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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明,你怎么了?别吓我!”刚刚脸色还有些好转,本想着一定是召唤了拉斐尔,可刘月一回身,陈佳明又开始吐血了。不光是吐血,眼睛,鼻子,耳朵,嘴巴甚至连毛孔都在不断流血,之前化脓的伤口也开始腐烂。时间只有二十秒,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刘阿姨。”陈佳明感觉血已经堵在喉咙里,几乎说不出话,“谢,谢你们。只是~~这一次~~真的不行了......”
“你别乱说,拉斐尔已经来了,她是天使,一定会救你的,你定会的......”明知事实却还要说出这样的话,刘月早已是泪流满面。
“就因为是天使,才不会救我吧。”事到如今,陈佳明已经没有什么怨恨了,虽然这是一次失败的努力,只是有一件事,她终于决定说了。“刘阿姨,有件事,我必须和,和你说,只是你而已,其他人太年轻,接受这个,还,还不是,不是时候......”
刘月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含泪凑过去,叶灵玉则识趣地闪到一边。
“在,在514寝室里,有,有叛,叛徒。”
“叛徒?!”刘月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就硬把话憋在嘴里。
“张羽晴的内,内线,她是,是......”
“不好意思,小姑娘,时间到了。”死神西比尔早就等得不耐烦,见时间已到,一点都不犹豫,抡起“死神镰刀”就斩了下去。
最终,等了半天,还是没能听到那个叛徒的名字,刘月缓缓滑坐在地上,好像她才是死掉的人——最后还是叶灵玉,叹着气合上了陈佳明的眼睛。
s城,商业街。
不知找了多久,江天鸣终于从瓦砾堆里挖出了满身是伤的张羽英。身体貌似没什么大碍,只是呆呆地躺在那里,好像被巨石压着,又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江天鸣不敢多语,只是坐在旁边,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嗡~~又是手机的声音,是谁的,不言而喻。
“不许接。”江天鸣刚想替张羽英接电话,张羽英却突然发话了。
“可是~~”江天鸣知道张羽英的心情,但是过不去这个坎,便不会再有将来。
“不许接!”同样的话,来的比上次更坚决。
“可是~~”江天鸣不想再纵着张羽英,拿起电话就要接——如果连刘月都能挺住,张羽英又有什么理由颓废?
“我说过不许接你难道耳聋了吗?!”张羽英终于按耐不住,翻身起来就把江天鸣打倒在地,抢过手机便要摔。
“你一定要逃避,做个胆小鬼,我绝不拦你。只是这手机一摔,谁都知道你什么意思——逃避,逃避,从一开始你总是觉得自己比谁都坚强,什么事都想自己担着,其实一路走来,真正面对的,又有多少?没事就想一个人去死,现在呢?终于有人牺牲了,你倒接受不了了——这样的心态,对得起谁?不要说陈佳明,不要说我们这些同伴,连你自己都对不起!”
手机还在响,这回是江天鸣一把将它抢回来,举起来就要摔,“总说着过去的受害者这样那样,但她们哪一个没经历过痛苦和死亡?每一轮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她们不知要多少次生离死别?都像你这副德行,应该是死了一个之后,第二天所有人一起跳楼才对!”
“好了,天鸣。手机给我,我妈一定等急了。”这一次,张羽英没有犹豫——她是个聪明人,只是在有些方面比较迟缓。“真不知道妈是怎么挺过来的,眼看着佳明姐离开,大概是灵玉说了相似的话吧——喂,妈~~对,是我~~我知道,没错,我们是输了,但是我们并不后悔这次打赌,我们得到的,远比我们失去的多~~”
“羽英,这是战斗,不是儿戏。是战斗就会流血,会牺牲。比起在这里伤心落泪,我们更应该看着前面,不让其他人受伤......”套用死亡骑士的说辞,刘月是真的讨厌,但也讲不出其他话了,但不论生死,有些事,还要面对的。“佳明的遗体......”
“火化了吧,不管地狱天堂,总归成不了厉鬼——放心,世界并不公平,却很公正,佳明姐会去她该去的地方。”
“羽英,你~~”江天鸣并没有听谈话的内容,只是看张羽英的样子轻松不少,反而很担心。
“没事了——谢谢你,我想,我还不至于那么幼稚。”两人擦肩而过时,江天鸣口袋里的手帕掉了出来。“这个是?”
“在丁悦婷母亲房间里找到的,觉得图案奇怪就留着了。”
“天鸣,把它给我。”张羽英不会不认得拉斐尔的标志,“丁悦婷的母亲~~是吗?”
“羽英,没事吧。”看到张羽英的肩膀抖得厉害,江天鸣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东西。
“没事——你先回去,我想静一静。”
“好吧。”张羽英总是藏着心事,逼也没用,江天鸣只好离开,因为这一次的努力,除了证明牺牲的不可逆转,也牵出了江天鸣心中另一道疤痕。“师姐......”
“‘强制召唤’,地狱犬,假的规则......”回想着这一切,又看着这印有拉斐尔标志的手帕,张羽英貌似看出了这个狼狈为奸的计谋。“天使和恶魔联手,有意思。行啊!阿拉斯泰,你不就是想看我痛苦吗?我们就再赌一把,谁才笑到最后,赌注吗?就那各自的命好了......”
张羽英回到密室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刘月已经做完“该做的事”,一切仿佛就真的这样过去,谁有没有提陈佳明怎样怎样,只是江天鸣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张便条。
“羽英,我这几天又要离开学校。有些事必须要办,学校这边暂时拜托你了。保重。”
“臭小子,还‘保重’呢!玩什么文艺?”张羽英烧掉纸条,准备出密室。
“去哪儿?这么晚了。”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寝室睡觉啊!那么久没见到大家,我都快想死她们了!”说完,张羽英伸了个懒腰,回首间,竟是一张笑脸。
“说句实话,这一个微笑背后,是多少苦涩啊......”
“闭嘴,灵玉。已经结束了。”刘月轻喝一声,撕下一页日历,“现在是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