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文人气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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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气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齐军班师回国以后,鲁国的孟孝伯率军讨伐齐国。

虽然齐庄公脑回路清奇,但绝不是一个笨蛋,他很清楚晋国已开始行动,孟孝伯只是一颗试探性的棋子,大规模的军事报复正在酝酿。

他一点也不慌张,他的眼光很坚定,坚定的落在了蛰伏已久的楚国身上。

齐国闹腾的时候,楚国也没闲着。

齐庄公组建特种部队“持戟之士”的时候,楚康王也在跟风组建富有地方特色的、针对吴国的海军陆战队——“楚舟师”。

就在孟孝伯率军讨伐齐国的同时,楚国也趁晋国无暇南方之时,毫无征兆的率“舟师”攻吴,实战军演的同时,也缓解齐国压力,但由于“不为军政”,败师而回。

楚水师首战失利,按理说原因应该很多的,回去以后必定少不了吸取教训、总结经验等务实会议,以期下次战斗拿出让人满意的答卷。

但事与惟愿。

我翻史书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这只“舟师”,发现只要是打仗,“舟师”从没赢过,名副其实的“水军”。

以至于后来只要一提起这批水军,楚国人总是显得情绪激动,因为其他诸侯国的特种部队都是让敌方闻风丧胆的,唯独这批水军是让敌方喜闻乐见的。

值得庆幸的是,齐庄公不介意楚国的战斗力如何,他在乎的只是一个盟友,一个有共同敌人的朋友。

公元前549年夏季,即齐国伐晋的第二年,齐庄公非常担心晋国率众报复自己,打算同楚康王会个面,重申一下共抗北晋的统一战线,到时候大家也相互有个照应。

楚康王有个优点——善于抓住机遇,虽然继位以后没打过一次胜仗,但北图中原的雄心壮志依然常存于心,对于齐庄公抛来的橄榄枝,毫不犹豫的捧在手里,并派大臣蒍启强随齐国使者访齐,进一步落实会见的时间和地点。

果如齐庄公所料,到了秋季,晋平公在夷仪(今山东聊城市西南)大会鲁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等十一国诸侯,准备讨伐齐国。

虽然齐楚二国尚未正式会面,但楚康王还是应了之前齐庄公口头之邀,立即率军攻打郑国,以缓解齐国所受的军事威胁,晋联军只好放弃了正在进行的攻齐之战,率军回救,楚康王见战略意图已经达到,便撤军回国。

当晋联军再次准备攻齐时,突遭黄淮一带大水,进攻路线全部封死,此时已近寒冬,晋联军只得再一次放弃伐齐。

紧张事态得到缓解,齐庄公很开心,觉得可以高枕无忧了,于是又开始犯傻。

而这一次所犯的错误,彻底让他丢掉了性命。

齐庄公有一个特别的小癖好,就是他特别喜欢和别人家老婆鬼混,这一次,他又看中别人家一个美貌女子——棠姜。

这个别人家我们先前也提到过,是时任齐国上大夫、帮助齐庄公继承君位最大功臣,他的名字叫做崔杼。

毕竟崔杼是自己的亲信大臣,齐庄公也不好意思强取豪夺,只能经常趁崔杼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摸摸去幽会棠姜,孙彪享受偷情带来的刺激。

先秦时期的婚姻制度,因为受上古婚恋遗俗残留的影响,造成了我们现在认为当时贵族妇女“尽可夫”的观念。

但按照当时的社会特征,处在“父权”与“夫权”夹缝中的贵族女性,是有一定自主权的,男女交往比较自由,社会舆论对男女关系也有较为坦荡的态度。

于是,被绿的崔杼决定忍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久,崔杼觉得不能忍了,更不能退了,因为他深陷“帽子门”事件。

胆大妄为的齐庄公不仅躺在人家的床上,睡着人家的老婆,在临走时还变本加厉拿了人家的帽子,随便赏赐给别人。

崔杼只要一出门,经常看见自己的帽子被别人带着,自己也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面露嘲讽,仿佛只要是戴了帽子的人都和自己老婆有一腿。

这就让崔杼不好想了,拼尽全力帮助齐庄公上位,然后攻鲁伐晋,巩固君权,没想到这个寡廉鲜耻的东西竟然想方设法、变着花样的耻辱自己,从此怀恨在心,强忍内心的恼怒和羞耻,等候着报复的时机。

不久,机会来了。

五月,莒国之君来朝,齐庄公设享礼招待,让崔杼一同来陪客,崔杼推说自己病了,来不了了,其实就在装病,目的就是引诱齐庄公来看望自己,借机杀之。

齐庄公心中暗喜,次日便早早前往崔杼家中探望,也乘机和崔杼的老婆乐一乐,但让他想不到的是,此时的棠姜早已不是以往怀中妩媚和亲密的尤物,而是崔杼用来弑君的一枚棋子。

到了崔氏宅中,齐庄公没有去看崔杼,而是迫不及待的先去找棠姜,在门外拍着廊柱,声情并茂的唱着歌——这是以往和棠姜寻欢时的暗号。

这一次没把棠姜拍出来,倒把崔杼的侍人贾举拍出来了。

贾举告诉齐庄公,棠姜在内屋不方便出来,让齐庄公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在门外候着。

齐庄公不知是计,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便冲了进去,把贴身“勇爵”都留在大门之外。

当齐庄公终于察觉到危险降临时,已然太晚,贾举和崔杼的甲兵一哄而起,向他发起了围剿。

狼狈不堪的齐庄公四处奔逃,最终被围困在了崔杼宅中的高台之上。

齐庄公到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对甲兵说大家误会了,自己是齐候,来看望崔杼的,让崔杼出来见自己。

甲兵回答的也很干脆:“崔杼病得厉害,不能来了,我们只是奉命搜捕淫乱的人,依法处置,任何人不得抗命。”

“崔杼要谋反!”——齐庄公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站在高台,举目眺望,不远处就是他作威作福的宫殿,但回不去了;台下便是贾举和崔氏甲兵,必欲置其于死地。

齐庄公仍然不甘心,请求免于一死,台下人不答应。

请求结盟,许以各种条件,台下人不答应。

请求到太庙里自杀,依然不得允许。

这些缓兵之计通通失效,绝望的齐庄公看了看高台旁边的围墙,用余光丈量了下尺寸,打算跳墙逃走,被甲兵一眼看穿,直接一支箭将他射了下来,众甲涌上前去,将其剁为肉泥。

他的八位“勇爵”,贾举(此贾举非彼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yīn),无一幸免。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瞬间笼罩着崔杼之宅,恐怖的情绪渐渐在整个国都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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