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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兄站在门外打断她的话:“她是说,小钟公子才是钟姑娘的亲兄弟,何爷虽是大师兄,但始终没有血缘关系,不能依靠一辈子。
您得赶紧立起来,问问清楚姐姐都用什么药,要在什么地方找,病情究竟到了哪一步,该怎么做,心里都要有数。
一味依赖别人,若是靠不住了,又该怎么办呢?何爷有心事,那是因为负担重。”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钟袤恍然大悟,又惭愧万分。
正是呢,阿姐的病情这么重,药没有,钱没有,什么都要靠大师兄一个人里里外外张罗。
大师兄因此还和二师兄生了龃龉,负担的确是太重,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小棠赞许地向梁兄竖了一个大拇指。
梁兄淡淡颔首,对于钟袤这样的天真孩子来说,突然告诉他,他最敬重的大师兄对他的姐姐心怀不轨,他根本就接受不了。
一旦露出破绽,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不如让他多对钟唯唯的药和病上心,这样,将来就算跟何蓑衣分开,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傍晚时分,重华终于回来,见钟唯唯坐在桌旁,猜着是在等他,原本低落的心情稍许好了些:“阿唯,你在等我?”
钟唯唯给他斟一杯茶:“饭已经熟了,喝了这杯茶,就去吃饭吧,吃好了,我有话要和你说。”
重华哪里有心情吃什么饭,他刚才找到李药师,威逼利诱使尽了手段,得到的结果都一样。
李药师一口咬定没办法彻底治好钟唯唯,且钟唯唯的病就是要用九君山中生长的龙须草,还必须是鲜活的。
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带走钟唯唯,即便李药师有可能是在说假话,但他也不能拿钟唯唯的性命来冒险。
堂堂帝王,却连这么一点事都做不好,他自觉十分丢脸,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钟唯唯催他:“先去吃饭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言罢起身,把又又叫醒,大声喊小棠:“摆饭。”
又又听说要吃饭,激动得不行:“好饿,好饿。”
重华无奈,只好牵着又又去吃饭,问钟唯唯:“你不去吃么?”
钟唯唯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重华低声道:“已经很久不曾与你同桌吃饭,能否陪我一起?”
钟唯唯以沉默回答,重华叹一口气,牵着又又走了出去。
何蓑衣并不在,重华也没问他去处,随便扒了几口饭,就把又又交给小棠照顾:“他吃饱了就让他在你床上睡一觉。”
再警告地盯了梁兄一眼,快步朝钟唯唯的房间走去。
钟唯唯在桌上摆了棋盘和茶,见他进来,就请他坐下:“许久不曾与陛下手谈,先下一局如何?”
重华冷眼相看,她那点小心思他太明白了,无非就是不想和他回去而已。
先下棋什么的,是想让他心平气和,然后才好说话么?
他大手一挥,将棋子尽数扫落于地:“你以为我千里迢迢,绞尽脑汁而来,是为了和你在这穷乡僻壤下棋?”
钟唯唯起身,蹲在地上,慢悠悠地将散落于地的黑白棋子一颗、一颗捡起,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重华饶是再有准备,也忍不住生了气。
他蹲到钟唯唯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沉声道:“这是你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