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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怜伊虽然看似小姑娘般天真,却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特别在嘴上决不让步,“哼,孤云山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这是宣政殿啊。”敬希宁悄声附耳道:“宣政殿是什么地方?”舒怜伊却笑而不语。
舒怜伊口无遮拦地顶撞,萧云在一旁看着着急,怕她惹怒了虞载道,一直给她使眼色。敬希宁也不想激化矛盾,毕竟是在孤云山,到时候吃亏的可是自己,于是把舒怜伊拉到自己旁边。
虞载道大怒,伸手准备教训舒怜伊,萧云上前拦道:“虞长老,舒姑娘性格直爽,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虞载道瞥了一眼萧云,又看了一下施吾言,退回了原地。
施吾言道:“于我而言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敌人,于朋友,老夫自会全力护他,于敌人却绝不放过,你要是不想当我的朋友,那就只能当我的敌人。”施吾言一字一句杀气重重,敬希宁终于忍不住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还望前辈不要为难,放我们下山,今后互不相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施吾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萧云发觉情况不妙,上前劝道:“敬兄弟,教主一片盛情,你就答应吧。”萧云虽然忠于清风教,但行事磊落,对敬希宁又有种英雄相惜的感觉,不想他惹恼施吾言,丧命孤云山。
敬希宁没想到萧云竟会为他着想,心中颇生好感,但他是一个执拗之人,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而且越是威胁他,他越是不从。
敬希宁道:“萧大哥,你不用劝我了,小弟心意已决。”然后望向施吾严道:“施教主,咱们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了。”说完跟舒怜伊一起转身准备离开,虞载道喝道:“站住,孤云山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既然不能为教主所用,那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成为对手。”
萧云见虞载道准备动手,苦苦求道:“教主,不论如何敬兄弟是我请上山来的,他既然不同意,您就让他走吧。”施吾言没有搭话,虞载道冷冷道:“冷月使,你退下,这你没有你的事。”虞载道跟随施吾言多年,每每能猜中施吾言心中所想,而每句话也正是施吾言想说的。
“教主···”,萧云仍不放弃。
敬希宁初入江湖,年轻气盛,心中也憋着一股怒气,回道:“施教主,我敬你是前辈,但请不要逼人太甚。”没等施吾言说话,虞载道道:“今天就逼你了,看你能怎么样。”敬希宁针锋相对道:“你想当刀俎,我可不想当鱼肉。”施吾言扫视全场,虽不言语,却不威自怒。
虞载道吼道:“大言不惭。”说完飞身跃到敬希宁前面,与他相距数丈,他这轻轻一跃却让敬希宁心中暗自惊讶,脚步看似轻飘飘的,但立足之时稳如泰山,脚下之力胜过千斤之重,想到萧云的武功都如此厉害,虞载道作为长老更不容小觑,因此不敢怠慢,忙让舒怜伊退到一旁,然后挪动脚步,扎稳下盘,凝神聚气,调动体内真气,严阵以待。虞载道气势汹汹,提起双手,疾步奔到敬希宁跟前,向他胸前猛击,敬希宁俯身穿过虞载道臂下,快速绕到身后,虞载道翻过身子调转脚步,朝他腹前打去,敬希宁交叉双手,按下虞载道的手,飞身跃过他头顶,虞载道没有预料到敬希宁会有如此身手,与他拆了十几招竟占不到任何便宜,斗了一炷香的时间,仍是难分高下。
萧云和舒怜伊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舒怜伊更是焦急不安,悄悄从袖中露出飞鱼针,准备找准机会暗中向虞载道下手,但两人移动变换太快,等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施吾言没想到敬希宁竟能接下虞载道这么多招,暗自惊叹他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高武学修为,看了一阵终于按捺不住,从椅子上跳起,纵身疾步跨向敬希宁,一掌挥出,如黑云压城,狂风袭来,顿时逼得敬希宁透不过气。敬希宁与施吾言武功虽然都出自清风教,本属同源,但清风教历代多出武学奇才,自创了许多武功,种类繁杂,且许多绝学渐渐变成了独门技艺。
虞载道见施吾言出手,退到了一边,敬希宁使出“推云手”,轻如飘云,快似箭羽,动如脱兔,施吾言刚出招便使出了他的绝学“玄虚大法”,掌法飘渺无影,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鬼神莫测。敬希宁招招落空,每每看似眼前有物,实则身后无形,根本无处着落,很快竟有些力不从心,应付无暇,稍露破绽,施吾严抓住机会,隔空一掌,只觉狂风落地,一个踉跄往后栽倒,嘴角露出少许血丝。
舒怜伊见状,连甩两根飞鱼针掷向施吾言,施吾言长袖一挥,轻轻将两根飞鱼针挡在了柱子上。舒怜伊急忙跑向敬希宁,将他扶起,一边大骂施吾严和虞载道:“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居然联合起来欺负希宁,真是无耻至极,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知天下英雄,看你们两个老不休今后还有何脸面立于江湖之中?”
舒怜伊一阵嘲讽谩骂,施吾言闻而不听,右手一挥,几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到了两人肩上,虞载道喝道:“把他们押到地字牢”
萧云又站出来求情,“教主,敬兄弟和舒姑娘虽有冒犯,但两人有情有义,宁折不弯,可敬可佩,实属难得,属下愿以性命保他二人不与我教作对,恳请教主放他们一条生路。”虞载道道:“冷月使你这是怎么了,居然替他们求情?敬希宁这小子冥顽不宁,你如何保证?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也绝不能自留祸患。”萧云一时哑语,不知如何答应。
敬希宁一直对萧云心存芥蒂,此时竟为他求情,心中甚为感动,对他的怒气全消,发出孱弱的声音道:“萧兄的好意在下记住了,我敬希宁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绝非贪生怕死之徒。”萧云心中颇为内疚,毕竟是自己用舒怜伊诱其上山,一时愧疚难当,无法言语。
敬希宁转望施吾言,“施教主,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舒姑娘与这件事毫无关系,你是武林前辈,请不要为难她,让她下山吧。”舒怜伊带着哭腔道:“你真是个傻小子,自身都难保,还顾着别人,我们俩要走一起走,谁也别想丢下谁。”
敬希宁本想着能出去一个是一个,没想到舒怜伊如此执拗,一阵着急,再想劝说,呛了一下咳起来,牵动身上的伤,疼痛之下,用手捂住胸口,舒怜伊见敬希宁疼得厉害,更不肯离去。
施吾严道:“你们俩不必在那里争了,从来没有一个外人能够活着离开孤云山,不过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们,反之,让你们住一住天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