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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直的语气不卑不亢的,仿佛在叙述这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实则这种态度也正是泰和帝想要的。
泰和帝对蒋直一直都是很信任的,不然的话,也不会直接派遣蒋直去查证这么大的事情。
蒋直的性格也的确是如此,可能会在一定的程度上与人为善,但是绝对不会犯原则性的错误,绝对不会为任何人欺瞒泰和帝的,若是论起衷心耿耿来,没有人比得上蒋直了。
所以蒋直的话,也几乎是盖棺定论了。
贤妃的心首先算是放下来了,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不过贤妃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贤妃的确是一个聪明至极,讨人喜欢的女子,她从来不是得势就不饶人的那一种。
就像木贵妃,德妃,即便是如淑妃,受了委屈,亦或者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总是会不容人,恨不得把所有的人都踩到脚底下,把对方给弄死。
贤妃不会,贤妃从来没有让泰和帝为难过,主要是,她这样做,也不完全是伪装,很大一部分,贤妃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
大多数时候,都会给被人留下一定的余地,也许她是个现代人的缘故,随意的去算计别人的生命,这一点,贤妃真的做不到。
即便是在皇宫里渐染了这么多年,贤妃的内心深处,还是保留着自己的本心。
所以即便现在贤妃可以上去踩宇文逸一脚,但是贤妃还没有开口说话,毕竟现在宇文逸的境地已经很不好了。
她心里其实很讨厌宇文逸,但是也知道,如果说多了,反而没有好处,到不如静观其变。
泰和帝听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看着跪在地上的宇文逸,冷声问道,:“太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闹腾了这大半天,现在如何?根本都是在胡闹!”
泰和帝是真的怒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宇文逸的内心竟然是这样的丑恶,关键是事关重大,闹成这样,他对萧家也真的是不好交代了。
宇文逸也有些发懵,这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他一直让人守着萧家的,而且宇文墨受了内伤,一个人根本就无法离开萧家,如果两三个人从萧家离开,这么大的目标,是很难被人发现的,可是为什么,宇文墨会好端端在九王府呢?
这到底是哪里除了问题呢?他明明一切都计划的很好,计划的天衣无缝的,可是到了现在,怎么就会一败涂地了呢。
而且刚才还没萧紫语给激怒了,是彻底的激怒了,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太子,你倒是说话啊?”泰和帝见到宇文逸这个样子,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眼看自己落败了,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和萧紫语争锋相对的吗?而且每一句话都说的那么难听,还被萧紫语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就这点儿本事了吧。
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真的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父皇,这一切非比寻常,儿臣真的没有欺瞒父皇的意思,父皇仔细想想,这中间肯定是有蹊跷之处的。”宇文逸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更加的不愿承认宇文墨和萧紫语是清白的。
萧紫语冷笑了一下,:“那么请太子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乱说话,这谁不行啊,我也可以说太子是故意构陷我与九王爷,目的就是为了泄私愤,因为求亲不成,而且看不得我和九王爷的亲事顺利,这是不是也可以呢?”
萧紫语可谓是当面就把宇文逸的心思给点出来了,其实萧紫语原本没想说这些的,但是宇文逸实在是太过分了,到了现在,还在胡搅蛮缠,胡说八道的,简直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萧紫语,你这绝对是胡说八道,孤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呢?孤之前是说过想要求娶你的话,但是也是因为毁了你的声誉,你拒绝之后,孤也没有强求,你和九皇弟的亲事是父皇定的,孤如何会反对?”宇文逸反驳道。
“太子这样说也算是有些道理的,那为什么太子可以没有任何证据就在这儿胡说八道,我也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萧紫语满脸嘲讽的说道。
宇文逸再一次被萧紫语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宇文逸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和萧紫语斗嘴了,萧紫语这张嘴,估摸着没有几个人能是对手的。
但是宇文逸真的觉得停不甘心的,闹腾了这大半天,难道就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吗?这也是在是太憋屈了吧。
“就算不说你和宇文逸,萧景宸和萧静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又怎么说?这绝对不正常!”宇文逸无比笃定的说道。
萧紫语就知道宇文逸会胡搅蛮缠的,这就是宇文逸另一个比较的弱点,有的侍候拎不清,反而会迁怒到别人身上。
在这儿占不到便宜,然后就迁怒到萧景宸和萧静儿身上了。
萧紫语都快要笑了,:“请问一下,我高贵的太子爷,即便我大哥和萧静儿有关系,这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紫语这话说的不错,她就是要让泰和帝看到宇文逸身上的这些缺点,看看宇文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伪装了这么多年,也实在是该让人看清楚了。
“太子爷这是要转移视线,避重就轻吗?即便我大哥和静儿有什么也是我们萧家的私事,我们萧家也会自己解决,就不劳太子爷费心了。”萧紫语继续说道。
“三丫头说的对,今天的事情,太子爷要给萧家一个交代,而不是牵连到别人身上。”萧老太太也发话了。
宇文逸此刻真的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从来没有落到这个境地,真的是道歉也不行,主要是道歉也没什么用啊,因为没有人会领情的。
宇文逸觉得自己算是彻底的栽了。
“太子,从今天起,你就在东宫好生闭门思过吧,朝中所有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东宫半步!东宫直接封闭起来!”泰和帝一字一句,很是郑重的说道。
宇文逸听的心惊胆战了,父皇要封闭东宫,这样的命令一下,代表着什么,宇文逸心里是明白的,封闭东宫,也就距离废太子真的不远了。
为了这件事情,难道父皇真的要废了自己吗?
宇文逸有些不敢相信,而且这样的命令,还是在萧家,在晋国公府,当着萧家这么多人,亲自说出口的,这就说明是绝对不会更改的。
宇文逸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泰和帝,:“父皇,您真的要这样对待儿臣吗?”
封闭东宫,一旦封闭了东宫,朝中的流言蜚语必定满天飞,而且定会人心惶惶的,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萧老太爷也惊呆了,关键是这个决定太重大了,封闭东宫,这个结果,肯定会动摇整个朝廷的根基的。
“陛下,封闭东宫,可大可小,陛下要三思而后行啊。”萧老太爷虽然也很生气,看着宇文逸很不顺眼,但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如果真的出了事情,萧老太爷最先考虑的肯定是泰和帝。
然后就是朝中的局势和动向,这家族利益,在这个时候就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泰和帝知道萧老太爷的心,什么都是以他的利益为先,就像当初,面临危险的时候,萧老太爷会牺牲萧清和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泰和帝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一时冲动,他是皇帝,自然是知道封闭东宫的后果。
这和禁足还是不同的,封闭东宫,一般来说都是犯了大错,也就距离废太子不远了。
这样的命令一旦穿了出去,肯定会震惊朝野的。
但是,宇文逸今天所有的表现,真的是太让泰和帝失望了,他根本就担不起一国之君的重担了,也不配做一个帝王。
当然,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废太子,但是却会给宇文逸一个教训,他没有下圣旨封闭东宫,而是打算让萧清和所统领的禁卫军来负责把守东宫。
他想的比较长远,这次的事情,他一定要给宇文逸一个教训,不管以后宇文逸会不会被废,这还是长远的事情,但是现在,他是要好好的反省一下了。
“这件事情,朕已经决定了,萧卿,东宫由你来亲自把手,一直苍蝇都不许飞出去!”泰和帝斩钉截铁的说道。
萧老太爷如今几乎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了,朝中的事情,很多萧老太爷不如萧清和明白,萧清和看泰和帝的态度,也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转换的余地,皇帝金口玉言,是绝对不可能朝令夕改的。
“是,微臣遵命。”萧清和拱手说道。
宇文逸真的是万般的不甘心,此刻恨不得直接去死算了,这一次,他真的是失败的太惨烈了,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在给儿臣一个机会吧,如果您真的下令封闭东宫,那儿臣将来该如何自处?”宇文逸重重的磕头,语气也是无比的真诚。
“太子,你去吧,回去吧,回去好好的闭门思过,好好的反省,你到底错在什么地方,不要再多说了。”泰和帝摆了摆手,很显然不想在听宇文逸说话了。
宇文逸满心的失望和痛苦,他真的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他还想着能够一句打击宇文墨,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可是到头来,被重重打击的却是他自己,现在连他的太子之位都已经岌岌可危了。
不过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也真的是多说无益了,因为宇文逸多少也是了解泰和帝的,泰和帝已经下了旨意,肯定是不可能改的。
“来人,送太子回东宫。”泰和帝直接下令道。
宇文逸没有办法,只能离开了。
萧紫语看着宇文逸离开的背影,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其实萧紫语也没想到泰和帝能做到这个地步,直接就封闭了东宫,萧紫语看着泰和帝的样子,倒是不像废太子的样子,但是为什么会对宇文逸惩罚的这么重呢?
原本萧紫语想着能够让宇文逸禁足东宫,彻底的退出朝堂一段时间,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泰和帝会封闭东宫。
萧紫语什么都没有说,反正宇文逸也是活该,是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活该的。
贤妃也忍不住开口说道,:“陛下,您也不要太生气,这个处罚对太子而言是不是有些重了,毕竟封闭东宫不是小事啊。”
泰和帝听到贤妃的话,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看着贤妃说道,:“你倒是大方,还想着替这个混帐东西说话。”
“臣妾并不是替太子说话,只是不想陛下陷入两难境地,相信老太太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贤妃低头说道。
贤妃这话自然是也是替萧老太太表明立场,所以说贤妃的心思真的是玲珑剔透。
萧老太太点头道,:“娘娘说的是,老身也不愿意看到皇帝为难,虽然老身心里真的很气恼太子,但是为了皇帝,老身可以不予计较。”
这话泰和帝听的很欣慰,因为他知道,这是萧老太太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姨母,朕这样做,也不完全是为了萧家,只是通过这件事情,让朕知道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事情,这个处罚对于太子来说,是有好处的,身为一国太子,这样搬弄是非,而且不知悔改,他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半年内,朕不会放太子出来,至于太子和萧家大姑娘的事情,反正也是侧妃之位,不用亲自来迎娶,朕到时候订个日子,抬进去也就是了,太子的婚事,朕会定在半年之后,那个侍候,朕才会考虑让解除东宫的封闭。”泰和帝娓娓道来,这些事情,也没必要瞒着。
虽然这样做十分委屈萧紫晴,可是萧紫晴也是自己非得上赶着嫁过去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委屈了。
萧老太爷点点头,:“不委屈,这也是她自找的,一切都听陛下的安排。”
泰和帝知道萧老太爷应该不会反对的,对于萧家来说,萧紫晴虽然还活着,但是和死了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至于以后怎么样,是好是歹,都是萧紫语的命。
而经过今天的事情,太子已经彻底和萧家翻脸,这段姻亲关系,也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好,既然如此,朕就先回宫了,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朕叨扰了。”泰和帝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陛下这话严重了。”萧老太爷忙说道。
泰和帝也没有在说什么,就带着贤妃离开了,他打算去看看宇文墨,毕竟,平白无故的,让宇文墨也受了委屈,而且泰和帝也觉得贤妃肯定很想去看看宇文墨,也算是为了贤妃吧。
当泰和帝带着贤妃出现在九王府的时候,宇文墨并不觉得吃惊,其实他也料到了,从方才蒋直的出现,到现在泰和帝和贤妃一起莅临,宇文墨也就猜的七七八八了,宇文逸肯定是一败涂地了,宇文逸和萧紫语的交手,真的是没有任何的胜算。
当然,为此,他也付出了代价,诚如萧静儿所说的,他真的是不能受风的,这受风的冠绝,真的是太难受了,让他生不如死,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故意装病,而是真的病了,内伤倒是不觉得很难受了,但是却是头晕脑胀的,而且是发热的感觉。
贤妃看着宇文墨如此,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忙扶着宇文墨到床上去躺着,:“好孩子,快躺下,别回头再着凉了。”
宇文墨听话的靠在软枕上,盖着被子,脸色也不是多好看,只是慢慢说道,:“父皇,母妃,你们不必担心,我没什么事情。”
贤妃心疼的不得了,:“还说没事,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赶紧的躺下。”
宇文墨摇摇头,:“从昨晚就一直睡着,一直到现在,也觉得累了,想要坐一坐。”
贤妃忙拿过外衣披在宇文墨身上,:“不躺着,也要注意保暖,别在着凉了才好啊。”
“母妃不必担心我,我真的没事,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宇文墨握住了贤妃的手,说道。
贤妃忍不住拿着帕子拭泪,:“嗯,还是要注意一些的好。”
泰和帝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只是询问宇文墨的大管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顾的,让九王爷病成了这样子。”
大管事一脸的诚惶诚恐,:“回陛下的话,大夫说王爷是着凉了,没有大碍,将养几天也就好了。”
泰和帝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