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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琮瞅着那个碗干笑:“忘了给你留了。”
孟存汝对这个倒是不介意,见他手腕上还戴着那个玉兔子,心想演戏演全套,他倒是挺细心的。程远琮留意到她的视线,下意识也去看孟存汝的手。
视线飘过去了,他才想起来,她那只手受伤了,缠着绷带呢。
“没事,摔坏了再买呗。”
孟存汝有点不好意思:“没坏,在办公室放着。”
程远琮“哦”了一声,瞬间明了了她的态度——这一纸婚前协议,圈住的还真都是明白人。你篮子里有菜,我冰箱里藏了肉;你给我任意自由,我给你逍遥无拘束。
他以前倒不是没看出她这个态度,可看出来和反复得到证实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怎么想,都有那么点遭到嫌弃的地低落感。
他起身去洗漱室洗手漱口,出来时孟存汝正侧头看着落地窗边的那一大束银心富贵竹发呆。
花开富贵,竹报平安,摆这个也是周秀敏想到的,每根竹子都是她精心挑选过的,郁郁苍苍,挺拔秀丽。
程远琮趁机打量未来妻子的侧脸,按他看惯美人的挑剔眼光来说,确实不够漂亮,那天在救护车上的生动神情也一闪而逝。似乎从初次见她起,就一直是这样安静到容易让人忽略的性格。他提出那样苛刻的条件,她也就是冷淡而生疏地接受。
这一场交易,预计中的波澜完全没有到来。程远琮忍不住想,这样的女人,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恋爱。就像他流连花丛的习性一样,她也天生就是不需要什么感情的。
这样的想法没多久就被打破了,她原来也会跟年轻帅气的小明星暧昧不清,跟简明这样年岁相当的异性亲密如手足。
程远琮想起那个带血带笑的眼神,心里痒痒的,面上倒是平静无波。
原来不是没有,原来是不屑给。
程远琮轻松地走回到她床前:“这个点是不是要测体温?帮你叫护士?”孟存汝摇头,也没解释为什么不用,他的余光瞥到没有关紧的抽屉上,失笑:“怎么跟小姑娘似的,还收集卡片。”
说着,伸手要去拿。
孟存汝自薄被下露出右手,将抽屉轻轻关上。
“你还不回去?”
程远琮的手停在半空,若无其事地放下来□□裤兜:“不回去了,咱们是夫妻嘛,妻子生病,丈夫总要陪个床。”
孟存汝皱起眉头:“程总太客气了,这个实在不敢劳驾。”
程远琮一愣,心里无端冒起一股火来,憋了半晌,颇有点咬牙切齿地微微俯身问:“孟存汝,你不会以为,结婚就是签个合同吃个饭吧?”他可不记得自己在协议上写了“柏拉图”三个字。
我要自由,所以你干脆连基本的妻子义务都收回了?
程远琮就是再不喜欢结婚,协议是他自己拟定的,可没打算婚后在外吃荤,到家就吃斋念佛了。既然挂着妻子这个名义了,拿权利的同时总不能妄想把义务完全撇开。
孟存汝抬头看他:“那你以为是什么?”
程远琮盯着她,那理所当然的神情看着就叫人生气,可脑袋上、胳膊上的白色的纱布,又提醒着这是伤患。
来日方长,他这样安慰自己,叹气道:“我不跟病人一般见识,”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说,“我睡隔壁的客房,有事让人叫我。”
孟存汝微微点了点头,程远琮也没指望她能给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回应,拉开门,却见戴静和小阿姨都在门后站着。
小阿姨板着脸,戴静倒是客气很多,往一边让了让,显出身后拿着托盘的护士。
程远琮更有种自己被当狼防着的错觉,他心里不痛快,当然也不乐意让别人痛快,停下脚步,侧身让开:“我正说护士怎么还没来测体温呢。”
护士小姐倒是没什么反应,小阿姨和戴静明显愣了一下——都这个点了,凯莉也离开了,未来姑爷这是打算陪夜?
床上的孟存汝更加不开心了,护士给测完体温,程远琮顺口问了句,毫无征兆地突然伸手抚在她额头上:“真不烧吗,感觉挺烫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