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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片刻,姜照扶了扶额头,把几番猜度都清出脑海。
笑了笑:“管她怎么伤的,与咱们不相干。嬷嬷让人备车吧,我去一趟庄子。”
杜嬷嬷也笑了:“是呢,总之咱们过得好就成,恶人自有恶人磨,咱才不浪费精力搭理她们。做了坏事,菩萨都在天上看着呢,早晚有恶报当头。姑娘稍等,我这就叫人准备去。”
老嬷嬷还笃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姜照暗暗笑笑,自己不动手,等着神灵来救可就晚了。天下人那么多,神灵才几个,哪里管得过来呢?这一世北宅的种种不如意,还不都是己方先发制人的结果。
车备好了,带上人手,姜照去了离城最近的自家庄田。
因为家里住了贺寿的客人,几十个护卫再留在跟前整日操练就不成话了,现在他们都被挪到了庄田训练。那边地方宽敞,休息时还能帮当地庄户干农活,一举两得。蒋三郎领人住在那边,姜照隔三差五去看看。
这次出门,跟车的是蒋三郎的徒弟瘦猫,还有八个精壮护院。车子出了城,走上没一会,瘦猫突然跑到车边低声禀报:“姑娘,后头有两个人一直跟着咱们呢,看样子不像好人。是现在拿下,还是钓着?”
车子走的是官道,路上人来人往的,不过再往前几里拐上去庄田的路时,会有一段人烟稀少的田野。姜照想了想,吩咐说:“悄悄绕到他们后头去,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之人,若没有,寻机拿下。”
她顾虑是北宅那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面上认错去,私下里下黑手可是说不定的,既然发现了,她出来带的人少,可不能钓着钓出祸来。
于是马车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走着,瘦猫带了两个人在一个弯道拐角处离开了马车,绕路往后。约摸又走了盏茶功夫,车后远处一阵小小骚乱,很快瘦猫追了上来,押着两个绑了手的家伙。
姜照让把车停到路边去。
被抓的人到了车前就叩头,其中一个直嚷:“饶命饶命!我们不是坏人,真不是啊,我们是找建平侯爷孙女的,求她救命的!这车好像是她的马车,是不是啊……”
姜照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了,隔着纱窗往外一看,皱眉想了想,才恍惚想起来。
跟车的夷则也凑头瞅,一瞅就咦了一声,“姑娘,是那个家伙,您还记不记得啦?上回在茶楼里您不是叫蒋师傅揍了一个姓赵的吗,这不是姓赵的手下吗。”
姜照说:“他不是手下,是那厮驱使的泼皮地痞。”
夷则就让瘦猫问名字,那人说:“我叫来宝,上回见过的,见过的!”
“哦对,上回他说过,是叫来宝来着,姑娘记起了没?”夷则转头看姜照。
姜照自然没忘,转目去看来宝身边另一个人,膀大腰圆的一身横肉,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满脸油光,其貌不扬。
便扬声问:“来宝,你身边的,是你家祝老大么?”
上回在茶楼里听蒋三郎说过,来宝跟的老大是城南的祝姓屠户。眼下看那人的样子,倒的确像个屠户。
就见那人闻声趴在地上砰砰磕头,磕得脑门子都是土,粗着嗓子回答说:“小的是祝寿,不敢当着贵人叫老大。贵人救命!贵人救命啊!小的在侯府外头守了好几天,就等着能见贵人一面,再见不着,小的可没法子活下去了……”
瘦猫踹了他一脚:“嚎什么,好好说话!先交待你们为什么坠在车后,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祝寿和来宝赶紧争先恐后交待,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没什么逻辑,但一通下来总算把前因后果交待了个大概。
原来,自从姜照在茶楼里揍了姓赵的,姜驷在侯府没讨得好,就把怒火转移到这群地痞身上,责他们不好好保护赵公子。地痞们在街面横行都是个人物,但对上侍郎不是跟蝼蚁对上大象似的,人家轻轻一碾就得粉身碎骨。
姜驷只打发了一个下人去处置,根本没放在心上,可祝寿来宝这伙人就惨了。祝家开了好几辈子的肉店倒了,家业散了,一个亲弟弟还被安上个罪名关进了牢里,至于来宝这些人,不是被打残了就是被破了家,最近都不敢回家,全在外头藏着躲灾。
“求贵人救救我兄弟!前几日牢里熟人传出话来,我兄弟在里头得了重病,眼看就快死了,但凡能有法子我们也不敢求到贵人头上,贵人您发发慈悲,打我杀我都成,只求您能把我兄弟救出大牢!”
祝寿砰砰磕头,没一会额头就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