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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慕戎徵顺着她的语气问。
程蒽却突然不说了,只深深睇着他,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了一句:“但愿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今天所说的这一切我可是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起过。包括小鸯……”
言下之意,这些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慕戎徵不接话,只静静等着。
沉默了一下,程蒽才继续往下说道:
“郦家的皇家宝藏,在一百几十年前本是三个世家的财富积累,但为了在危急关头兴国安邦用的。
“这三个家族分别为郦家、慕家、安家。
“所以,开启宝藏的宝物分别由这三家所持有。他们约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取宝藏,只会不断地往里面添加财物。
“这个宝藏,他们称之为备用国库。
“知道藏宝地的,只有三家继任当家人,其他旁系,一概不知。
“六十年前,三家最后一次往备用国库存放财物,返回时,护送卫队,包括安家和慕家的两个当家人尽数被诛杀,事发后,当政者也被逼自杀。
“再后来,安家和慕家的传家宝倒是找了回来,郦家的玉钥匙就此丢失,藏宝地跟着成了一个迷,理由是,藏宝地图就刻在玉钥匙上,可通过灯光投射知道最终的地点。
“又过了几十年,郦南鑫当了政,意外找到了钥匙,也因此找到了宝藏。
“十年前,东原派人到南江大闹,就是因为暗中知道裴渊本姓慕,是慕家后人,而当年慕安国是被郦家给枪毙的,慕家就此断子绝孙,至少名义上是如此,现任总统郦南绅觉得慕家有这个嫌疑。
“当然,也有可能是东原内部有人想借这个机会欲从裴渊手上拿到那对凤凰坠子,所以,你被带去东原之后受尽苦难。”
还真是一个国家机密,原来,郦、安、慕三个家族竟有这样一个渊源。
听到这里,慕戎徵心里却蒙生了一个困惑,遂打断问道:“既然这凤凰坠子这么重要,我父亲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给你们?虽然你们救了他。”
程蒽一阵沉默,随即脸上翻出几丝复杂的神情。
他看着忙问:“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有些事,你父亲的确没和你说。说真的,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给你听。”
程蒽神情略带迟疑。
慕戎徵心头一跳,想了又想,盘算着父亲瞒了自己什么,似乎不该问,可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不管什么事,程姨,今天就请您痛痛快快全说了吧!”
程蒽很慎重地想了想,才道:“凤凰玉坠虽然是慕家的东西,但是在你祖父慕安国被枪毙之后,你们慕家的东西已经尽数充归国库,包括这对玉坠子。另外,这玉坠子除了传家,到底还有什么用,六十年前那一代人死绝之后,不管是你祖父,还是父亲,应该都不怎么清楚。”
“哦!”
十有八九是的,否则,凭父亲对皇家宝藏那么执着,肯定不会把凤凰玉坠送人。
“还有就是,那坠子不是你父亲给的,其实是你母亲裴沫莲给我们家的。”
“我……我母亲给的?”
慕戎徵惊讶之极,这真的是让人意想不到。
“对。当年,裴沫莲和裴渊一起遇险,我和我先生救的是两个人。裴渊伤的不是很严重,严重的是你母亲裴沫莲。险些就没救回来。你母亲那条命,还真是九死一生抢回来的。所以,临告别时,你母亲代替裴渊给了这枚坠子,现在,另一枚坠子应该在你父亲手上。当时,你母亲将其中一枚给了我们,另一枚给了你父亲。”
这才是当时的真正情况?
慕戎徵心头惊怪极了:
十六年前,蔚鸯还没出世,那个时候他六岁,也就是说,母亲出去办事时,遇上了父亲。可是父亲却是去东原回来的时候受得伤,换而言之,母亲那趟出门,去的地方是东原?可父亲在瑞都,母亲去东原做什么?还受了枪伤?她这是得罪谁了?
“我母亲哪来这坠子?”
疑团——这是个天大的疑团。
“不知道,按理说,那坠子当时应该在郦南鑫手上,至于怎么到了你母亲身上,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对此,程蒽也很困惑。
“蔚先生事后没去问过郦南鑫吗?他手上的坠子怎么会失窃的呢?”
又不是普通的金银首饰,这种东西,何其重要,怎么可能弄丢了会毫不知情的?
“问应该是问过的,不过后文我先生没说,郦南鑫总统也没再从我们手上将坠子收回,一直留在我们身边……至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清楚。”
慕戎徵跟着沉默不语,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父亲为什么将这段瞒过不提呢?
奇怪!
这真的太奇怪了。
想了想,想不明白,他不再纠结,而是跟着问下一个问题,“那程姨要见何昆是怎么一回事?”
直觉告诉他,这事,也格外重要。
“因为郦南鑫夫人手上那枚钥匙就在何昆手上,他知道那钥匙可以开启宝藏的事。我想这可能就是他能在千日帮混得下来的原因。”
好了,如此一来,终于可以解释何昆那日咬紧牙关不肯说的原因了:人家一直养着蔚武的亲生女儿何欢,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用她向蔚二太太要另半枚钥匙。
也许在何昆眼里,只要找到宝藏,他这一辈子就可以飞黄腾达,所以最后一张底牌,他无论如何都不肯亮出来。
“程姨怎么知道郦夫人手上的钥匙在何昆手上?”
慕戎徵继续往下询问。
“这事你不用知道。”
关于这个问题,程蒽拒绝回答。
可为什么呀?
慕戎徵很是好奇,但他也是很识趣的,马上道:“好,不问,那能问另一个问题吗?”
“你说。”
“您手上有另一半钥匙吗?”
他不动声色地追问。
得来一声叹息,以及两个很伤感的字眼:“没了。”
“怎么没了?”
“被红楼的人抢了去。具体是怎么抢走的,你也不用问。”
看来这里另有故事。
而这故事,和郦夫人的钥匙会落到何昆手上有关。
慕戎徵果然就没问,只暗暗想着:红楼和荀家关系密切,所以后来,那玉钥匙就落到了荀家手上,现在则在他手上。
说来,兜兜转转之下,那钥匙能找回,皆得缘于蔚鸯。
“其实这件事,我本不想瞒你的,只是得寻个合适的时间和你说,毕竟要找到这些东西,我没那本事,得由你去找。”
慕戎徵看得出来,程蒽态度很诚恳,而她说的也是事实,凭她,想要收集这些开启宝藏的必备之物,那简直是千难万难的事。
“我知道了,何昆的嘴,我会去撬开来,父亲那边的坠子我会去寻回,安家的玉佩,我也会去暗中打探的……”
现在看来,把皇家宝藏找出来好像已不是特别难的事,瞧,这些必备之物,找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最难找的那枚,已经在他囊中。
“程姨,我还有一个问题,您能和我说明白么?”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
“什么?”
程蒽直觉这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蔚鸯的身世。您可以告诉我了吗?”他一字一顿,目光灼亮得刺目,“您这么维护蔚鸯,连亲生女儿也不顾,到底为的是什么?”
“这件事,之前你已经问过了,我现在不想说,等时机成熟,我再告诉你……”
她撇开了头去。
“好,那就以后再说。”
慢慢的,他相信事情的真相总能查清楚的,“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您……您和蔚先生的二胎儿子是死了?还是被人拿为人质了?”
不得不说,这一问问得实在太尖利太尖利,程蒽的脸跟着赫然一变,整个人跟着一僵,咬着牙良久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