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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看仔细了?到底是不是她?”永定侯府,朱夫人急切地问。
32 地下跪着的正是那个说话都颤巍巍的梁妈妈了,“老奴……老奴看着像。神医小菩萨虽然是穿着僧衣,可长得跟庙里的观音娘娘一模一样,真是说不出来有多好看。那位小姐,年纪看着差不多,长得也好看……”
只是都好看?这怎么能作数?朱夫人禁不住眉头一皱,旁边一个丫头已说道:“你这妈妈好不晓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金尊玉贵的小姐哪有个不好看的?夫人专给你找个由头叫你凑近了细瞧,怎么说得还是这么不清不楚!”
梁妈妈伏在地上越发局促不安起来,两只粗糙的手不停地搓着身上的茧绸裙子,把那新崭崭的料子都要磨毛了:“老奴……老奴……”
“姚黄!不要急,容她再好好想想。”永定侯世子张铮最是温和敦厚,见她实在窘迫得可怜,忙喝止了那丫头。
这小花厅里,除了夫人朱氏,世子张铮、二爷张钊也都在,三个主子六只眼睛都盯着那梁婆子,委实叫她心里发慌,脑子更是一片混沌。
梁婆子本是永定侯府浆洗上的三等仆妇,老实巴交的洗了一辈子衣裳,连主子的屋子也没得进去过,年纪大了洗不动了只得回家去。她男人是个酒鬼,早几年就把自己喝死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过得甚是艰难。幸好儿子小顺儿争气,早早就进府里寻了差事。他倒不像他娘,极有眼色不说,人勤快嘴又甜,叫二爷张钊看中了带在身边做个小管事,专一在外头替他跑腿往来支应。
好容易日子慢慢好过起来,偏偏这小顺子没福,只做了一年多管事就病了。咳嗽发热,他先还不在意,只当是风寒,随便抓了几服药吃下去却不见效。不上两月,潮热、盗汗、胸痛、咯血这些症候都添全了。顺子还只舍不得管事的月例,咬牙忍着不说。还是张钊见他瘦得厉害起了疑心,叫来细问之下才知道实情。
这跟他三弟何其像,哪是什么风寒,分明就是肺痨!
梁婆子见儿子被撵了回来,顿时慌了手脚,四处求医问药。可大夫一听是肺痨就都摇了头。想那张三爷是富贵朱门里的公子哥儿,人参燕窝自幼当饭吃才磕磕绊绊养了这么大,梁婆子如何能有这力量?
张家虽说是积善之家,也不过多给了几两银子。张钊也早另找人顶了顺子的位子,还当这奴才熬不过去这一场。谁知过了大半年,这顺子竟又回来了,求他再赏个差事做。张钊顿时大惊。
料着必死的人怎么竟跟没事儿似的又活转回来?这顺子看着虽还瘦,精神却已健旺。张钊大惊之后便是大喜,自己弟弟跟他是一样的病,顺子既能治好,那全哥儿是不是也能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