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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果我们以前迷惑贺妈妈身怀绝技为何要蛰伏在奴院,现在只有这样解释才解释得通。”
宇文桦逸沉默了,钜金矿石很少很珍贵,市面上不多见,而他们以此为信物,做出精美的武器或饰品,他们到府是谁?他们到底属于哪一支?
如果她们接近大炎帝国都是有目的的,月烟潜伏到他父皇身边不光是为了洗脱苏家的冤屈,而另有目的?那太可怕了,后果难以保量。他该如何防范?如何对她们下手?
如果南宫婉奴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的,那她的心……不,她的心也是他的,‘噗’,宇文桦逸手里的茶杯无意中被他捏得粉碎,茶水溅了他一身。
“王爷?小心伤着手。”何大爷将帕子递了过去,宇文桦逸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扔在茶几边。
“后来呢?”他缓缓闭了眼,靠在椅背上,潜心思索。
“当时我一直盯着那位拿钜金弓箭的猎手,他与他附近的几人都未攻击,只是举箭戒备,一直盯着婉奴姑娘的周围,时时保护着她的安全,就是当时王爷与南宫槿榕不出现,婉奴也是不会有事的。”
“那婉奴的神情如何?”宇文桦逸慢慢睁开了眼,看向何大爷。
“夏侯绝的侍从纷纷倒地,婉奴惊异地望向四周,从表情上看,似乎并不知情。”
“嗯。”宇文桦逸轻轻点头,面色稍稍有些缓和,他从小行走江湖,居然还有这样的组织存在着,他们居然没有留意到,对手不但强大而且高明。
“接着说下去。”
“我们跟踪那位拿钜金弓箭的猎手已经几天,今天终于发现他与一个人接头,这个人,王爷很熟悉。”
“谁?”宇文桦逸惊恐地看着何大爷,他身边有危险人物居然能逃过他的法眼?
“王爷,就是你的教官,重生堂堂主谭江繁。他现在在重生堂屈教二级教场,婉奴姑娘从一级直接晋级到四级教场,听说,婉奴姑娘刚晋级当天走错教场与谭江繁仰面相碰,后来再没听说他们有过接触。”
宇文桦逸又闭了眼,那个从不保留,将他一身武学都传授给他,待他比亲生还亲的师傅谭江繁,到底是什么人?他与婉奴又有什么样的渊源?
“查,查谭江繁,就从他查起。”宇文桦逸睁开眼,从新端起新送上来的茶水,端了半天也没有送到嘴边。
“王爷,何某发现一个共性,贺妈妈进宫前是孤儿,荷香进南宫府前母亲过逝,留下她一个人,婉奴姑娘的母亲不知道娘家在哪里?拒我们得到的消息,婉奴姑娘头上的钜金钗子是她母亲的遗物,这个王爷应该已经知道了。”
“嗯,这些我也想过。今天上午婉奴应该在苏府,现在应该出来了吧。”宇文桦逸随意的说着,站起身来。
“回王爷,刚才何某正好在重生堂附近见到婉奴从那里出来,现在应该是回南宫府了。”何大爷也随王爷站起来,退后一步,静待到一边。
“嗯。”他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而南宫婉奴主仆并没有如他们想像回了南宫府,而是出了城,向乡下香院和乙院驾去,乡下的空气凉爽,再加上,柱子和刚子跟她这么久还未回家看媳妇,所以婉奴决定到乡下去住一晚,既可以玩又方便了别人。
只是,还未到达目的地,婉奴被林中的野果吸引,又想展示自己的轻功,与柱子刚子比一比。
她窜出马车,借着藤蔓枝条向林中飞去,将恒乙和荷香远远甩在身后。
“小姐,等等,别再飞了,林中很可怕的。”荷香在后焦急地叫着。
见婉奴没回应,威胁道:“小姐,回来,林里有大蛇。”
婉奴才不管她说什么,见柱子刚子跟上来,继续向林中深处飞去……
不知道窜了多久,反正婉奴不怕迷路,柱子他们对这带林子熟悉,就算自己迷了方向他们也能带她回去。
婉奴隐约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这才知道林中有一条官路横过,听着这轻便的马蹄声,想来马背上之人一定是会武功的,于是她闭住呼吸,看对方能否听辨出他们路数,就算是对下次与光武堂竞赛的急性练习。
马蹄声渐渐近了,马背上之人居然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大伯苏泽渊。
他赶得急要到哪去?婉奴愣了两秒,唤了口气,顺着方向追了出去。
“小姐,你要上哪儿?”刚子窜上前来叫住她。
“我要追去看看,他要上哪儿?”
“小姐,顺着路跑很绕远,跟我来,我们抄近路出林子。”刚子向东直线射了出去。
婉奴一默,明白过来,这里的官道他们最熟悉,便跟上刚子。
没想到,他们出了林子等了一柱香时间苏泽渊才出林子,这官道也太绕了。
当婉奴放眼望去,瞧见对面远山上那个破落的地方,她才明白,苏泽渊是要到莲池庵去,对面半山上那个破落的地方不正是前些被烧的尼姑庵么?
都已成废墟了,他还去做什么?难道是去看望孟婆婆吗?
婉奴领着柱子二兄弟直线向莲池庵靠近,仍然比苏泽渊先到莲池庵。
他们静静地潜伏在山边,婉奴瘪着气,如果像苏泽渊这样的高手都不能发现她的话,她自认为可以毕业了,重生堂就不用再去上学了。
苏泽渊来到他原来住过的那个房间,也是上次最先起火的那个房间,他警惕地向四周看看,没发现异常后,才走到曾经床铺的位置,将上面的乱石搬开。
他用剑挑了半天,露出一块能活动的石板,他磨开石板,从里面提出一麻袋东西,看上去很沉。
苏泽渊从麻袋里抓出闪闪发光的东西,他们差点惊呼出来,“金子?一麻袋?”
苏泽渊系好袋口,扛在肩上,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完了,他发现他们了?看来真不合格。
婉奴依然闭住呼吸,见他并没有看向他们的位置,婉奴这时才发现,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座新坟,那应该是孟婆婆安葬的地方。
果然,苏泽渊扔了麻袋,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说了几句话,然后才提起袋子离去。
想来,苏泽渊为了复仇,是有充分准备的,复仇肯定是需要大量钱财,没想到他藏在庵里。
只是,这庵里怎么也比他苏府更安全,难道他放松了警惕?
婉奴冥思苦想,苏泽渊已经远去。她回过神,这才发现,她今天的挑战成功了,她的功力不是桦逸王吹虚讨好说她进步,她是真的进步很快,以前不相信宇文桦逸的夸奖,现在她是真的有了信心,刚才与柱子他们轻功前进,没有想象中累人,看来她的内力也有进步神速。
当他们出现在恒乙和荷香面前时,天快黑了,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二人并没有闲着,将附近几棵野果树的果子全都摘到马车上,装了一大马车。
“小姐,你们摘的果子呢?”荷香很自豪地叫嚣着。
“我们逛了一圈,就是想给你们两个立功的机会,没想到你们真不客气,明天猴子如果到这里没有果子吃,一定会骂死你们。”婉奴啧啧啧地说着,不停摇摇头。
“我摘果子时哪里想这么多啊,看着这个可爱那个也舍不得,没想到全都摘光了,吃不完也不会浪费,将它们洒干做成果干。”荷香想着这大好的太阳,憧憬着林子吃着她做的果干。
“做什么果干?真浪费,直接封在坛子里做成果酒。”他们跳上另一辆马车,向香院奔去。
“小姐,你会做果酒?我怎么不知道,可别浪费了果子。”荷香怀疑地问着,恒乙默不作声地听着,像是婉奴说什么他都相信。
“很简单的,洗干净将水汽凉干,封在坛子里,放些沙糖,等着发酵就好了,发酵完毕,果渣和水会全部分离,然后将渣过滤封存就好了。”
“小姐,想不到你真会做果酒,你真厉害,我一会儿也学着做一坛子。”荷香的眸子起着漩涡,有些崇拜。
说话间他们到了香院,柱子的媳妇张氏,刚子的媳妇李氏听说自家丈夫回来了,都纷纷跑来香院,为他们准备晚饭。
兰儿和她娘也来了,她娘范陈氏张罗着,几个女人帮忙着做的做饭,洗的洗野果。
兰儿叽叽喳喳地围着恒乙问个不休,“恒乙哥,你瘦了,要注意身体。”
“嗯。”
“恒乙哥,我柱子哥和刚子哥跟着你们,他们伸手还行吧?”
“嗯。”
“恒乙哥,我林子哥和华子哥都上学堂去了,我认识一些字,也能算数,你说我要不要也去学堂上学?”
“嗯。”
“恒乙哥,你是说我要去上学吗?”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
“恒乙哥,你让我去我就去,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恒乙无语扭头,看着婉奴,见她抓抓头,拿着果子啃着,东瞧瞧西瞧瞧,什么地方都看,就是不看他。
“恒乙哥,兰儿把乙院收拾得很整齐,我能识几个字,还是不要去上学了,听说城里上学的姑娘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兰儿见恒乙拿不定主义,就帮他决定了。
“嗯。”恒乙装模作样拿本书看着,肚子实在是饿了,看着婉奴吃得香,也随手拿了个果子啃起来。
“恒乙哥,饿了吧?我去看看饭好没有?”兰儿将清洗的果子捞到簸箕里凉着,见恒乙同意她不用上学,不嫌弃她没有文化,甜美一笑,开心地向后院跑去。
第二日,在回城的马车上,南宫婉奴闭目认真思考着,西门庭与夏侯振的缺点是什么?既然同是男人,他们有共同缺点,那就是好色。
“恒乙,西门庭和夏侯振他们有什么优点?”恒乙听着小姐的问话,看着婉奴,她好些天坐在马车里都是少言寡语,不再像原来一样嚷嚷着要斗地主,而是变得更加心事重重。
“他们有什么优点?我想想,皇上表扬他们那些什么不为劳苦,为国为民分忧解难,如果这些不算的话,我真想不出他们有什么优点。不过,在市井中,男人们暗传着夏侯振王府里的一件家庭趣事。”
“什么趣事?说来听听,不会是为美女争风吃醋烧了藏缘楼的事吧?”上次烧了半条街,官方的言论是刑部到藏缘楼抓逃犯,逃犯造事放火逃脱。可市井里的传言却大相径庭,说刑部官员为歌女吃醋大打出手,烧了藏缘楼。
“不是,不过女儿家还是不要听为好。”恒乙见车上坐着两位大姑娘,感觉刚才唐突了,不应该提及此事。
“婆婆妈妈的,说说无妨,就当说故事。”婉奴噘嘴瞪着他,说话说一半,最讨厌这酸文嚼字的书生。
“好吧,听说夏侯振王府里有名美妾,不但人长得美,能识文断字,知书达理,很会讨夏侯振喜欢,常用淫文荡字给他写书信以解思恋,夏侯振正好吃那一套,常常眷顾在她的榻前。”恒乙尽量说得比市井传言文雅,以便污了她们的耳朵。
婉奴陷入沉思,好色的果然都离不开那一套,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夏侯绝年纪轻轻也娶了五房小妾。
婉奴回到奴院,足不出户,把自己关在闺楼一个人写写画画……
宇文桦逸来到奴院,直接进入她闺楼,荷香紧跟其后,“王爷,等等,王爷……”
宇文桦逸转过头愠怒地看着她,道:“怎么了?本王又不是第一次来,还不让我上楼了吗?”
“不是,王爷,小姐吩咐过,任何人不得私自上楼打扰她,奴婢上去催小姐吃饭都被骂了,说奴婢突然出现吓着她了。”荷香可怜地说着,宇文桦逸直接上楼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们家小姐怎么了?怎么会吓着她?”宇文桦逸紧蹙着眉宇,有些不解。
“小姐她认真在做事,好像在写什么?不许人打搅,王爷要上去,还是等奴婢通传了再上去吧。”荷香瞅着王爷,不敢从他身边挤过。
“不用,我不会吓着她。”宇文桦逸沉着脸缓缓踏上楼梯。
停留在她的闺房门口,看着她伏案认真书写着,似乎他上楼的声音她确实没有听见。
以她现在的功力,他毫无节制的呼吸她是应该能感应到的。
他伸手轻轻敲击门框,打出声音,她许久才转过身来,看着宇文桦逸足足盯了有三秒钟以上,才回过神,迅速将册子合上,放进抽屉中。
“王爷?你怎么来了?今天白天没有事做吗?”她起身走向他,见他面色清冷,神情难看。
“你说过要到我王府陪我的,这两天为何不去?”宇文桦逸冷沉着俊颜,生气地看着她。
婉奴见他生气了,扮出一脸的讨好样,还伸手去抚摸他的脸,“没想到王爷生气也是酷酷的,乖,别生气了,好像是谁说过距离产生美,分开两日会更想念对方的。”
“更想念?你想我了吗?”他仍然生气地俯瞰着她,气息明显加重,高大潇洒的身体一动不动地站着。
“有啊,我一直想着王爷。”她说着低头婉转,脸颊飞出一抹烟霞。
宇文桦逸心坎一软,幽瞳闪烁,眸光看向书案,眸色缓和了几分,放低声音说道:“刚才在画什么?给我看看。”
“不行。”她蓦地抬头瞪着他,口气干脆。随即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见王爷舒展的眉头又拧起来,干咳了两声道:“王爷,我那是日记,不能给别人看的。”
“什么日记?”宇文桦逸本来有些缓和的脸又严肃地看着她。
婉奴张着嘴,无语半晌,才纳纳道:“王爷,就是,你有过一个人的秘密么?就是不能向别人说的时候,一个人写写画画,就那样。”哎啊,真是无语透了,本来不是日记,只想找个借口说了日记,哪想到古代人不理解这个词,还得解释半天,越扯越远,郁闷死了。
“你有什么话不能给我说么?还把我当外人?”他的怒气越来越重,婉奴明显能听到他的鼻息声。
看来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了,她唇一咧,看着他傻笑,可是笑得嘴都抽筋了,他还是恨恨地瞪着她,没有消气,他怎么变了?原来不是这样爱生气的?
婉奴伸手揉了揉腮帮子,收起嘴,不再假笑,“你在什么地方被人气了?别跑到我这里来撒野,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枉费她又是哄又是讨好的,他居然不领情,这个世界的男子都是大男子主义,惯不得的。她负气地扭过头坐下,不再理他。
宇文桦逸痛苦地闭上眼,拽紧拳头,喉骨上下滑动着,站了片刻没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南宫婉奴惊愕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她没有叫住他,她生气地想,自己有做错什么么?他这样严肃的逼问,难道这么快就厌烦了?自己不就是没有到他王府去陪他过夜,以前自己也不是没去,他还不是主动跑来的么?
宇文桦逸并没有走远,他来到南宫槿榕的院子里,坐在花园亭子下,一言不发,不管南宫槿榕怎么问他就是不回答。
“吵架了吧?婉奴脾气温和你都不能容忍她,看来你们真的不合适,你趁早离开她吧。”南宫槿榕端着茶,邪肆地瞅着他说着丧气话。
“你说什么风凉话,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南宫槿榕勾着唇笑了,以为他真哑巴了,原来真是被婉奴气着了。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宇文桦逸问出这句话后,很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婉奴什么都给他了,他还问出这样没底气的话,婉奴即便是利用他那也是真心喜欢他的。
南宫槿榕似乎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他们要么是亲兄妹关系要么不是,这个他都知道,难道他认为他们……
“婉奴给你说什么了?”南宫槿榕眸子含笑,挑衅地看着他,他从来都是高傲自信的,今天怎么没了底气?
“什么也没说,你别乱想。”宇文桦逸起身大步离开了榕院,似乎来榕院就是个错误。
南宫婉奴也生了会闷气后,继续趴在案上边画边写着。
傍晚时,婉奴下楼用晚膳,宇文桦逸从窗户窜进她的寝楼,他拉开她的抽屉,拿起那本书翻看着。
书页里,一半是图画一半是文字,图文并茂,香艳露骨,他凤眸里喷出怒火,她居然沉迷于这些东西?还不知廉耻地将图画下来,还附上故事?比春宫图还惹人露骨。
如果她是画给他的,那另当别论,只是这故事是描述一位美妾的魅力和她向丈夫示好二人的缠绵故事,与他们根本无联系。
他握着画册,很想将它捏个粉碎。
这时,他听到楼梯的响动声,迅速将书放回原处从窗户跃了出去。
两天后,光武堂与重生堂的竞赛在重生堂举行,举行地址是在光武堂和重生堂两处轮换进行的,上次在光武堂内举行,这次就设在重生堂。
两边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历届毕业的也有许多回来观看助威。
婉奴见到光武堂阵营里有几张熟面孔,有宇文宗泽,夏侯绝,秦超,西门傲雪,还有她哥哥南宫槿榕,旁边女生有夏侯凌薇,西门映虹,还有腆着肚子的南宫诗琦。
西门傲雪清华的笑脸向她点头,南宫婉奴瞧着那一堆复杂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扫过。
将目光回到身边的杨琪身上,因为杨琪问了好几个问题她都没有回答,她正困惑地看着自己,婉奴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是嗯了两声。
婉奴扫过重生堂的人群,没有见到宇文桦逸的身影。
重生堂人气上已大打折扣,没有显赫人物助阵。婉奴回头在刘崎和列霸身边意外地见到了两个人,龙门镖局的楠楷和风云镖局列晨,婉奴礼貌地向他们点头,毕竟他们送过银子给她,不管桦逸王事后是怎么摆平的,今天同归重生堂,也算同门,总归算有交情。
“婉奴,加油,我们看好你,为四级教场夺魁。”楠楷率先叫了一句,四周的人跟着附和,“婉奴,加油,重生堂不败,重生堂必胜。”
不要这样吧,人家很低调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第一、二、三、四、五、六级别的赛事在硕大的教场上,分组级别地进行着,待进入决赛时,那才是真正的看点。
四级武场女子组正激烈地进行着,南宫婉奴轻松战胜光武堂一名学员成功进入决赛。
光武堂的西门映虹与重生堂的重量级翠花正激烈争夺决赛权,翠花不负众望,战胜西门映虹,与南宫婉奴双双进入决赛,稳争前三。
翠花给婉奴一个热烈的拥抱,她们互相拍拍彼此的背,相互鼓励,不言而喻,四级赛场的桂冠不能让光武堂夺去。
接下来是最后一组要进入决赛的选手上场,夏侯凌薇与杨琪争夺决赛权。
夏侯凌薇傲然地站在场中,目光咄咄。杨琪瞧着她锋利的眸光,信心被拙杀了一半,也许不是武技不如她,而是夏侯凌薇平日里那不绕人的个性,让杨琪自怯三分。
杨琪走到半场,转身跑回来,扑在婉奴怀里一个大大的熊抱,“婉奴姐姐,怎么办?我干不过她。”
“没事,你尽力而为,后面不是还有我和大块头翠花撑着吗?我们三人一定会蹂躏死她。”婉奴安慰地哄着她。
“是,谢谢婉奴姐姐。”杨琪扬起笑脸,相信十足地从新跑上场,握着拳头给自己助威,尖声地叫着:“杨琪,加油,你是好样的。”叫完后冲着南宫槿榕的方向笑了一下。
她这娇态惹来一个人的目光,宇文宗泽像看猴儿一样看着她,唇角抿出笑意,回头瞅了南宫槿榕一眼。见南宫槿榕心不在焉淡然地看着。
夏侯凌薇藐视着她,倨傲道:“一会儿别哭得太难看就行,给女人留点颜面。”
“哼,就算你能进入前三,我重生堂还有两名大员等着蹂躏你呢?到时候看谁哭?”杨琪也不示弱,心里有底气,输赢已不在乎。
“你们重生堂我夏侯凌薇从来没瞧在眼里,一会儿我会将她们一个个打趴下,别忘了,我们光武堂已经缠绵三连冠,你们重生堂就是陪练。”夏侯凌薇傲慢地大笑开来,宇文宗泽不禁皱起眉头。
杨琪面对的是光武堂四级强手,重生堂的教官们都也没有抱赢的希望,希望都寄托在重量级翠花身上,南宫婉奴是报冷门进入决赛,这是大家的意外,一个一级教场都没拿过冠军的人,连升三级进入四级教场一举进入决赛,这已经是奇迹了,要颁发进步奖今天非她莫属。
“你踢我屁股干什么?”婉奴听见杨琪叫起来,夏侯凌薇将她踢了个狗啃屎。
宇文宗泽看着她的娇憨动作再次笑起来,没想到她这么可爱。上次他父皇问了他一句,‘桦逸的表妹杨琪你看如何?’他默了一下,回答是没有太多印象。现在想来,不是没有印象,是她从来没在他面前巴结讨好过,自然没注意她。
上次他父皇这样一问,他回去想了想,问题有深度,他舅舅夏侯家集权太集中,他父皇要分权,也许不想舅舅家的夏侯凌薇再嫁给他,他的母妃和太后都来自夏侯家,也许父皇另有想法。
再者父皇迟迟不立储位,也在乎南宫桦逸的感受,如果与桦逸的表妹联姻两家亲上加亲,父皇一定会高兴。
他今天特地注意了一下杨琪,其实她挺可爱的,只是,她与南宫槿榕有婚约。他不自觉又回头看向南宫槿榕,见他对杨琪的输赢荣辱不惊,淡漠视之。
杨琪败下阵来,夏侯凌薇顺利进入决赛,与重生堂的南宫婉奴和翠花争夺冠亚军。
夏侯凌薇与翠花的比赛激烈进行着,光武堂的拉拉队进入了白热化的态势,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这场夏侯凌薇要是输了,连进入冠亚军的机会都没有了。
夏侯凌薇身形灵和,最后险胜翠花,成功晋级。如果下一场能战胜南宫婉奴,她就是冠军,接下来南宫婉奴还有与翠花争夺第二名。如果南宫婉奴胜出夺魁,就没有了下一场,夏侯凌薇已胜过翠花,直接就成为第二名。
争夺冠亚军的决赛总是让人激动的,南宫婉奴很认真地分析了夏侯凌薇的特点,她临危不惧地站在场中冷冷地盯着她,似乎在想读出她的战术。
杨琪紧张地跑到南宫槿榕旁边,宇文宗泽迅速在他们中间让了一个空位。
杨琪感激地瞅着宇文宗泽道谢,“谢谢宗泽王爷,杨琪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哈哈哈……好说,你小嘴儿真甜。”宇文宗泽瞧着她在他们中间坐下,她身子向南宫槿榕方向靠了靠,他的身子也向她挪了挪。
“谢谢王爷夸奖。”杨琪回转头看着场上激烈的战斗。
夏侯凌薇在场上向宇文宗泽方向看来,脸上明显不快,先前她到宗泽王爷身边,他没有给她让坐,现在居然殷勤地给杨琪让坐。
“槿榕哥,婉奴姐姐一定会赢你们光武堂的对不对?”
“嗯。”南宫槿榕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上,没有回头,轻轻地哼了一声。
“杨琪姑娘,宗泽也认为婉奴会赢。”
杨琪诧异回头看着宗泽王爷,“王爷不希望夏侯凌薇赢吗?”杨琪很好奇,因为在她们眼里早就把宗泽王爷与夏侯凌薇连在一起。
“夏侯凌薇太专横跋扈,太要强,我还是喜欢看到婉奴赢,我希望看到她那张笑脸,不想看到她哭鼻子的样子。”宇文宗泽一点不夸张做作,微笑地说着。
“谢谢王爷,杨琪先替婉奴谢谢王爷。”杨琪可爱单纯的小脸漾起甜甜的笑意。
南宫婉奴见夏侯凌薇分神,一个声东击西将她逼下台去。
在杨琪的尖叫声中,南宫婉奴扬起胜利的笑脸,她见到她哥哥南宫槿榕向她露出俊美的笑容。她终于夺下四级教场的桂冠,接下来可以自行选择要不要越级挑战。她有资格向五、六级男女任意组提出挑战。
南宫婉奴得知最高级别六级的男子组得冠之人不是重生堂的学员,他正是自己的姐夫,光武堂学员秦超。
南宫婉奴便直接申请挑战最高级别六级男子组秦超,向他发起挑战。
这让赛场上更加沸腾,一个冷门接一个冷门,一个渣一样的人物在冉冉升起。犹如一块烂布升到头居然成了鲜红的国旗。
秦超对南宫婉奴并无恶感,相反还有一丝好感,是她成全了他的婚姻。
他做梦也没想到,她曾经被诗琦各种虐后,今天能完美成为四级赛场的新星,居然还要自不量力向他的六级桂冠挑战。
姐夫的威严永远都在,今天要虐一虐这个狂傲的姨妹。
台上,二人正激烈地战斗着。
南宫婉奴能不能战胜秦超,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她假摔弹起之后,瞧着忍俊不禁的秦超,她邪恶了,在他飘飘然之时,抽掉了他的腰带,就在他伸手捂裤头之时,她成功一腿,将秦超踢下台去。
重生堂的妹子少爷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对他的窘态更多的是笑声,不管是大笑的,捶胸笑,都捂肚子喘不上气来。
光武堂的妹子大爷们,瞪着眼,叫嚷着各种不服。
不服能乍地,输了就是输了,你连擂台都守不住还能成为擂主?
南宫诗琦腆着肚子看着这场景,对婉奴说不出的恨,对秦超的难堪甚是恼怒,带着婢女转头就离开,秦超也不管重生堂的人笑话,系上腰带向媳妇追去。
后来,六级的女子组冠军和五级的男女组冠军都来挑战南宫婉奴擂主,都以失败告终。重生堂几年没有战胜过光武堂了,今天的夺魁无疑又改写了历史。
今年报了个大大的冷门,一个开年还是一级教场的学员,在夏末拿了最高级别的奖项,能与宇文桦逸媲美的人物,甚至更奇葩的神一样的存在着。
南宫婉奴见到了荷香与恒乙在后面挥着手跳跃着,生怕婉奴没有瞧见他们,今天的结果是人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南宫婉奴也没有想到她会战胜六级赛场的冠军,今天这声漂亮仗,证明她可以提前毕业了。
颁奖典礼上,给她颁发奖品的不是重生堂的堂主谭江繁,而是另一个神一样级别的人物,宇文桦逸。
南宫婉奴怔怔地瞅着他向自己走来,他刚才在什么地方观看?她不知道。一直没见他的踪影,这时他正拿着奖向她走来。
南宫婉奴没有伸手去接他手里的奖杯,而是扑进他的怀里,这让宇文桦逸很意外。
“咦……”场下起了吁声,这让所有人都很意外,奇葩一样的人物,奇葩一样的举动。
“王爷,你这些天上哪去了?我好想你。”南宫婉奴伏在他脖子边亲昵地叫着。
“我也很想你,先接了奖杯吧,人们都看着呢。”宇文桦逸伸手轻轻在她背上拍着。
“我与你有很大差距,是不是我们今年这批人的功夫不行?或许是教官很差劲?”婉奴突然想起他是她的教官,又邪恶了一下。
“我当时拿这个奖项时,十二岁,现在想来,没有你现在功夫好,我当年不如你。”他很谦虚地安慰着。
“哦,这样啊,害我自卑了这么久。”南宫婉奴开心地放开他,接过奖杯,举着向大家示意。
场下两种反应态度,重生堂高亢的欢呼声,光武堂的喝倒彩声,叫嚷着让再拥抱一个。
宇文桦逸牵着南宫婉奴的手离开,后来两边的堂主讲了什么他们也没有用心听,一直向大门走去。
宇文桦逸领着婉奴上了他的马车,将她拥进自己怀中,修长的手抚摸在她脸上,温和地看着她,夸奖道:“有长进,今天你又出风头了。”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调教出来的?你这个教官也太有私心了,只教出一个出色的学生,惭愧吧?”她躺在他怀里噘着嘴看着他,他的手从她脸上移到她的唇间,轻轻的婆娑,他喉骨滑动,俯下头来唇逐渐靠近她,呼呼的气息让她很期待,他柔软的唇贴了下来……
南宫槿榕见他们已离开,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和宇文宗泽道别离开,杨琪紧跟其后,‘槿榕哥,槿榕哥’叫个不停。
下午,宇文宗泽从宫里出来,直奔南宫府,进入南宫府,没有在大厅停留,只与南宫浦招呼了一声,直接进入榕院。
秦孟殷勤地向宗泽王施了礼,领着他进入后院凉亭,南宫槿榕见他来访,俊容泛起一丝诧异,“槿榕给宗泽王爷请安,王爷有事通传槿榕去见您便是,还劳烦您亲自前来。”
“我来你榕院耍耍不可以吗?听说桦逸经常往你院子跑,你对我这样客气是不是见外了?”宇文宗泽扫了一眼他的园子,高大的榕树下甚是荫凉。
“王爷请坐,正因为王爷不常来,所以槿榕认为必有要事,如果单纯来玩儿,在下当然欢迎。”奴仆送上茶水,矮身恭敬退去。
宗泽王没有立即回话,修长的手指提起茶盖,轻轻地拂着飘茶。
然后缓缓抬起眸,试探地说着,“槿榕,你不喜欢杨琪,就与她退婚吧。”
“什么意思?”南宫槿榕眸色冷了几分,他不喜欢别人盛气凌人与他说话。
“宗泽看出槿榕的心思并不在杨琪身上,我喜欢她,把她让给我。”宇文宗泽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为什么我的东西都有人来抢?你给我个理由。”南宫槿榕有些愠怒,不管他喜不喜欢杨琪,既然有了婚约,那就是她的东西。
“槿榕,我这是在与你商量,如果你真心喜欢杨琪,我不会开口,有杨琪和婉奴在场时,你的眼珠都是盯在婉奴身上,你有瞧过她一眼么?”
“王爷!别扯远了,别这样威胁我,婉奴是我的亲妹妹。”两双带火的眸子相互燎着,里面燃着呲呲的火花。南宫槿榕先低了头,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你如果能摆平杨琪,让她接受退婚,我没问题。”
“好,槿榕,够意思,我欠你一个人情。只是,槿榕,我没有办法让她先接受我,你还是想个办法先与她退婚后再说。”宇文宗泽曾经对女人很自信,现在突然没有主意,因为,他们都怕叫真的女人。
南宫槿榕沉默了片刻,回道:“嗯,好吧,今天晚上我把杨琪约到巅峰阁,王爷记着把素言带来。”南宫槿榕端起茶盏,释然地喝了两口。
“素言?这个名字好熟悉,谁?谁家的小姐?”宇文宗泽用手指敲着额头,将名门小姐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来。
“曾经你和婉奴打赌要一月将她吃胖的那位宫女。”南宫槿榕淡淡地提醒着,眸底掠过那骨子里酷似婉奴的神韵来。
“哦,她啊,好像她现在在花园管理花木,你什么时候瞧上眼了?她是宫女,是父皇宫里的人,不过,既然你要,我想办法解决就是。”宇文宗泽一脸的灿烂。
“不用麻烦,你只带她来一次就好,我借用一下。”他似乎对婉奴还存在着一丝幻想,在她没出嫁前,他都没有心思去想个人问题。
“好,一言为定,那我们分头行动吧,告辞。”宇文宗泽起身离去。
“好,不见不散。”
!两个潇洒的男子走出一道华丽丽的分界线!
南宫婉奴与宇文桦逸倚在巅峰阁的窗前,欣赏半城的美景,他环着她的肩,两人亲密地倚偎着。
“王爷,你看,谁来了?我哥哥和杨琪,让他们来和我们一道儿用餐,好吗?”没想到他们发展迅速,居然两人也偷偷在外面私会。
“别去,让他们单独处处吧,人家都没约你,你去凑什么热闹。”宇文桦逸瞅着一脸冰冷的南宫槿榕,他自顾自在前面走着,杨琪开心得手舞足蹈,在后面小跑步地跟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话。看样子他们并非约会,只是在外面碰巧碰上的吧。
“哦,也是哈,让他们好好增进增进感情,我不去搅局就是了。”宇文桦逸伸手环住她的腰,看着他们经过湖上白玉桥,走进楼来。
“王爷,还有……”宇文桦逸随着她的手指看去,他的皇兄宇文宗泽也进了巅峰阁,身边还跟着个姑娘。
“不对啊,王爷,那是素言,她是宫女,宗泽王怎么能随随便便带宫女出来幽会?不行,王爷,我不能让他祸害素言。”南宫婉奴激动起来,素言可是她的堂妹,是苏泽渊的女儿,她怎能让宇文宗泽这个花花皇子欺负她。
宇文桦逸再瞧向那位姑娘,人长得清秀脱俗,有几分姿色,只是她并不是宫女打扮,而是平常小姐装扮。
他拥紧了婉奴,说道:“别管闲事,宫女又怎样,皇兄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你好好呆在本王身边。”
“不是,王爷,她可是素言呢,我不能让他祸害她,他要是不娶她怎么办?到时候他玩腻了,直接让她消失那就惨了,他还不是看她是宫女好欺负,王爷,让我出去。”南宫婉奴想挣脱他的怀抱,王爷将她拥着更紧。
“你怎么什么事都要管?我皇兄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或许你多虑了,他只是带了名侍候他的人在身边,上次品茶会,我记得皇兄也是带的这位姑娘。”他在她耳畔半劝半哄着。
“哦,也是啊,可能是我多虑了,那我们快些用餐吧。”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吃完晚膳一定要去瞧瞧。
“嗯,好,我们喝点果酒,婉奴喝过酒后很可爱的。”宇文桦逸眸子里漾起笑意,有次她喝了酒在他身上撒欢索要,害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好,不能喝太多,上次我都不知道我的酒力这么不好,喝着喝着就醉了。”
两人亲亲密密地吃着,突然,外面传来吵闹声。
婉奴迅速窜了出去,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哥哥南宫槿榕似乎喝了不少酒,手里紧紧攥着素言的手,杨琪在旁边哭着哀求,“槿榕哥,你别退婚,你喜欢她我不介意,只要你喜欢她,我也会喜欢她的,槿榕哥,求求你了,别退婚,你退了杨琪要怎么办嘛……槿榕哥……”
南宫婉奴对眼前发生的事还没转过弯来,就见宇文桦逸气呼呼地手捏得‘咕咕’直响,婉奴害怕她哥哥吃亏,迅速拽住他的胳膊,劝着,“等等,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桦逸恶狠狠地瞪着南宫槿榕,这分明就是场局,一场退婚的局,他们把我宇文桦逸的杨家当什么了?想捏就捏吗?
这时杨琪看到了婉奴他们,她上前拉住婉奴手哭诉着,“婉奴姐姐,槿榕哥要退婚,你说说他,我不介意他娶妾的,只要他不退婚,我什么都依他。”
“好,你先别哭,哥哥是喝多了,他不会退婚的,没人比杨琪更可爱。”婉奴从小桐手里接过手帕,帮她擦眼泪,凤眼哭得通红,哭得像泪人一样。
南宫槿榕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这时宇文宗泽走出来,肃着脸,从婉奴手里拿过手帕,帮杨琪擦眼泪,他这动作让婉奴的手举在半空中都忘了收回来,杨琪也忘记了哭,怔怔在看着他。
随即是宗泽王咆哮的声音,“南宫槿榕哪里好了,他喜欢过你的吗?你别自作多情,我告诉你,回去给你爹说一声,明天,我就上门提亲,走,跟我进去吃点东西。”说着,拉着她走进屋去。
原来他们演的是这一出,宇文宗泽看上杨琪了?
杨琪经过南宫槿榕身边,可怜地瞅着他,轻轻叫着,“槿榕哥……”那怜怜的声音是想他不要退婚。
可是,南宫槿榕松开素言的手,一个人默默无闻地下了楼梯,留下素言一个人紧蹙着眉头。
婉奴迅速冲上前去,拉着素言到楼梯拐角处,认真地看着她问道,“喜欢我哥哥么?”
素言两腮泛起红晕,低头不语,她与南宫槿榕见过几面,看见过西门映虹与杨琪为他争风吃醋,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婉奴见她红了脸,拉着她跑下楼去,“哥哥,等等……”
南宫槿榕停了脚步,没有回头,“哥哥,带素言姑娘吃点东西再走,回宫没有东西吃的,很可怜,一会儿把她送到宗泽王的马车上去,别误了她进宫门。”
虽然这些哥哥都知道,她还是不放心地唠叨。
南宫槿榕没有出声,婉奴示意素言跟着他去,她便转身上了楼。
杨琪被动地吃着宇文宗泽帮她夹的菜,鼻息轻轻抽吸着,“王爷,你别再安慰我了,槿榕哥不要我了,呜……”
“别再哭了,我真的喜欢你,由于槿榕不喜欢你,所以今天……是他让我来的。”宇文宗泽用罗帕帮她擦拭眼泪,怜惜地看着她。
“不是的,槿榕哥不会不喜欢我,是他亲自送来聘礼,是他要求订婚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槿榕哥就给我说过,说等我长大了他会娶我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杨琪伤心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宗泽王会体贴关心她。
宇文宗泽温和的脸顷刻冷下来,咆哮道:“他订婚才另有隐情,他亲过你吗?他拉过你的手吗?你回答我。”
“王爷,别这样说,多难为情。”
“我只问你有没有?”宇文宗泽仍然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没有……”她窘迫地低下头,搅着自己的裙角。
“那不就对了,他对你是没有感觉的。”宇文宗泽伸手慢慢抬起她的下巴,缓缓倾向她的唇,刚接触,她身体条件反射颤了一下,瞪着大眼看着他。
“王爷……”
“嗯,乖,别胡思乱想,宗泽会疼你,来,再吃点东西。”他帮她夹了菜,这才舒了口气,终于哄好了,他眉头舒展开来。
宇文桦逸阴沉着脸站在走廊,没有移动,婉奴无声地推着他进屋,然后劝道:“王爷,别生气了,你皇兄能喜欢她也不是坏事。”
宇文桦逸走进房间坐下,很久才缓过劲来,说道:“他能喜欢自然好,只怕是,他想坐储位了。”
“王爷的意思是……他想得到你的支持?”南宫婉奴突然就转过弯来,可怜的杨琪,哥哥又不喜欢她,以后嫁给宗泽王进入宫门,生活就艰难了。
“槿榕这个王八蛋,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宇文桦逸一掌掴在茶几上,茶几瞬间崩塌。
“王爷,这分明是你皇兄以权压人,关我哥哥什么事啊?我刚才见我哥哥也是不开心的。”他怎么跟谁熟就怪谁的,为什么不敢与他皇兄翻脸?
“有他那样出尔反尔的?他好好对杨琪能闹到现在这种局面?混蛋。”
“王爷,你不觉得这是你父皇的意思吗?宗泽王哪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王妃?你父皇是想让你们兄弟两亲上加亲,皇上有意立他为太子,杨琪做了他的王妃,以后就是太子妃,有了这成关系,皇上是怕你抢他的太子位吗?还是让你杨家出一位皇后给你和你母妃一个安慰?”
“别乱猜,走了。”宇文桦逸拉着她出了房间,向楼下走去。
回到王府,她倚在他怀里,伸手揉平他的额头,“王爷,这段时间你都不开心,为什么?”
桦逸王拿开她的手,抽了抽唇,笑了,“没有,只要看到婉奴什么烦恼都过去了,能看到你快快乐乐的,真好。”
他俯下头来亲吻她,她正想说话,被堵了回去,几天不见,他的吻有些霸道,堵在她的唇上辗转,将她的小身体压到床上……
唇滑进她的脖子,滑进薄薄的夏衣,不顾她的求饶,专攻击她最怕挠的地方,两人在床上笑闹着翻滚……
他逮住她的双手按在自己掌下,控制住她翻转的身体,不让她调皮,眸色腥红,似乎怎么咬都解不了心里的那一抹馋劲儿。
他火热的唇游移上来,呼呼的气息吹在她嫩白的肌肤上,健硕的身体控制住她的身体,滚烫的唇压在她柔软的唇上,一股沁人的香气袭入,他的舌巧妙地挑开她的唇,霸道地抵了进去……
他一晚上搂着她,舍不得放手,完美光滑的身体,让他不能自拔,几天不见,让他想入骨髓,他终于挑战了没有她的日子是无法生存的,自从走近她后,才发觉世界是真正的完美。
次日的清晨,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缓解了夏日的酷暑,雨后,天空更加洁净,蓝蓝的天空一丝儿云彩也没有。
桦林王府旁边的杨府,正如宇文宗泽说的那样,他亲自带着圣旨进入了杨府,下旨要纳杨琪为王妃,还亲自到杨琪闺阁坐了一会儿,以表诚意。
杨琪似乎突然长大许多,她不哭不闹,平静地接受了事实,还亲自为宗泽王爷斟茶,两人就像久识的恋人。
第二日,便是中秋,婉奴独自来到哥哥的榕院,想到他今日一定是最不开心之人,再没人缠着他叽叽喳喳。
他的寝楼格外冷清,她怀疑他哥哥不在楼内,但又见到侍从秦孟在楼外守候。
她踏上小楼,传来一股酒味,她走过去拿掉他手里的酒杯,埋怨道:“哥哥,不舍得杨琪就不要退婚,退婚后又感觉心里难受吧,你也真是,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感情事都不会处理。”
南宫槿榕没有回话,拉过她,把她摁在沙发上狂吻,他如一头狂野的雄狮,借着酒劲兽性大发,压抑已久的情绪想要发泄。
她想挣扎,他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挣扎,整个身体紧贴着她,将她抵制得死死的,满是酒气的嘴堵在她唇上吮吸……
她使用了最有效的老方法,她虽不想伤害他,知道他心里苦,还是咬住了他的唇,他的酒气也醒了大半。
他攻势的身体软下来,跌在她和身上,唇凑在她的耳边,缓缓说着,“婉奴,槿榕只想证明,我是爱你的,别生气好吗?答应我,我就放开。”
“嗯……”她蹭了一下,他软下来的身体更加沉重。
“真不生哥哥的气?我只是一时冲动。”
“嗯,不生气。”
南宫槿榕从她身上起来,伸手拉她,抚顺她耳鬓的发丝。
婉奴咬着牙一掌掴去,南宫槿榕不躲不让,这一掌正好打在他的脸上,婉奴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光,他的眼泪还没掉下来,她自己率先哭出了声音,扑在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边哭边诉说,“哥哥,你不开心我好难受,你对我这么好,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是我不好,宇文桦逸那个王八蛋,与我非亲非顾,我为什么要去喜欢他?他就是害人精,他要退婚就退好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呜……哥哥,我错了,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却什么也没有为你做,哥哥……”
这一声声的哥哥,叫得他心都碎了,也将他叫回了现实。
他拉开脖子的手臂,轻轻推开她,帮她擦拭眼泪,内疚地哄着,“妹妹,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喝酒,把你错看成素言了。”
婉奴知道他在找借口,大哭了一场后,心里舒服多了,只要他不再闷闷不乐就好了。
“妹妹,素言是谁?她与你有何渊源?”南宫槿榕不知突然为何想到她,也许是她们俩不说话时,猛一看有相似的神韵。
“哥哥真对她有好感?如果你喜欢她,想了解她,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对她没有兴趣,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婉奴想到她哥哥是个靠得做之人,如果他真对素言有好感,她是应该告诉他素言的真实身份。
“嗯,说吧。”他脸上故作轻松地应着。
“她是苏泽渊将军的女儿。”婉奴的眼睛没有离开他的脸,瞅着他的神情,她是真的希望他能找到他喜欢的人。
“苏泽渊的女儿?”他的怀疑就没错了,她们果然是同宗,素言虽然身为宫女,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傲然之气是遮掩不住的,原来是苏将军之女。
“嗯,哥哥,一会儿天黑了我们到街上去玩儿吧,今晚是八月十五,街上很热闹的。”见他心情好转,不想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胡思乱想。“哥哥,要不我进宫去求宗泽王把素言带出来玩儿?”
“宗泽王说过了,他会带她出来。”南宫槿榕站起身来,说道:“妹妹,你坐会儿,我去冲个凉。”
“你去吧,我也回奴院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出去玩儿。”
“嗯。”
今年的中秋节,由于西门碧正夫人被老爷关进祠堂,老爷没有特别吩咐团圆,自己留在五姨娘院里赏月。各院的主子仆人也都在自家院里准备了团聚饭,拜月烧灯。
贺妈妈也用竹杆支起灯笼,叫竖中秋,院中桌子摆了各种蔬菜水果,用以拜月用,特地挑了个圆圆的西瓜,切成莲花状,大家拜过月后,分吃西瓜,以示团团圆圆红红火火甜甜蜜蜜。
大家拜完月吃过团圆饼,都穿戴整齐上街游玩儿。
今日丞相府与绍辉王府外的华清街应该是最热闹的去处,这条长街周围都是达官贵人官邸,街上布置得灯火通明。街的尽头有一个硕大的公园,公园内设有猜谜游戏和拜月的高台,公园也是今日规定烧灯的地方。
婉奴主仆兴高采烈拥进华清街,街边摆满各种美食小吃,摊贩们精神抖擞吆喝不绝。
卖小扇和西瓜的摊子特别红火,天气热,西瓜解渴,小扇既可扇凉也可驱赶蚊虫。
他们主仆在人群慢慢前行,从绍辉王府岔街内拥出一队人,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绍辉王府的家眷。
虽然宫灯明亮,但夜色仍然朦胧,婉奴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位长相妩媚妖娆的美妾庞氏,她带着婢女,掉在最后面,慢悠悠地欣赏着街景,有行人回首,她不时用小扇遮面。
婉奴主仆跟在他们后面也向公园拥进,公园里也有拜完月,烧过灯的人向外拥出,孩子们在公园呆不住,街上有更诱人的美食。
绍辉王夏侯振的美妾庞氏,似乎嫌人流太多,进园后向右拐,进入人迹相对较少的小道,这也正合婉奴他们的意,远远的跟着。
庞氏主仆来到拜月高台,虔诚地对着清辉圆月拜太阴之神。
她们拜完月神,款款下台,点燃灯,烧灯祈福,恒乙莽撞冲过去,狠狠踩了庞氏的婢女一脚,婢女手上的灯掉到地上,大叫起来:“哎哟,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
“怎么了?”庞氏点着了灯,侧过头来询问。
“小姐,刚才那人踩了我一脚,好疼。”婢女弯下腰抚着脚,见地上有一本书,便捡起来察看。
“小莲,什么东西?”庞氏瞅了一眼,回头看着天上自己点的那只快要燃烬的竹灯。
“小姐,是一本书。”婢女小莲看着书面,面色有些红润。
“什么书?我看看。”庞氏从小莲手中接过书,《玉美颂》?封面是一位露香肩的美人背影,霓裳落下,似脱没脱,香艳诱人。
她迅速翻开书页细看,是一本附有故事的艳美书册。翻开书的同时,一股清香扑面,让人沁人心脾。
庞氏迅速合上书,放入袖中,怕遗失之人回来索要,领着婢女离开了公园。
南宫婉奴摇着小扇,从树影中走出,唇角勾勒出隐约笑意,瞧着主仆二人离去。
她仰望天空,瞅着玉美月色,默念着,“爹,娘,你们安息吧,家族仇人终不会有好下场,等着看吧。”
“小姐,我们还拜月吗?”荷香也望着月亮,问了一句。
“不了,我们在家拜过了。男人们今儿都在哪里玩儿?”这样大好月色,男儿们一定不会窝在家里。
“应该在猜灯谜的地方。”恒乙回到她们身边,接口回道。
“也是,他们喜欢自作聪明,卖弄自己的才华。”拜月烧灯都是女人们的玩艺儿,男子们应该在猜灯谜玩乐。
“小姐,你看,桦逸王。”荷香指着对面湖边叫嚷,宇文桦逸站在湖边一定不是在看别人烧灯,应该是在找她们。
“绕过。”南宫婉奴拉着荷香钻进树丛。
“怎么了?小姐,是不是王爷又生气了?”荷香记得上次王爷生气离开奴院后,好几天没到奴院来。
“不是,捉迷藏的会不?谁让他今天来晚了,让他找找。”她是想找丞相大人的,今天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没想到这男人的地方,熟人也太多了。
她瞅着宇文宗泽与杨琪,南宫槿榕与素言从人群中走过,看着他们四人总是很别扭。杨琪偶尔看向南宫槿榕的目光让人不忍心再看。
待他们走过后,婉奴才从人群中钻出来,“婉奴……”一个惊喜的叫声从后面传来。
婉奴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傲雪表哥,你也来了?你家人没来么?”丞相西门庭没等到,等到了他儿子西门傲雪。
“我爹今天不太舒服,所以府里出来的人少,婉奴,你猜出灯谜了吗?我这里还有一张。”西门傲雪殷勤地递上来。
婉奴接过谜语,看也没看,撕碎扔到风中。
“怎么了?不感兴趣?”西门傲雪见她顽皮模样,抚扇轻笑。
“太费脑筋,不好玩儿。表哥,听说你院中石壁上有一棵上百年苍松,是吗?上次进丞相府都忘了欣赏,真是遗憾,这儿离丞相府近,你带我去瞧瞧?”她眼珠豁亮,绕有兴趣地说着。
“好啊,我们马上回府。”说着领着她向公园门口走去。
“只是,舅舅他身体不舒服,大夜晚的,我们还是不要惊动他们了吧?”本来想做见不得人的事,当然是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是那是,一会儿进府后,我们抄小道就是。”西门傲雪夜晚带着女眷进府,他也不想惹麻烦,谁让婉奴好奇心使然,也不分白天晚上。
今日主人丫鬟进出府门的人多,也没人注意少爷身边的女眷,进了丞相府门就跟随西门傲雪进入花园小道儿,绕过湖边进了他的院子。
婉奴欣赏到了那棵百年苍松,盘踞在天生石壁之上,傲然伸展,有凌云之姿。
应是有心之人修建宅子时,将石壁与松柏原封不动留了下来。
婉奴欣赏着松柏,真心夸奖了一翻,夸得西门傲雪美滋滋的艳笑。
“表哥,不好意思,我想方便一下。”婉奴揉了揉肚子,像是吃坏东西的样子。
他会意,叫道:“小菊,引路。”
一个婢女跟上来与荷香交涉,西门傲雪瞧着她们匆匆往后院去的背影,眼里噙着笑意。婉奴的心里还是有他存在的位置的,不然也不会好奇想了解他的院子。
婉奴从厕所后面翻墙出去,进入花园,她听说丞相大人的身边的侍从都是愚忠,于是他大大方方从丞相院子前走过,将一本抱装严实的《玉美颂》扔到门口。
他的侍从捡到定不会私自折开,一定会呈给丞相大人。
婉奴翻回西门傲雪的院子,捂着肚子推说吃坏肚子,要马上回府。
“婉奴,我找人出府到药堂抓药,你就在这里休息,没关系的。”他很想她在府里多聊一会儿,但婉奴执意要离开。
“不用,天晚了,在你院子不太方便,我回府狼狈跑几趟茅厕就好了,还是回府方便,表哥,告辞。”西门傲雪扭不过她,只好原路送她出府。
西门傲雪送走南宫婉奴,回头向他爹院子走去,跟着侍从走到他爹爹的院门前,见到门口有一本抱着严实像书的东西,他拾起来垫了垫,拿着回到了自己院中。
婉奴与荷香出了丞相府,恒乙几人还在府外不远处等着她们。
“小姐,桦逸王,我们要不要再躲?”
婉奴无语地望了一眼荷香,向宇文桦逸走去。
宇文桦逸魁梧高大的身体缓缓转过来,看着她,“婉奴,我和躲猫猫是吧?所有熟人都碰上了就是碰不到你?”
“王爷,今天人好多,人找人真是找死人,我在公园见你在湖对面,绕过去你就不在了。害我一晚上都在追着你,风景都耽误了,好遗憾。”她一脸的惋惜,荷香抿着唇没有笑出来,小姐真是太夸张了。
“今天有什么风景?不就是人挤人,最美的风景在天上,走,我们回王府再欣赏。”拽上她的手,大步走去。
“好,我们回府赏月。”
闹市赏月缺少雅致,静谧的院中赏月,凭添朦胧诗意,他们躺在躺椅上欣赏月色,她说起嫦娥与白兔的故事,还说王母娘娘是天上第一夫人,嫦娥是天上第一寡妇,让他听着那么凄美。
宇文桦逸侧头瞅着她,“为什么离这么远?到我椅上来。”
“有下人在,注意影响。”她淡然地应一句,依然望着美好的月色,只有这月亮千百年来是一层不变的,照亮着她的前世今生。
宇文桦逸伸手挥过,本来站得较远的仆从退后隐去。
他修长的手伸过来,将她带起落进他怀里。
她趴在他身上,埋怨道:“你能欣赏月色,我只能看着你,不公平。”
“月亮有我好看吗?知足吧。”
额,真不谦虚,“王爷确实很好看,不过,再好看也是会审美疲劳的,还是像月亮一样,缺了再圆,更让人期待惦记。”
“哦,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像苏泽渊一样在脸上来上一刀,再慢慢整容,让你期待一翻。”
“呸呸呸,乌鸦嘴,还是这样好看,要是这脸上破相了,我不能保证会喜欢你。”她邪恶地婆娑着他的俊脸,让人在这上面砍上一刀?多杀风景。
“你说什么?”
“我说,要是婉奴脸上有一道疤痕,你早就退婚了。”她这虽只是戏言,但要是真那样,确实不能保证王爷会另眼相看她。
他的手抚摸在她脸上,疼惜地看着她,“还生气啦?以后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受委屈,我会好好疼你。”
“月亮看着呢,你可不能违了誓言,违了誓言是会缺半边的。”
“不会,月亮可以见证,不管婉奴的心是否向着本王,桦逸都不会再离弃你。”
她瞧着他认真的劲儿,戏谑道:“月亮都有阴晴圆缺,它不可靠。不过,我信你一次,我也表表忠心,唱个歌给你听。”她酝了酝嗓子,悠扬地唱起来:“你是坏人,我是傻瓜,缠缠绵绵……战天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听得桦逸王露着白牙合不拢嘴儿,深情地将她拥进怀里,宠溺地亲吻……
说情话谁不会啊,随便拣个歌词,让你陶醉半宿。
第二日,朝堂上传来加急快报,一名士兵跪在堂下举着急函。
“呈上来。”皇上目光灼灼,许多年没有接到边疆的急报了,朝堂上下瞬时鸦雀无声。
太监公公迅速呈上书函。
信的大概内容是:西凤国与大炎边境告急,两军大打出手,大炎边境,卫城和青城失陷,望京都速派兵增援。
由于西凤*士在边境扬言要胁边境将士,要求大炎割城道歉,所以边疆将领轻描淡写解释了战争导火线原由,说我方士兵捕猎野物,误过了边境,两军引起争议,误杀了西凤军一名士兵,引起战事。以前误过边境双方都时有发生,都是友好和平解决,没想到这次对方态度强硬,引发的人命。
皇上愤怒地将信函扔给丞相,大家互相传看,看后面面相觑。
十六年前,苏泽渊驻守的西线边疆,虽然时有战争,但固若金汤,苏家满门抄斩后,苏家陷落。苏泽渊在西线苟活,杀害围捕他的大炎将领周副统后,逃入西凤国庇护。
当时大炎为保边境和平,赔偿了西凤国提出的条件,茶叶五十万石(dan),丝绸五十万匹,白银五十万两,俊马十万匹等物,才将西线战事平息。此事以过去十六年,现在大炎更加强大,应该不怕他国的挑衅,只是西部边境地荒,路程遥远,守护自然不是易事。
“谁愿意领兵前去?”皇上瞅着众大臣,一个个没有声音。
“怎么了?刚才还滔滔不绝,现在哑巴了。”太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突发战事,大家都不愿意展露头角,都害怕将自己的儿子送去前线。
“回皇上,臣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丞相西门庭挺身而出拱手上奏。
“谁?”
“回皇上,官复原职的苏泽渊,苏大将军……”丞相这一提,大家互望一眼,都心知肚明,苏泽渊这些年寄生在西凤国,前些时还是西凤郡主的侍卫,派他去,可以考验他的忠心。但是……
“不行……”皇上淡淡两个字,也没说为什么不行,大家自然也猜到了皇上的顾虑,要是苏泽渊真心投靠西凤国,他手里有了兵权,倒戈相向,那不是措手不及。
其实皇上真没这样想,现在月烟是他怀里的月妃,二人正在趁热缠绵悱恻,月烟说她是孤儿,他不想再让她的舅舅这么快就远离京都,赶赴边疆,让她娘家无人,无依无靠。
“回皇上,您大可不必顾虑。”夏侯振出列站在丞相西门庭身边,他们二人在朝堂上意见相投,这是很久没有出现的状况了,唯有在这件事上,二人出奇的一致,他向皇上禀明自己的想法,“苏将军已经得到皇上大赦,这是天大的恩赐,他感激涕零,定不会有二心,而且,苏将军的侄女月妃,甚蒙圣宠,苏将军效犬马之劳,实属分内事。”
夏侯振这一建议告诉大家,苏将军有人质在皇上手上,他苏家人丁单薄,断不会乱来。
“大家从长计议,商量片刻,一柱香时间后我们再商议。”皇上退出金銮殿,他还真是第一次没了主见。他真不想现在就启用苏泽渊,如果启用苏泽渊,朝中定然出现第三股势力,此消彼长,原来的两股势力定然会合二为一与他为敌,这并不是皇上想看到的。
就在这休息间隙,夏侯振在随从耳边说了几句,随从匆匆离去。
夏侯绝出现在苏府门前,还没等通报,他已经走进了苏府,见到苏泽渊后,他开门见山说道:“苏将军,现在西线战事吃紧,皇上说你多年不撑兵,怕你年高吃力,让你在家颐养天年。”夏侯绝说着,自已找了座位坐下,继续说道:“你独占大将军名衔,空领俸禄,是不是有辱这个大将军威名?让晚辈都瞧不过眼去?”
夏侯绝的激将法颇为奏效,苏泽渊大手一拍,喝道:“好,我马上去面圣。”
他说着便出了府,向皇宫朝堂奔去。
朝堂上,大臣们又提了几个人名,由于都缺乏领兵经验,皇上一直犹豫没有拍板。
这时听到苏泽渊将军求见,便立即将他宣上堂来,皇上就是要亲眼见他的忠心。
苏泽渊五体跪地,谦虚虔诚,字字铿锵地说道:“臣蒙受皇上厚爱,愿领兵前往,若得胜归来,臣有一事相求。”
“说。”皇上见他谦逊有佳,忠恳老实,马上应下来。
“希望皇上在城西松林坡为我苏家从修陵墓。”苏泽渊这一条件,透出两个信息,第一,我苏家祖坟在大炎,苏某定不会做违祖之事,让皇上放心将兵权交到他的手里。第二,得胜归来,若皇上下令修建苏家祖坟,就是用行动告知天下人,他苏家无罪。
皇上思忖片刻,这也是他想为月烟做的,为给众大臣一个说法,他严肃质问道:“若是你边境战败,收不回丢失的城池,你怎么说?”
“微臣愿以项上人头谢罪。”苏泽渊仍然像哈巴狗一样趴着,很是谦和。
“好,爱卿请起,朕给你五万大军,择日出发,收回我大炎失守的卫城、青城,平定西线,朕在京都静候你凯旋。”皇上声音宏亮,目光炯炯,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凯旋归来。
“臣,领旨。”苏泽渊领旨谢恩,领了兵符出了皇宫。
西门庭与夏侯振出了朝堂,二人相视一笑,他们的算盘早已经打好。
西凤国利用苏泽渊的家仇,他们没有料到大炎皇上会大赦苏家,这次愤然出击,想必皇上一定会派苏泽渊奔赴边疆,如果他在前方与西凤国奋力交战,他们二人再派上小股力量断他后路,截他粮草,打他伏击,直接让他在战场上殉职,那不是皆大欢喜?
西门庭与夏侯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相视而笑。
晚上,苏府小聚时,南宫槿榕带着一名侍从进入苏府,那侍从不是别人,正是苏泽渊的女儿素言。
父女二人单独相处了一些时间,然后她没有过多逗留,就随南宫槿榕离去。
苏泽渊上战场之时,仍然没有带上范进国,依然让他在苏府做护卫头领,照看他的祖宅,等候他的佳音。
时间一晃到了九月,婉奴马上就十六周岁,宇文桦逸一直挂念的成亲之事,他没有提,婉奴知道他为什么不提,因为,苏家的唯一的长辈苏泽渊,此时正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如果他没有凯旋归来,谁的心里都不会痛快,婉奴不会全身心与他成婚。
这样的状况下举行婚事,是会有一丝缺憾。
就在这时,皇上宣布了一件大好事,立宇文宗泽为太子,杨琪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皇上封杨琪为太子妃,无疑是给绍辉王府一个打击,夏侯凌薇从出生,就是家族期盼和认定的太子妃人选,皇上这样做,大臣们自然明白,是权衡朝中势力均分。
在庆典仪式上,南宫婉奴微笑地瞅着夏侯振,见他面色苍白,气息不足,动作老态,看来他已经毒入骨髓,无药可救。他美妾手里的那一本《玉美颂》,婉奴是花了许多心思才想出的妙招,将画好附有文字的玉美画,浸泡在加有七色花的情花毒溶液里,足足浸泡了三天。让他在欣赏附有文字和绘画的香艳淫本时,与美妾放情纵欲,阳气将在他们无限享受纵欲中被抽干。
现在看来,他纵欲过度,阳气枯萎,不死也会减数年阳寿。
只是,当南宫婉奴的眸光看向西门庭时,眉头便紧蹙起来,他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前后气色并没有差异。
难道那本册子没有落到他的手里?他决定找机会去探个究竟。
她四下观望,没有见到他儿子西门傲雪的身影,看来,他今天是没有进宫来,这样的大喜日子,他怎么会不到呢?
南宫婉奴今天身着正装,是宇文桦逸特地给她准备让她穿戴上的,他说今天进宫后,顺便正式去见他的母妃,特地交待要给她母妃磕头,让她母妃喜欢她,让她承认她这个媳妇。
南宫婉奴悄悄给他不知情的哥哥南宫槿榕知会了一声,说宫里闷,自己先出宫回府,一会儿再回来。
她哥哥要跟着出府,被她拒绝了,太子的仪式重要,一个想在朝中立足的臣子,该拍马屁时必须全力应付,不能随自己的性子来。
南宫婉奴领着自己的人出了皇宫,在丞相府前等了一会儿,从出府的下人那儿打听了西门傲雪情况,身体严重不适,在府内休息。
于是,她派人购买了许多补品,郑重其实地提着进丞相府,进府后,向府里管家说明自己是代表她爹爹来拜访看望西门傲雪,丞相夫人接待她,并连声道谢。她虽然听说了姑子西门碧的事,对这个南宫府二小姐没什么好感,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并且人家也是提着重礼上门的,表面上也是热情应对。
“舅母,我母亲和爹爹对表哥很是挂心,我能到表哥院中去探望后再回吗?”南宫婉奴很是恭顺地请求,看不出有一点心机。
“好,你去吧。”丞相夫人叹了口气,示意丫头领路。
南宫婉奴跟着丫头,顺着走廊,经过荷塘,来到西门傲雪的院中,院内安静清幽,一片黄叶飞离枝头,飘飘摇摇而下,萧瑟而美丽。
随着黄叶飘落而下,她见到了亭下躺椅上躺着一位清爽的美人。恬静的表情,明显正在熟睡,骨感苍白修长的手,扣在肚子上的书本上,婉奴一眼便认出,那本正是自己画的《玉美颂》。
旁边的侍从见他们进来,迟疑上前,要叫醒他家少爷,被婉奴伸手制止了,她独自上前,用身体遮住旁人的视线,从袖里滑出一本一模一样的书,将那本《玉美颂》调换。
婉奴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痛心地看着他,他已经心力憔悴,连她走近他的身边他也没有察觉。
他的眉心暗绿,明显中毒,此毒从脉象上,最好的医生也是难以摸出的。
这本书的用毒,与夏侯振那册催情毒有异,是用两种罕见巨毒调制而成,乌头配制昂贵的七色花花瓣,此毒不但香气逸人,能让人嗜睡,西门庭有个习惯,小睡时会顺手将书盖在脸上,所以,婉奴有此用心,现在看来,这本册子鬼使神差到了西门傲雪手中。
“婉奴……”西门傲雪清华的眼依然闪烁着晶光,见到婉奴他似乎并不意外,“谢谢你能来看我,我正等着你来。”
“你知道我会来?”南宫婉奴眸色微敛,下意识地看向那本册子。
“婉奴,这本《玉美颂》是你的杰作吧?我很喜欢。”西门傲雪俊眸依然笑意不减,说话直截了当。
南宫婉奴的脸莫名一红,瞪着他僵了片刻,嗔道:“什么《玉美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婉奴从未想到他会洞察如微,直截了当当面质问她。但是,让她不解的是,既然他知道为何还是中了毒?
“这篇大作,叙述的口气跟你一模一样,我看时,自然而然就把女主角想成是你了……”
“你下流,你无耻……”婉奴打断了他说下去,一掌挥在他的椅子上,椅子随即散架,西门傲雪顺势躺到了地上。如此淫荡的书,他居然说把她想成女主角?那他自己不就成了男主角?气死人了。
“少爷……”旁边的侍从奔上来扶他。
“没事,下去。”侍从犹豫地看着他们两人,应声退了下去。
西门傲雪坐在地上看着她笑,“你看过这本书吗?”
“没有。”婉奴噘着嘴怒叫着。
“既然没看过,你为何骂我下流无耻?为何要生气?”他笑得甚是惬意,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形,邪肆地看着她。
婉奴噎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道:“顾名思义啊,女主角与男主角,这还用看吗?”
“婉奴,你今天特地前来,是不是看我身体有没有不?今天宗泽王封太子位,这样的大场面,我没有出席,就知道婉奴定会来相府,原来婉奴的心里还是有傲雪的。”
心里有他?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他也能扯到一块儿?
他见婉奴不说话,又道:“我还没有死,你心里很安慰是不是?你心里的恨也解了,快把解药拿出来吧。”
“什么解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八月十五你来我相府,后来装肚子疼,翻出我的小院儿,大摇大摆将这本书放到我父亲院子门口,那不是明摆着让我的侍卫发现么?”
“……”婉奴又一噎,她大摇大摆就是为了想装成一般府里成员,不引起明里暗里的侍卫注意,在他眼里居然成了故意引他注意了?
她无语,解释无力。
“俗话说,有爱才生恨,婉奴如此恨傲雪,却又在字里行间透露了思恋的真情,你内心深处与傲雪的私相授受,肌肤相亲……”
“你闭嘴,别胡说,你再乱说,我打烂你的嘴,谁想与你有什么瓜葛……”
“难道不是吗?你不恨我你会如此用心放本浸毒的册子在我身边?你恨傲雪曾经负了你,你恨不得杀了我,但是,你内心深处是舍不得我死的,所以,我在赌,赌你会来看我,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你会跪在我身边,哭着喂给我解药,你是舍不得我死的,对吧?”
婉奴无语望天,这样的痴情人她是真没见过,事情还可以这样解释的?
“婉奴,我错了,我曾经真是无心伤害你,我依然在等着你,把你的恨化着爱吧,好么?我等你回来。”西门傲雪严肃认真的抓起她的手,握到自己胸前。
“疯子,你继续做梦吧,我走了。”婉奴甩开他的手,愤然离去,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也许是她轻敌了,夏候振能成功进套,那是因为他坚信那本册子是他美妾所作,但那情花毒只是催情剂,只能说明他太贪美色,没有节制所致。
而西门傲雪拿到这本读物,看了内容就知道是女人所作,而那天婉奴正好来了相府,也去了书摆方的地方。她那天主动要求到他府里玩耍,而又匆匆离去,许多地方都是让人怀疑的,如此心机放下这本香艳的册子,动机明显,自然而然让人想到它是有毒的。
婉奴走后,西门傲雪将《玉美颂》锁到一个密不透风的木箱里,摆放到一边。
南宫婉奴出了相府,匆匆向宫门赶去,在岔道处被宇文桦逸拦截,从他马车的方向看,他是刚才从南宫府方向而来。
宇文桦逸阴沉着脸,胸膛微微起伏,明显是压抑着胸中的怒火,他尽量缓和地说道:“你到哪去了?为什么要不声不响离开?我事前早给你说好今天要见我母妃的,你却半途逃跑?让我母妃一直等着你。”
“别生气,那我们现在去给她道歉,是我不好。”她自知理亏,陪着笑脸,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母妃正在午休。”他依然沉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她。
“桦王爷,你的梦该醒了。”身后传来一声奚落的声音。
南宫婉奴迅速转过身去,西门傲雪玉白身影潇洒地站在不远处,五分笑靥地盯着宇文桦逸,面容清瘦玉洁。
这瘟神又出现了?如果再说刚才那些话,她还不难为情挖个地洞钻进去。
“王爷,我们走,不用理睬他。”婉奴拽着他的胳膊,没有拉动。
宇文桦逸明眸冷冷地瞅着西门傲雪,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王爷是想知道婉奴刚才上哪儿去了吗?我来告诉你吧,婉奴听说我生病了,她买了许多贵重的药材补品到相府看我去了。”西门傲雪唇角掬起笑,深情地看着南宫婉奴。
“那又怎样?”宇文桦逸皱着眉,瞧着他欠扁的笑。
“想来,王爷是不知道我与婉奴之间的恩怨情仇了?”
“别乱说……王爷,我们离开这里,回去我给你说。”婉奴拉着桦逸王的胳膊,仍然没有拉动。大爷的,这王爷的好奇心也太强了,她都与他谈婚论嫁了,他还想听别人八卦?随随便便站个人出来他也相信?婉奴望天无语。
宇文桦逸瞅着他没有回答,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西门傲雪笑着向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王爷,你是否知道,你曾经想方设法与她退婚之时,她心里恋着的是谁?只可惜那时我也不知道,她上次哭着对我说,傲雪哥哥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她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
“你们过分了……”婉奴扔开桦逸王的胳膊,转身跑去,他们太过分了,这是她心里仅有的一点温馨秘密,都被他们破坏了。那是她儿时仅有的一点温暖,居然被他拿来做武器。
南宫婉奴跑回奴院,上了小楼,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谁也不见,这些人太可恶,居然把她的老底都掏出来,*裸地洒在阳光下。
此时,她在生桦逸王的气,自己说好要亲口告诉他这件事,他居然要听西门傲雪胡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变味的。
随后,南宫府里的奴院里变得热闹起来,宇文桦逸刚踏进院子,西门傲雪就跟了进来。
“王爷,小姐一直关在楼上,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荷香见桦逸王进入院子,就像见到救星一样,中午那等饭本来在丞相府误了,后来又发生诸多事,婉奴回来就关在楼上,怎么叫也不开门。
宇文桦逸阴沉着脸,转身盯着西门傲雪,冷冷道:“西门公子,请你立即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王爷,你不觉得现在婉奴最想见的人是我吗?既然我能让她情绪波动,自然只有我才能平复她的心情。”西门傲雪平静地看着宇文桦逸,一步也不退缩。
“来人,将西门公子‘请’出南宫府。”桦逸王沉声喝斥,声威言重。
何大爷与何四爷寒着脸逼上前,要强硬地将他架出去。
西门傲雪‘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喷到地上,嘴角挂着血丝,他一手按着胸口,一手伸手示意,倔强地说道:“不用,我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