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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种意义上讲真是神奇的家族呢。”宽敞的车厢内,殷子清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以前朱利奥总被他嘲笑家里的那一滩浑水,可是和蒙沙家族一比那真的不算什么。根据断罪的资料和司年的所述联系起来,蒙沙家族的现状根本不是简单的词汇可以描述的。
家主是一派,家主唯一的女儿是一派,UNDERBOSS是一派,UNDERBOSS的嫡系又是一通大乱斗——真是体现了英国贵族长久以来的绅士风度呢。
只是,司年的生母爱莎朱比利蒙沙,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点着已经年近五十的女人的照片,殷子清的眼睛微微眯起。
“亲爱的小年年,被自己母亲蒙在鼓里的感觉如何,”
——根本不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爱莎夫人将儿子带回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司年挡在自己面前成为挡箭牌,爱莎夫人这一生,爱的也不过只有她自己而已。
所以,这个女人早早在这场博弈得到结果之前就把选择权交给了所谓“不管事情”的蒙沙家主。
——一切为了家族的家主,只顾自己地位的爱莎夫人以及一直谋算着权势的UNDERBOSS,司年在蒙沙家族的存在简直是个笑话。
前世司年的节节败退乃至最后只能回到中国果然是不出所料,在老谋深算的蒙沙族长面前,司年所谓的手腕和笑话也没有多大差别了。
司年没有回答殷子清,只是看向窗外的眼睛多少带来几分苍凉。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以为那个女人最终会多惦记几分。亲情对他而言是太遥不可及的东西,从未谋面的父亲,只是在幼时有依稀印象的母亲,是他心头最深的疼。司天肃是在乎他,可是那从不是亲情。那个男人早就将所有的感情给了那个韩姓的男人,司年,对于司天肃而言比侄子更为重要的身份是承载了自己兄弟仇恨的延续。没有人知道从幼年就少年老成的司年所渴望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怀抱,可是这终究是他渴望而不可求的东西。就算他为了那个女人踏入了这场漩涡,从未与人深处的司年不懂,就算是身为亲子,横隔了二十年的光阴,那份感情早就不是最初带着惊喜带着感动的血脉相融。
——他更不知道,曾经有个人愿意成为他的家人愿意为他洗手做饭愿意为他守候。
——那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不再了。
爱上,爱伤。就连殷子清自己都不知道他曾经到底爱司年到了什么地步,只是从那份疯魔中清醒,他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就算是知道前世的司年身不由己,就算是知道这一世结果一定不一样,可是走出了那一步之后,殷子清却早也不是那个时候的殷子清了。
恨是由爱而生,但是连恨都不恨了呢?
那只是烟火燃尽后的一地残灰,谁还记得烟火绽放之时是怎样的盛宴?
“殷子清,你恨我吗?”看着逐渐接近的庄园,司年整了整衣袖,就算知道那是最后的战场,他果然还有问题想问个明白。
“不恨。”眨了眨眼睛,殷子清收拢着手上的文件。当初他和司年之间说不上渣贱,他自己被虐身虐心了一把大多数是属于想太多,等走出那个位置,他才发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当然,他最后死得不明不白这一点还是得算在司年头上——可是他这不是来算账了吗?
所以他不恨司年,他所有的感觉只是可惜,可惜他原来也能那么爱一个人,可是他现在却找不到感觉了。
“哦,我记得你喜欢男人吧?”火焰老板殷子清的性向从来不是秘密,每年自荐枕席的小明星不知凡几,虽然殷子清不至于来者不拒,但是有些明星的崛起还是多少能看出点火焰的影子的。
“……所以?”殷子清不明所以地看向司年,表示他不懂这人问问题的逻辑。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吧,”抬脚走下车门的司年毫不犹豫丢下一个大炸弹,“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WHAT THE FUCK!”后脚跟着下车的殷子清一脑袋撞在了门框了,所谓人在江湖飘哪里不挨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一向雷人的殷大总裁这下子也被雷了,还是九天玄雷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