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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府。
纪老太太的病情加重了。早起就一直咳嗽,喝了药稍微好些。大家也就没怎么在意,反正她一年四季都在生病,小毛病不断。
谁知,过了辰时,又开始咳,最后还咳出血丝来。这下,身边的婆子丫头慌了,赶紧报给国公爷和夫人,又张罗着请太医。
闹的合府皆知,孙辈们上课都惊动了,也不念书习字了,向先生告假后都赶了回来侍候。
保国公夫妇还有二老爷夫妇都心急火燎的守在病榻前亲自端茶喂药,极尽孝子孝妇的责任。
朴方堂沉侵在悲伤气氛中。
独有出门作客的纪浅夏不在此列。
纪家六位小姐都等在外厅,孙子辈就等在廊下,随时听着里头的消息。就连丫头们走路都轻手轻脚不沾地似的。生怕出岔。
良久,听得里屋又有剧烈的咳嗽,众孙辈又揪起心来。
纪安蕾尤为忧心,她在忧心同胞大哥的亲事。
纪安诤已经十八岁了,早就该订亲成亲了。就因为国公爷夫妇对于他寄望很高,婚事从三年前开始挑拣,始终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拖到现在,堂堂保国公世子竟然还没有订下亲事。
如果纪老太太出现不测,守祖母孝至少两年。那时保国公嫡子都二十了,算大龄了,选择范围更小,而且拖延太久,行情未必看涨。
纪似蓉也愁眉苦脸的,她还合起掌默默念佛。
片刻,谢氏从屋里出来,快步出廊前唤上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纪安谋:“阿谋。”
“母亲。”纪安谋今年十七,功课很好,已中秀才。外貌也文质彬彬的。
“你骑马去把外祖请过来。”
纪安谋稍怔,郑重应:“是,母亲。”
一众人等听闻此信,个个脸色动容。
谢氏是太医院前任院使之女。其父已经荣退在家,安心养年。很久都没出诊过了。不过,他的医术倒是极精,曾得先帝的赞许。
一般大户人家轻易请不动他。就连保国公府也是不太麻烦他看病。如果非到把他请动的地步,说明纪老太太病情很糟糕。
纪君蔓隐隐美眸含泪。
纪老太太最疼她,若有不测,相当于她少一个稳妥的靠山。
最古灵精怪的七小姐纪吟萼也大气不敢出,乖乖的倚着二姐纪似蓉低眉垂眼的。
纪安蕾和纪安蕊闭眼垂睑开始双掌合什跟着念佛。
太阳渐渐至中,阳光开始热烈。
廊前传来细碎脚步,听到丫头掀起帘子,小声报:“四姑娘来了。”
纪浅夏刚下马车就被告之纪老太太病重,合府都聚集在朴方堂。越往这边走,越觉得气氛压抑。
踏入外厅,看到不但姐姐妹妹在,就是哥哥弟弟们也都安静严肃的等着。
“祖母现在怎么样了?”纪浅夏扫视一眼,悄悄问纪安蕾。
纪大小姐摇头叹气:“王太医来过了,开着药方并不见效。如今是谢家外祖在诊治,我们也在等。”
“谢家外祖?”纪浅夏低念一遍,很快就想起白氏向她梳理的国公府众多庞杂关系线之一。就是二夫人谢氏是前太医院院使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