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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泰听完了王慕汉的话语,没有作声,但是心里确实如同被小刀子一刀刀的在切割一样。是啊,自己的师傅的话真的没有说错,眼下的自己也许是到了绝路了,只是么,始终是不甘心的,虽然嘴上说的再大气,心里面还是不甘,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人玩弄,不甘心一切的一切就这么走向了毁灭,更不甘心,自己满腔的报复,满腔的希望最终全部化为泡影,可正如王慕汉所说,不甘心有用么?呵呵,可以说没有丝毫的用途。
王慕汉并没有再去看满泰的摸样,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徒弟的秉性,不管他怎么想,最终事情是要回到现实中来。接着他转头平静的同布占泰说道:“布占泰,我知道你武勇,你能打,有着不屈的斗志,这一点我从来都是非常的欣赏,我也同样很想将胜利寄希望于你的武勇之上,让敌人见识见识咱们乌拉部勇士的风采,可现实不容许,你知道么?不能因为你的个人思绪和自私就将这么多的汉子送进地狱中去,”接着面上带着惨然的笑容,看着有些不自在的布占泰,他接着说道:“其实你想要和敌人决一死战的想法,同我的说法并没有本质性的冲突,明天咱们可以如此,你、我、大王带着部族的精华出战,只要能赢敌人,哪还说什么呢?我们自然冲破牢笼回到自己的部落去繁衍生息,带着这些子民回家,一切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可要是输了呢?万事要多考虑考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总不能真的要让这万名乌拉部的子民,乌拉部的希望真的就这么毁灭在这个地方吧,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乌拉部走向死亡,你于心何忍,对得起天上的神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大王么?”王慕汉知道布占泰最听老王的话,所以在他面前提起了老王的存在,希望能够打动他。
布占泰憋的面色红的发紫,从嘴里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着:“你,还有你,还有脸面替老王?乌拉部走到今天的绝境是谁造成的,难道是我布占泰么,不是你王慕汉,还有咱们的大王所做的罪孽?要说对不起父王和祖宗的不是别人,正是你们两个~!”
面上平静的王慕汉,淡淡的看着布占泰,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必须死。明天我将扛着祖先的大氅走在冲锋的第一个,用鲜血去为我自己赎罪~!”
听到王慕汉的话,看着对方决然的神情,布占泰还能说什么呢?所有想要发泄的话语都化成了一腔乌有,悲愤交集之下,他回头看着满泰,高声喊了句:“大哥,你说句话啊~!”
“王弟,老师说的没错。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也许是金钱,也许是生命,也许是别的其他的什么东西。但不管怎么说,我错了,老师错了,我们就要为我们的过往去勇敢的承担些什么。你没说错,你在这场战争里面从始至终都是被动的,是没有错的,错的是我这个祖宗的罪人,但有一点你说的不对,作为完颜家的子孙,乌拉部的王族,你的身体里面流着高贵的血液,当你在享受着这腔血液带给你富贵生活的时候,也就相应的要承担起它带给你的义务和责任,所以不管如何,当乌拉部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责无旁贷的站出来,面对任何厄运带来的惩罚,哪怕会因为它而失去的你的生命,”说到这块儿,满泰苦笑了一句,不缓不慢的说道:“不过我作为一位大哥,是不能强制让我的亲弟弟去做出牺牲,走向死亡,哪样我对不起阿姆临死前的托付,她要我照顾好你这个弟弟,你说的对,我这个做大哥的不能因为我自己的错误,让你来承担,所以最终一切的一切都在你自己的决定,但有一点我要你明白,如果你真的冲出去,带着我们的王族的骨血,我的孩子,你的孩子远走天涯,为我们乌拉部的王族保存一丝血脉,千万别再提报仇的事情,这木鲁罕地区的敌人,你是斗不过他们的。”说到动情之处,满泰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抬头仰天,此时的他真的有一种穷途陌路的悲凉,哪里还有半分当初誓师出征意气风发的神采。如此的大哥,如此充满了弄弄亲情的话语,他布占泰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低着头,双手捂着脸,静静的思索着什么。
屋中的陷入了死寂,努汉在边上从头听到尾,心里面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也许这位王师傅不够睿智,也许自己的大王算不上聪慧,但是不管过去的种种错误,现在的他们是需要人仰视的对象,是真正在用自己的生命,在用自己的鲜血做着挽回乌拉部命运的献祭。只是不管如何,自己作为一名普通的千夫长在这里听着这些似乎不大合适,有些尴尬,作为一名厮杀汉子,努汉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弯弯绕绕,他不知道王慕汉没有赶他出去是有因由的,因为在这个房子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和价值,都有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王慕汉这个时候朝着努汉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努汉啊,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嚅嗫了一下,努汉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紧张,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万历六年回的乌拉部,到今天有八年的光景了。”话说完,他立刻意识到王慕汉对自己恐怕是有话要说,,而自己也同样将会背负上命运的安排,咽了咽口水,此时的他嗓子没来由的有些发干。
点了点头,呵呵一笑,王慕汉晃动了一下身体,想要让自己坐得更加的舒服些,轻轻的呻吟了一句,说道:“八年了,呵呵,看看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八年就这么过去了,真是白驹过隙啊,”说到这里,看着努汉,王慕汉突然意识到,自己前面组织的话语很无力,很苍白,想用某种时间赋予的感情去打动努汉,完全没有必要,眼下彼此之间的交谈最需要的是真挚,是诚恳。于是他试图用语言将心中的诚恳完完全全的表达出来,说道:“努汉,原本我想同你说很多,试图想向你证明这八年我们是多么的器重你,是多么的看好你,但我突然发现这一切都是多余的,到底如何,”王慕汉指了指努汉的心脏,说道:“你的心里面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我现在只是期望你,在我们失败之后,带着乌拉部生存下去,活下去,努力的活出一个美好的生活来,你能不能答应,能不能做到?”
虽然前面努汉有一丝预感,但是背负起如此沉重的责任,饶是这位有着相当强心理素质的男人,也是无法承受的,猛然抬头,用惊诧的眼神看着王慕汉,张大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王慕汉淡淡的微笑着,摆了摆手打断。就听到这位乌拉部的智者说道:“你先不要说话,不要急着拒绝,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但你要知道,现在的你是唯一的希望,你更要明白,人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要痛苦无数倍,我知道你并不懦弱,你不畏惧死亡,只是乌拉部需要你活着,需要你站出来,需要你来承担起未来的路。明白了么?”努汉摇了摇头,说真的,他还真的没有想明白里面的道道,今天,此刻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自己这个千夫长怎么就成了背负起乌拉部命运的那个人?他的脑海里面是一片混乱,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种沉重的责任和包袱。王慕汉很理解努汉此时的想法,并没有让他自己寻找答案,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知道为什么要找你么?因为你懂汉文,识汉话,明白汉人的道道,是乌拉部里面最了解汉人的人,如果将你的经历晒出去,再站在我们这些乌拉部王族的对立面之上,成为摧毁乌拉部王族的刽子手,那么我想木鲁罕的这群汉人,很快就会给予你某种信任,而有了这份信任,也就有了未来和希望,乌拉部的将来也就有了保障,因此这份责任可是不轻。”
腾~!努汉站了起来,激动,热血沸腾是他全部的感觉,可随后又醒悟了过来,这件事情可不是王慕汉一个人所能主导的,关键还要看满泰,看他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要不然的话,立时自己就会被批判成抢班夺权的对象,到那时,恐怕性命都无法保存,想到这里,于是他又缓缓的坐了下来,恢复了初始的冷静。王慕汉眯了眯眼,显然从努汉前后矛盾的动作之中看出了些什么,没有再对他说些什么,只是转头望着满泰说道:“你是大王,你说句话,我前面所说的只是我个人的期望和愿望,同样只是建议,最终还要你拍板,做个决定。”
满泰迷惘的抬起头望了望王慕汉,站起身来如同野兽一样前后走动,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头脑里面的难受,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痛苦的挣扎之中,现实、理智,私欲、公义,个人,集体,在这个还处于原始氏族的大王脑海里面来回翻腾,不停的扭曲着。一边的布占泰此时如同霜打得茄子一样再也没有了过去的那种嚣张和斗心,整个人捏呆呆的发愣,双眼毫无焦距的望着远方,空洞洞的面部表情仿佛如同已经死去了一般。
突然,“啊~!”的一声,满泰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吼叫声后,淡淡的笑了,回头望着老师,说道:“我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后悔也后悔过了,可这一切对于现实没有丝毫帮助,也许老师你说的对,只有用我这个乌拉部罪人的血肉作为献祭的礼物,天神才会宽恕乌拉部的子民,好吧,你说得对,我完全同意,”说完转身看着努汉,面上居然带着一丝轻松说道:“以后就看你的了,要记住,一定要带着乌拉部腾飞起来。”
“大王~!”努汉再也保持不住冷静,热泪夺目而出,这是多么好的大王啊,真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乌拉王能够如此大气,拥有如此宽阔的胸怀,真的没有想到。满泰笑着拍了拍努汉的肩膀,带着镇定说道:“现在哭什么呢?等会儿还说不定是谁赢谁输呢,万一要是我们一鼓作气将敌人冲垮了呢?万一敌人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一捅就破呢?到时候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乌拉部说不定能困龙入海,从此自由翱翔也说不定呢。”安抚完努汉,这边满泰回头看着布占泰,走了过去,如同小时候一样,亲热的将布占泰的头颅夹在自己的腋下,开心的说道:“好了好了,布占泰,你给我醒醒,如同老师所说,我们是乌拉部的王族,是完颜姓氏的子孙,我们的身上流着与众不同高贵的血液,哪怕是死也要死的光荣,死的伟大,死的无所畏惧,所以不要在害怕死亡,死亡不过是另外一次重生,更何况你我的牺牲是有意义的,它将带给乌拉部第二次的机会,你应该开心才是,更何况我们还没有输么~!来,让斗志昂扬起来,让我们的热血沸腾起来,我需要你,乌拉部的勇士们需要你这个海西女真第一勇士,让你的无畏,勇猛,刚毅,给敌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吧,让他们尊重乌拉部武士的存在,让他们能够清楚的明白乌拉部武士的价值~!来,我的好弟弟,和哥哥我走,我们去召唤勇士的魂魄~!”说完拉着布占泰直接向门外走去,王慕汉用欣慰的眼神看着满泰,是啊,能有如此的弟子他这个做师傅的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呢?而努汉望着远去的满泰的背影,心里面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如此强悍的,头脑清晰的,富有献身精神的满泰为什么会输的一塌糊涂呢?那么对面设计一切的敌人,他们的首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努汉在思考青年军的首领的厉害,此刻的龙天羽却在城东面视察。这位青年军的魁首,站在萝北城东的一处用土石垒砌出来的高地,用审视的目光观察着眼前站立的炮营第二中队队长,为什么要用审视的眼光?因为这个家伙刚才可是闯了大祸,过早的泄露了青年军拥有大批量火炮的秘密。龙天羽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叫做孟凡,乃是青年军中有名的炮痴,绰号就叫孟大炮,这个人天生对放炮就有一种天赋型的直觉,在没有任何标尺,没有任何工具测量计算的状况下,能够操纵大炮用简单的手势进行描绘,并做出精准的判断,炮打的那叫一个准,那叫一个厉害~!可这个人先天有个毛病,那就是见到了炮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每每总是想要将敌人消灭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刚才就是在他的指导思想下,才有了全体开炮的动静。当然训斥这位孟凡的冒进泄露火器部署的事情,还不需要龙天羽动嘴,青年军的炮营总指挥闵富贵正在指着鼻子骂着孟大炮,面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摸样,嘴里面骂的那叫一个凶,可是眼睛偷眼观瞧龙天羽面部表情的举动,直接泄露了这位炮营指挥护短的心态,可龙天羽就是不出声,他倒想看看这位闵富贵怎么处置孟大炮,他就是要敲打敲打*炮营,因为明天的决战炮营发挥的作用将关乎到整个战场的成败。
说起来,龙天羽有龙天羽的思量,要说青年军每一个职能部门他都实习过两到三个月的时间,但是说起来,最没底气,最不熟悉的就是炮营了,因为火炮营在青年军的地位里面始终保持着一种尴尬的地位,只是作为一种单纯意义上的存在部队罢了。为什么说青年军的火炮部队只是保持着现实中的存在意义呢?这并不是青年军不重视火炮,与之恰恰相反,青年军的炮营组建前后也有十多年了,龙夫人虽然是个女子,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大炮兵主义者,在这位奇女子的嘴里面不止一次的说出了,炮兵将是未来战争的主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将扮演着战争之神的角色。这位传奇女子如此重视火炮的发展,试想青年军的火炮发展又怎么能够滞后呢?而对于龙天羽来说,无限崇拜母亲的他,又怎么会质疑母亲的预言和判断呢?所以在母亲去世之后,他不但没有放弃对大炮的研发,反而加大了对炮营各方面的投入与建设。但由于青年军的低调发展,导致火炮的研发,火炮营的建设都是极度的机密,毕竟韬光养晦之中,你建设一支骑兵军团这在关外远东地区算不得什么,哪不过是马匪们自保的手段,是保卫财富的一种方式,但如果你要正儿八经的弄出一支炮兵部队来,恐怕哪时候在某些人的眼里面性质将完全不同,从自卫变成了攻击,从被动转成了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