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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家中住下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是前几日深夜入宿的,当时明明是滂沱大雨,却发现他没有沾染上一点泥泞,从远处的山雨间一步一步走来,及地的素白长袍。
叮——铜器玎玲作响,有股子腐朽的味道。我才发现,他的脚踝挂着铃铛,好像是天生这么特别。
“是个高贵的客人吧?”我捧着热茶窝在被子里取暖,木叶漫不经心得听着两只小家伙喋喋不休的谩骂声,不住打了个哈欠。
最后,他目光飘忽,抬头疑惑地望了台阶一眼,似乎在打量。那个客人就住在楼上,而且房门紧闭,不明白那个唤作‘光影’的客人在里面做些什么。
这两个小家伙是前几天木叶从深山里捡到的,叫做‘无名火’的小妖怪。
当时他只是觉得有趣,然后就让它们尾随了回来……
却没有料到,原来是这么棘手,这么让人……头疼欲裂。
实际上,这是传说中能出现在深山老林里的鬼灯。常常有旅客或者住在山上的人深夜看见一盏灯笼独自漂泊在草木之间,却没人敢追过去看上一眼,大概是把它们幻想成了很可怕的吃人鬼吧。
不过实际上它们并不害人,相反的,还有些笨。化作灯笼也是为了急急忙忙去参加一个名叫光宴的聚会。木叶有幸参加过,我通过别人口耳相传也大概了解过,是个……烛火通明的晚上吧?
要是真的说起来,无名火还有一个怪癖,就是喜欢占有自己的名字。打个比方,猫又是一种猫妖的总称,只要是猫妖都可以称其为猫又,但是实际上,妖怪就是没有自己的名字。不过无名火非常执着于这点,每一个都认为无名火是自己的专属名字,所以常常会因为抢名字闹得鸡犬不宁。
我有些犯困,看到左侧的那盏淡蓝色的无名火喋喋不休道:“啊,木叶大人,你看看,我比它早两个月入世,无名火怎么可能是它的名字呢?”
另一个又急忙反驳:“大人不能这么看,明明是它看我有了这个好听的名字,这才冒昧抢夺,这是……这是物里面最可耻的手段啊!”
木叶斜靠在柱子上,一手撑着下巴,还是饶有兴趣陪它们争论:“不如,我给你们名字吧。”
“名字?可……”左侧那嚣张的蓝色气焰顿时小了下去,微弱的火光似乎体现着它内心的纠结不安。
它吞吞吐吐问:“真的,可以吗?”
木叶笑了笑:“可以的。”
于是他伸手一指蓝色火苗道:“你就叫蓝吧。”
“另一位,你就叫红吧。”大概是它的火苗偏向红紫。
于是这两只小家伙满怀感激得拜别木叶,慢吞吞飘回深山里去。
临走之前,蓝还返回邀请木叶:“木叶大人,再过一夜,就是光宴了,您也过去吧?”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又轻声道:“渡大人,大概也是能去的吧?”
我清醒过来,笑道:“好,我是第一次去呢。”
“虽说是人类,但是……能和妖怪亲近的,大概也是可以的吧?”
我点点头。
这时它们似乎才安心下来,相继消失在茫茫夜雾里。
木叶走进屋里,伸手给我理好了被子褶皱:“楼上这位客人,怕是物吧?”
我唔了一声:“看不出,大概是,高贵的客人吧?”
叮——
一声急促的铃铛声打断了我的睡意,我迷迷糊糊道:“是光影?”
他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的长袍,像是古时候的贵公子一般,五官寻常,却唯独那一双眼睛,深渊一般的瞳孔内燃着三四点星火,深深浅浅,像是,寂灭了的烟火。
一定是,高贵的客人啊。
他小声回我:“是的,请问,我能现在出门吗?虽说是深夜了,但我也会……”他犹豫了一下,随后承诺道:“尽快回来。”
“请便吧,大门不上锁的,所以你可以自行进来。”
他对我点点头,又蹑手蹑脚出去了。
身后飘来一股子甜腥味,唔,是什么呢,不像是果实,也不像是花朵……
我一觉睡到天明,等醒来的时候,身侧坐着木叶。
他端来一杯牛奶道:“去洗把脸先。”
我觉得浑身酸痛,慢悠悠起身,忽听他道:“光影昨晚没有回来。”
“那他去哪里了?会是……被妖怪吃了吗?”
“之后去看看吧。”
木叶略有些忧心忡忡,相反的,不是担心,而是疑惑以及害怕会有灾难。
或许,光影是带来不幸的人吧?
我们慢慢吞吞吃过午饭,这才起身换上窄袖,金色花纹的长袍,细心装扮一番,为的就是参加今天晚上的光宴。
出席的是一些渴望光亮的深山妖物,不过大多数都会以最优雅的行装出现,这是千百年来的习俗了,一般只有一些特别的宾客或者物可以出席,类似我这种‘渡物人’,大概,就是千百年来就这么一回吧。
虽然好奇,但是一直都是避讳的,毕竟不能让它们为难吧,出现人类这样尴尬的身份。
至于木叶是什么,我说不上来,不属于物,却不类似于人,而且一直伴随着我族出生,壮大,消弭,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