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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裴翊问了等于白问,他们人已经身在井下第五层,根本身不由已。
故而苏慕歌话音一落,众人眼前倏忽一阵荧光闪动,好似山洪暴发、江河倒灌,波浪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秦峥本想撑起剑阵抵抗水流,神识一睃,发现其他人动也不动。
他觉着怪,便也忍下。
直到洪水将他们的头顶全部淹没,身上也没有沾湿半分。
秦峥在蓬莱幻阵之内,曾见过无数水阵,但那些水可都是真水。而眼前的水,瞧着也像真水,可以看到色泽光鲜的珊瑚礁和荧亮的鱼群。
尤其还有一窝刺豚在游来游去。
苏慕歌也有些纳闷,于是拍了拍灵兽袋:“出来打声招呼。”
水曜从灵兽袋跳出,两片小腹鳍揉了揉眼,一瞧见同族,欣喜的蜷起短细的腿,立刻游了过去。却发现自己完全触碰不到鱼群,鱼群却好似感受到它的威胁,“刷”的散开。
“啵啵!”
水曜又摇着尾巴追逐上去,刚刚会和的鱼群再次分散。
水曜追逐了半响,带着和同族咫尺天涯的失落,回到苏慕歌身边,指手画脚的说着些什么:“啵啵,啵啵啵……”
语速极快,只瞧见一连串的泡泡从它口中吐了出来,大伙全都一头雾水,苏慕歌却连连点头,好像自己真能听懂一样。
秦峥撇撇嘴,猜测苏慕歌其实是装的。
但他确实好奇,此地又非幻境,这般咫尺天涯作何解释?
不太习惯动脑子,秦峥习惯性的想要去询问苏慕歌,嘴巴张了张,又咽下了。
其他人都没问,应该已经看出些门道,他这一问,将会立刻暴露自己的短板,太丢人。
“眼前一切并非幻觉,的的确确是海底世界。”苏慕歌一面解释给他听,一面双手结印,试探着将神识窥的更远一些,只见茫茫水域,无边无际,“我们之所以感知不到,大概是因为混元大仙施了一种极为玄妙的法术,扭曲了虚空,将分隔两地的场景,重叠在了一处,咱们其实还是在井底……”
“我问你了?”秦峥不等她说完,便截断话茬,“显摆什么。”
苏慕歌额角青筋微微一跳,呵呵笑道:“我只是把我的看法说出来而已,没有特别提醒你的意思。”
秦峥瞥她一眼:“区区常识,我岂会不知?”
说话的功夫,苏慕歌前方三丈处的水域突然扭曲起来,通透的水珠渐渐浮出一个剪影,竟是一名儒雅俊秀的年轻男子。此男子盘膝坐着,似乎正在同人对弈,而对方的形体并没有浮现。
“嗬,无知无畏的凡人,还真是乐此不疲的前来送死。”
温柔绵软,分明就是女人的声音。
苏慕歌正在揣测他的身份,只见裴翊拱手道:“晚辈多有冒犯。”
原来真的是混元大仙。
“大仙,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其他人都客客气气的行礼,秦峥却越看他越奇怪,“你究竟是男还是女?男扮女装,女扮男装?”
“你猜?”
对于秦峥的无理,混元大仙一点儿不生气,落下掩唇笑了起来,倏然就换了一个妩媚动人的女人面貌,声音也跟着变了,刚正醇厚,一听就是如假包换的男人。
秦峥上下瞄他一眼:“是不是和洛河老头一样,猜对可以过关?”
混元大仙微笑摇头:“自然不能。”
秦峥手腕一转,含光剑搭上肩头:“什么好处都没有,我才不猜。”
“前辈。”裴翊适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恭敬道,“晚辈到此的目的非常明确,是为了第七层的宝物,还请您启阵吧。”
“呵呵,如此上杆子找死的,你还是第一个。”混元大仙妩媚一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水珠凝成的剪影“刷”的消失,“不过,天道最喜欢的,就是勇者,而勇者,却并非谁都担得起。”
——哗哗!
混元大仙一消失,随之而来的,竟是六只巨型大白鲨。
以他们六人为中心,六个方位,张着血盆大口,将他们围堵在其中。
厉三娘化出龙爪:“六头即将结丹的妖兽,不好对付。”
“好不好对付还是其次,”苏慕歌手握镰刀,睃了这些大白鲨一眼,“重点是,咱们该怎么对付?”
“这话奇怪,管它是何修为,直接砍死不就得了。”
说着,秦峥掐了个剑诀,含光倏然出窍,冲着面前的大白鲨戳了过去。
宝剑在水中似乎划出一道粼,但却穿透大白鲨所在的区域,根本触及不到它们半分。秦峥这才想起来苏慕歌先前说的,他们同它们,根本不在同一个位置,而是通过术法重合在一起的。
无尘和尚摸了摸后脑勺,不是很确定的道:“怪了,咱们既然触碰不到它们,按照道理说,它们也不能触碰到咱们吧?”
下一秒,大白鲨们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它们群起而攻之,行进时所带动的灵气波动,真真切切冲撞到他们。
一行人被大白鲨冲散,而后一人被一只缠上。
“搞什么啊,我们连碰都碰不到它们,防护罩也完全没用,只有被动挨打的份!”秦峥被大白鲨的尾巴扑闪出的灵气甩飞出去,一个翻身跳上大白鲨的上空,打不到,只能上蹿下跳,“什么混元大仙,压根是个混蛋大仙,你这分明就是作弊啊!”
“没错,这根本没法打!”龙爪险些被大白鲨咬断,厉三娘狼狈不堪。
“远在千里之外,它们既然可以触碰到咱们,这两处空间,必定是有什么东西相联系的。”千蛛子躲过一劫,神情凛然,“无尘和尚,你是土灵根,这水阵你没办法?”
“哎呦!”无尘和尚快要哭了,“贫僧土灵根也没用啊,饶是贫僧有那填海的心,奈何有心无力,摸都摸不到它们啊!”他抱怨完,赶紧去问裴翊,“我说,你不是来过吗?”
裴翊摇头:“我一早告诉过你了,每一场考验,都是不一样的。”
*****
天界。
“我也觉得姓裴的小子,似乎见过咱们。”洛河大仙揪着自己的两道白胡须,啧啧道,“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他。”
“这么些年,见过的人多了,岂能全都记得住。”混元大仙微微一笑。
“但他,可不是个随便就能忽视的人吧?”
“是,所以我很看好他,心性坚毅灵巧,个性稳重不拔。”
洛河大仙落下一子,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裴翊,就像我对姓秦的小子,更有兴趣一样。若他日后有本事飞升,我定要收他为徒。”
混元大仙从棋盘抬头,一边男人的脸,一边女人的脸,声音也变成了中性:“姓秦的小子,哪一点比的上裴翊,他只是得了天运而已,算不得本事。”
“混元,你还是不肯承认,运气并非投机取巧,它也是实力的一种。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天生便是命运的宠儿。”洛河大仙洋洋得意,“裴姓小子再厉害再努力又如何,时运不济,注定是要输的。”
“气运若是能够凌驾于实力之上,那我辈还不懈努力强大自身作甚?”混元大仙瞬间激动起来,一拂袖扫了棋盘,起身怒道,“我就偏不信了!”
“那咱们就以神皇弓来赌一把!”
“你这不是耍赖?以秦峥的气运,必定是他的,有的赌?”
“那你说怎么赌?!”
两人争了个面红耳赤,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二仙这是怎么了,下棋下恼了不成?”
两人一听这个声音,忙不迭收敛情绪,冲着虚空拱手行礼:“帝君。”
来人正是东皇帝君。
“帝君,您何时出的关?”
“今日清晨。”东皇帝君一个虚晃,便出现在两人面前,撩开衣袍,席地而坐。再一挥手,先前那盘残局便恢复原样,“我夫君今日飞升,我特来天池等他。”
两个人躬身站着,既然知晓了她的来意,便不敢再吭声。
东皇帝君虽然是个女人,但在东南西北四方天界,是没有人不买账的。
谁都记得,千年前一个女修士甫一飞升,便单枪匹马杀进东皇宫,将前任东皇帝君抓住暴打一顿,赶出了东皇界。原因就是很久很久之前,前任东皇帝君在凡间抓了她道侣,取他精气炼制了一挂控心铃。
东皇帝君窥测完毕,笑道:“原本你们在争吵这个。”
“还望帝君评评理!”混元大仙被气的不轻。
“其实,我觉得那个拿镰刀的女孩子比他们二人都要强上一些。”东皇帝君摸着下巴,笑道,“天运不好不坏,实力不强不弱,贵在平和,胜在平稳。”
“呵呵,帝君真是慧眼独具。”
两个人垂着头,连声附和。
其实都在暗自腹诽,同样是女人,自然看女人最顺眼。
平稳的意思,其实就是平庸吧?
这也太应付了。
东皇帝君看他们两个各自不服气,便一摊手,掌心现出一柄黑色宝剑:“秦峥乃是得天运者,神皇弓注定被他收入囊中,的确不公平。所以,混元啊,你且将此物扔进希望之井吧。”
“不知此物是?”
“斩运剑。”
“斩、斩天运的煞剑?!”
两人异口同声,惊诧万分,这逆天之物,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
看来帝君大人今儿的心情不错啊!
不过……
她确定不是来添乱的?
洛河大仙一脑门子汗:“帝、帝君啊,秦峥气运虽然强了一些,但也没有犯错……”
东皇帝君将斩运剑扔给混元,莞尔道:“洛河,你一贯偏爱有气运者,但你的想法过于偏激了。有时候气运强者,未必就是个绣花枕头。当然,混元你也偏激了,也并非人人都有妒忌之心。命中注定之外,还有一句是人定胜天,横竖我也无聊,咱们拭目以待吧。”
*****
“裴翊。”
苏慕歌挥剑在水域中画了一个圈,尔后稍稍侧目,望向裴翊,“我是水系灵根,水曜又是水灵体,我以它为导体,或许可以同水阵连接。”
裴翊也是同样的想法:“应该是可以的。”
苏慕歌沉吟:“划开一处虚空,将水曜扔进去?”
水曜举着腹鳍:“啵啵啵!”
裴翊看它一眼,摇头:“不行,它还太小,以一敌六完全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