当铺中,没犯下过错,便不用被罚着打扫洗衣,她养尊处优,不习惯做些劳动工作,但她仍是咬牙强忍下来,在找到古初岁之前,她绝不离开。
「新来的!快帮我一下!」一名眼熟的婢女急急叫唤欧阳妅意,「新来的」已变成她的新姓名,这三字,解决不少麻烦,只要有人怀疑她或是认为她面生,这三字就是她的保命符。
「是。」新来的,要懂新来的规矩。
「端着!端着!」婢女把手上盛着两碗八宝甜汤的托盘交给欧阳妅意,连珠炮交代:「妳替我送去主爷和夫人的房里。记住,进去后,把甜汤放在桌上就尽快离开,不许逗留,不许发出半点声响打扰主爷夫人!拜托妳了!」人有三急,如厕急、生子急、洞房急,一急起来,啥重要事也顾不得,她正因为遇到某一急,快要隐忍不住,才会将送甜汤这等大事交给小菜鸟去做。
叽喳托付完毕,婢女狂奔向茅厕,一溜烟不见身影,只剩手里被塞来托盘的欧阳妅意。
送甜汤去赫连瑶华房里?
欧阳妅意双眼晶亮。赫连瑶华的房,她倒没能有机会细探,平时府内闲杂人等是不被允许靠近,守在院落的警备森严,只有尉迟义夜探过,他说那儿没见着古初岁的身影。
好机会,她可以亲自去瞧瞧是否有哪处是尉迟义粗心遗漏掉的重要线索。
欧阳妅意箭步如飞,巴不得背上插翅再走快一些,她隐约认为,去了那儿一趟,定能有好收获。可惜不能胡乱使用轻功,万一被人撞见,她的身分便有暴露之险。
维持着半滴甜汤不漏的好本领,看来她也挺有当婢女的资质嘛。
来到房门前,她被拦下,守于房门数尺前的护卫以银针试了汤,确认安全无虞后才开门放她入内。
「坏人才这么怕死。」她暗呿。跨过门坎,进入宽敞且秀致的房,室内清雅明亮,无法想象一位出了名的贪官,房里不以金玉珠宝来夸张妆点,这里完全不闻铜臭味道。
大片竹帘半掩住圆砌窗台,窗台外,水榭倒影,枝叶翠茵,奇石蜿蜒,小桥游廊,景致清幽宁静。
窗旁花架一盆盛开的牡丹魏紫,教人惊艳地伸展傲娇姿态,长几上安置着一架古筝,再过去,巨大字画屏风阻挡一窥后室的视线。
欧阳妅意搁下八宝甜汤,并没有如婢女叮嘱地立刻退出去,她趁机环视四周,想找寻是否有古怪暗门或蛛丝马迹。
外厅与后室间,一道圆弧状的楠木雕花洞门,其上龙凤镂刻栩栩如生,如泉般的粉绿垂纱以金穗流苏系着,垂落于雕花洞门左右两侧,宛若青翠嫩绿的蔓,攀爬成长着,为房内染上一抹生息。
绿纱飘飘间,隐约可见寝室,里头传来淡淡熏香味儿,以及男人柔且轻的嗓音。能在此处开口说话的男人,不做第二人想,只有赫连瑶华。
欧阳妅意蹑起脚尖,悄悄靠过去,撩开轻薄绿纱一角,偷觑寝室景况。
嵌进墙面的巨大红木架子床,勾挂一层又一层宛若波浪的柔软帷幔,右侧花窗透进光线,照亮斗室清明干净,赫连瑶华坐在床边,轻声细语地与卧床的妻子交谈,温柔、有耐性,并且眉眼全是笑意。
「绮绣,抱歉,妳得再多等一些时日,我必须再重新寻找医术了得的大夫,才敢让他们为妳动刀。我没料到古初岁的血会这般毒,那批大夫全数毒发身亡,看来,除了另寻大夫之外,我得想想如何解除毒血的问题……妳也被脏血溅着了吧?别担心,我已经吩咐婢女替妳洗干净,我知道妳爱干净的。」
竟敢说古初岁的血脏?!他哪里脏了?他可不曾用他的血干啥坏事,要不是你想伤他,他喷溅出来的血又岂会伤人?!
欧阳妅意挽袖想跳出去揍人,幸好她还有一丝理性,阻止她冲动行事。她是来找人,不是来打人的。
「虽然他的血带毒,用他的心换妳的心,可能损及妳身体,所幸那只金丝蛊有足够本领治愈那些毒,或许会使妳感到些许疼痛,请妳为我忍忍,好吗?我当然也舍不得妳疼,但只要熬过去了,我就能遵守我们的承诺,一生一世,与妳执手相伴,妳说,想再去游湖采莲,想再弹琴与我和鸣,等妳腹中孩子出世,我还得快些命人为他裁衣做鞋――瞧,讨他喜心的童玩,我都准备好了呢。」赫连瑶华手握牛皮绷制的朱红色博浪鼓,摇得咚咚作响,左右两颗圆润小木珠规律地落于皮鼓上,敲击出好听的声音。
欧阳妅意即便只看见赫连瑶华的背部,也不难勾勒出说这番话的男人,拥有多深情款款的面容。
来到赫连府最大收获,是她认识了一个在外头从不为人知的「赫连瑶华」。
赫连瑶华昭彰的恶名远扬,不用任何人替他加油添醋,他的坏已经彻彻底底,无可救药,外人却鲜少知道,他是一个极为疼爱妻子的男人。
在三妻四妾被视为理所当然的父权时代,只独钟情一个女人,是异类行径。有哪个男人被允许拥有将女人当成府中一件家具地大肆采买回来的权利,却反其道而行地放弃它?若有,他在同侪间,也会被指着鼻头嘲笑许久,说他不配当男人吧。
偏偏赫连瑶华便是。
他只有一房正妻,别说是妾,他连侍寝的宠婢也没收。
乍闻这件事,欧阳妅意对他是有些另眼看待,像他这种身分的官吏,民女爱抢几个就抢几个,大宅里,暖床女人比奴仆还要多上好几倍,他能不受女色诱惑,只爱自己的妻子白绮绣,算是相当难得。
但、是!得知赫连瑶华囚禁古初岁的真实目的,她对赫连瑶华的少少一丝好感也倒扣光光。
拿古初岁的心换白绮绣的心,治好了白绮绣,那古初岁呢?死活就不管了吗?!这种只求自己爱人平安无事,不管别人痛苦与否的行径,她欧阳妅意不屑至极!
人皆自私,如同赫连瑶华只在意白绮绣,她欧阳妅意也只想管古初岁,算来,她与赫连瑶华在情感上颇为相似。
「我知道妳向来最害怕软不溜丢的恶心玩意儿,虫呀蜘蛛呀这类的,总会吓得妳花容失色,难得见娴雅的妳,像只蛐蛐蹦蹦跳跳,甚至还会直接跳到我身上挂着不肯下来呢。若妳发现自己心里养了条金丝蛊,定会吓得泪流满面吧。可是绮绣,我顾不了那么多,只要能治好妳的病,要我杀人放火,我都会毫不迟疑去做……金丝蛊是妳醒来的唯一希望,无论牠多丑陋可怕,我都不在意,绮绣……」赫连瑶华的吴侬软语,缓缓消失在卧床人儿的唇间,他俯下身,亲吻了她。
「他竟然和我想法一模一样……」欧阳妅意掩嘴,喃喃低语。
金丝蛊是什么东西,老实说,她完全没弄懂,也许牠有着恐怖的虫瘤,也许牠全身布满黑长毛,也许牠就是她最讨厌的那副模样,可是拜牠之赐,古初岁活了下来,受了义哥口中那种寻常人绝不可能挨过的重伤,还能继续呼吸,还能让她抱持无比希望前来寻他,她对虫类的恐惧,因而被轻易消弭。
一只救了古初岁的虫蛊,她无从害怕起。
「大胆!谁允妳擅自闯进来?!」听见欧阳妅意细碎含糊咕哝的赫连瑶华回首,凛眸怒视躲在纱幔后头的她。
「呃……」被发现了,该糟,她假意诚惶诚恐跪下,保命要紧。「奴婢送八宝甜汤给主爷与夫人用,怕退凉就不好喝,才贸然靠近主爷与夫人,想提醒您――求主爷饶命……奴婢马上就出去!」她起身就想快逃。
「慢着。」赫连瑶华制止她离开。
真的糟透了,没这么容易脱身吗?将犯下一点点小过错的小婢拖出去杀掉的恶主子比比皆是,她不意外赫连瑶华也是其中之一。
她恐怕得准备出手回击……
她抡起藏在袖里的粉拳,进入备战状态,只要情况不对,立刻出拳偷袭赫连瑶华──
「妳这发髻梳得很漂亮,自己动手的吗?」他问,脸上不见凶意。
咦?发髻?
「奴婢是自己动手盘梳的。」她被问得一愣一愣,嘴上没忘掉诚实回答。
「绮绣会很喜欢,妳替夫人梳一个一样的发髻。」他看向欧阳妅意,眼中浮现的却是爱妻盘梳起相同的发髻,定会更娴美。
「……」她顿了良久,为他提出的怪要求而发怔,良久后才颔首忙应:「是。」
赫连瑶华抱起白绮绣,一并坐于妆台前,盆口大小的铜镜映出两人身影,白绮绣双眼闭合,螓首枕靠在赫连瑶华颈窝,沉沉睡着,雪色肌肤少了些红润,模样清瘦纤细,欧阳妅意是头一次见到赫连府中那位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主人庐山真面目,伪装婢女五天,她多少有耳闻白绮绣体弱多病,赫连瑶华把她捧在手心,不允她撞了伤了,不可否认,白绮绣美得很灵秀。
欧阳妅意以玉篦梳理白绮绣的及腰长发,她枕在赫连瑶华身上,并不方便为其盘发,不过白绮绣睡得沉,欧阳妅意只能尽力以这样的姿势编起漂亮圆髻。
白绮绣病得这般重吗?她丈夫在她耳边同她说话好久,加上欧阳妅意盘发之际,难免会稍稍使劲扯动发根,白绮绣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绮绣,等会儿在左边髻侧簪上这支珠玉钗,妳瞧,是不是好美?」赫连瑶华柔声问,持起银光闪耀的素雅珠钗,在她发畔比画。
欧阳妅意不时偷瞄镜内两人,双手也没停下盘发动作,这种圆髻她熟能生巧,之前在当铺天天都得梳上一回,没两下子,她便在白绮绣头上织梳起端庄好看的发髻,正准备将散落鬓边的几根发丝撩到白绮绣耳后,以小夹子固定,在无可避免碰触到白绮绣耳廓时,被指腹传来的异常冰冷给吓了一大跳。
她以为自己摸到了积雪,怎么会这么冰?!根本不是寻常人会有的体温,倒像是──
死人。
「真好看,绮绣。」赫连瑶华为白绮绣簪上珠玉钗及些许她偏爱的饰花,从镜中深情凝望她,满意笑着:「妳喜欢吗?」
欧阳妅意站在两人身后,假藉收齐髻侧发丝之举,不着痕迹地探向白绮绣的颈脉,更确定了自己的狐疑。
脉搏,是静止的,没有跳动。
白绮绣,早已死去。
赫连瑶华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个死人吗?!
还是……他知道,却不接受这个事实,妄想靠着金丝蛊来让她死而复生?!
欧阳妅意蹙眉,觉得情况一团混乱。
「以后,妳就每日过来替夫人梳髻。」赫连瑶华在镜中与欧阳妅意的视线对上。
「……哦,呀是!」差点应答的太随兴,她立即改口,也没忘了要福身。
「没妳的事了,出去。」赫连瑶华下令时的不苟言笑,在他低下首,与白绮绣说话时,又尽数化为乌有,只剩下温柔:「绮绣,咱们就梳这种髻形去游湖赏花,妳说可好……」
欧阳妅意耳际仍回荡着赫连瑶华的轻声细语,她退出房,才发现屋外大雨滂沱,方才的好天气,已不复在。
如同此时发觉一件惊人事实的她,心里,布满灰压压的不祥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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