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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霸一听陈太后口风守得死紧,就知今天的事恐怕不能善了。可是如果花著雨真是听了她这天大的秘密,断然没有活命的道理,此刻不救,等于就是眼睁睁看着她被杀死。
他的脸也渐渐冷了下来,“皇祖母,我现在虽然被废,并不代表我护不了我想护的人。皇祖母若是今日能给孙儿一个面子,日后我一定还皇祖母这个大人情。”
“你这孩子,真是越说让人越糊涂,都不知在说些什么。”陈太后还能笑得慈和,转而又对安宁道:“公主到皇祖母这里来玩,何以要向你太子哥哥开这么个玩笑?是不是还向其他人说了这些古怪的话?”
“皇祖母你就承认吧,刚才我和花著雨都听到你们所说的话。有个男人还派人追杀我,我知道只有太子哥哥最厉害,就直接去了灵鸷宫告诉太子哥哥知道……你快放了花著雨……”
安宁的一番叫嚷,直让密道口的花著雨叫苦不迭。她分明是在告诉太后,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这么几个人,太后为了保险起见,也不欲事情闹大之下,肯定就会着人封了慈宁宫,对楚霸和她来个瓮中捉鳖。
弄了半天,她总算是明白了,从她踏入皇宫大门开始,就有人为她设下了这个天大阴谋。先让宫女引她过来,再让安宁与她半路巧遇,然后有人收买了舒家男人的护卫放了她们进来听到秘密。紧跟着安宁故意弄出动静逃跑,如果当时她跟着逃跑的话,门口的护卫肯定只放安宁走而拦住她。安宁照样去灵鸷宫报信。
现在自己反其道而行自行躲了起来,安宁就说自己被抓了,照样把楚霸给引了过来。
那么这样一来,太后与楚霸就彻底撕破了脸,在这种情势之下,为了秘密不再外泄,太后想不杀楚霸都是不可能的事!
楚霸为了自保,一定会拿出他隐藏的实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设计这一大阴谋的人只等两方斗得筋疲力尽,再暗中帮着把楚霸杀死,他们就有了杀太后和楚明寒的借口……真正是一石二鸟,好一个计中计!
而设下这个计谋的人,除楚明秋和秦惑,不可能再做他人想。看来他们已经看出宝兴帝保楚霸的计划,为了逼宝兴帝就范,才会出此毒招。
花著雨此刻真的不希望楚霸因为她而与太后相拼,最后让楚明秋和秦惑得利。为今之计,只有她跑出去证明她没有被抓。但是太后将愈发会要杀她,楚霸更不会让她动手,那么她出不出去,都将会是一个死局!
这种无解的计谋,可能只有秦惑这等人才想得出来。
好一个秦惑,之前还在听政院一再澄清他是多么的无辜,多么的为她着想,结果证明,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如果之前他不搬出胡雪姬是他义母的关系,可能她也不会跟他进宫。他完全抓住了人性的弱点,叫人无懈可击。
此时外面的太后和楚霸的话已经越说越僵,安宁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密道里的人声渐近,两方战事一触即发,花著雨正愁着不知是进是退之际,身旁突然有人捅着她的腰口,“喂,你为什么老站在这里?让让,让让,太后还等着我们出去仗人势呢。”
身边突现人声,一边思索一边警戒的花著雨吓了一跳,这人是怎么贴过来而她还没发现的?
她侧目一看,见是一个脸上涂着似灶灰穿着盔甲的兵士,便谨慎地往旁边缩了缩,以便给他让道。结果那兵士不仅没过去,反而凑过脸来斜眉斜眼道:“我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卫长的部下?”
这个人太聒噪了,恐怕要引来其他人关注。花著雨手中毒针一翻,一边装着伸手推拒对方,一边粗声皱眉道:“你没见过的人多着是呢……还不快去上面接应?好像快要打起来了。”
她手上毒针顺着对方的肩头滑向对方的脖子,非常顺利的给扎进了脖颈。之前那个兵士见针就倒,她不慌不忙,扎了对方,只等着他自己往地上载去。
结果那兵士被一扎之下,居然捂着脖子跳将起来大叫,“喂喂喂,你干么扎我脖子?是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
他的声音如一个大喇叭,经过密道,不知传出多远,想必连殿外也听到了。花著雨万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她的毒针的毒性没人比她更清楚,没道理对方会不倒还能大叫。
“砰!”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腿猛然直击对方要害,趁对方顾下不顾上时一把扣住他的脖颈,低声道:“再叫就把你脖子拧断!”
那人翻着白眼珠直咳,“我……我认出你来了,你跟你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你是花著雨……”
花著雨这时候也认出了他,他分明就是应该还在御花园听歌赏舞的西齐太子苏植。他怎么会来这里扮成这么个鬼样子?
早听说此人阴狠毒辣,不仅弑兄杀父,还夺下西齐大权,不顾百姓死活直攻大夏。而他既然被称为毒太子,其毒术独步天下,她的毒针不断定能奈何得了他。
她本想手臂一扭,一下子把他的脖子拧断了事,忽然脑海有个大胆的想法一掠而过。她顿时精神一震,又拿出那根毒针在他背上脸上手上凡出露出皮肤的地方都扎了几针,扎得苏植直是狂叫,“你要干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不带这样扎死的……”
此下密道里已能看到迅疾跑来的人影,花著雨冷笑一声,在手上吐了几口口水,“你叫得再大声也没用,因为你已经中了我的绝命百毒针,如果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就算你是毒太子,断没有在一个时辰之内研出解药的道理,所以你也只有被毒死的份。”
说完把手上的口水直朝对方的脸上抹去,他脸上的灶灰一抹就掉,苏植被恶心得狂吐而出,花著雨放开他,无视他,只看着那队越来越近的兵士悠悠道:“你一个西齐太子跑到人家太后的密室来,不知道他们这么多人会不会宰了你?”
苏植吐得差不多,一抹嘴角,抬目怒道:“你怎么跟你姐姐一个德性,见人就刺毒针,早知这样我就该躲着你走……”
花著雨只觉这句话有些怪异,可是情急之下,她也没时间去多想。只是转身朝上面走去,“那么多废话作甚?记住,你只有一个时辰,如果这个时辰之内你让我过得不愉快,我就会让你的结局更不愉快。”
苏植肺都快气炸了,回头一看距他只有十来步之遥的数十个兵士对他拔剑怒声相询,怒而朝他们撒了一把红粉,“叫什么叫?你们都去死吧。”
“啊……我的眼睛……”
“哎呀,我的鼻子……”
“天啊,好痛……”
“不好,有毒……”
那些兵士猝不及防,红色粉末一经沾染他们的脸面,顿时就开始起泡腐烂。密道里刹时间变成了惨呼连连的地狱,已经上去的花著雨虽然没看到苏植使了什么法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肯定用了毒,而且还是最阴狠的剧毒。
她的心里愈发没有底,如果刚才苏植也回以她这种剧毒,她真的能躲开吗?
可是事到如今,她唯有硬着头皮上,不然同样会死得很惨。
等苏植一上来,她像念经书一样边往外走边道:“陈太后和一个姓舒的男人苟且生下了皇子楚明寒,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有名分,他们杀了同时生儿的皇上的刘妃母子,谎称刘妃难产而亡。再把楚明寒说成刘妃的儿子,如今成了堂堂正正的皇子,还能明目张胆的争夺皇位……这是一个天大的宫廷秘辛,如果太子殿下能把这个秘密马上传扬出去,小命就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