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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裳威风八面地灭了紫裳,家里的板子许就是要拍下来了。
获救的武林人士再也不能保持沉默,假装自己是背景了。
这次不用龙裳使用异能,山坡上已是又跪了一片。既感谢傅家弟子仗义援手,为武林除害,又愧疚自己等听信谗言,被紫裳利用,险些逼死龙夜、酿成大祸。
善良的人自然是真心实意的心怀感恩,又羞愧懊恼得无地自容,想要以死谢罪。
另有一些人,则虽也有谢意和歉意,但是觉得龙夜毕竟未死,尚因祸得福浴火重生,功力大增,自己的罪过也并不太大。且又被龙裳逼迫下跪,折辱过甚,这恩仇相抵,也不欠傅家太多了。
傅青峰懒得与这些是非之人打交道,早已先行腾空而去,留下这些场面自有龙城处理。
龙城对众人的心思再是明白不过,恳请大家站起来说话,对众人逼得龙夜跳入深渊一事,只以受人蒙蔽,险铸成憾事一句带过,又替少不更事的龙裳的失礼之举向众人致歉。
然后话锋一转,表扬众人除魔卫道、悍不畏死的勇气和决心,尤其是对数十位被紫裳所杀的武林人士表达了敬意,向其所属门派致哀。
接着又道虽然如今紫裳已亡,但尚有部分余党未清,部分门派中尚有借机叛乱生事者,勉励众人再接再厉,一鼓作气,铲除紫裳余孽,还武林朗朗乾坤!
傅龙城的话引来一阵又一阵热烈而隆重的掌声,众武林人士立刻生出同仇敌忾、大有作为的勇气和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豪气来,纷纷打道回府,整理自家内务去了。
龙晴等弟弟站在一侧,恭敬肃立聆听。龙夜和龙裳觉得大哥果真是待自己弟弟严,待“仇人”宽,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将两人种种被迫害的冤屈一笔带过了,这实在是没处说理去了。
小卿等弟子亦是肃立在侧,难得听师父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地长篇大论,也觉新鲜有趣。
不过小卿倒是能理解师父的处置,八叔九叔无恙,元凶紫裳伏诛,那些武林人也得到了教训,师父一向是宽大为怀,不喜杀戮,当然不会再予以追究了。
白霆、龙玉不在,否则两人一定又要取笑龙城,果真是家主当久了,江湖跑老了,将这些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风生水起,端得也是本事呢!
众人纷纷告辞,傅家弟子亦抱拳回礼。王宇冲铁青着脸走到龙夜身侧,奉上一块令牌:“这是我衡山派令符,今日当着天下武林英雄的面,送与龙夜少侠,日后龙夜少侠但凡有所差遣,凡我衡山派弟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龙夜摆手笑道:“王掌门何必客气,这就不用了吧。”
王宇冲脸色不佳,口气也很生硬,但是却坚持将令牌塞到龙夜手中:“我衡山派向来讲究恩怨分明。今日之事,王某实在愧煞。只希望龙夜少侠日后能对衡山派有所差遣,以还今日之情。”
王宇冲塞下令牌,告辞而去。在他的带动下,立刻又有十几个世家或是门派也过来纷纷奉上令牌或是信物,表示日后龙夜若是有所差遣,他们也愿效犬马之劳。
龙夜见大哥没有出言反对,便也乐得照单全收。龙夜、龙裳两个人拿不过来,燕月过去拿了个装盐的桶来,把盐粒倒出去,帮着两位叔叔将那些令牌、信物神马的都收了起来。一时间,场面倒是又热闹了一回。
活人热闹,死人默默。夕阳再次笼罩了少室山时,一切又复归平静。寂静已久的少林钟声再次响彻群山,少林僧众诵经的声音终于也又在古刹中响起,江湖,终于回归平静。
傅龙城带众弟子回大明湖缴令。只是依傅怀的脾气,向来只罚不赏的,所以正堂之上,倒没有大获全胜的喜气洋洋,反倒是跪了一地的帅哥,忐忑地等着被罚。
傅怀总算是给几个孙子留了脸面,其他的人被斥到院子里候着,只留龙烁、龙玉和龙城三人在堂上。
龙玉叹气,这场景怎么有些熟悉。负责打人的依旧是三叔傅青峰,只是发令责罚的,换成了五爷爷傅怀。
只是五爷爷傅怀在座,便是三叔傅青峰想要疼惜这几个侄儿,也不可能了。
藤棍摆上来,条凳也抬上来,柔韧结实的藤棍一根,条凳却是一起摆上来三个。
傅怀冷冷地道:“审着打吧,一起打完了事,免误了吃饭的时辰。”
“是。”傅青峰欠身。然后目光扫向还垂首跪着的三个侄儿:“还不趴上去?等我请你们吗?”
三人这才回过神来,忙恭应一声:“孙儿恭领家法,劳动三叔训责。”然后忙按序选了条凳,又膝行到条凳旁,一人一个趴了。
伺候家法的条凳也是分尺寸有讲究的,有的适于杖背,有的则专用于杖臀。
傅怀命人摆上来的,当然是专用于杖臀的。所以说是条凳,倒不如说是条桌更恰当,长短比杖背的短,宽度略宽,一侧的沿边宽厚上翘,人伏上去,臀部便被高高垫起,更利于藤棍着力。
其实龙城见到条凳摆上来时,还真有几分新鲜的。虽然他也常罚弟弟们或是徒弟们在条凳上挨打,可是自己趴在上面的感觉就很不一样了。毕竟是不曾趴在条凳上受罚好多年。这滋味都快忘记了。
龙城有些叹气,觉得这条凳必定是按着白大哥改良后的式样新做的吧。
打磨光滑的沿边上,还另有打磨光滑的凹洞,趴上去的时候,倒是不觉得某个部位咯得慌。
傅怀先审龙烁:“你在宫中的差事如何?”
龙烁恭应:“孙儿在宫中的差事极顺利,并不曾有什么错处。”
傅怀“啪”地一拍桌子:“还敢嘴硬!”
傅青峰手里的藤棍随着傅怀的话音,“啪”地就抽落下去,藤棍落在肉上的声音,让龙玉和龙城都禁不住心里一颤。
龙烁抿了唇忍,感觉得到藤棍一下咬入肉里,留下烙入骨髓的疼痛。冷汗已是滴落了下来。
二十下抽过。傅青峰停手,冷斥道:“可想出自己的错处来了?”
龙烁勉强缓过一口气来,恭声道:“太后曾怪责烁儿杀戮过重。只是烁儿觉得,宫中禁地,不可遗留祸患,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枉纵一人。”
傅怀再一拍桌子:“所以你便将皇后宫中侍从全数诛杀还不算,连青容身边的卢嬷嬷也敢一剑杀了?”
傅龙烁垂头:“烁儿也是为了太后安危。”
傅青峰手里的藤棍再次破空而下,“啪”“啪”“啪”地,抽得龙烁将下唇上都咬出血来。
“还有什么错处?”傅怀冷哼。
傅龙烁痛得半天缓不过气来,只是嘶哑着嗓子道:“是烁儿的错,是烁儿命错儿与我切磋……”
这下龙玉和龙城都忍不住惊讶了,十哥的胆子果真不小,竟然敢公然违抗爷爷禁令,私自比武不说,还是在深宫之中……
傅青峰也愣了,咬牙切齿道:“傅龙错这个小畜生,我非扒了他的皮!”
“是烁儿命错儿动手的,三叔要罚,就罚烁儿。”傅龙烁急忙为龙错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