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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再细细的感受感受,追风却是发现自己离苏芩的胸膛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屁股“咚”一声被丢在桌上,追风起身直朝苏芩怀里扑过去,一双手却是拦住了它。
手并不高,对追风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然而,这阻拦的手,却是代表了主人的不高兴。
追风停在原地,一脸委屈眼泪汪汪的瞧着苏芩。
苏芩黑着脸不理它,这色鸟,险些叫自己穿帮了。
于是,任凭追风如何卖萌,苏芩也是脸色不改。
追风颓然的坐在桌上,脑袋低垂,一派生无可恋的模样。
苏芩不为所动。
追风卖萌装可怜同情心的本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不过,拓海却是受不了了。
一个窜步走到房间里,小手一伸,将追风给抱在了怀里。
“爹爹,追风方才都晕过去了。”
拓海一脸着急的对苏芩道。
苏芩无语的看着他,同时扫了眼他怀里竖起了毛的追风,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告诉小包子真相。想到小孩子的心灵需要特别呵护,她便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偷偷跑出来的?”
打量着他身上的女装,苏芩肯定的道。
拓海得意的点头,转了一个圈,轻盈的裙摆随之荡起好看的弧度,就像是展翅飞翔的蝴蝶,带着说不出的美感。
他一脸骄傲,兴奋地望着苏芩,道:“爹爹,我穿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苏芩扶额,一个头两个大,不禁后悔起当初怎么就非要把小包子打扮成女孩,即便他是男孩子的身份,没有确切的证据,皇贵妃也不敢乱来。
苏芩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想看看可爱的小包子扮起萝莉来是什么样子!
“过来。”
苏芩对拓海招手。
拓海抱着追风乖乖的走到苏芩身前,挨着她大腿蹲下。
先前还懒洋洋的,一脸生无可恋的追风立刻来了精神,伸长了脖子对着苏芩的胸口一阵猛敲,那火辣辣的视线,好似能将遮住苏芩胸口的布料给烧穿了一般,叫苏芩额上的青筋抖了三抖。
“老苏,你把追风带出去看看大夫。”
苏芩张口便是对站在门口的老苏说道。
追风急了,站起身,拍拍翅膀,伸伸爪子,“唧唧”的鸣叫几声,末了还从拓海的怀里跳到地上,可劲儿跳了几下,表示自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听到声音走到屋里来的老苏目瞪口呆,愣着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苏,还不快去。”苏芩发了话。
追风知道自己是惹恼了主人,可怜嘻嘻的瞧她,可一对上苏芩拉得老长老长的脸,追风怂了,垂着脑袋,身子一歪,“啪”的倒在地上,嘴巴开合,气息时有时无,表示自己很“虚弱”。
老苏无语的抱起它,看了看苏芩,又看了看“虚弱”的追风,大步的往外头走去,心内却是纳闷:这都叫什么事啊!
书房内良久无声。
拓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老大老大。
苏芩老神在在的喝茶。
半响后,拓海吞了吞口水,仰头瞧着苏芩,开口道:“爹爹,追风是抽风了。”
“噗!”苏芩险些一个没忍住的,将才喝到嘴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抬起袖子擦掉唇边和下巴的水渍,苏芩放下茶杯,将拓海抱到自己大腿上,“嗯,它经常性抽风,不用理它。说吧,怎么就出宫了?”
拓海低头,不说话。
“我这里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苏芩接着道。
拓海神吸一口气,“爹爹,宫里头太闷了,都没个可以说话的人,我不想在宫里头了,还是爹爹这里有趣。”
宫内小李子等人:皇上,咱们也是人那。虽然身上少了一样东西,可到底还是人那,皇上您怎么能这样说呢,呜呜呜……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玩心重一些。
苏芩叹了口气,道:“小包子,你要记住了,你是皇帝,做皇帝的,就不能够随心所欲。因为你是皇帝,你要是随心所欲,这个天下就乱了。”
拓海眉头皱出了好几道褶子。
“爹爹,你说的我不明白。”
苏芩语重心长,看着他的眼睛道:“因为你是皇帝,整个西凉最自由,却也是最不自由的人。”
“最自由,也最不自由,爹爹,这不是很矛盾吗?”
“是啊,是很矛盾。你是皇帝,你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自由。然而皇帝,却不是什么都能干的。”
“就像现在,我想出宫,可是小李子和太后却不让我出宫。不过,我还是偷偷地出来了。”拓海用自己作比喻,说到最后得意的笑了起来。
苏芩摸了摸他的头,“对,就像你说的。你是偷偷地出来,并不是光明正大的出来,若是没太后发现,少不得又要生出波澜来。”
拓海脸上笑容顿住,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抓住苏芩的手,道:“爹爹,那太后会不会找你麻烦?”
苏芩回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太后不会找我的麻烦,不过你宫里的人却是逃不过。”
话落,拓海立刻站起身,急忙的往外头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是停了下来,满脸泪水的瞧着苏芩,忽然拔腿冲了过来,一把抱住苏芩。
“爹爹,我不想当这个皇帝了,当皇帝好累。我不能来找爹爹,来找爹爹会被骂,小李子他们会被太后骂。虽然小李子唠叨的很,也爱打小报告,可是我不想他因为我的缘故被太后骂……”
拓海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糊了苏芩一身。
苏芩让他抬起头,瞧着他的眼睛,沉声道:“还记得我当初问你的话吗?”
“什么话?”
“你想不想当皇帝?”
“我是皇太孙,我要当皇帝。”拓海回道。
苏芩帮他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柔声道:“每个人生在这个世上,必定要承担一些什么。当皇帝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
“对,爹爹,我会承担当皇帝的责任,努力地当一个好皇帝。可是爹爹,我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好皇帝,宫里的人都不像爹爹,他们待我小心翼翼的,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他们也不会说。他们不说,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好是坏。爹爹,你能告诉我怎么当一个好皇帝吗?”
苏芩哑然失笑。
这孩子,才进宫几天,说话都学会拐弯抹角了。
苏芩点头,“好,我答应你。”
拓海睁大眼睛。
他今日来苏府最主要的任务,便是说动苏芩。
搞定了苏芩,害怕摄政王作甚!
摄政王老说苏芩是他的内人,我连内人都搞定了,他这个外人还能说什么?
与苏芩相处的这十几天来,拓海自然是十分了解苏芩说一不二的性格。只要是她亲口答应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办到。
拓海擦了擦眼泪从屋内走出去,被老苏送到了皇宫门口。
还是那个宫门,宫门前站着的还是小李子。
他一脸急色,慌张的好似天要塌了下来一般,整个人烦躁得不行。
守门的侍卫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说。
皇上扮女孩子出了皇宫,而且还是被他给亲自送出了皇宫,小李子要是把这话告诉了别人,他这脑袋就别想要了!
“吁。”
一辆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侍卫见了张口便是要过去大喝,却是被小李子给拦住,说了两句好话,走上前,一脸急色。
被掀开的车帘里,露出一张用帕子掩着的面容,小李子恨不得嚎啕大哭。
“你是来接我家小姐的人吗?”
老苏狐疑的开口道。
小李子脑袋点成了拨浪鼓。
老苏哼了一声,对这太监畏畏缩缩的样子很是不满意,回头看向车内的拓海,脸上布满了笑容,慈祥的说道:“小姐,你看这个人吗?”
拓海点头,小声的道:“苏爷爷,谢谢你了,你就送我到这里,快回去吧,别让爹爹等急了。”
苏爷爷?爹爹?
小李子心脏差点儿吓得从肚子里跳了出来,整个人都陷入了皇上是不是被骗了?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欺骗皇上,要不要命了?
将拓海抱到地上,交给小李子,老苏这才驾了马车走远。
一路上,小李子胆战心惊的都在拓海面前,一进乾清宫,膝盖便是再也控制不住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皇上,我的皇上哎,您这不是要小李子的命吗?”
“你再哭,信不信我下次就不回来了!”
拓海扳着脸道。
小李子立刻捂紧嘴巴,一个字也不说了。
片刻后,听到头顶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小李子大着胆子抬起头,却是见拓海熟练而快速的解开身上的蝴蝶结。粉嫩色的裙子扔在了地上,里头是一件白色的内衬,女款的。
小李子风中凌乱了。
皇上将女装穿的这样熟络,实在是叫他接受不能!
到底是谁教会皇上穿女装的?
实在是,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
“阿嚏!”苏府,还在书房里的苏芩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楚楚端着热茶进到屋内,恰好听到声音,关切的问道:“大人身子不爽,可是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苏芩摆了摆手,“我哪有这个虚弱,一个喷嚏而已。”
楚楚不再说话,一边将热茶换上,一边说话,“大人,我听老苏说,小姐今儿个过来了?”
“嗯。”
楚楚忙着的手顿了一顿,“大人,小姐的祖母若是借题发挥……”拓海摇身一变,从女儿身变成了男儿身,并且被送到皇宫的时候,楚楚便是知道了拓海真正的身份。
苏芩冷笑,“借题发挥?她现在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
楚楚松了口气,“小姐过来是因为什么事?”
“找我叙叙旧,顺便让我上朝。”
“大人答应了?”
苏芩点头,活动一下手腕和筋骨,笑着说,“整日里在府里头无所事事,我也烦了,上朝去玩玩也是不错。”
楚楚忍不住轻笑起来。
满朝上下,也只有大人敢说上朝是玩儿。
换了别人,哪个敢?
虽说这其中有展沐风罩着的缘故,可不是哪个被罩着的人都有这个气势和自信!
“其实我答应去,主要是因为小包子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一听她说小李子等人会因为他偷偷的出宫而受到牵连,他便是立刻回了去,此番举动,才是真正的打动了苏芩。好皇帝都是培养出来的,他有这个决心,自己何不推他一把!
“小姐确实不错。”
楚楚也跟着道。
“好个无耻的,竟然还会背地里来阴的!”
摄政王府,展沐风咬牙切齿。
阿二抖了抖身子,好久没见到主上生这么大气了。
皇上,您才是真绝色!
“主上,那咱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
展沐风没好气的瞪了说话的阿二一眼。
苏芩可是说一不二的,她答应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
不过嘛,改变不了苏芩,有一个人倒是可以用得上……
“将我的朝服拿来。”
阿二一脸疑惑,“主上,您要进宫?”
展沐风懒得同他废话,撇过脸,食指有一下每一下的轻叩着桌面。
阿二也知晓自己这话问的多余,主上不进宫,难道还要他拿了朝服穿着玩儿。
真是秀逗了才会问出如此蠢毙了的问题!
皇城,慈宁宫。
“多谢太后娘娘厚爱,只是老臣年事已高,怕是担不了如此重任。”
头发又添了几根银丝的章太师坐在椅子上,沉声开口道。
太后皱眉,一脸急色,“太师老当益壮,何出此言?”
想来想去,所有的老臣中,只有章太师最合适了。
一来,他学识渊博,只是比苏芩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论起见多识广,却是他比苏芩多。毕竟嘛,人家的年纪摆在那里。
二来,他和苏芩以前就是死对头,如此一来,就更加的叫她放心了。
三来,章家的上一任家主便是帝师,他们经验丰富,想必对于如何做一个好的帝师,必定是深有体会。好好地人才放在这里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这样的事情,老天爷都不会看过眼的!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老臣这几年的身子一日比不上一日,说句大实话,老臣已经是半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帝师承载着教导皇上的重任,老臣怕出了意外,耽误皇上。”
“这……”
章太师一席话说的在理,太后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心里头却是思量着,章太师是不是也惧怕摄政王之威,所以不敢来趟这趟浑水!
太后打算试他一试,接着道:“只是,除了太师之外,哀家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担任帝师了……满朝文武,哀家唯有太师一人值得信任。若是非要从年轻的一辈挑个帝师的人选出来,也唯有出自章家的太师,哀家才会满意和放心。不知道太师心中可有什么人选……”
章太师拱了拱手,“回禀太后娘娘,老臣心中倒是还真有一个十分合适之任选。”
“哦?”太后扬眉,“不知是何人?”
“臣之孙,章子苏。”
庐州城。
章子苏从酒楼里出来,便是被一伙人给拦上了。章子苏眉头紧皱,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公子,老爷派我等接公子回京。”几人将他给拦住。
章子苏冷笑,“什么公子?什么老爷?我章子苏孤家寡人一个,唯一的母亲也在一年前病逝,这世上再无其他人。”
“公子,莫要说气话了。老爷年纪大了,近来身子也不好,对于当年的事情更是耿耿于怀。公子,您回京吧。”
“滚开!”
章子苏拂袖,这群人却还是不走。他大声的喊道,“庐州城的诸位父老乡亲,这几人招摇撞骗,如今竟然是骗到了我章子苏的头上,子苏烦请诸位帮忙报官。”
话落,便是有人往官府跑去。
几个下人见状,更是急了。
“公子,公子,老爷真的很惦记您……”
章子苏冷着脸,“你们再不走,官府的人可就来了。”
“让一让,让一让……”远远地,走来了一队官兵,领先的是之前去官府报信的那人。
几个下人脸色白了,作为章府的人,被抓去见了官,这不是打老爷子的脸吗?
“公子,老爷说了,您若是同我们回京,夫人就能入章家的族谱和祠堂,成为真正的章家大夫人。”
章子苏眸光骤冷。
“章家大夫人?人都死了?你们现在才说这个?当初你们干什么去了!”
吼出一句话,章子苏大步离开。
几人还想跟上,官府的人却是来了。没有办法,几人只好暂且撤退,等官府的人走了再说。
章子苏匆忙的回到家中,关上门,瞧着堂屋里母亲的牌位,拳头握的很紧很紧。
“娘,他们说你可以入章家的族谱,入章家的祠堂了。可笑,他们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从来就不会明白娘你真正要的是什么?族谱、祠堂,谁稀罕?不过,娘,章家欠你的公道,儿子一定要替你讨回!”
章子苏俊雅的脸上,扭曲着仇恨的冷光,瞧着竟然有几分吓人。
……
皇城,慈宁宫。
派人送走了章太师,太后让了人好好地去打听打听这个叫章子苏的,便是听到宫人来报,“太后娘娘,摄政王求见。”
太后眉头一跳。
展沐风怎么会来慈宁宫?
“快将摄政王请进来。”停顿了一会儿,太后对说话的宫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