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景飒聆,我要你!(求首订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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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地,满室无声。

景飒聆只愣了一秒便勾起了那淡紫的薄唇,眼里光芒大盛,看不清的情绪涌动其间,炙热的有如大火在烧。

邪气逼人,那火热的眼神让叶非尘觉得她是只小白兔,而景飒聆是一只大灰狼。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

“我乱说的,你别介……”声音软的像蚊子在哼哼。

却见景飒聆已经托起她没受伤的玉足,大大的手掌几乎可以将她的脚全部包裹住。她不禁怔住了。不为他的动作,为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那么温柔,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仿佛她那只脚是天底下最最美好的东西。他那种全心想要守护的心情在那么一刻似乎撞击到了她的心里。

她觉得,他对她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以前他也对她好,但更多的感觉像长辈对晚辈,可这次回到望都之后,似乎变了,变得她有些抓不住,时而像长辈,时而却像……

“很漂亮呢~”景飒聆托着叶非尘的脚,扬眸看着微呆愣的叶非尘,轻启薄唇,似叹息、似赞扬。那声音很小却让人听得清楚,仿若耳边的喃呢,叫人面红耳赤。

景国女子不裹脚,是天足。不过她还小,那脚也不大,可以被他的手包裹。

他白的无暇的大手握住她白嫩透着粉红的小脚,不重不轻,大拇指在她的脚背轻轻的摩挲,让她觉得有一股暖流一直沿着脚背直传身体的每一处,禁不住打了个颤。

叶非尘忽的觉得不仅是脸,便是身子都热的受不了,一股慌乱袭向心头,脚上用力,想要逃脱那滚烫的禁制。

“放手!”

本该威严的话此刻却软绵无力。

景飒聆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和了然,整个眸子流光溢彩,他垂眼,低头,近乎虔诚的吻上她的脚背。

轰!叶非尘仿若雷击,原本撑着身子的双手一下子没了力气,整个人跌倒在床上。这下子真的是恼羞成怒了,可浑身又没了力气,气的她眼睛都红了。

“景飒聆,你给我滚!”

她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吗?这情景,分明就是景飒聆在撩拨她,还真的撩拨成功了。她心里真的是气大过羞。

当然,此刻她完全忘记了是她自己‘邀请’景飒聆吻她的。

她只是在想,她才多大啊,景飒聆就这样欺负她,实在是欺人太甚。当然,也许更多的是恼怒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怎么就会有那样羞人的反应。特别是他在吻她脚的那一刻,全身都仿佛不受控制了。她的身体才十二岁,却有那样的反应,让她觉得很羞很气。

她别过脸,看向床里,小嘴紧紧的咬着,大大的眼里已有了湿意。气和羞来的快去的快,过后的却是没来由委屈,还是天大的委屈。

景飒聆轻叹口气,将叶非尘的脚放到床上,不舍的看了眼才盖上被子。真没想到,小丫头的脚竟然这般敏感。

虽然很高兴在无意中知道了小丫头的敏感处,但对小丫头这般生气也有点无措。

“小丫头,”他坐到床头,静静的看着叶非尘的侧脸,小脸红彤彤的,眼角有水光闪现。抬手抚上她的眼角,哀怨不已的道,“为师不过是顺着丫头你的话来做的,为师听你的话做了,这会你又要赶为师走,实在是让为师伤心至极。”

叶非尘没有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景飒聆手指微顿,感觉到那抹湿意时心里一抽,暗暗的疼。

沉默在屋子里涤荡开来,他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她不给他一个眼神。

“尘尘,为什么哭呢?”景飒聆收回手,指尖摩挲着那点点湿意,直至它完全消失。望着叶非尘丝毫不动的侧脸,眼里暗色迅速沉淀,墨色晕染,瞬间整个人都笼罩了一层看不清的阴影。嘴里的话语却是温柔非常,“尘尘以后都不准备理我了吗?你想要……逃离我吗?”

尘尘?这个称呼多久没有从他的嘴里喊出来了。平日里他总会小丫头小丫头的喊,或者喊她非尘,嬉笑怒骂全是那样的称呼。

只有冷静到淡漠,沉默到阴沉的时候——最接近他本质,最接近他情绪边缘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喊她。记忆里只有一次,那次她在学院间比试时赢了个小气的别院学生,后来她差点被暗算。他知道后教训了那人一顿,却是让本就受伤的身子更弱了些。

那一次,她看着他崩开的绷带,身体上挂着的血迹,气的掉头就走。其实本意是给他拿药,但他却理解成她再也不想看到他。那一次,他定住了她的穴道,叫了她‘尘尘’。

也是那一次,她越发的明白其实他并不像她平日里见的那般无害和温柔。

叶非尘心里一惊,浑身就如泡到冰水里,瞬间冷却下来。方才那些纠结的思绪与说不清的情感全部从脑海里走开。

猛地回头,就见着景飒聆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她,眼里墨色尽染,阴冷至极却在那阴冷的背后藏着一片火海,稍不慎就会烧得人尸骨无存。

眉头轻皱,叶非尘拽住他的手,感到手里的经脉在不断的跳动,足矣证明他平静的表面下正压抑着多么激烈的情绪。

“大叔……景飒聆……师傅……”叶非尘有些慌乱的叫着他,想要把仿佛陷入到另一个世界的景飒聆拽回来,手上用劲摇着他的手,“你怎么了呀?不要吓我!”

眼里的墨色渐散,景飒聆看着不安的叶非尘,她的小脸已褪去红色,略白,眼里的红意却是又深了一分,内有惊惶。

“小丫头……我刚才,好想杀人呢!”景飒聆缓慢的启唇,说的很轻、很慢。

叶非尘停下动作,对上他幽静的眸子,所有的情绪全部退出,平静无痕,一字一顿,“你、想、杀、我、吗?”

景飒聆仿佛被惊了一般,身子一顿,眼底多余的墨色全部消散,眼里竟闪过一丝受伤。缓缓的抬起手,遮住叶非尘大大的眼睛。

声若春风,风过无痕,“就算杀尽天下人,我也杀不了你。”他,如何舍得。

叶非尘眨眨眼,蝶翼般的睫毛在景飒聆的手心轻轻唰过。

他听到她说:“那我就放心了。可是,乱杀人不是件好事哦。”

“小丫头……”景飒聆愣了愣,眼里波光流转,低低的笑声从嘴里溢出,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过过了一会,他又开口,“你这丫头,说的这般无情,倒像是只顾着自己一般。可要是我动了你在乎的那些人,你还不是会和我拼命。”

说这话的时候景飒聆觉得心里有点酸。这小丫头心里放的人多了去了,有亲人、有朋友,若是他真的动了谁,依小丫头的性子定会找他拼命。呐……这真是想想都让人恨得牙痒的事情啊。

叶非尘淡定的拽着景飒聆的袖子拉下他的手,嘴角微翘,大眼睛眨巴眨巴,“你既然杀不了我,那我站在我在乎的人之前守着,你不是就不能对付他们了吗?”

“是呢,”景飒聆反手握住叶非尘的小手,看着她的大眼睛,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我总是不愿意做你不喜欢的事的。”

叶非尘一怔,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喃喃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救命之恩,你已经回报的够多了。”

“谁知道呢?”景飒聆勾起嘴角,一手握着叶非尘的手、一手拨开叶非尘有些乱的发丝,思绪似乎游移在从遇见她之后的时间里。

遇见她之后,好多情绪都是他自己都抓不住的。对她相救时的防备,对她小小年纪懂很多的兴味,对她纯美可爱的喜欢,对她偶尔落寞的关怀……把她当救命恩人,把她当徒弟,把她当晚辈,把她当女儿,把她当共度一生的女孩……纷繁复杂的情绪,交杂涌现着,难以明辨。

只知道,看不得她受伤,看不得她受苦,看不得她被人欺负,看不得她生气,看不得她落泪,最最看不得的是——她再也不理他,想要逃离他。

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觉得难以忍受。

“或许只是……”景飒聆淡淡的说着谎话,“为师总觉得自己这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人,一条命太过珍贵了些而已。所以你那救命之恩怎么还也还不清。”

‘最好的办法也只有为师以身相许了。’这是最后没有说出口的话。

景飒聆望着叶非尘,心思那真正的原因我永不会说出口,直到你的心里也装下了我。

叶非尘眼波一颤,心里紧了又松,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没好气的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大叔,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自恋真是够自信啊。”

景飒聆丝毫不气,只是对着叶非尘笑了笑,一笑倾城。

捏捏叶非尘微呆的脸蛋,景飒聆扬扬下巴,“看来为师还是很有资本的。”

叶非尘暗骂自己定力不够,明明都看了这么多次怎么每一次都会被他蛊惑。好了,现在又无由的给他的自恋添砖加瓦了。

见她嘟着嘴,景飒聆知她心里所想,嘴角弯的弧度又大了些。头一次对自己这张脸有了满意的感觉。

晨风从窗子的缝隙吹进,带着丝丝凉意。

景飒聆将叶非尘按到被子里,“好好躺着吧,小心着凉了。”

一副你怎么这么让人操心的表情,让叶非尘立马赏了几个白眼。

景飒聆只觉可爱,很想在这充满了她的气息的房间里多待待,不过知道很快天就大亮了,也不再逗她。转到正事,“小丫头,你知道那杀人案是谁的手笔吗?”

说是问句,却用的陈述语气。

叶非尘点点头:“我知道。”

说完她又感叹了一下,“真可谓是机关算尽,不过敌不过我福星高照。嘿嘿,这次她没讨到好,该会消停一下了。”

“你运气真是不错,”景飒聆点点头,而后正经了神色,“不要掉以轻心,你可知这次你有多危险?”

说着便将昨日百姓中暗藏杀手的事告诉叶非尘,“往后你要多小心,她真的是起了杀心。”

叶非尘皱了眉,她原本只以为李姗是想毁了她的名声,然后惊她的马让她摔成个残疾,哪知李姗竟这般心狠手辣。

“我可不记得我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叶非尘有些疑惑,想不出来也不再多想,看着景飒聆道,“要说你之前怎么没有告诉我她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如果知道的话也算有准备。”

“这个……”景飒聆微显尴尬,“这个是为师的疏忽,之前没有想到她一出嫁的女子还会有暗卫跟随,便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查。而且,她这些年几乎没有用那些人,藏得很深。”

“这样啊,那我还真是荣幸呢。”叶非尘想到李姗便嘲讽不已,忽而灵光一闪,“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快就搞出这么大阵仗了。”

要说她和祖母回来这么短的时间,李姗就弄出杀人案,让整个望都的眼神都集中到了她们身上,效果好不好先不说,这样的大动静其实很容易被人察觉。一开始叶非尘还觉得李姗是不是没有考虑到打草惊蛇,现在想来她这么做果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景飒聆微抬下巴,“说说看。”

“第一,由于我和祖母才回望都,别人压根就不知道我们,所以随便有什么样的传言放在我们身上都很容易让人接受,也就是说毁我们名声很简单;其次,这样大的阵仗会让我们措手不及,在慌乱中便容易显出底细,她也许并没有想过一击必中,只是想要看看我和祖母有多少资本;然后呢,她每一环都考虑的很仔细,所以对于计划成功还是可以有些期望的,若成功了她就可以不必天天对着我们过日子了;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早已找好了退路,即使不成功她也不会受到牵连,至多损失一些人手,她也不一定会在意。”

她眉眼一挑,问景飒聆,“你可知昨日街上抓的那些人还剩多少?”

“为师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哪还来得及去关注那些事情?”景飒聆眼角微抬,身子一侧,慵懒的靠在床架上,长长的墨发垂落在床上,挨上叶非尘的小脸,“何况,便是为师不去查,你手下的人很快也会给你送消息来的。”

这语气很轻,但叶非尘从中听出了些许不满。她还说他忘了鬼魅这号人物呢,没想到还是提出来了。估计对她身边有他不知道的人马感到生气吧。这种令人发指的控制欲啊。

叶非尘觑着他,他懒散的抬头看床顶上的雕花。

“你想知道什么?”叶非尘有时候觉得他真的很像小孩子,傲娇的不得了。明明想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可人家不问她就主动的去说,怎么着也有些伤面子吧。

景飒聆撇撇嘴,“你觉得应该告诉我什么?”

叶非尘一噎,看了他半响,他抬起的脖颈下有淡淡的红痕,眼里微闪,叶非尘还是等了一会,确定他真的不准备开口问便说道:“天亮了,你该走了。”

景飒聆猛地回头,眼睛微压,眼神死死的锁住叶非尘。

因着这个扭头的动作,叶非尘又看到了他衣衫底下锁骨深处的一抹红痕,那是未愈合的伤口。她眼神顿住,只一秒后便移了眼神,从窗棂间透过的光便可知真的不早了。

屋里也亮起来,烛火却还在燃烧。炙热的心绪有些淡了下来。

“大叔,你该走了。对了,这案子既然已经结了,你也不要再做什么了。”

依他的性格,既然知道了这次背后伤她的人是谁,一定会去给她报仇。可她并不想他参和进来。

那是见着他身上的伤口时恍然惊醒的觉悟。李姗怎么说也是李家人,若景飒聆真的为了她去对付李姗,太皇太后那里……她不敢想他身上是不是会又多些伤口。

或者,忽然冷下的面容是她认识到了自己的无情。从景飒聆出现到方才,她竟没有问过他的身体怎么样,明明她就知道几日之前他受了伤。而在这全部的时间里,几乎全部都是他在关心她。

这样一个分明的对比,让她真的觉得面对他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再让他参和进这件事中。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将他的关怀都看做一种自然而然,而她在这样的自然而然中理所当然的接受。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惊。她何时竟这般的依赖一个人?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一直学习的不就是独立吗?

变幻的心情和之前那些奇怪的情绪都让她感到陌生和害怕,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有关景飒聆……

景飒聆温柔的眸子渐冷,他向来骄傲,虽然面对叶非尘时总是温柔可亲的,但对着她这样冷然的面容和刺心的话语,他也做不到死皮赖脸的继续待着。

他没料到她竟这般的抗拒他了解她的事,竟这样不想他出手帮她,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心里仿佛漏了个洞,吹进寒冷的风。

那一路担忧一路风尘此刻都像一场笑话;之前的笑语绵绵,羞赧温情都像是自己一个人的幻想。

景飒聆拂袖而起,气极道:“小丫头,你可真是没良心。”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后窗,叶非尘钻进被子里胡乱的扒自己的小脑袋。

烦死了烦死了!怎么一遇到景飒聆情绪就总是不受控制,什么都不在掌控之中。现在好了,搞得一团糟!

这还是景飒聆第一次被她气走,他那么骄傲那么自恋的一个人会不会以后都不理她了?想到这她心里十分的难受。

虽然这一世和祖母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但是她最放松的时刻几乎全是和景飒聆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把他当很好很重要朋友。

真是的,景飒聆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呀,怎么就被她气走了。难道不知道她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吗?难道没看出她心里很乱还很惭愧吗?

她滚啊滚,一不小心又磕到了脚,疼痛让她从交缠的思绪里瞬间清醒。

她方才……那是在发疯吗?怎么那么像以前看过的小说里的女主为情所困的样子。

为情所困?嘎……叶非尘瞬间觉得大脑当机了。

扯着头发缓缓坐起,连脚也不看了,她在思考一个重大的问题——她是不是真的看上景飒聆了。

越想她越觉得有可能,因为她对景飒聆的感觉和对别的男子的感觉完全不同,和他在一起会很舒服会觉得很安全。

就算不是爱那也算是喜欢了吧。

叶非尘忽然想到在船上之时祖母曾和崔嬷嬷说过的话,说是回了望都就要帮她好好物色一下未来夫婿,等她满十三了就定下,十五岁就可以嫁人。

她早就认识到她逃不了嫁人这一步的,之前也没有对这有什么想法,只想着不管怎样总可以安稳一世就好。现在却觉得,若是要嫁人嫁个自己喜欢的才最好。

景飒聆从各方面说都是顶尖的。相貌好,如果他愿意,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非他莫属;家世好,皇上的嫡亲叔叔;家底厚,她决定开天宝阁时他可是不眨眼就送了她一小型宝石矿,虽然不大但多出精品;对她很好,至少没对她动过手,要知道传说他杀人都不眨眼的……

这么一想,果然很不错啊。

只有一点,家世实在太好了,好到不是一般的复杂。与她一直追求的远离政治完全相悖。

果然是有得必有失。

不过,便是没有景飒聆她又真的逃得了那些争斗吗?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之前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叶非尘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所有思想全部都在往支持她觊觎景飒聆这方面跑,也让她认识到原来她真的是有在肖想景飒聆。

“嘿嘿……”叶非尘坐在床上笑了起来,仿佛是十分高兴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她摸着下巴想了想景飒聆的模样,越想越觉得满意,虽然和她相比年纪大了点她也不太在意,毕竟她心里年纪不小,她仿佛宣誓般道:“景飒聆……我决定了,我要你!”

想要就要得到,得到就再也不准失去——这是她的处事法则。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动她的东西,所以得快点锁住景飒聆的心才行。那该怎么做呢?她有点小苦恼。

月儿在外面叫了几声也没有得到叶非尘的回复,心里担忧便掀帘而入。

只见她那美丽可爱的小姐此刻姿态不雅的坐在被子上,被子被扭成了麻花一般,她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头发乱的像是疯子一般,最恐怖的是——她眼睛放光,在那阴阴的笑。

好渗人!

“小姐,你怎么了?”月儿着急间用了轻功靠近,心里几乎就肯定自家小姐得了失心疯,忙而不乱的朝着叶非尘的人中掐去。

叶非尘一时不察,被掐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月儿,你干嘛?”

“小姐,你总算清醒了。”月儿自觉自己这次做到了临危不乱,处理十分得当,“奴婢看小姐似乎有点不对,可是做了噩梦?”

叶非尘忙着摸自己的人中,只觉月儿果然不愧是习过武的,真是疼的不得了。一时没来得及搭理月儿的话,月儿自己接着说:“小姐,这次你受委屈了,有机会我定会把那些人都砍了!”

叶非尘刚准备说两句证明自己一切正常,鬼魅就闪身进屋,说道:“倒不用你砍了,那些人基本死绝了。我说……”

她见着叶非尘宛若幽灵般的模样一惊,要说的话瞬间转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有人’两字说的十分阴沉,脑海里瞬间脑补出自己可爱将娇小的小姐落入魔爪的惨况,身上的冷气不停的往外放。

叶非尘无语,抬手把自己的头发理好,已恢复往常的冷静,“我没事,给我梳洗吧。”

穿好衣裳,坐在梳妆镜前,叶非尘对鬼魅说道:“你之前要说什么?”

“对了,昨日抓进大牢的十几人全部都死了。里面似有武功不错的人,他们杀了没有武功的人后就自尽了,死前说自己的主子既然伏法他们也不必活在这个世上。”鬼魅似乎很不爽,“三位主审官拍案宣布案子了结,消息一大早就放了出去。”

叶非尘点点头,对这样的情况没有半点意外。她相信三个主审官中肯定有人对这案子抱有疑虑,但是事情如此,想要继续追究也不可能。毕竟已经有人认罪伏法,便是同谋都死尽了,还有什么追究下去的意思呢?更何况此案牵连的人还是不一般的人。

“王嬷嬷呢?可还好?”叶非尘有点担心那些人会对王嬷嬷出手。

“王嬷嬷没事,方才鬼魑队里传消息来已经将王嬷嬷接出来了。”

叶非尘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梳洗完毕,还没来得及用早膳,程大娘就通报道:“小姐,王嬷嬷来了。”

“快请她进来。”

王嬷嬷掀帘而入,不过一两天,她鬓上又多添了白发,有一股深深的疲惫从她的心底渗出。

……

禧宁居内。

李姗一袭水绿衣衫,略带慵懒的坐在窗前,用丫环新摘的花儿亲自给自己细细的染甲。

边上的姜嬷嬷道:“此事已了,可惜没有产生预计的效果。这次损失了八个个暗卫,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折损人。而且……那两个铺子怕是要交出去了。”

“嗯。等过两天我身子好了些自然会亲自让相爷把地契交给非尘。”李姗淡淡的道。

“夫人,你不气吗?”姜嬷嬷有些意外,她看着夫人长大,对夫人的性子最是了解,这次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却没有成功,而且还损失了本就不太多的暗卫,照往常来看,夫人该会十分生气才对。

“气?我为什么要气?”李姗手里的一朵花在她掌心被捏碎成一团,她柔弱的眸子里有利光闪过,“那个老太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扳倒?我不管做什么,也不可能彻底毁了她。能毁了她的,只有两个人。”

而她要做的,就是挑动那两个人动手——太皇太后或者皇上,不论是谁都好,只要能毁了那个老太婆就成。

那老太婆不是战神吗?不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吗?不是对军队有巨大的影响力吗?这些,怕是上位者容不了的吧。败在自己最辉煌的地方,也许是一个很不错的体验呢。

要知道郭高怎么会那么碰巧就救了叶非尘,也是她费了不少心思呢。村里大火,调虎离山也不过是虚招罢了。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若真的在大街上让暗卫解决了叶非尘,真正麻烦的可就是她了,迫于老太婆的压力,皇上和相爷也会追究至底,而她从小就知道再精细的谋划也会有漏洞,当最具权力的人都要求一个结果,她不可能还能像现在这样不沾半点尘埃。

从头至尾,她要的就是郭高出面,让皇上看看如今的大都督还尊敬着当初的大将军。然后怀疑——直到想要毁灭。

可惜的是郭昭那丫头搬救兵竟然没有直接去都督府,如果叫来一队都督府的士兵会更有看头。

诶,万事总有些瑕疵。

“至于叶非尘那个丫头,便是老太婆想要护着,也不可能时时跟着她,解决一个小丫头,总是很容易的。”

姜嬷嬷思维不如李姗开阔,总觉得这次行动亏大发了,但在李姗面前也不露半点情绪,只道:“夫人真是聪明。”

李姗伸出手来,看看自己鲜艳的指甲,满意的笑笑,“虽然事情发展的不错,却也算打草惊蛇了。暂时什么也不用做,让人盯着就好。暗卫那边,该引新人进来了。”

“是。”姜嬷嬷应下,而后有点犹豫的道,“夫人,过年时各家铺子交的利润如今差不多已花了一半了,往后……”

李姗敛了眸子,手指在梨花案上轻敲,暗自思量,各府送礼、各处打点这些时倒真的花了不少。她的铺子虽然都在盈利,但都只是一般般,而且当初她姐姐进宫家里花了不少,后来她嫁人的时候又是守孝的第一年,还是以安地下双亲的名义出嫁,嫁妆并不多。至少和玄怡比要差些。

“没事,先花着吧,不够的时候再说。”李姗淡淡的道。钱呐,这个东西还真是少不得。用人总需要威逼加利诱才有效果,威逼只用抓着别人的错处,利诱却是要花钱的。

相爷有贤相的名声,除了皇上的赏赐以及几个庄子的收入外几乎没有别的收入。当初老太婆离开望都的时候似乎就留了这个宅子,别的什么也没有给相爷。想想泉州那一副字都值千金的相爷兄弟,李姗心里涌起诸多不满。那老太婆真是偏心的很。

不过,叶非尘那丫头似乎是有不少钱啊。一身穿戴就值千金不止,那总共的财产该是相当可观。

想到这里,李姗的眸光轻轻闪动。她如今可算是叶非尘的嫡母,照料一下她的嫁妆也是应该的。

……

望都郊外乱葬岗不远处。

香南、香北二人站得离浑身泛着煞气的景飒聆有点远,两人不动神色的交换着眼神。

‘主子怎么了?’香南朝景飒聆的后背挤挤眼。

‘估计是在叶姑娘那受气了。’香北抬头看看树上的叶子,然后使劲的皱眉。

‘那主子还来这里?’香南睁大眼挑起眉头。

‘所以才一身怨气嘛。’香北放低眉毛,把脸皱成一团,苦哈哈的模样。

“皮痒了是不是?”景飒聆冷冷的声音传来,“去帮香东、香西。”

两人这下真的苦哈哈了,一脸郁卒的往乱葬岗里走。这里有的人刚死不久身上还有余温,有的人已成白骨。阴风阵阵,古怪让人作呕的气息充斥鼻尖,但两人以及早已过来的香东香西都似乎感受不到这里阴阴的气氛和难闻的气味。

他们找到一身囚衣的数十人,挨个的探息,确定人是否真的死透了。这些人正是在大牢里被杀和自尽的人。

他们觉得自家主子实在是太小心了,这些人抬到乱葬岗之前大牢里的仵作肯定检验过,哪里会有漏网之鱼。不过这几年他们也习惯了,似乎只要和叶姑娘有关的事主子就会变得比平时还谨慎许多。

就在确定每个人都死翘翘了之后,四人准备离开之时,香北一脚踩在其中一人的胸口,然后那人咳了一声。

若是一般人,在这满是死人的大坑里忽然听到了咳嗽声怕是要被吓一跳。

香北却是立马收回脚,蹲下身辨认了一下,笑嘻嘻道:“呐,这里有人还有口气!”

景飒聆站在一株大树之下,墨发在晨风中飞舞,眼里几乎没有什么温度,嘴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仿佛就是一个冰块,冷的不让人靠近半分。

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的心里此刻就像在火上烧,焦躁的很。明明那个小丫头已经拒绝了他的帮忙,冷心冷肺的把他推开,他却还在为她担心,一听到大牢里的人全部死光,尸体扔到了乱葬岗,他连衣服都没换就直奔这个半点不精致的地方,抱着一点可能性找些线索。

便是他查出了李家那些暗卫的老巢,把那些人全部都解决了,小丫头也不见得会感激他半分,指不定还要嫌他多管闲事。

想到这,景飒聆脸皮上几乎有点点扭曲。之前甩袖而走是真的被小丫头气到,更多的却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对小丫头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今早他已经有一次差点进入了那个恐怖的状态,若不是小丫头把他弄醒,此刻他可能已经血洗叶府了。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状态,他才会果断离开。

离开就离开了!本有点担心的景飒聆忽然生了傲气。他觉得小丫头怕是被他宠坏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于是景飒聆心里做了个小小的决定:这次小丫头若不主动找他,他绝对不要屈尊去哄她。反正都是她的错。她怎么可以对他那样冷血无情,要知道他心里可满满的都是她。

对!一定要这样做,保持为师的尊严!

香北的话落到耳里,景飒聆从自己刚做的伟大决定中回神,深觉自己对小丫头真的很不错,在心里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决定。

转身离开,徒留一句话在晨风中飘荡,“把活的带走,其余的送上路。”

‘其余的’便是指死人,送死人上路就是让他们尸骨无存。

香东、香南、香西三人迅速的拿出一个小瓶,往除了还有口气的那人之外的地方洒去。而后三人一齐施展轻功离去。

“香北,人是你找到的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的带回来呀!”

香北俊俏的面容顿时扭曲,恶狠狠的踢了那人一脚然后认命的将人背上,用了十层功力飞速离开,速度快点才能摆脱背上这垃圾。

他们离开后,余下的那些人在一阵阵白烟中消失殆尽,尸骨无存,徒留几缕暗暗的香气。

这药便是暗香魂,是香魂卫独有的秘药。

……

王嬷嬷见了叶非尘,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跪在地上。

“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呀。”王嬷嬷眼中含泪,悲痛、自责、愧疚各种情绪交织着,似乎要把心扯成碎片。

“嬷嬷,快起来。”叶非尘有些无奈,也为王嬷嬷的经历感到悲伤,“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一切都和嬷嬷无关。”

王嬷嬷被叶非尘和程大娘两人合力拉起,然后两人又把她按到椅子上。

王嬷嬷抽出帕子擦擦泪,哽咽道:“老奴真的想不到那个浑人竟敢做那样的事,害了夫人。老奴死后也没脸再去见夫人了。”

程大娘带着月儿和鬼魅出去,屋子里只留叶非尘和王嬷嬷两人。

见王嬷嬷挨上的模样,叶非尘心里也不好受,对于这个这些年来虽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但一直守护着她的嬷嬷她始终是很感激的。

“嬷嬷,你不必如此介怀。虽然我已记不清我娘当时的病情如何,但我知道,便是没有换药这事,我娘也熬不了多久。”而且她觉得王江当时换的药应该只是没有药效,却不会有毒,如果有毒的话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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