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节 长夜的收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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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马端说道:“这有什么呢?要知道送走你一个孩子,不过是现在的我一句话的事情,毕竟圣旨还没下么,我也算不上是欺君之罪,你还不算是待罪之臣,你觉得只要让我尝到了甜头,我会不去干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么?所以对于你来说可能是大事,而对我来说多杀几个人,少杀几个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前面司马端心如死灰,他是知道自己和家人已经绝无活路可走,所以既然自己是死人了,还怕你龙天羽干什么,但是眼下龙天羽给了他希望,自然他又活了过来。说真的到了这种地步,老于世故的司马端知道自己肯定没有翻本的机会了,要知道就算自己死命咬着不说,哪些经办自己事情的吏员们,为了摘干净自己的关系,弄到好处,还不要主动出来投首么,你不说自然有人说,落到了东厂锦衣卫的手上弄你些罪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墙倒众人推是官场的常态。再加上自己刺杀皇帝的钦差是当众行事,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了,让你走到了辩无可辩的地步,如此多的罪名加在一起,自己的结局必然肯定只有死路一条,祸及家人估计也是在所难免,所以从现实出发,司马端觉得如果能够从交易之中,让自己的子孙脱罪几个出去,改名换姓的生活下去,虽然自己是死定了,但后人能够有活下来,改头换面延续自己的香火,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听着龙天羽说的有道理,心里头又想清楚了关节,咬了咬牙,司马端狠心的说道:“好,我说,我不但说,还讲我这些宦囊所附的身家全部交给你,并且我答应你,到了京城之后,我会承认所有的罪名,并且绝对不会攀附你的任何问题,只要你能答应我几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行。”

听到这里,龙天羽的兴趣来了,点了点头,开声讲到:“行啊,说说你的条件,看看我能不能接受,只要不是太为难的事情,我看咱们都可以谈么。”

“唉,老夫也是一时之间昏了头,说真的,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关键是牵扯到了山东粮库倒卖案,话说到这里我也不怕直说,明年我就要致仕了,所以在离任之前想捞些银钱好回家过舒心的日子,于是我趁机盗卖兵械粮草,获利近三十多万两银子,我以为你们是下来查这桩案件的,所以这才铤而走险,现在看来果然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啊~!唉,我愿意将所有的三十万两银钱都交出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也是一时贪念起,坏了我半身的名声。我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就三条,第一条,你不能只放我一个后人走,要放走三个,我的三个嫡孙都要连夜帮我送走;第二条,给他们每个人准备一万两银钱,作为他日生活之用;第三条,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干出如此的大事,别和我用你是什么东厂番子之类的话语来搪塞我,我要听真话,就是死,我也要弄明白我到底是死在什么人的手上。如果你愿意做到的话,你说什么,我都必然配合你做到,但是如果你做不到,又失言的话,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司马端激动的恶狠狠的盯着朝着龙天羽说道,仿佛要死死的把龙天羽的面容记在心里,如果自己要是变卦了好化作厉鬼咬对方几块肉下来。

威胁么,龙天羽自然是不怕的,你一个死定了的老头子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他龙天羽怎么可能畏惧呢,但是龙天羽自认自己是一诺千金的人,所以话要答应了对方自然是不会改变的,他很是坦然的回视着司马端的眼神,淡定的说道:“司马大人,你放心,我既然说了自然就要做到,绝对不会毁诺轻言,这点请你放心。你的三个嫡孙我现在就可以表态,要送走这是没有问题,银钱也可以给你孙子三万两,而且直接送到海外去,让他们开花散叶,或是去辽东,哪里是我的地盘,我能给你照顾到他们,别的不敢说,保他们一世平安,开花散叶还是没有问题。至于我么,呵呵,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我是宫里哪位有孕在身贵妃的人,其他的东西,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苦笑一声,司马端听到宫中的贵人的话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宦海多年的他立刻明白里面的道道,闭着眼睛,流出了两行烛泪,面上带着萧瑟的神态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不过是夺嫡之争前奏的牺牲品罢了。好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还能有什么要求呢?就这些了,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告诉你一切,并且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包揽下来。”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司马大人痛快,我来问你,哪些死士到底是人派来的。”龙天羽见司马端的态度已经完全软化,于是也不再同他兜圈子,直问核心的问题。

司马端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他不说,王锡爵也不可能保住他的孙子,贪腐卖粮案爆发之后,恐怕王锡爵是第一个要站出来将司马端踩在脚底的,深怕有自己沾惹上了麻烦。所以他就将王锡爵派元开惠来找他,怎么同他说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原本的计划是从外地调兵进济南,找机会解决他,但没想到龙天羽动作这么干脆利落,直接打败了鹿昆年然后兵围得意楼,最后什么计划都成了泡影;而来得意楼参加今天晚上官员聚会的时候,元开惠也来了说是为了掌握第一手的资料,好制定计划。等被孔辉带着锦衣卫围起来的时候,让官员硬往外闯就是元开惠的主意,而当龙天羽到来之际,又是他给司马端出主意,叫他当众下跪引龙天羽出来,说是前贼先擒王,将龙天羽拿住之后,自然所有的危机自解,司马端当初也是乱了分寸,毕竟他将龙天羽当成了清查自己贪腐案的对象,要是不拼死一搏的话,司马端是必然落马无疑,所以在私心的作祟之下就答应了元开惠的要求,根本没有想到对方是想借此机会直接杀了龙天羽,于是才有了司马端跪下,刺客刺杀龙天羽的事情发生。而元开惠献上名为控制,实为刺杀的计策之后,人就消失了,司马端刚才到现在都一直没有看到这位京城来的特使的踪迹,他估计是趁乱逃跑了。

听完他说的一席话,龙天羽相信司马端说的是真话,现在的他明白了刚才暗杀自己的是什么人,说透了就是文官集团和海贸集团的对手,嘿,果然贵妃娘娘的信里面说自己幼稚,还真的幼稚,现在的自己还是没有条件让文官集团和海贸集团妥协,坐下来谈条件,自己单方面释放的善意却被他们选择性的忽视了,想到这里龙天羽有些愤怒了起来,可随后他又平静了下来,眼下自己拿什么去对付海贸集团和文官集团呢?自己手里面没有一点点的筹码能够对付别人,除非郑贵妃生了皇子,又或是自己的海贸能够顺利的开展开来,所以朝着文官、海贸集团报复的事情只有以后再说了,不忍也要忍。

相当冷静的龙天羽,转头吩咐司马端写一封罪状供词和悔过书出来,将攻击东厂侍卫和贪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然后交出他贪腐的证据,账本,至于王锡爵的事情么,龙天羽要求他一丝一毫都不要提出来,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里面要点出元开惠这个人的名字,将他转换为巡抚衙门的幕僚身份,却不是京师来人。司马端心中一动,明白了龙天羽的意思,别看这少年年轻,处理起政治事件来却是老道,你就是说是受王锡爵指示的,你又没有证据,就算你有证据,王锡爵是什么人,乃是阁老,大学士,是大明上层政治之中有数的人物,这种人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推动的,更何况龙天羽在济南做的事情,说透了自己也其身不正,期间就有很多违规的事宜,因此要是真的认真说起来,恐怕他自己的罪名也小不,哪怕有皇帝陛下的看护又如何,最后朝野舆论一大,恐怕也要获罪。所以一方面还不如将问题缩小化,不要越扯越复杂,另外一方面在司马端的供词里面只字不提王锡爵,提到元开惠的名字,却是由龙天羽递上去的,这说明了什么,这是在警告王锡爵,大家都不干净,没必要互相攀咬,我们一件事情归一件事情,先将济南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再回过头来大家斗给你死我活也不迟。至于元开惠么,龙天羽现在也没有什么兴趣去找他的麻烦,抓这个人只不过是枝末小节,只要往上奏的名字里面提一提元开惠的名字,那时候要杀他的恐怕就不是自己,而是王锡爵了,所以根本不需要龙天羽自己过多的为这个人担心。

趁着司马端开始写自罪状的功夫,龙天羽转头又去了闻显哪里,闻显的屁股比起司马端来更不干净,所以在龙天羽依葫芦画瓢,告诉他能够保护其后代生命安全,但作为交换,让闻显写了一篇自罪状,并且交出贪腐的证据。闻显自然也同司马端一样,知道自己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不会再糊里糊涂的扛着,不听龙天羽的摆布,老老实实的将所有的贪腐问题都交代了出来,证据、以及关键的人物之类的东西全部交代了出来,至于宦囊银钱的事情,他可就没有司马端多了,要知道司马端是离任前的疯狂,所以他的银钱都放在济南并没有运走,而闻显则是一直贪腐不断,早前收授的贿赂和贪污的钱财,早就已经安排亲信送回浙江老家去了,在济南他只有十万两的现银,是今年的弄到手的银钱,原本准备过了年送回老家的,现在倒是便宜了龙天羽。

龙天羽眼见从司马端和闻显的手里面,就这么随便弄了一弄就弄到了近五十万两的银钱,真的是心里面感慨万分,前面找罗教弄些银钱,觉得这地方性的教派已经是富有的很,随便敲诈勒索一番都能弄到近三万两的银钱,下午收了官员们近七万两的银钱就觉得了不得了,可现在看来还是大巫见小巫,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看看巡抚大人和布政使大人,太吓人了,这还是龙天羽弄到了手的,他们二人往家里面运的,没有留在山东的银钱还不知道有多少,更别说哪些商铺、房契、地契之类的死物。怪不得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呢,当了官什么会没有呢,权利、金钱、美女,虽然常常要卑躬屈膝的给人下跪,低眉伺权贵,但是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看看这些贪官污吏们,再去看看路上所见到的小民,一间茅草屋,可以说衣不遮体食无着,却日日夜夜要被大老爷们盘剥侵害,真的是可怜至极。

回过头,龙天羽和曾山商议了一下,决定今天晚上就立刻动手,将所有司马端、闻显贪污的证据、以及相关涉案人等一体拿下,直接带到城南兵营里面看管起来,待朝廷派人来了之后再做处理。另外曾山也同意龙天羽的想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讲城南的兵营控制权拿到手上,曾山同时延伸到,要再进一步,将兵营后面的粮草库、兵械库控制起来,心中有粮手中不慌么,到时候手下的士卒们也好控制,龙天羽听了之后深以为然,心中不禁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好了,事情到了这里基本上就是收尾的功夫。龙天羽将缉拿哪些证据和相关人员的事情交给曾山去做,派人去通知查封山东巡抚和布政使衙门的孔辉,任务完成之后,到南城兵营汇合。自己则带着鹿昆年和闻显、司马端等人去和王五一道,两边兵合一处直接奔城南兵营而去。这一路上罗教倒是出动了不少人马监视自己的动作,可却只是限于监视,并不敢有什么其他过分的举动,于是龙天羽自然也就不对他们做任何动作,只是装作看不到罢了,因为没有将南城兵营掌握到手上之前,任何的节外生枝都是危险的,可能带来很多的变数。只是他在进兵营之前,直接放走了一名刚才冒充降卒的士兵,让他带一封信给了罗教中人。接手南城守备兵营、粮库、兵械库的事情,有总兵鹿昆年在现场,又有山东巡抚司马端、闻显的配合,整个过程是波澜不惊,非常顺利就将济南城里面最重要的几处要害部位给抓在了手上,当然过程之中有不配合的人员,或是鹿昆年指认对他们有所怀疑的对象,以及南城兵营之中守备、与几名千户,龙天羽也没有客气,直接拿下,当然这不过是一次初步的小清洗,龙天羽都不用去查问,都能清楚的知道兵营里面一定有罗教的党徒混迹其中,当然现在要是一锅端不是不可以,但那样将会制造不必要的紧张气氛,所以只有缓图了。紧接着龙天羽通过鹿昆年的嘴巴,直接就命令所有的战备兵立刻戒备起来,刀出鞘、弓上弦,并且将南门整个死死的控制住。正所谓未算胜,先算败,不管如何龙天羽始终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行。

直到这个时候,龙天羽才稍微松了口气,今天晚上他可真的是劳累坏了,先是厮杀、斗智、接着被人追杀、受伤,眼下绷紧的精神多少能够缓解一些的他感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苦难受,可是眼下还没有到最后休息的时候,他却又不能不强打精神,还有很多庶务在等着自己处理,曾山等人还没有回来,情况还没有完全稳定,而罗教那边的话,估计放了人去带话很快也会有消息反馈回来,更重要的是士卒的人心还没有安定下来,不管是降兵、锦衣卫、还是城南守备兵们,都是龙天羽刚刚弄到手上面的,正所谓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如何安抚人心才是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所在,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和隐患,就是昨天晚上直接出城的山东锦衣卫指挥使富达求,这个人必须到案才行,要不然恐怕是一大变数。

抓富达求并不困难,知道他去了城外的灵岩寺,漏夜派人去拿他也就是了,紧接着龙天羽吩咐手下铁卫出动百人去拿富达求,要王五亲自带队,出发前,龙天羽看了看弟兄们的脸色,大家都很疲惫,是啊,奋斗了一个晚上,能不累么,可不能松懈啊,必须要将所有的隐患全部消除才行,要不然极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或是不受控制的情况发生。王五等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们都是坚贞的战士,绝对不会喊苦喊累的,于是在接受了命令之后,立刻在见过富达求的锦衣卫与降兵之中挑选了几名向导之类的人员配合行动,立即出发奔赴灵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