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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过,御花园里花香四溢。
叶非尘对着皇上淡淡开口:“皇上,非尘可不敢逾越。按事情先后来说,先有瑞世子伤马才有马发疯险伤了非尘。瑞世子的马是皇上赏赐的,那是代表着西北对景国臣服的尊贵的礼物。不管瑞世子是不是出自于少年心性,出手伤了马也是事实。所以若说要惩罚,首先该是皇上要罚瑞世子才是,毕竟是他先有负皇恩。”
如果皇帝都仁慈的不给景瑞一点惩罚,她却在那里开口要去惩罚景瑞,那不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吗?不管皇帝是不是故意给她下套,反正她谨慎些总是没有错。
众人恍然,之前一时被皇帝的态度震到,竟然还没有想到这回事。不过看着叶非尘的眼神又变了变,这叶姑娘,心思细腻的很。
皇帝眼里闪过一抹光亮,他笑道:“非尘说的对,瑞世子伤马一事朕要罚!若不是非尘提醒,只怕朕就把这的一茬忘了。”
叶非尘低眉垂眼,暗想就算皇帝这么说也不会对她和景瑞的关系有什么影响。毕竟他们本来就有矛盾。更何况,皇上的心思谁真的猜得到?你说你会忘就真的会忘?
皇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景瑞,沉吟半响才道:“说到底瑞世子会做出伤马的事也是好胜心的缘故,本质上也就是为了面子。那么,就当场杖责十下吧。这是让你记住,往后做事不可太过随心,切记谨言慎行。”
景瑞一震,脸色有些苍白的望着皇帝,然后在皇帝幽幽目光中垂下头:“瑞定当谨记皇帝教导。”
皇帝的话一落,便有人在亭下备好长凳,有人拿着执刑的木棍站在两侧,有人上前来请景瑞。
景瑞垂着眼,面无表情的自己走下去,趴在长凳上。他走下去之前眼神止不住的往女子那边看了看。看到他心中的女神李珠略带鄙视的眼神,而后又带爱慕的往大皇子身上看去。心里大震,神色沉沉。他也看到叶非尘的表情,不是完全的幸灾乐祸,而是带着点小高兴还有同情以及不忍,让他心里不禁想要笑出来。
可笑,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一直喜欢的女子,他为了她出气做出一切的女子竟然爱慕着害他至此的人;而他看着怎么都不顺眼的人竟会为他不忍,虽然她的同情也让他相当不爽。
闷闷的棍声传来,景瑞垂头看地一声不吭。脸上痛的流出冷汗,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这十下中,他一直在乎的面子荡然无存,但他漂浮的心却慢慢沉淀,眼神也越发坚定。
叶非尘暗暗叹息。她高兴景瑞恶有恶报,但也的确很同情他。对他那样好面子的人来讲,大庭广众之下被杖责可能比死了还难受吧。最主要的事,他受罚,而罪魁祸首还在边上看着。可惜的是,人家是皇帝偏帮着的接班人,而你只是一个家里和皇帝站在对立面的世子。在这样的情境下掉以轻心,输掉所有的面子也是理所当然。
这一次,景瑞为了害她而受了这样大苦,却也为他揭开了一些他以往可能还看不到的东西。希望景瑞能不要钻牛角尖。她也不指望他会感激她,但至少不要傻到把自己受苦都怪到她身上便是。
行刑完毕,景瑞拒绝身边人的掺扶,一步一步走近亭中。还是在原位置跪下:“瑞领罚完毕。”
皇帝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心境已经有了大变化的年轻人。暗叹期儿还是魄力还是不够。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多竖起了一个敌人。罢了,若是这些是他都处理不好,太子一事还真的要再看看。左右他有的是时间。
而就在景瑞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叶非尘忽然觉得有一束很不友好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追随而去发现竟是李珠。李珠的美目里全是责怪,然后看景瑞的视线又是心疼。
叶非尘万分无语,真心想哈哈大笑。这李珠脑袋是不是真的灌水了啊。方才她就没有看到景瑞看到她的眼神变冷了吗?而且,叶非尘可不认为自己看错了,这李珠在景瑞受刑的时候可是看了大皇子很多眼呢。那才是*裸的爱慕!
她觉得她一直都把景瑞看得挺傻的。但现在她才明白,有人把景瑞看得更傻。顿时叶非尘真心同情起景瑞来。当然,也暗自为李珠往后的日子撒花。景瑞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不等皇上说什么,景瑞自己开口了,“叶姑娘,此次因为本世子的鲁莽而让叶姑娘受惊,本世子深感愧疚。不论叶姑娘说出怎么样的惩罚,景瑞都甘愿领罚。”
最后一句用的是‘景瑞’,可以看出他的诚心。
皇上也道:“非尘,你提吧。”语气已经有些意兴阑珊的感觉,似乎没了什么精神。
叶非尘知道皇帝这是准备在她说完之后就走人。也许是因为到了午膳时分,也许是因为不想有人继续追究罪魁祸首。不管怎样,叶非尘都不在意。有皇上护着,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对大皇子怎么样了。既然如此,皇帝走了才好,她还饿了呢。
“惩罚二字太严重了些。只是今日我穿的那身衣裳是天丝阁的凤羽缎,价值千金不止,现在弄得脏兮兮的,可能穿不了了。所以,关于衣裳,瑞世子只要陪我两千两黄金便可。”
景瑞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边上的人都有些犯傻的看着叶非尘,想要看看她是不是故意狮子大开口。两千两黄金!买一屋子上好的衣服都够了!
李珍李珠对视一眼,眼红的牙痒痒。
“然后就是我自己了,我虽然没有断骨也没有摔残,但是还是受了些伤,最主要的是我自己受了极大的惊吓,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连睡觉都不安稳。这部分,瑞世子也折成金子赔给我好了。我自认为自己比衣裳还是要值钱些的,所以,三千两黄金。”
旁边的人开始吸气了,便是挨打后一直面无表情的景瑞都抬头看了看他,眼里隐有怒火。丫的,她分明就没有受伤,受惊更是天方夜谭,还要他陪那么多钱!但现在他也不能反驳,只能听着她说,然后他好好受着。他觉得,他真的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睡不安稳了。
“最后,就是这把匕首了。”叶非尘缓缓道,“这把匕首是昭姐姐送给我的。据说珍贵非常,是当初镇国公在战争中所获,得来也十分不易。可如今它沾了有毒的血水,让我十分心疼。”
景瑞已经做好准备叶非尘狮子大开口了,却听到她道,“不过这匕首到底是昭姐姐送给我的,若以金钱来衡量其价值就落了俗气。便请瑞世子送十坛二十年以上的佳酿到叶府,我日日擦拟就好。”
虽然二十年以上的佳酿难得,但对于寿王府而言完全不是难事。也没有之前的价值。倒让边上的人愣了愣。却是让郭昭感动的泪眼花花。
叶非尘稍感羞愧。她想要得到的其实是佳酿。因为她之前听说寿王府美酒多。尤其是有一种名唤清冽的酒,几十年的有上百坛,都是老寿王的心爱之物。
而要佳酿也是临时起意,是刚才她眼神晃到景飒聆身上的时候忽然想到的。景飒聆是男子,但内力极阴。这肯定和他讳莫如深的病情有关。好吧,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病情,但偶尔失去理智,人变得阴沉嗜血本来就不是正常的现象,就当是得了病也无妨。
照她想,他练极阴的内功应该就是为了控制病情。他有两次都差点在她面前发病,两次都是气息阴冷但人却很烫。她想看看能不能提炼出什么药丸来给他压制一下体内的热气。清冽酒就是极好的药引。尤其是在地窖放了二十年以上的。
当然,这一切不过想当然。还是要问过景飒聆具体情况才行。虽然什么都不太分明,但她还是就那样自然的说出来了条件。而且如果真的和她想的一样,她需要那样的酒以景飒聆的能力肯定也弄得到。那样不经过仔细的思考就开口,其实不过是那一霎那涌出的想要为他做什么的心情吧。
“五千两黄金,十坛二十年以上的佳酿,本世子记住了,不日便送到叶府。”景瑞道。
“瑞世子起来吧。”皇帝开口道,“时间不早,各自散了。至于幕后黑手,朕会派人继续查下去,定会给瑞世子一个交代。”
“谢皇上。”
“恭送皇上!”
景飒聆看了眼叶非尘也跟着皇上离去。
如今已到用膳时间,众人都撤了去食堂用餐。虽然发生了意外,但下午还有课总是要上的。
“瑞。下午的课本皇子可以帮你去向老师请假。”大皇子恢复一贯的温和道。
景瑞笑笑,“多谢大皇子。”
大皇子面色不变,但是眼神动了动。景瑞语气中的疏离太过明显。
不待他说什么,景瑞就已经对身边的柯正道:“还待着干嘛?没见着本世子受伤了吗?叫人把软轿抬过来!”
叶非尘不由好笑,这人恢复的倒快。一下子又变回那样的不可一世的表情。但是,有些东西到底是变了吧。
大皇子看了看叶非尘,一派温和的道:“叶姑娘可还好?”
叶非尘淡淡的笑,“托大皇子的福,非尘无事。”
“那便好。本皇子先告辞了。”说着大皇子便抬步离去。
“非尘非尘,你是不是也要请假啊?你有没有哪里受伤?”郭昭见大皇子走了赶紧冲过来,拉着叶非尘仔细打量着。
叶非尘手臂吃痛,赶紧道:“昭姐姐,我手臂伤了,不过只是小伤,一两天就会好的。”
郭昭赶紧放手,“那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下午是女工,受伤了连针也拿不稳。”
叶非尘点点头,下午的课一般男女不同。女子是女工和女德,男子是兵法和武术。像高等部中没有女子,所以马术课才会上午下午都会有安排。
“那就麻烦你去帮我请假了。”
“不麻烦。”郭昭有点叹息道,“你脚伤才好现在手又伤了,真是可怜。”
说着她眼睛一亮又有点后悔道:“是我傻了。我去庙里求佛只记得要佛主保佑你的脚伤快好,却忘了求佛主保佑你以后都不要受伤,真是失策啊失策!”
叶非尘忍俊不禁,但也不会去说什么‘还是不要这么迷信’的话。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鬼神之说可是有着很难言明的执念。当然,那也是对相信的人来说。像景飒聆那厮,根本就不信佛不信鬼。
“我过两天就来上课。不用太想我。”叶非尘笑着道。和郭昭一起会十分的轻松。
“我才不会想你呢。”郭昭眼睛亮亮的道,“我想你了就去你家找你。反正我这次又不会外出。”
“嗯,我在家准备好吃的。”叶非尘点点头,“好了,你快去吃饭吧,不然等下饭菜冷了。”
说着她看向站在一边的杨乔宇,打了招呼,“杨公子。”
这人似乎哪里有好戏哪里都不会少了他。
“叶姑娘今日真让人大开眼界,只怕不会有人再小瞧了你。”杨乔宇笑得十分灿烂。
“是呀,让杨公子看了一出精彩的戏。不知杨公子准备付多少票钱?一般而言,看戏都是要出钱的吧。”叶非尘笑的温和。
杨乔宇脸皮一僵,想到她对景瑞狮子大开口顿觉自己荷包有危险,当即道:“叶姑娘说笑,本公子可是相当为叶姑娘担心,怎么会以看戏的心态去对待那般严肃的事。呀,时间不早了,再晚就吃不到饭了。告辞。”
郭昭也和叶非尘告辞,然后赶上杨乔宇,得意洋洋道,“活该吃瘪了吧。叫你只顾着看。明明就最先赶到,也不见你帮非尘,真是没用!”
“郭昭!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我没用?”
“你就是没用……”
声音渐远,叶非尘嘴角弯弯。其实,若说哪里有热闹少不了杨乔宇,还不如说哪里有郭昭就少不了杨乔宇。有些事,大概他们自己还看不清呢。
“小姐,走路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奴婢也去叫轿子来?”星儿见叶非尘站了半响也不迈出半步,便提议道。
“不用,我脚没伤。”叶非尘温和道,“我只是觉得很有趣。”
“什么有趣?”
叶非尘但笑不语。
正准备走的时候,一声软糯软糯的声音自亭柱边传来,“叶姑姑。”
叶非尘看过去,景子暄正站在那里,顾嬷嬷等人站在他身后。他圆圆的眼看着她,有些欢喜有些期待。
由于他们都站在亭柱边上,所以不易被人发现。若不是景子暄出声,叶非尘肯定也不会回头去看那里。
走近景子暄,叶非尘完全没顾虑的捏他的小脸,“怎么了?四皇子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暄儿。”四皇子嘟嘟嘴道。
叶非尘当即领会,“好,以后就叫你暄儿。”
景子暄咧开嘴,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来,里面有一块可爱的兔子状的小点心:“姑姑,吃。”
“谢谢,”叶非尘接过来,好奇的道,“这是谁做的,好可爱。”
“母亲做的。”四皇子听叶非尘夸奖不由高兴的道。
顾嬷嬷立即紧张的解释道:“是雨嫔娘娘做的。四皇子,要喊母妃。”
母亲,整个后宫之中只有皇后拥有被这样叫的权力。
景子暄立即垂下眼睛,又长又弯的睫毛轻轻颤抖:“是母妃做的。”
“雨嫔娘娘真是手巧。”叶非尘说着便咬了一口,“味道也很好。”
“叶姑姑喜欢就好,以后暄儿可以带给叶姑姑吃。”景子暄笑脸又灿烂了起来。
顾嬷嬷其实很紧张,因为吃食对于身份尊贵的人来说是一个很需要注意的地方。一般人都不会随意吃别人的东西。但是她又不好当着叶非尘的面教导四皇子。所以只是抱歉的看着叶非尘。
叶非尘趁机又捏捏他的小胖手,笑道:“不用了哦。你母妃给你做点心已经很劳累了,如果再给我做不是会更累吗?何况我是姑姑,姑姑怎么可以吃暄儿的东西,要说也该是姑姑送糕点给暄儿吃才是。”
景子暄眼睛一亮,嘴角似有可疑物体流下,“真的吗?叶姑姑要给暄儿吃好吃的糕点?”
叶非尘一囧,果然是萌萌的小吃货呀。
“当然是真的。”叶非尘点头道。
又逗了一下景子暄,叶非尘才带着星儿离开天字部。
不过没有走多久,就碰到了景瑞还有李珍李珠及平时和他们玩在一块的贵公子小姐们,边上有一顶轿子。
看样子是在景瑞离开之前表示慰问。叶非尘注意到里面没有景璃。
话说除了景瑞摔倒的时候景璃紧张的跑出来把他扶起之后就好像没有看见景璃了呢。景瑞的那个弟弟,真是天生带着阴沉的气息而且不喜说话的一个人哪。
不过,他一直不在可能是因为太过了解景瑞吧。景瑞丢脸绝不想被太多人看见。
而对前面围着景瑞的那些人,叶非尘只想说,你们太没眼色了。现在瑞世子恐怕一点点也不想听到你们的慰问。而且,你们离他越远他会越高兴。
当然,叶非尘也大抵可以想得出来,并不是那一堆人都很蠢,而是有人非要拉着他们去。比如李珠。
叶非尘并不太想和他们打照面,正准备从边上的路走的时候却被那边的人注意到。
李珠当即就怪声怪气的道:“非尘妹妹,你还不过来给瑞世子道歉,若不是你,瑞世子就不会受这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