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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梁也不再含糊,既然自己今晚是要被推到前台冲锋陷阵的,大胆嚣张一些也是无妨,首先众人还能在规则内坐下来商谈就说明如非绝境不会动武,而且自己从年岁上说还未成年,如果闹腾得出了些事故也能有年齿幼小,心智思虑不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用以搪塞。
“小子和梁师弟说了这许多,不知其余诸位意下如何?卫堂主,不知您有何高见?”李成梁直接一句话结束自己和梁冀秋的谈话,一把火冲着卫瀚就点上去。
卫瀚在一旁听着李成梁一番贯彻墨阁“纲领(抗倭)正确”的意见,额上已经渗出了丝丝冷汗,知晓易天平这次是急功近利了,刚刚得到某位太上长老的暗示支持就想着搅风搅雨和楚伯颐针锋相对,虽然有白墨生到来产生的压力逼迫,但是如此贸然出击有些违背过去韬光养晦,暗中坐大的思路。卫瀚不断在心中思索李成梁辩驳中的漏洞,要反击一二。
“李香主,固然雄辩,但是须得知如今魁星阁并非孤立,而是会同盐帮、马帮、雪城等被今月楼裹挟,纵然我们对魁星阁作出缓和之态,于大势无甚多裨益。只有主动出击以雷霆之势击破各派联合,才能让这些宵小被慑服不再造乱。而我墨阁才能专注于抗倭。”卫瀚沉吟片刻,针锋相对得朝李成梁说道。
李成梁将梁冀秋让回座位,自己则是不徐不疾地走回自己的座位,飘然而坐,抿一口温度正合适的茶水,这才针对卫瀚的言辞作出回应:“卫堂主气魄雄壮,欲以墨阁一家之力对抗整个江湖,比李某方才设想的只对魁星阁不知高到哪里去了。但是,这样喊打喊杀的话语还是希望卫堂主今后少言语,说出来很爽做起来怕就要命了!卫堂主上下嘴唇一碰便是要抗衡今月楼为首诸派,可知我墨阁弟子多少?那些门派弟子多少?纵然我墨阁弟子武艺精湛,双拳难敌四手,为何不在双方未成死仇的时候以手段击破这个本身就不牢靠的所谓联盟,而非要搭上墨阁弟子的性命?兵家孙子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攻。我墨阁先贤不也留下了兼爱非攻的诫言吗?更何况攻谋之辩汉唐已有分说,主和者未必怯,主战者未必勇!卫堂主一味强硬要墨阁迎战,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这个老不修的叛徒……”
“放肆!”楚伯颐非常适时地打断了李成梁的话语,否则再说下去言辞怕是要不堪入耳了。
李成梁则是略带感激地看了一眼楚伯颐,心中暗暗松口气,刚才那般竹筒倒豆子一样的长篇大论基本已经要掏空李成梁的学识,再往下说如果不用仿佛应激之下情不自禁冒出的粗鄙之语掩盖,就要完全露馅了。
再瞧瞧白墨生,一脸了解通彻的表情,看得李成梁牙根有些疼。不过楚伯颐已经开口了,接下来想着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这般形势下楚伯颐再搞不掂,也就别当巨子了。
楚伯颐一挥手打发李成梁回座位坐下,连让他给卫瀚道歉提都未提,显然楚伯颐对今日卫瀚和易天平的突然诘难也很是不满。不过看着从方才便一副抽身事外模样的易天平,楚伯颐也不好太过针对,还不到翻脸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掀桌子的实力,强行安插李成梁这个在总坛没有根基的人做香主已经让不少人心怀不满了,自己现在再在内部发难只会是自取灭亡。
“卫堂主无需生气,李成梁香主年齿尚幼,一时口不择言莫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而且他新领职司对你也不甚了解,梁儿,卫堂主在我墨阁对外对战和抗倭中向来身先士卒,你放才所言有失偏颇了。”楚伯颐貌似安抚着卫瀚,其实是在李成梁把卫瀚“踢”倒以后接着踩几脚,卫瀚此时的面色比刚才还要难看,阴沉如水。不过虽然是挤兑卫瀚,但也算是提点他不要自误,乱跟着人一条道走到黑。
卫瀚咬着牙憋了一句:“巨子过誉,瀚愧不敢当。”
楚伯颐略显随意地挥了挥手,表示了一下,然后起身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说道:“各位,李香主虽然年少,话语略显粗糙,但是道理深入。我墨阁虽然底蕴雄厚,但不能妄自尊大,非兵之策才是良策。经年倭患,我墨阁还在韬光养晦的时间,不能轻易大动刀兵。我楚某人知道有些弟子执事对本座的想法颇有微词,但是要知道,出拳之前,先要收臂蓄力,才能一击致命。计策已定,着各堂加紧武艺操习,其中春秋堂由香主李成梁暂管诸事。命李成梁应尽快整备春秋堂事务,择选随行弟子速速出使魁星阁,击破今月楼与其的联盟纽带,化敌为友。近些日子本座不在,辛苦易堂主代理诸务了,后续应在七日内与掌阁使白墨生交割完毕。望诸位精诚团结,保我东南百姓一方安宁,驱除倭寇,平静海波。”
在座众人包括白墨生和易天平纷纷起身,抱拳拱手道:“谨遵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