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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原本只是生闷气,并非真的染病,看到信一时气晕了过去,躺了小半个时辰也就醒了过来,首先想到怕女儿受不住,撑着身子坐起来,见薛云萍还好好地端坐在架子床那头,手里拿着信神色淡淡的。
她一把将信抓扯过来,强自笑道:“你生得好,咱们家境也不差,寻一个老实上进的夫婿,不比嫁到那吃人的地方做侍妾强多了?”
“太太说得是,女儿先回自个儿屋里了。”薛云萍站起来行了礼,说话的语调平平仍是寻常的样子,刘氏心里略松了一口气,不错眼地盯着女儿,薛云萍起身的那一刻,她眼珠瞪大,不由惊呼一声“萍姐儿!”。
女儿坐过的床单上有几点殷红的血迹!
时至初夏,薛云萍已经换了轻而薄的夏衫,今日下身穿了件月白的褶裙,越发衬得上面巴掌大的血迹触目惊心,孕期下身落红可大可小,刘氏急得赤脚下床拉住女儿,一把拽住薛云萍的手腕儿,这才发现她的手腕湿腻冰冷,全然不是面上的平静,“快站住,你下身落红了!”
薛云萍闻声往后头看了一眼,不发一言,直直地栽倒在地。
“毛团儿真是越来越肥了,吃东西半点不知道节制。”南朱一边告状一边跟着薛云晗找猫,“它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依奴婢看,园子里最好晒太阳的地方,一准能找到那只懒猫儿。”
薛云晗说是寻猫,其实是看天气好出来走走,南朱在前头认真找猫,一会儿喊“毛团儿”,一会儿又尖起嗓子学猫“喵呜”,一路信步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二房院子附近。
没想到还真管用,毛团儿拖长了嗓子“喵呜——喵呜——”回应了两声,南朱笑骂道:“明明是只公猫,怎么这么喜欢撒娇。”薛云晗刚想打趣“多半跟你学的”,就又听到毛团儿叫了一声,这一声却是短促响亮,似乎有些炸毛的。南碧这下急了,“谁欺负咱们的猫!”
主仆二人循声快步过去,正看到毛团儿弓背炸毛地对着刘氏的大丫头蕊珠,旁边站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从挎着的药箱来看是个大夫。蕊珠左手上两道抓伤的红痕,腆着笑脸问老大夫:“您看这会不会留疤?”那老大夫看也不看,随意道:“不碍事。”
但凡能进内宅给女眷看病的大夫都有些眼力劲儿,蕊珠一看就是大丫头,这老大夫竟还如此敷衍,薛云晗心里好奇便多看了两眼,越看倒越觉得这老大夫有些眼熟。
蕊珠看到薛云萍来了,想起之前被打的那次,脸颊有些隐隐作痛,匆匆行了礼就往二房的院子去了。
南朱善会察言观色的,待蕊珠进去了,凑过来说道:“二姑娘病了,请来给二姑娘看病的呢。”薛云晗这下倒是想起了,那老大夫是太医院里的太医。
睿王府里,二皇子坐在书房里愁眉不展,卫芙进来看了眼丈夫的脸色,体贴地给丈夫倒了杯热茶,道:“王爷别担心了,去薛家的那位太医最是擅长医治妇科小儿相关的病症,定然会保得薛二姑娘和孩子无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