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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三日后出发,叶挽才地狱般的从床上爬下来。禽兽褚以可能要一年不能见面为由,上上下下的据说是讨回了一年的利息,等到正金则是先欠着,等到两人再次见面之际再要回。
叶挽面无表情的爬上小灰,以精湛的演技强行掩盖住自己可能即将要肾亏的事实,率领一众七队兄弟们踏上了赶往丰州的征途。想到前两日夜晚褚洄一本正经的在她耳鬓厮磨,问她如果真的要一年不见,会不会想他的话,叶挽悔不当初觉得自己这个将军夫人做的当真是半点尊严都没有。
没关系,反正最后谁输了就要喊对方爸爸的,现在一星半点的便宜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等她胜仗归来去沧州找褚洄的时候,自然是要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革命成功的喜悦的。
七队将士早就去过丰州,还在玉岩关呆了好几个月,现今再次踏上同一条路线对他们来说已经比第一次要轻车熟路的多。比起沧州来,丰州距离燕京的路程还要近一些,他们会比褚将军一行要更早抵达玉岩关。
经过日夜不停蹄的半月赶路,叶挽一行终于在初春之际抵达了丰州边境。
初春的嫩芽小心翼翼的从官道两边的土墩中冒出了头,远看皆是一片绿油油的春色。虽说丰州地处靠北,多是荒漠黄沙,但是仍然有生命的力量在止不住的从本该桎梏与自己的土壤中冒出,向众人展示着什么叫生机勃勃。春天的夜晚仍是有些寒凉,将众还没有褪去冬衣,身穿偏厚的夹袄,连马蹄上也贴心的包着一圈厚实的布料。
“马上就要到丰州城了,夜间不好赶路,不如休息一夜吧?”段弘杨提议道。
叶挽想了想,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路,基本是跑上几时辰休息几时辰,就算他们人不累胯下的马儿也该是累了的。反正不出三日必定会抵达玉岩关,休息一阵也可。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说话,突然就听到段弘杨惊叫了一声,手中长枪一挥,指着她马蹄之下的一个什么东西连声道:“什、什么玩意儿在动!”
顺着他枪尖所指的地方看去,一条小小的蜥蜴正在攀爬着小灰的马腿。
小灰淡定的瞄了那蜥蜴一眼,对着段弘杨喷了个响鼻,好像是在嘲笑他大惊小怪。
叶挽无奈的将那条已经爬上小灰脖子的蜥蜴捉在手心,对段弘杨道:“这是镇西军的识香蜥,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怎么你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么?”
“自、自然是见过的……只是天色太黑,它干嘛要晚上在这边爬啊爬的,我还以为是什么毒虫呢。”段弘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从来就没有收过传过消息,只听说过镇西军有识香蜥,还从来没见过,第一次看到自然是会被它吓一跳的。
谢青闻颇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段弘杨,就见叶挽将那只不断扭动的小蜥蜴背上的小竹筒拿下来,把识香蜥递给段弘杨道:“跟它培养一下感情吧,未来一段时间内只怕你会经常要跟它打交道的。”她完全不在乎段弘杨是不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将小蜥蜴放在他的手心,然后打开了竹筒中的小纸卷。
谢青闻现在知道段弘杨刚刚惊叫是为什么了,只怕并不是因为晚上看见了这莫名其妙的小东西而害怕,好像是因为他本身就身为一个堂堂八尺男儿就诡异的怕这种会蠕动攀爬的小东西。
“小心着点,”叶挽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他不住颤抖几乎要将识香蜥捏死的架势,幽幽道:“培养一条这个可是很费钱的,不要浪费了。”
老段欲哭无泪,那你就不要把这值钱的东西乱摆乱放的放在我手心里嘛!他的模样引得一众将士们哄然大笑,成为征途中一个良好的调剂。
叶挽没再看他,将纸卷展开,一目十行的扫过信上内容。倒是不认识的字迹,不过落款署名是“绥”,应当是身在玉岩关的燕绥传来的消息。
“怎么了?”谢青闻好奇问道。
“无事,只是燕绥问问我们到了哪里,询问是否需要派人过来接应。”叶挽说。
段弘杨好不容易将那小蜥蜴甩了开去,闻言不由嗤笑道:“哼,那老燕子做事还是这么小心谨慎。有啥好接应的嘛,反正是在丰州境内,难道还怕咱们被什么恶徒半路劫了去?”要知道现在的丰州可不比当年萧羽掌控之下的丰州,在镇西军麾下还有什么宵小之徒赶在境内行走,只怕是会被中护军给射成筛子去。
叶挽睨了他一眼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谁也说不准在这儿会不会有什么突变。”话音刚落,她的笑容就顿时消失在了脸上。
“你还真是个乌鸦嘴……”她苦笑着看着一眼段弘杨,望见漫天飞射而来的箭矢,不由一阵头疼。
谢青闻和甄玉同时脸色一变,赞同道:“段弘杨这张嘴,不去钦天监真是浪费了。”他们齐齐腾身而起,取出自己兵器与那箭矢相击抵挡。还有身后一众将士们,显然是叶挽多年训练的成果,在这等关键时刻展现了临危不乱的能力,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打乱脚步。
那利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无差别的向着七队百人攻击。
叶挽眼睛微眯,她并没有动手,自有将士兄弟们出手将她牢牢的护在中间。她屏息以出色的夜视能力看向四处,寻找着下黑手的人的下落。
他们此时身处通向玉岩关的官道,周围一片平坦,只有周围一些树木还有不远处的小坡可以藏人。她慢悠悠的从小腿上取下绑缚的蚀日匕首,在流天箭雨当中闪身而出,直指附近的一棵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