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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队在湖汕市的倒数第二天,集体去福利院探望孤儿。福利院里的小孩基本上都是残疾的,应向晚本能的有些害怕。断肢什么的,她几乎都不敢走近去,就远远地看着,勉强地冲他们笑一笑。还有些智力上有问题的孩子,呆滞地冲她傻笑,她也就鼓着勇气跟他们握握手,放个糖果在他们手心。
没坚持多久,她就不行了,冲到安全通道,整个人靠着门在那哭。白磊看着她脸色苍白地急走出去的,吓得赶紧把手里的孩子往萧远怀里一塞就过来了。
“怎么了啊?”白磊轻轻拍拍她。
“就是难受。”
“……”应向晚再汉子也是女孩子,心肝软得不行,白磊当然懂她。
“我所有的卡合起来就只剩一万多块钱,昨天捐钱的时候我还计较那两千块钱捐出去,大三大四不懂养不养得活我自己……”应向晚抽抽嗒嗒地说,“现在我觉得即使自己身无分文,都幸福很多了……”
“我们是无法帮别人改变命运的。”
“我知道……”
……
萧远过来找人的时候,就见应向晚趴在白磊肩头上抽抽噎噎的,白磊坐在楼梯上看着他一脸无奈。女人啊……
“义演要开始了,赶紧准备一下。”难得的萧远没骂人,只是揉乱了应向晚的头发。
“恩。”
演出很简单,就是实践队大家在这几天里临时排出来的,他们还排了小品和舞蹈,应向晚这几天忙得根本没精力去参加这个,就报了个唱歌。十几个人凑了七八个节目,像模像样的。
应向晚披着及腰的长发,穿着白色的连衣长裙,在台上唱《虫儿飞》。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她的声音干净清润,极力扬起的嘴角有些发颤,玩得像月牙一样的眼睛湿盈盈的。像一只善良的天使。
柏铭涛和萧奕正好忙完行业年度会议的事情,过来福利院谈一些捐赠项目,经过大教室时候,他们跟院长皆驻足在后门,看那个张扬傲慢的女生怎样脸去了所有外放的气焰,温柔平和地唱:“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也不知道小朋友听懂了没有,但看到他们鼓掌,应向晚就觉得很开心。希望他们不怕天黑也不怕心碎。
“有时候是有点嫉妒你。”三个人离开的时候,萧奕随意跟柏铭涛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柏铭涛心里一片柔软,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敬他。
实践队从福利院回来一整路上都特别沉闷,应向晚心里触动还是挺大的。很多事儿在她看来都不是事儿了,有什么会比残缺地活着更痛苦呢?她只是现在很穷了,只是家庭破裂亲情岌岌可危,爱情求而不得。但,穷了可以把钱赚回来,亲情可以想办法圆回来,爱情或许还有下一次的美好……
窗外明晃晃的阳光被绿油油的树叶反射回来,被高温膨胀扭曲了的视线似乎变得清晰明朗。旧街道上穿忙不息的景象仿佛被定格在最富有生机的画面,色彩斑斓,皆是希望。
应向晚跟白磊说:“白磊。我突然自己真的很幸福。”
“恩。”白磊点点头,拧开矿泉水递给她,顺利度过了这句他不太知道怎么回答的话。
后天实践队就要打道回府了,由于大家回来后情绪都不太好加之之前大家一致要求,领导善心大发让实践队下午开始自由活动,明天则在度假村里游玩。
应向晚终于松了口气,这么多天她憋着一股子劲撑到现在,其实都要累死了,每天都睡眠不足还要一直走路。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