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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翼的带动下, 顾书白越飞越高, 大门的轮廓显示得越来越清晰。那是扇隐匿于云层之中的门,像是白云飘忽而过留下来的缥缈痕迹,又像是光影呈现出来的一个玩笑,让人很难确定其存在的可能性, 直到顾书白在云层之中看到了土地的痕迹,看到了位于高空之中耸立着的尖塔, 看到了一抹比阳光还要刺目的白。
他操纵着神翼再往高处飞去,终于看清了那片土地的样子, 同之前遇见的几处葬龙地不同, 这座疑似白龙葬龙地的建筑已经初现人类建筑的格局,如同被拔离大海的一片小岛漂浮在高空云端, 以白色尖塔为原点,呈放射性向外扩散出一圈又一圈的建筑群,好似其中存在大量的生命一样, 就连树木都生机盎然, 茂盛得生长着, 只不过这里的树都是洁白,不单单是树, 整个建筑群都是白色的,白得没有一丝污痕, 白得纯粹而透彻。
顾书白停在地面上,收好羽翼,小心翼翼地前行, 他脚下一地芬芳,正盛开着洁白色的小花,踩在上面有明显的柔软感,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很快就发现了植物之中的白色院墙,高耸着的院墙充满了威仪,足有三人高,从外面,顾书白看不到院墙内的场景。
他伸手在墙面上摸了一把,沾在指尖的是白色的荧荧光粉,轻轻一吹就随风散去。
“幻觉?”顾书白蹙着眉头左右看看,寻找进入院墙之内的方法。
“咳咳。”咳嗽声打断了顾书白的搜索,顾书白意外地循声看去,在一簇白色植物之中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确切来说,那是一个npc,一个上了年纪的男性npc,他正虚弱地坐在地上,捂着嘴发出低沉的咳嗽声,顾书白走过去,保持着安全距离,小心问道:“请问你是?”
“你是怎么来到天空之城的?”那人维持着戒备心,一双瞳孔不似人类的样子,反而像是蛇一样的阴冷立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太刺眼的缘故,瞳孔收缩到几乎成了一条线的样子。
顾书白说:“我自弗丁来,受大主教指引来到这里。”
“弗丁……”那人神情变得恍惚,好似在回忆遥远之前的事情,喃喃着弗丁的名字,“我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现在的大主教早就换了人吧?”
“弗丁如今的大主教名叫吉尔撒西。”顾书白说。
“不知名的小人物。”那老人冷冷一笑,神情颇为傲慢地说,“虽然从你身上察觉不到什么光明气息,但能来到这里总归是和光明圣殿有些关系。”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身材瘦弱佝偻,走起路来却不见打摆,脚底下稳得很,“我名叫艾瑟,是侍奉光明圣殿的牧师,既然你能来到这里,想必也是为了白龙的宝藏而来。”
“是。”顾书白还不确定对方的身份,随着他的话说下去。
艾瑟边带着顾书白走向一侧院墙,边说道:“你可能对这里还很迷茫,作为先者,我将给予你一些指导。我们所在的地方即是白龙的葬龙地,埋葬着赐予我们力量的伟大神龙坎撒迪尔,它正沉眠在那座白色的尖塔之中,以尸骨的形式,等待着复苏的那一天。大主教派遣我们来寻找的东西正放在那里。”
顾书白顺着他的话头,问道:“你在这里待了多久?查得怎么样了?”
“这里有很多白龙的仆人,尖塔之外你可以随便去任何地方,但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仆从让你做一些事情,都是些十分繁琐的事情,据说白龙生前对事对人要求苛刻,你试过就知道了。想办法从这些仆人口中知道开启尖塔大门的方法我们才能进入尖塔。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不可衡量的东西,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顾书白点点头,跟在艾瑟身后进入一扇高门,门内便是院墙另一侧的花园,一条主干线笔直向前,通往尖塔脚下,两侧建筑物完完全全对称,就连地砖的花样和每一个植株的大小都近乎于对称相似。
如同艾瑟所说的那样,有许多身穿白色圣洁长袍的仆人在花园之中工作着,他们或锄草,或浇水,或修剪,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地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从来不和其他人交流一句,整片花园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艾瑟忽然停了下来,他对顾书白说:“我之前得罪了里面的人,不能再继续前进,剩下的路要靠你来走了,记得,如果仆从们让你完成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去做,他们就像是白龙分裂出来的子嗣,继承了白龙的专/制,如果你不听从他们的命令就会被他们从天空之城抛下去。”
顾书白点了点头,艾瑟又说:“如果需要我帮任何忙就来这里找我,我无法离开这里。”
“好。”
顾书白和艾瑟告别之后,踏入园林之中,他猜测着艾瑟的身份。
在光明圣殿的历史之中确实存在艾瑟这个人物,他少时成名,十五岁就能驱动数量庞大的光明元素,一直到中年时期都是光明圣殿的骄傲,被称为“圣光的拥护者”,但后来莫名其妙就销声匿迹,有传言说他去执行圣殿的秘密计划,也有传言说他叛离了圣殿,无论哪种缘由他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因为艾瑟是存在于五百多年前的人物,种族是只有百余年寿命的人类,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就刚才的接触看来,艾瑟的皮肤冰冷,没有呼吸,顾书白靠近时听不到艾瑟的心跳,就生命体征来看,他与死人无异。而且,白龙花园之中的这些仆人的穿着和如今圣殿之中的低阶牧师们一样,全都是纯白色的长袍,在袖口绣一圈金色的边,只不过背后没有暗线绣上圣殿的标志。
白龙死于万万年前,那时候的圣殿连雏形都没有,只有白龙的思想和分化出来的各类神祇们,直到三千年前,万古大陆上才出现圣堂,延续至今,日渐昌盛,成为中陆的主流信仰,将圣光的力量发扬出去。
这样一看,这些仆人就很奇怪了,明明是生活在远古的神龙的仆从,却穿着当代的衣袍,他越发怀疑自己所处的这处空间是个幻象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