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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你都几十岁人了,丽丽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丽丽存心要害小恺,你女儿什么心性,你这个当妈的还不清楚?”老太太重重地叹着气,这一次她不再偏帮着女儿,她知道女儿在心里肯定怨恨着她的。是她对不起女儿,如果不是她当年为了两家的承诺,为了偿还君家曾经欠文家的恩情,骗女儿回家,让女儿嫁入文家,女儿或许现在已经儿孙满堂了呢。
“丽丽绝对不会好心地为了小恺着想的。她做错了,我们做长辈的理应教育她,而不是护着她,和她一起错下去。你,带丽丽回文家去吧,妈帮你带了丽丽这么多年,现在妈也老了,无力再帮你了。”老太太看一眼安悦母子,又看一眼第一次在她面前强硬起来的君母,最后才对君无忧长叹着气说道。
“妈。”君无忧压着内心的怨恨,低叫着。瞪着安悦母子,她指着安悦母子:“妈,你就这样接纳了这对母子吗?我们甚至不知道小恺到底是不是澈儿亲生的!”
“小恺就是我君澈亲生的儿子,不知道姑姑还有什么意见?”
门口处忽然传来了君澈沉沉冷冷的声音,众人看过去,看到他大步而入,健硕的身躯散发着沉冷的气息,一张俊脸沉凝着,眼神深不可测。
他先是走到母亲的面前,眼带着歉意,伸手轻轻地摸一下母亲被君无忧打过的脸,君母连忙说着:“澈儿,妈没事。”
君澈心疼地说着:“妈,你的脸都红肿了,还说没事。”
君母看一眼同样被她打得红肿脸的君无忧。
君澈眼神一斜,斜扫了君无忧一眼,站到了安悦的身边,伸手就握住了安悦的手,安悦回给他一记安心的眼神,她没事。君澈才放心地转望着老太太以及君无忧母女,淡冷地对老太太说道:“奶奶,我和小恺的DNA鉴定结果,我从A市里带着回来的,奶奶和姑姑要不要过目?我君澈七年前糊涂,天真,错信了你们,七年后的我不会再那么糊涂,认错妻儿。”
提到七年前的事情,老太太神情一紧,就连君无忧的嚣张都有所软化。但她还是冷哼着:“澈儿,你打小便被安悦这个贱人迷住了心性,事事都向着她,就算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会说是你的,只为了安悦能重回你的身边。你这又何必?凭你的身份,你想要多好的女人都能要到,非要在这个贱人这棵树上吊死。”
“姑姑。”君澈松开了握住安悦的手,一步一步地逼近君无忧,随着他步伐的逼近,他的脸色也变得很冷,很冷,身上那股子冷冽的气息让屋里的气温骤然下降,安悦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家男人如此冰冷的神情。他的黑眸圆瞪着,眼里腾腾升起的怒火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君无忧也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仗着自己是长辈,老太太也在场,君澈不敢真对她怎样,她高昂着头,挺着胸,站在原地等着君澈一步一步的逼近。
“看在你是我姑姑的份上,我现在不想割了你的舌头,给我记住了,不准说安悦是贱人,她比谁都好!佣人的女儿就不是人吗?你骂她贱人,敢问姑姑,她贱在何处?就因为不及姑姑高贵吗?澈儿斗胆问一句,姑姑出身于皇家吗?你的血统又高贵到哪里去?还不是和安悦的一样,都是红的,除非姑姑的血是黑的!”君澈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
“君澈!你敢这样对我说话?”君无忧被君澈指责得气极,一张开始爬上皱纹的脸气得通红起来。这位打小便被宠得不行的天之骄女,一生之中,还不曾被人如此的指责过呢。
“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再说了,我说错了吗?姑姑现在是文家妇,我的安悦是君家的少奶奶,真要论身家拼地位。”君澈冷笑,“姑姑,你觉得你又能比我的安悦高贵到哪里去?不要让我听到你再骂安悦贱人,否则……”君澈阴森森地冷笑着,“姑姑可要小心蒋博文了。”
君无忧浑身一震,君澈竟然知道了博文的存在?
君澈怎么知道的?
跟踪她吗?不可能的,如果有人跟踪她,博文肯定知道的,博文一向深居简出,极少与人交往,手下的人都是厉害角色,要是真有人跟踪她,博文的人也会知道,可是她和博文什么消息都没有有收到。那,君澈是如何得知博文的存在。
君无忧很快就反应过来,怒道:“君澈,我是你姑姑,亲姑姑,打你出生后,姑姑就没少疼你,你就是这样对姑姑的?你为了一个安悦,连我们这些亲人都不要了,你对得起我们吗?好,我只是你姑姑,不是你妈,对你无生育之恩,你为了安悦,三年前一走了之,你替你妈想过了吗?安悦就是一个祸害,她害了你!为了她,你现在还这样对姑姑,你……你……”君无忧摆出一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借此掩盖她刚刚的错愕。
君澈把姑姑的表情捕捉住,哪怕姑姑反应很快,他还是看到了,那个蒋博文对姑姑来说,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好了,无忧,你给我闭嘴!”老太太插进话来,低低地斥着。
“妈,我说得有错吗?我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你的宝贝孙子就是为了安悦这个贱人……”“啪!”“啊!”
君无忧的话还没有说完,君澈倏地扬手,狠狠地巴出一巴掌。
他并没有打向君无忧,却是甩向了文丽丽。
文丽丽很无辜地承受了他重重的一巴掌,掌落,脸红,鲜明的手指印呈现出来,很快地,半边脸红肿,文丽丽的嘴角还流出了血丝,可见君澈刚刚那一巴掌有多么的重!
“丽丽。”
“澈儿!”
君无忧和老太太都叫了起来,谁都想不到君澈会打丽丽,貌似丽丽在他回来后,一直都没有说话呢,就是怕惹火烧身,没想到安安静静地站着,还是招来了五指山压顶。
“我说过,不准再骂我的安悦贱人!”君澈冷冷地磨着牙。冷冷的眼神像刀削一般削着君无忧,“姑姑是我的姑姑,是我的长辈,我不动你,你只要骂安悦一句贱人,我就打你女儿一记耳光。她是你的女儿,女代母受过!”
“澈表哥!”
“谁是你的澈表哥?咱俩有血缘关系吗?你的亲爹妈是谁,你知道吗?在我家养了几十年,就连自己本来的出身都不知道了。你以为你又能比安悦好到哪里去?不,你根本就无法和我的安悦相比,我的安悦至少还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你可怜到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清楚。”君澈此刻是相当的冷漠,相当的毒舌。
他不过是外出一会儿,找兄长说了些情况,让兄长帮他打探当年医院里的那一批领导的去处,顺便告诉兄长关于蒋博文的事情,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姑姑就带着丽丽找上门来闹了。大概也是摸清楚兄弟俩都不在家里,母女俩才上门闹的,存心就想欺负他的安悦。
看来,姑姑不仅在君氏集团里安插着眼线,就连君家,也被她安插了眼线,君家人的一举一动,只要姑姑想知道,大概都逃不掉吧。
姑姑的手指张开成网,紧紧地网住君家,估计就是为了君氏集团吧。
君澈心里也有着痛苦,怎么说君无忧都是他的姑姑,君无忧是可恶地老欺负他的母亲,但对兄弟俩的疼爱倒是不假,如今为了家产利益,或许还有一些他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的真相,姑侄如此的剑拔弩张。
“澈表哥……”丽丽被他刺得一张脸又红又青又白,更多的也是怨恨。
她很小便知道自己是领养的,如果没有了君无忧,她什么都不是。哪怕不是亲生,她也像个亲生女儿那般顺着君无忧,君无忧对她也很宠,以前视若亲生,现在她不敢这样想了。君无忧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地去完成,只要君无忧继续疼着她,宠着她,让她衣食无忧,出入都有名车代步,顶着君家表小姐的光环便可。
她以为君家的人对她都是真心好,现在她才知道,不是!
至少君澈兄弟俩对她就不是真心的好,他们以前估计是畏惧着君无忧的嚣张,现在他们的翅膀硬了,敢向君无忧叫板了,就不用再假装很疼她了。
“妈咪。”丽丽扑入君无忧的怀里,失声痛哭。
君无忧也尝到了被欺负的滋味,她搂着丽丽,再次红了眼,看着老太太,委屈至极,“妈。”
老太太看着女儿和外孙女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更疼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澈儿,不管怎样,她都是你的姑姑。”老太太长叹着气,看向了君澈,眼里竟然有着乞求,乞求孙子不要再和女儿扛着了,两个都是她疼着爱着的心肝,手心是肉,手背同样是肉呀。
“我没有动她一根毛发。”
君澈冷哼着。
“可是……”
“我先礼后兵。”
老太太张张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君无忧看到老母亲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强势,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心知老母亲不是不想再护着她,而是年纪大了,有心无力了,君澈兄弟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不再是老母亲可以拿捏的人,而老母亲又重视君家的传承,在老母亲的心里,终是偏向君澈兄弟俩的。
在怨着老母亲的时候,君无忧也觉得自己不孝,这样子折腾着老母亲。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老母亲,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如果不是老母亲,君澈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姑侄俩的关系还会像以前那般的融洽。
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丽丽,我们走!”
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来,君无忧拉着文丽丽扭身就走。
“无忧……”
老太太赶紧追出来,一连叫了几声女儿的名字,女儿都没有再停留。她又气又心痛,以前她处处都顺着女儿,护着丽丽,现在这一次她不再顺着女儿,不再护着丽丽了,女儿就这样对她了……
目送着君无忧的车掠出了君家大宅,老太太久久不语,嘴唇却在微颤着。
良久,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君澈沉沉的声音响起:“奶奶。”
扭身,老太太就是朝他一巴掌甩去,君澈不躲也不避,只是用着他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的手在距离他的脸还有一指之隔时,还是停了下来。
“奶奶如果真的想打的话,就打吧,我保证不躲不避。”君澈淡冷地说着。
安悦走过来。
她一走过来,老太太马上就黑着脸瞪着她。
“奶奶。”安悦轻轻地叫了一声。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七年前,你都消失了,为什么还要出现?”老太太怒骂着,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安悦身上。
君澈黑脸。
安悦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冲着老太太发火,老太太此刻在气头上,让她骂几句吧。
“妈,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到现在你还要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安悦的头上吗?七年前,如果不是你和无忧策划着骗澈儿出国,澈儿和安悦不会分开,他们不分开,安悦就不会出车祸。安悦那一端到鬼门关转悠着了,你不心疼她,还要利用你的人脉,联手无忧,抹掉安悦出过车祸的事实,逼着我们欺瞒着澈儿。澈儿四年后如期归来,见不到安悦,大闹的时候,你也不让我们说出真相,逼得澈儿离家出走。不,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们所有的人错,所以,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不是安悦的错,而是我们的错。妈,有因必有果的。”
君母却不打算再让老太太把一切过错往安悦身上推了,淡淡地带着心酸,带着歉意,带着无限的悔,徐徐地说着。“当年,我们一家人都送澈儿上机,你明知道安悦没有车,是和我们一起去的,可澈儿一上机,你马上就逼着泽儿离开,不让泽儿等安悦一起,如果不是你逼着,泽儿等着安悦一起回家,安悦会被车撞到吗?因为这事,泽儿心里充满了愧疚,觉得是他对不起安悦,对不起澈儿,不敢向澈儿说出安悦出过车祸的真相,造成兄弟俩也差点反目。”
安悦出车祸,或许不是老太太和君无忧等人指使的,但出事后,老太太的态度却是造成安悦和君澈四年后都无法重逢。
老太太脸色僵硬。
君澈早就猜到安悦出车祸,自己的奶奶肯定做了些什么手脚的,但真正听到母亲说出来时,他的愤怒还是掩不住,要不是眼前的老女人是自己的奶奶,年纪又太大了,他真的不和道自己能否控制得住自己的拳头。
“澈儿,对不起,妈也对不起你。”君母走过来,向儿子道歉,又看向安悦,歉意地伸出手,轻轻地包住了安悦的双手,“安悦,妈更对不起你。妈太软弱了,没有办法替你和澈儿作主,才害得你到鬼门关里转了一圈,与澈儿分离七年,还害得我的孙子小恺打出娘胎便体质差。”说着,说着,君母的泪水滑落。
“妈。”安悦连忙安抚着:“我不怪你,君澈也不会怪你的。”她忘记了自己过去在君家的一切记忆,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或许君家不会是这个样子。过去经历了什么磨难,已经过去了,她只是希望以后她的人生,能和君澈一起度过。
安悦不想追究,君澈却要追究到底,因为这不仅仅是针对安悦的,还有针对着他君澈的。
“奶奶,我妈说的都是事实?”
君澈的口吻转为淡淡的,盯着老太太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怒及心痛。
老太太看看他,看看安悦,再看看君母及站在不远处,淡淡冷冷地看她的小恺,又看一眼大宅的门口,女儿刚才才带着外孙女从那里离开了。
转身,她往回走,自己走回到沙发上,无力地在沙发上坐下。
良久,良久,她才说着:“难道奶奶真的错了吗?奶奶真的想让我的孙子好,我的孙子那般的优秀,奶奶不过是想让孙子得到更好的姻缘,娶一位能与你们匹配的妻子,难道奶奶也做错了?”
“我爱的人一直都是安悦,我对安悦的感情有多深,奶奶很清楚,我不在乎安悦是什么身份,我爱的是安悦那个人。和安悦在一起,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姻缘,安悦没有什么地方是配不起我的。”君澈沉沉地接过了老太太的话。
一杯温开水忽然递到了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眨眼,看到小恺端着一杯温开水站在她的面前。
小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保持着递开水的姿势。
老太太的眼睛忽然湿润了,这个孩子,她一直都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好,但在这个时候,女儿走了,孙子对她咄咄逼人,儿媳妇只顾着忏悔,谁都没有想到过要关心她这个老太婆,给她送来温开水的人,却是才六岁的小曾孙。
他的眼神是淡冷的,他的唇是抿着的,但他的动作却带着真诚。
伸出颤抖的手,老太太接过了小恺递给她的那杯温开水,很小心地喝了几口,湿润了喉咙,也暖了她的心田。她第一次知道温开水原来可以解渴,也能甜人心。
她,错了吧!
真的错了吧!
安悦四岁入君家,到十九岁离开,十五年间一直住在君家,等于是她看着长大的,曾经,她也很喜欢安悦,觉得安悦善良,又孝顺。后来为什么会变得那般的憎恨安悦?是那该死的门户之见吧。她知道,自己的门户之见在上流社会里是正常的,多少有情男女都跨越不了门户之见。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现在她才觉得,顺其自然,乐见其成,其实才是最好的。
当年,自己不从中作梗,说不定君澈和安悦已经生了几个孩子呢。
自己不从中作梗,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再次地长叹一口气,老太太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她看向了君澈,说着:“澈儿,你妈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安悦出车祸后,的确是我利用人脉关系,封住了安悦出车祸的事实,想着借这个机会彻底地把你和安悦分开,但奶奶绝对没有存着害安悦之心,安悦的车祸,奶奶不知道的。”老太太承认了自己利用安悦的车祸,做了一些错事。“奶奶以为你出国后,又四年不和安悦有任何的联系,会渐渐地忘记安悦,这样等你归来后,奶奶就可以帮你安排与我们君家门当户对的名门千金给你,没想到你四年后归来,一下飞机,没有看到安悦,就黑了脸。回到家里,找着我就质问安悦的去处,我给不了你答案,你大闹一场,离家出走了。澈儿,奶奶当时是真的不知道安悦在哪里,安悦出车祸后,奶奶也担心过她,可是安伯为什么会带着安悦消失,奶奶真的不知道,安伯辞职时,也只是说他要安心照顾安悦,并没有说要带安悦走,奶奶给了他一笔钱的。”
提起往事,老太太的心情也显得沉重了几分。
撇开了门户之见,她对安悦的遭遇也有点心疼。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差一点就被车撞死了,捡回一条命,却失忆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当孙子找到安悦时,安悦用着陌生的眼神看着孙子时,孙子的心会有多痛。
她也爱过,也懂情的,只是……
人的一生,不可能保证一点糊涂事都不做。
现在她承认,她在对待安悦这件事上,是糊涂后再糊涂,被女儿那样一说,她就无法再容下安悦。
“泽儿去医院看望安悦的时候,才知道安伯带着安悦失了踪影,连医生都不知道父女俩去了哪里。奶奶当时有点儿慌,也有着开心,觉得安悦不在了,我也不担心你再痴缠下去了。谁想到你痴情不悔,如此的长情,坚持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说这一生非安悦不娶,就算安悦死了,或者另嫁他人,你也不会再爱第二个女人。”
君澈一直默默地听着老太太的剖白。
站在老太太的立场上,老太太有她坚持的原则。
像老太太这种习惯了上流社会生涯的大家长,会如此的坚持着门当户对,很正常。
“我爸带着我转院了。”安悦在这个时候轻轻地接过了话。她回想着自己从鬼门关打转回来后的事情,她当时还很虚弱,但记忆还有。“可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要带着我转院,我只是数次看到我爸偷偷地哭,脸现恐惧之色。转院后,我又重新被送进了急救室抢救过一次,救回来后,便在A市的医院住了院,后来伤好了,便出院了,父亲倾尽他所有积蓄在清苑小区买了一套房,但钱不够,只能交了首付,每个月还要供。我好转后,也不知道自己失忆忘掉了一些人和事,父亲也不曾和我说过,直到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才追问父亲和医生,可他们都说我没有失忆,至子孩子怎么来的,父亲说,那是意外,是我的劫,让我不要再问了,也要求我打掉孩子。”
顿了顿,安悦继续说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知道这个孩子有可能会畸形,可我还是坚持着要生下这个孩子,不管父亲如何劝,如何逼,甚至想偷偷地给我吃堕胎药,我都避过了。我爸看到我这般坚持,在一次又劝我打胎失败后,抱着我失声痛哭起来,自此不再逼我。”
“我当年给了你爸一大笔钱的。怎么还不够钱买房子?”老太太不解地问着。
安悦苦笑着,“奶奶,我住院住了那么长时间,花掉了不少钱。撞到我的司机,并没有捉到,医药费什么的都需要自己垫付。”
“我可怜的孩子。”
君母心疼得直掉泪。
老太太也是久久不语。
君澈则是紧紧地握住了安悦的手。
安悦反而笑着安抚他,“君澈,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我还是想不起我们的过去,可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不要再难过了。”
搂她入怀,君澈重重地点头。
好,他们重新开始,真正的重新开始。
看着相佣的两个人,又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老太太也觉得一颗心轻松了不少。站起来,她慢慢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想自己安静一下。
……
文家。
文丽丽拿着冰块帮君无忧敷脸,很小心地看着君无忧阴黑的脸,什么话也不敢说。她被君澈打了一巴掌的脸此刻还在火辣辣地痛,君澈那一巴掌太大力了。
她最爱的人便是君澈,最想得到的人也是君澈,可是对她最狠的人也是君澈。
被自己最爱的,最想征服的男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后,她才知道后悔,后悔自己不听君无忧和老太太的规劝,不要想着去染指君澈,应该全心全意地追君泽的。如果她一心一意追君泽,或许……也不可能!因为君泽也爱着安悦,她不管是追君澈还是追君泽,安悦都是她无法跨越的一道墙。
她如果不把安悦这道墙推倒,她永远都得不到君泽。
可惜,事情的发展很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她觉得自己还没有怎么出手对付安悦,局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安悦这道墙,她别说推倒了,连老太太那道保护她的城墙都失去了,她怎么都想不到老太太对她二十几年的疼爱会被君恺轻易击垮,难道这便是血缘?
“妈咪,对不起。”
丽丽小声地道着歉,母亲也是为了替她出气,才回君家闹的。
君无忧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自己和娘家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只不过这一天提前到来了。
“妈咪,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丽丽试探地问着。
君无忧又撇了她一眼,依旧抿唇不语。
丽丽不敢再问,小心地替她敷着脸。
一会儿后,君无忧阻止了她,淡淡地说着:“丽丽,妈自己来,你也用冰块敷一下你的脸,澈儿那一巴掌可比你舅妈那一巴掌要重。”
丽丽点头。
文家的人不知道母女俩在君家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想问又不太敢问。现在的文家,全都是君无忧说了算,就算他们问了,君无忧估计也不会说吧。
在外人面前,君无忧和文一山的感情很好。
君家和文家本就是世交,以前的君氏集团还不像如今这般强大,也曾经出现过危机的,文家曾经帮过君家度过危机,君无忧和文一山又是娃娃亲。就因为承受过文家的恩情,老太太才会骗君无忧回国,让君无忧和文一山结婚,既是实现了承诺,又是偿还着文家的恩情。
君无忧不讨厌文一山,可她也不爱文一山。夫妻俩婚后,文一山对君无忧很宠爱,但无法走进君无忧的心房,夫妻俩始终过着同床异梦的生活,加上文一山不能生育,君无忧把自己的不幸都转到了事业上去,利用三年时间就挽救了文氏,成为实际上操纵着文氏的人。
她如果不操纵着文氏,她也无法供养博文长大成人。她掌握文氏,也是为了有一天把文氏转移给博文的。但她觉得自己亏欠儿子太多,一个文氏不够,她便把目光瞄到了自己的娘家上。在内心深处,她是怨恨着自己的娘家,凭什么娘家承受文家的恩情,就需要她的一生去偿还?
既然是娘家造成她和心爱的男人分离,不能亲自照顾幼子,那么就让君家偿还亏欠她母子的。
所以她老是安排人进君氏集团,意图夺取君氏集团的大权。
至于儿子私底下有没有使什么手段,她不清楚,也不想过问,就算儿子干尽伤天害理的事情,她都会选择包庇的。
君无忧一直隐瞒着她和博文的母子关系,她此刻就是想不明白君澈是怎么知道博文的存在,君澈那种口吻,也说明了君澈怀疑了她和博文的关系。
君澈,她还真的想不到,他有那样的本事。君泽一直留在A市,有着不错的人脉,多年来,都未曾发现博文的存在。只怀疑她对君氏集团怀着不轨之心,老是防着她,把她的人,一个一个地赶出了君氏集团的核心团。君澈却在离开了B城七年之久,回来不过十天半月的时间,就察觉到了博文的存在。她听说君澈的夜枭帝国高手如云,奇人异士众多,估计不假。
呵呵!
她曾经疼如亲生的两个侄儿,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她很想知道,她和两个侄儿的争斗,谁才是赢家!
姜肯定是老的辣!
她一定要拿下君氏集团,让她的博文成为本市最有身价,最尊贵的人。
站起来,君无忧决定先去找儿子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妈,你去哪里?”
丽丽本能地问着。
君无忧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丢回来一句话:“好好地呆在家里,不管你爸他们问什么,都不要多说,妈出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丽丽一塞,只能看着母亲离去。
……
某栋别墅里。
博文阴着桃花眼看着君无忧还有点红肿的脸,阴寒地问着:“谁打的?”
“你舅妈。”
君无忧摸了一下还有点红肿的脸,答着。
博文脸色更寒,同时也蹙着眉,“她不是君家最软弱的人吗?她也有敢量打你?老太太不帮着你?”君家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君无忧轻叹一口气,“妈也想不到她敢动手打妈,妈先动手打她的,她还手。你外婆她……终是偏着她的孙儿们,妈对她来说,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一盆水。”
博文在她的身边坐下,心疼地轻摸一下她被打的脸,心疼地问着:“妈,痛吗?”
两个人天天见面,但为了不让人知晓,极少母子相称。此刻母亲前来,自称妈了,博文便知道了某些事情或许掩不住了,既然母亲都不怕了,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凭他此刻的势力,他想把君家的人都杀光,都是轻而易举的,反正他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他早就想叫母亲一声妈了。
背着私生子的名声二十八年了,他什么时候重见天日?像君家兄弟那般的尊贵?
君无忧拉下他的手,温柔地看着他,“博文,妈不痛。博文,妈现在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君澈他知道了你的存在。”
博文挑眉,有点意外。
“他怎么会知道的?”
从母亲把他接回B城到现在已经十年了,还没有人知道他和君无忧的关系呢。
“妈也不知道,但他肯定是知道你的存在了,并且在怀疑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君无忧把在君家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博文。
听完母亲的转述,博文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杀气。
“君澈,他太阴了!”博文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
君无忧不解地看着他。
“妈,他肯定带了很多夜枭帝国的人回B城,只是那些夜枭们都隐藏得很好,让我们无法查到,否则以他及屠夫的能力,不可能知道我的存在,更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我的人曾经说过,夜枭帝国能人异士居多,高手如云的。他能查到这一点,必定是让人跟踪了妈的。夜枭帝国里,最为神出鬼没的人非神偷莫属。那个人一身飞檐走壁的本领,一点都不比古代的那些大侠差,也不知道他去哪里练来的这身功夫,偷功更是无人能及,才会被称之为神偷,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投入君澈的名下,甘愿成为君澈的下属。妈,我想明白了,丽丽当初被人剃掉头发和眉毛,必定是君澈吩咐神偷做的。君澈清楚君家的监控装在哪里,能让神偷避开监控,而神偷的本事了得,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君家,恶整丽丽。这一次,我想必是君澈吩咐他跟踪妈,才会发现我的存在。”
博文有点怪自己明白得太晚了,也被君澈的表面蒙骗到了,他以为君澈带着妻儿重回君家,目的是让老太太认可,然后举行婚礼的。
看来,君澈归来的真正目的是追查真相!
真相?
博文冷笑着。
就算君澈追查到真相了,君澈能做什么?
“妈,就算君澈知道了我的存在又如何?怀疑我们的关系又如何?他能证明什么吗?”博文忽然阴阴地笑了起来。看着君无忧,他问着:“妈,我和君澈兄弟俩是不是有几分的相像?”
君无忧点头,爱怜地摸着他的脸,说着:“妈会那么的疼他们兄弟俩,也是把他们当成了你,你和他们虽然是表兄弟,却有几分的相像,估计是妈和你大舅相像吧,人说外甥多似舅。”
“妈,如果我冒充大舅的私生子,亲自插入君家去,你不会生气吧。”
君无忧拧了拧眉,“博文,这一点,妈觉得得不通的,就算你和澈儿他们有几分的相像,可现在的科学那般的发达,一个DNA鉴定就能说出真相了。”
博文深思着,这也是个难题。
如果君澈不露了这么一手,他是真的打算这样做的,他有足够的本事换掉结果,但现在君澈露了这么一手,就说明了君澈隐于B城暗处的人很多,他估计很难换掉结果。
“既然这个计划行不通,妈,就按照我上次和你说的去做了。”博文阴冷地说着,他策划了那么多年,到现在准备收网了,不能因为君澈的归来而功亏一篑。
君无忧点头。
既然老母亲都不护着她了,她迟早要和娘家撕破脸的,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好心软的了。
为了她的博文,也为了发泄积压在心底几十年的怨,她拼了!
……
君家。
老太太的房里。
君泽和君澈同时敲响了老太太的房门。
老太太回房后,一直没有出来,就连吃饭也是在让佣人送进房里去的。
“谁呀。”
老太太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兄弟俩听觉有误,他们总觉得老太太的语气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似的。
“奶奶,是我,泽儿,我和澈儿能进去吗?”君泽温声说着。
老太太没有马上回答,兄弟俩等了一会儿,老太太才应着:“进来吧。”
君泽推门,与君澈一起走进了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脸上却还有着几分疲倦之色,不是没有休息好造成的,而是打从心里生出来的疲倦。
“奶奶。”
兄弟俩都叫了一声。老太太扶了扶老花眼镜,抬眸看向兄弟俩,淡淡地说着:“有多少年,你们兄弟俩没有一起来找奶奶了,看到你们俩都长大成人了,奶奶挺开心的。”说到后面,老太太有了点儿笑意。示意兄弟俩都坐下来,兄弟俩依言在两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找奶奶有什么事?如果是家里的事,以后就和你们的母亲说吧,奶奶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好的精力了,也不想再管那么多了。”老太太午休的时候,也想了很多事情,她觉得自己都八十几岁了,儿子虽然不中用,但两个孙子都不错,她何必还要管那么多,何不放手,把一切都交给儿孙们去管,她安安稳稳地过几年,享享清福。
以前她觉得儿媳妇没用,太软弱,今天看到儿媳妇也会发怒,她忽然觉得,或许儿媳妇的软弱都是被她压制出来的,没有了她的压制,或许儿媳妇也能独当一面呢。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老太太心里也有着点点的悔意,是对君母的悔意,她很清楚,因为自己,儿子媳妇的感情才会成为如今这种局面,有名无分。
“奶奶,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君澈淡淡地说着,便把神偷拍到的相片拿出来,轻轻地摆放到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疑惑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拿起了相片,一看到相片中的蒋博文,她就瞪大了眼,随即迅速地看向了两个孙儿,问着:“他是谁?”
“奶奶,我只知道他叫做蒋博文,到底是谁,还不是很清楚。”君澈还是淡淡地解说着。
老太太一张一张地看着,喃喃着:“很像,很像,会不会是你们的兄弟?你们的爸这几年都在外面风花雪月的,弄个私生子什么的也有可能。”
她希望是儿子的私生子,这样的话,她就有三个孙儿了。
“姑姑和他很是亲密,姑姑每天都会抽空去他那里,看他的年纪在二十*岁之间。”君澈把老太太眼里隐隐流露出来的开心都捕捉到眼里,他的心有几分涩涩,如果蒋博文是父亲的私生子,仅比他们兄弟俩小了两岁,证明父亲和母亲婚后两三年就出轨了,教母亲情何以堪?但他还得提醒一下老太太,以他和安悦分析来看,他们都认为蒋博文是君无忧的私生子。
“无忧?”老太太一愣,后又急急地问着:“澈儿,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蒋博文。”
“蒋博文?他姓蒋?”
老太太的脸色微微地沉了沉,再细看相片中的蒋博文,虽说蒋博文和君澈兄弟俩有几分的相像,何曾不像君无忧?她回想起在她让女儿回国的时候,女儿曾经说过她有男朋友的,那个男人便是姓蒋的。她不管女儿怎么说,非要女儿和对方断了,然后回国。女儿当时拒绝了,让她着实地生气了一阵子,还威胁过女儿。文家那时候出现了危机,才会找上门来重提文一山和君无忧的娃娃亲,君无忧虽说脾气不好,可她人美,和文一山也是打小便相识的,文一山很喜欢她。
老太太知道文家打的主意就是希望两家联姻能救回文氏公司,在自己的老头子去世前,也对她说过,他们君家承受过文家的恩情,不管在什么时候,如果文家需要君家偿还恩情的时候,都必须偿还,不能做个无情无义之人,她答应了丈夫。
只是她没想到偿还文家的恩情,需要用女儿的婚姻去偿还。
虽有点不忍心逼女儿,不过想到文一山为人还不错,对女儿又有感情,才答应了文家的请求。于是她骗女儿,说她病了,还说公司里很忙,凭君宝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求君无忧马上回国帮助兄长打理君氏集团。君无忧担忧老母亲的病,又想着为家里分担解愁,无奈地回国。
她回来后,老太太的确安排她进公司里担任要职,开始替她打理公司,但同时也逼她嫁给文一山,在老太太的软硬兼施之下,当年还很年轻,很孝顺母亲的君无忧,就这样答应嫁入了文家。她觉得愧对自己的恋人,却想不到因为她被逼着移情别恋,会导致恋人的死亡。
“会是那样吗?”老太太轻喃着。
“奶奶,怎么了?”君澈把老太太的神情及反应尽收眼底,心里的猜测也被落实了七八分。蒋博文必定是君无忧的私生子,是君无忧在回国之前,与前男友的私生子。
“你姑姑她在你姑父之前有过男朋友的,那个男人就姓蒋。”老太太答着,脸上的神色变得有点凝重,也有几分气愤。“无忧竟然和那个男人生了孩子的!这么多年来,她为什么不说?她竟然一直都没有说!如果她说了……”
“她说了,奶奶就不会让她嫁给姑父了吗?”君澈淡冷地反问一句。
原来姑姑的飞扬跋扈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的不幸都是奶奶一手造成的。
“当然不能,她和一山订的是娃娃亲,她生是文家的人,死都是文家的鬼。我又只有她一个女儿,除了让她嫁之外还能让谁嫁?”老太太马上就答着。
君澈就知道老太太会是这样的反应。
“奶奶,就算文家当初遇到了困难,我们也可以从其他方面帮他们度过难关,为什么非要让姑姑嫁过去?”君泽轻叹一口气,一切的一切,有可能就是从以前种下来的因,生出如今的果来。
老太太看了兄弟俩一眼,也是轻叹一口气,“你们以为文家人都是傻子吗?他们担心我们借着帮助之意趁机把文家收购了,但如果无忧嫁入文家了,那便是无忧的夫家,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再怎么有野心,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夫家的公司倒闭,让女儿失去安稳的生活。”
兄弟俩不说话了。
“无忧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她有个儿子,为什么就是一直不说?就算她嫁入了文家,如果她说出来,我也会帮她把孩子接回来抚养成人的,她却什么都不说,还要去领养丽丽。”老太太低低地喃喃着。她这一辈子,她觉得最对不起的便是女儿,是她害得女儿不能当母亲的,只能领养丽丽为女。就是因为她觉得对不起女儿,才会一再地宠着女儿,宠着丽丽。
谁知道女儿早就当母亲了,儿子仅比君澈兄弟俩小一两岁。
女儿不说出来,是想让她一直都愧疚下去吗?这样她就能有恃无恐地在娘家横着走?
这是女儿在报复她!
老太太心里涩涩的,知道自己不能怪女儿隐瞒有孩子这件事。
是她对不起女儿。
“蒋博文在十年前才回到B城的,在回来之前一直都在国外,我调查过了,姑姑每个月都会往国外转一笔钱。”君澈慢慢地把他们怀疑的事情,一步一步地摊到老太太的面前。“在蒋博文回B城之前,姑姑已经离开了君氏集团,不再管理君氏集团。但在蒋博文回来之后,姑姑又开始插管君氏集团的事,我爸在能力上不及姑姑,又没有防备之心,允许姑姑插管,奶奶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是我哥接管公司后,才一步一不地把姑姑的人脉清出君氏集团的核心管理团里,可姑姑依旧把手伸得老长,还是往君氏集团安排人进去,我哥要是不答应,姑姑就来向奶奶闹,奶奶受不了姑姑的闹,几乎都是答应的。”
“澈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太太黑下了脸,瞪着君澈。
“奶奶,我想说什么,你已经猜出来了,不是吗?”君澈嘲笑地反问一句。
老太太的脸色更黑。
君澈扭头看向了兄长君泽。
老太太也看向了君泽,问着:“泽儿,澈儿从未管理过君氏,现在君氏就是你管着,你说,你姑安排进去的人都担着什么职责?那些人能把君氏集团怎么样?”她又瞪向君澈,骂着:“澈儿,我知道因为安悦,你对你姑姑的意见也很大,但你也不能这样污陷你姑,君家是她的娘家,她怎么可能会想着吞掉娘家的公司?我这个老母亲还在呢,难不成她连老母亲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
君泽没有回答老太太,只是站起来转身就走。
君澈还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看着老太太,有点可怜自己的奶奶,聪明一世,却栽在自己的女儿手上,如果不是君泽接管了君氏集团,君泽又一直防着君无忧,现在的君氏集团估计真的要换主人了。君无忧很明显就是为了报复自己的老母亲,因为老母亲间接地害死了她的爱人,让她母子俩分离。又或许君无忧想着夺取君氏集团是蒋博文的意思,身为君无忧的儿子,蒋博文怎么可能没有野心?从相片上看,君澈就知道蒋博文是个野心很大的男人。
“澈儿,你这种怀疑和猜测,你不能让你姑姑知道,你姑姑今天已经够难过的了。”老太太命令着。
君澈笑,冷冷地笑着,“奶奶,难道就只有姑姑才难过吗?我好过吗?我妈好过吗?安悦母子俩好过吗?在我还没有回家之前,姑姑母女俩如何欺压我妈和安悦,奶奶当时在做什么?奶奶到现在还要护着姑姑吗?你以为你这样溺宠着姑姑,就是弥补姑姑吗?感情上的事,受到了伤害,不是物质就可以弥补的。”
“澈儿!”
老太太被他驳得无言以对。
她又气又无奈,但怎么都不相信女儿想侵占君氏集团。可是想到女儿一直瞒着自己孩子的事,她的心又颤抖起来,真相真的是那样吗?
君澈只是冷笑。
安悦并没有告老太太的状,是他把监控调出来,看到的。
他外出办事的时候,除了告诉兄弟,蒋博文的存在之外,他的人也慢慢地把有关于蒋博文的资料,一点一点地挖出来。
莫问已经按照他的吩咐,调来了更多的夜枭听候他的差遣。
随着挖出蒋博文的点点滴滴,他的心也是越来越愤怒。
手下的人告诉他,蒋博文混黑道,至于是不是那股黑势力,是不是文哥,还有待考证,可君澈直觉地肯定了蒋博文便是那股黑势力的老大——文哥。
君泽再次回到了老太太的房间,他的手里多了一沓帐单。
“奶奶,这些帐单,你看看吧,这是我最近让人调查出来的。”君泽一直都没有闲下来,兄弟俩齐心合力,就要找出祸害安悦的真相,也是为了他们君家的家业。
当然了,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都是暗地里调查,表面上谁都看不出来。
老太太拿起那些帐单看,越看脸色越白,拿着帐单的手甚至微微地颤抖起来。
“姑姑一直让她的人把我们家公司里的资金不着痕迹地往外转,转入姑姑的名下,而姑姑又把那些资金转入到一间叫做蒋氏公司去,我打探过了,蒋氏公司不大不小,生意倒是不错,就是那间公司向来低调,没有多少人把他们放在眼里。这间蒋氏公司的幕后老板是谁,我想,奶奶也能猜得到的。”君泽查到这些的时候,还想不明白,直到上午君澈找他,把蒋博文的存在告诉了他,他才想明白过来。
过去,他只知道防着君无忧,也曾经查过公司里的帐,或许是他手段不够吧,没有查出不对劲来。这一次调查,他用尽了手段,才查到了真正的数目出来。
“如果不是我接管了我们家的公司,被姑姑这样掏下去,君氏集团能不易主吗?”君泽接管君氏集团的时候不足十年,就算他接管君氏集团后,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清除君无忧的人。那些帐单开始的时间便是从十年前到君泽完全把君无忧的人清除出君氏集团核心管理力后结束。
君无忧利用他人,暗中把君氏集团的资金从一点点的转走到一大笔一大笔的转走,当初的君氏总裁君宝太相信君无忧了,而老太太又想到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她不信自己的子女,她还能信谁,没想到,就是自己最亲的人,伤自己最深。
“她,她怎么能这样做?”老太太气得脸色由白转青。
君氏集团是君宝的爷爷创建下来的,经老太太夫妻发扬光大,成立了集团,可以说,君氏集团倾尽了老太太夫妻一生的心血,老太太对君氏集团的感情很深,君家能成为本市第一大豪门,也是依靠着君氏集团渐渐爬上来的,没有了君氏集团,君家可以一瞬间就从高空中掉进地狱里。
“她要报复我,就这样无视自己的兄长,自己的侄儿以后的生活吗?少了君氏集团,她的娘家亲人怎么生活?”老太太气极地骂着,心里是又气又痛。
果真是什么因就种什么果呀。
二十八年前,她以生病为由把女儿骗回来,逼女儿嫁入文家,种下的孽果。
女儿恨她,所以这样报复她,知道她最看重君氏集团,所以就想暗中夺取君氏集团。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老太太的脸色更加的铁青,全身也都颤抖起来,她想到了一件事,君泽兄弟俩,她最疼爱的便是君澈,可是因为安悦,君澈一步一步地离她越来越远,这其中都是女儿从中游说的。刚知道君澈喜欢安悦的时候,她是不赞成两个人在一起,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可她当时还是挺喜欢安悦的,反对得不算激烈,是女儿不停的刺激,不停地游说,她才越来越讨厌安悦,容不下安悦,开始明里暗里的使绊子想拆散安悦和君澈。
最后哄骗得年轻天真的君澈出国。
安悦却在君澈出国那一天发生车祸,她又听从了女儿的提议,借这个机会让君澈和安悦彻底断了。等到君澈回来后,发现安悦不见了,认为是自己的家人逼走安悦的,大闹一场后离家出走,一走便是三年,不管她怎么劝,君澈都不肯回来。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女儿在牵着她的鼻子走,让她和君澈的婆孙关系越来越僵,君澈也离君家越来越远,终于君澈在外面闯出他的一片天地,不需要依赖君氏而活。
她看重君氏集团,所以女儿就要夺取君氏集团,她最疼爱君澈,所以女儿一步一步地离间她和君澈的婆孙感情,逼得君澈离开了君家。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报复她!
阴谋策划了那么多年呀,她竟然一点都无所知……
老太太无力地软靠着沙发上,老泪纵横。
“无忧……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能这样……”老太太越是想着,越是伤心,一颗心也在绞痛着,她知道自己是对不起女儿,她已经尽力去弥补了,还是抹不平女儿对她的怨恨吗?这几十年来,女儿竟然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让她以为女儿认命了,没想到……
“奶奶。”
兄弟俩有点不舍地叫着。
真相是很残忍,但必须要让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无力地挥手,哽咽着:“你们出去吧……”
兄弟俩相互地看了一眼,默默地站了起来,同时拿起纸巾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伸出双手接过孙儿递过来的纸巾,哭得更甚了。
转身,兄弟俩离开了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独自伤心难过,有悔有恨。
她很想马上就打电话给女儿,质问女儿一切事情的真相,却失去了勇气,每每拿起了话筒,她就没有了力气再去按女儿的手机号码。
君澈说得不错,有因必有果。
……
院落里,凉亭下,安悦独坐于石桌前。
君澈走出屋外,向她走过去。
安悦看到他出来,慢慢地站了起来,温柔地注视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进凉亭,走到她的面前。
“君澈。”
安悦温柔地叫了一声。
下一刻,君澈发狠地把她搂入了怀里,狠狠地搂着,恨不得把安悦揉成一团,与他与为一体。
安悦也紧紧地回搂着他。
君泽站在屋门口,远远地看着凉亭下的那对有情人,心里的着涩意,有着酸意,但更多的却是祝福。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老太太不会再想着拆散君澈和安悦了。
两个人,总算等来了亲人的认可。
“泽儿。”
君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君泽的身后,她柔柔地叫着,声音里藏着她对君泽的疼惜。
君泽转身看向母亲,温和地笑着:“妈,你起来了,小恺呢?”
君母柔柔地笑着:“妈一向浅眠,早就起来了,小恺也起来了,不过还在楼上和他的小依阿姨通电话。”
“据说那位小依阿姨一直照顾着安悦母子,怪不得小恺对她感情深。”君泽笑着扶起母亲往屋里而入,君母拍拍他的手背,却是说着:“泽儿,妈知道你对安悦的感情,你也是一个好大哥,澈儿和安悦如今也有结果了,就差一个婚礼了。你也要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了,三十岁了,不小了,放下对安悦的那份情,找一个适合你的好女孩结婚吧,你也幸福了,澈儿和安悦心里才会好过点的。”
君泽淡笑着:“妈,你不用为我担心的,我也不会打扰到澈和安悦的感情。”
“妈知道你不会打扰到他们的感情,可是你一直默默地爱着,什么时候是个头?也没有尽头可言,只有放下,接受另一个女孩,你才算是解脱。”
君泽安抚着:“妈,再给我五年时间,我会努力的了。在我四十岁之前,我尽量结婚。”不管他以后会不会爱上别人,会不会结婚,安悦在他心里的位置永远都无人可取代。
君母知道想劝他一下子就弃,很难。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君母不再说什么。
凉亭下,君澈松开了安悦,轻轻地挑起安悦的下巴,印上她的唇,深深地与她纠缠着。
吻过之后,安悦微喘着气轻轻地问着:“都和奶奶说了?”
君澈点头。
“奶奶年纪大了,她能承受得了打击吗?”安悦有点担心地问着。
搂着她坐下,君澈答着:“承受不了,也要承受。这是她当年种下的苦果,如今也只有让她尝着苦果的滋味了。”
“姑姑那里有没有被惊动?”安悦轻轻地问着。
抚着她的俏脸,“我让人盯着了。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查到了很多对她不利的真相,不过今天这样一闹,她肯定会加快行动的,蒋博文不是省油的灯。”
“君澈,你的人够用吗?”
安悦是知道莫问安排了人到B城,可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
君澈又亲了她一记,安抚着:“放心吧,我的夜枭帝国虽敢说称霸天下,但对付蒋博文还是有够用的。我们现在都不动,等着蒋博文动。一直以来,我们都处于明处,他处于暗处操纵着,现在轮到他处于明处,我们处于暗处了。”
他们也可以主动出击,但他还没有掌握到对蒋博文非常不利的证据,蒋博文在B城发展近十年,行事一直低调,表面上还没有做出违法的事情来。他想突破这道表面的口子,只能抓住安悦车祸那一事,如果能证实安悦的车祸是蒋博文策划的,包括威胁医院的医护人员剪断安悦的氧气呼吸管,他们便可以主动出击了,仅凭这两件事,警方就不能不管!
屠夫等人以及君泽的人脉都还在查找当年安悦车祸后,医院那一批上级领导。
君澈祈祷那些人还活着。
“安悦,等到解决了这些事情,我们就举行婚礼。”君澈又亲了安悦一记,轻柔地说着。
安悦回亲了他一记,轻轻地点头。
“可惜我到现在还想不起我们过去的一切。”这一点是君澈的痛,也是安悦的遗憾。估计她这一生,都无法再恢复记忆了吧。
君澈的眼里没有任何意外地浮现了心痛,他轻抚着安悦的脸,又轻挑着安悦的下巴,两个人对视着,他心疼地说着:“安悦,我们不再提过去了,好吗?忘了就忘了,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不要再去想,如今我们一家三口都团聚在一起了,有什么比我们一家人团聚更重要的?”
搂着他的腰肢,安悦又一次点头,发誓以后都不在他的面前重提她失忆之事。
她忘记了他们的过去,她想不起来只觉得愧疚,可他没有忘,他只会觉得心痛。她提一次,他肯定就痛一次的。
她不舍得再让他心痛,为了她,他付出了很多,很多。
……
黑夜来临。
让君家动荡的一天,随着黑夜的来临,结束了。
习惯了暗夜行动的君澈,等来了神偷。
君澈认为君家也有姑姑的眼线,他要在君家吩咐下面的人做事时,必须要用到神偷,只有神偷才能瞒过其他人的视线。
黑暗中的书房里,君澈淡冷地问着刚刚到达的神偷:“查得怎样了?”
“还没有查到对我们有利的。”
神偷老实地答着。
君澈沉默一分钟,吩咐着:“继续!”
“是。”
君澈挥手,神偷悄然而去。
君澈在暗夜里行动,蒋博文此刻也在暗夜里行动。
他的别墅不同于君家被黑暗笼罩住了,而是还亮着灯光,灯光下的他,穿着睡袍,手里端着酒,独坐于大厅中,一边慵懒地喝着酒,一边吩咐着血手:“把七年前那一批人,都给我干掉,一个都不能留!”
“是。”
血手沉冷地应着。
“我们的暗黑交易,全都转移出B城,抹掉所有交易的痕迹。”博文继续吩咐着。
“知道。”血手依旧沉冷地应着。
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博文的桃花眼在灯光下闪烁着阴寒的狠毒,对电话那端还在等着他继续吩咐的血手说道:“盯住君泽的一举一动,想办法把他撞了,能撞死最好,就算不能撞死,也要撞成残废。”
君泽现在是君氏集团的支柱,他自然先要君泽的命。
“头儿,就算没有了君泽,还有一个君澈,君澈可是我们强劲的对手,我觉得应该先拿下君澈再对付君泽。”血手提出了异议。
博文冷笑着:“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你能把君澈撞了吗?他是那么容易撞的人吗?他暗中有多少夜枭保护着,我们他妈的到现在还摸不透。先处理了君泽也是一样,君澈对君氏集团不熟悉,只要君泽倒了,君澈肯定要先接管君氏集团,就算他也会追查,他已经不能再时刻保护着安悦母子了,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干掉安悦母子,安悦母子一旦出事,君澈便不堪一击,血手,对付痴情种,就要先毁了他的情。没有了安悦母子,君澈伤心欲绝之下,万念俱灰,哪还是我们的对手,拿下他,拿下君氏集团,甚至是夜枭帝国,就轻而易举了。”
血手沉默了,博文的话也有着道理。
君澈就是个痴情种,他会被博文算计了那么多年,也是因为他对安悦的一片深情。
可以说,君澈强大是因为安悦,君澈倒下,也必定是为了安悦。
“好,就按头儿的吩咐去做。”血手不再有任何的异议。
博文阴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挂断了电话。
白天黑夜的交替,在人们熟睡间便完成了。
等到大家从梦中醒转时,黑色的夜晚已经过去了,迎来了朝阳的重新东升。
A市。
沈小依在思悦山庄住了两天。
莫问在山庄的时候,便是莫问亲自照顾她,虽然两个人还会闹矛盾,但莫问是个行动派,沈小依一骂人,他马上就用两片唇瓣堵住沈小依的嘴,把沈小依吻得死去活来,软绵绵的,再也无力地骂他。
沈小依指责他非礼她,占她的便宜,他也不反驳,最多就是睨着沈小依的红唇,眼里带着警告,让沈小依气得牙痒痒的。
他这样对她,对她是否有情?他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而被他吻了数次之后,沈小依就确定了自己心里对莫问是有着一种异样感情的。从大妈的嘴里,沈小依其实可以确定莫问喜欢她的,否则他不会这样关心她,强行留下她在山庄里,怕扭伤脚的她没有人照顾。可是女人的心思就是难捉摸,沈小依就是想让莫问亲口说出来。
一个逼着说,一个就是不说,所以矛盾常有。
莫问不在思悦山庄的时候,都是大妈在照顾沈小依。
大妈是个很好的人,整个思悦山庄的人都视大妈为长辈。
莫问让大妈来照顾沈小依,大家自然明白了沈小依在莫问心里的地位,加上沈小依是安悦最要好的朋友,对安悦有过恩情,沈小依在思悦山庄住着,生活上倒是逍遥自在的。
吃着莫问亲手做的早餐,沈小依问着:“我的脚没有那么痛了,勉强可以走路,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莫问抬眸淡冷地扫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眸继续和自己的那份早餐作战着。
得不到回答,沈小依有点生气,“莫问,你不是哑巴,能不能在我问你的时候,给我回答一声?吱一下都好,老是不说话,都不知道你的嘴巴生来干什么的。”这样一个不多话的人,相处起来,往往让她抓狂。
音落,莫问忽然站起来,迅速地探过身子来,伸手就擒勾着她的下巴,他的冷唇如鹰一般攫住了她的唇。
哪怕被他这样不声不响地强吻了数次,沈小依还是容易呆愣,这个男人的心思很难捉摸。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往往已经迟了。
结束了这一吻之后,莫问眸子深深地睨着她,好像是在告诉她,他的嘴巴生来就是为了吻她似的。
沈小依又是羞又是气,真恨自己扭伤了脚,行动不便,才会被莫问吃得死死的。
愤恨地抹着自己被莫问吻过的唇,大家都在吃着早餐,唇上都粘着油渍,他这样一吻,弄得她的唇全是油了。“安悦回来,我保证让她替我讨公道!”
沈小依只能这样发泄着。
莫问深深地凝视着她,总算挤出一句话来:“君少和嫂子回来后,咱俩结婚。”
啥?
沈小依彻底傻住了。
他们相识了多长时间?他甚至连爱意都没有表达过一句,竟然就直接要和她结婚。
“谁要和你结婚!莫问,你别得寸进尺!”沈小依回过神来,红着脸,骂着。
心,其实隐隐泛着甜意。
“我吻过你了。”莫问淡冷地说着。
沈小依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强作镇定地驳着:“那又如何?”
“我得负责!”
沈小依瞪他,“我不用你负责!”又不是夺走她的清白,不过是被强吻了几次,她才不要他这样负责呢。嫁他,她不讨厌,她就是想走正常路线。她是个爱做梦的人,平时审多了小说稿,也被那些作者们描写的美好爱情迷倒过,她不想否认,她其实是渴望能拥有浪漫的爱情。
睨着莫问冷冰冰的样子,他骨子里头都没有浪漫两个字的。
“我吻过你了!”
莫问又重复着刚刚那一句话。
沈小依一脸的黑线,“那又如何?我又不是*给你,吻,在这个年代来说,算得了什么,我才不要你这样对我负责呢。”
莫问眸子一沉,眼神忽然转为深沉,定定地瞅着沈小依看。
良久,他问着:“你*给我,你就让我负责?”
“嗯,什么?”沈小依忽然意识到了危险,可她刚刚那一个“嗯”字已经泄露了她心底的想法。
莫问把她一捞,隔着餐桌把她捞起来。
他的力气那么大?
捞她入怀,莫问抱着她就走。
“莫问,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我警告你,不准你再对我乱来,放开我!”沈小依拼命地挣扎着,可惜挣不脱莫问有力的双臂。
莫问把她抱上了楼,抱进了他的大房间里,把她扔到床上,动作有力却也含着点点柔情。
沈小依想不到自己拒绝让莫问负责会换来莫问的占有。
这个该死的莫问,他的动作能不能不要这么快?
他,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行动派。
“除了我,我不会让第二个男人亲近你。”在莫问占有她的时候,莫问深深地说了一句。
沈小依愣了愣,她能把他这一句话当成表白吗?
一阵狂风暴雨后,沈小依全身酸软无力。
“我能负责了吗?”
把人家吃光抹净后,莫问再问着。
沈小依又是一脸的黑线。
“如果一次还不能负责,我可以再来一次。”他体力好得很。
“莫问,你敢!”沈小依红着脸低叫,脸一下子就埋进了莫问健壮的胸膛里,双手发泄一般,拧着莫问的胸膛,莫问没有阻止她,任她发泄地拧他,直把他的胸膛拧得一片红,她才停止动作。
“好好地休息,我要忙去了。”莫问拥着她一会儿后,把她轻柔地推出自己的怀抱,淡冷地下床穿衣。
沈小依看着他,她憧憬的爱情没有来,等来的是莫问这个闷葫芦,大冰山,超级行动派。“你天天都说要忙,是不是安悦在B城出了什么事?”
莫问看她一眼,淡淡地答着:“有君少在,有我们在,嫂子不会有事的。”
说完,莫问整理好衣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刚刚被他吃光抹净的沈小依,才转身往房外走去。
“莫问,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