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在劫难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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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归窍,祭出桃花扇,闷头直向蜀山行。

凤女见银霄没有回来,张口一问,听苏慕歌三言两语解释罢,皱眉道:“咱们为何要躲?金甲尸也不过筑基后期修为,而我的精火正好克制他的阴气,除之不难。”

“他不是重点,他的主人才是重点。虽然那人看不见银霄,却能看到我。”苏慕歌扶额,“金丹圆满境的炼尸女邪修,弄死现在的我,无非也就是动动小指头。”

“太夸张。”

“一点也不夸张。”

相同境界之内,论斗法能力,杂修不如法修,法修不如剑修,剑修同魔修相互抗衡,而两者皆不如邪修。魔、兽、人,只是种族不同,故而修的道理不同,魔有魔道,妖有妖道,殊途同归皆为正。

而邪修,则是完完全全逆道而行。

“砰!”

眼看即将飞出阴山涧地界,突然撞上一道禁制墙!

苏慕歌冷不丁被反弹回数丈,在半空打了个旋。

“老大,就是她!”

禁制崩塌之后,走进来四个人。

“小仙子,今儿,赚了不少灵石吧?”为首那名鹰钩鼻修士练气境十层修为,斜着眼一瞟,“不晓得这阴山涧,是老子的地盘?”

“所以?”

苏慕歌控住飞行法器,放眼一望,是几个散修,没有什么印象。

鹰钩鼻抱臂一笑:“你说呢?”

苏慕歌愣了愣:“抢劫么?”

“说话别太难听。”鹰钩鼻摆摆手,“大家都不容易,但是原则总不能轻易违背。这样吧,你拿一半出来,我放你过去。”

“抢劫也有原则?”苏慕歌好笑道,“我没钱。”

“没钱?”鹰钩鼻咂咂嘴,视线在她胸前巡睃,“啧,要不,同老子双修也成……”

“行了,别闹了,想活命的话快点离开此地。”苏慕歌沉下眼眸,警告,“否则,我只怕你有命抢,没命享。”

几个人面面相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小丫头是在威胁他们?

鹰钩鼻一捋袖子,亮出自己的法器:“嘿,老子还不曾见过这么嚣张……”

“咔擦——”

鹰钩鼻还未出招,一条浓黑的锁链呼啸而过,目标正是苏慕歌的脖子。

慕歌之所以会撞上禁制而不察,正是由于她的神识全都锁定在后方,一探知动静,立刻飞身而起,那条锁链从她和桃花扇之间穿过,锁住鹰钩鼻的脖子。

苏慕歌拍了拍胸口,好险,只差六七寸而已。

“咔擦咔擦——”

锁链越箍越紧,鹰钩鼻脸色煞白,“救……救命……”

三名手下惊惧万分,哪里敢动。各个面如菜色,双腿颤颤发抖,这锁链散发出的阵阵死气,他们皆可感受的到!

“炼尸宗,是炼尸宗!”

锁链一端似有一道力量拉扯,耀目黑光一闪,鹰钩鼻双脚渐渐离开地面,“嗖”的被扯飞出去,再难觅踪影。少时,只见一具黑黢黢的腐尸步履蹒跚的走上前来,手中抓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正是那鹰钩鼻。

掌心一用力,便捏碎鹰钩鼻的天灵盖。从里面掏出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又像识海,又似脑浆。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不要动,也不要呼吸!”

苏慕歌喝了一声之后,遂以灵力封闭住自身五识。

鹰钩鼻的三名手下,修为平均不过练气境五层,何曾遇过这等阵仗,见到炼尸,还是高品阶的,还不赶紧逃命?

站着不动,等着被吃掉吗?!

其中一个大脑袋明显比较机灵,反应也快,一拍乾坤袋,揉碎一张千里神行符。

堪堪跑了十几丈,脚下的山石陡然裂开一条缝隙,听他“嗷”的惨叫一声,竟从地下被拖拽至炼尸面前。腐烂的脚掌高高踩下,“嘭”一声,踩的他脑袋开花。

苏慕歌神情凛然。

能够以意念操控外物,这是一具金丹境的尸灵!

这女邪修哪里冒出来的,竟连同境界的尸灵都给炼出来了!

相较同为邪修的合欢宗、血炼宗等,十洲三岛内炼尸宗弟子数量不多,然而秘境内或是历练中,苏慕歌也曾见过不少。但能炼出尸灵来的,她只在外海见过一次。

须知道尸灵和尸甲之间,拥有本质差别,元婴境炼尸宗大能,也未必可以炼出尸灵来。

余下两名打算逃跑的修士再不敢动。

他们学着苏慕歌的模样,以灵气封闭五识。

尸灵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行走,看似一步一个深坑,其实都只是幻觉。经过苏慕歌身边时,他驻足,似乎在探究什么。

“我,看到,你了。”口齿不清,却依稀可辨。

苏慕歌动也不动。

这厮厉害归厉害,骗人的技术略差,有待加强。

尸灵却对自己的诈骗技术十分确定,得不到回应,唔,没人,便继续前行。最后停在两名修士中间,那两名修士快要吓哭了。

其中一个实在憋忍不住,一哆嗦,灵气外泄出去一丝。

尸灵黑洞洞的眼眶露出一丝精光,抬手去抓他脑袋!

“啊!”

被抓的傻眼,另一个却大喊出声。

苏慕歌不服不行,蠢死的,怎么救都是枉然。

等等。

她耳朵微微一动,察觉什么,紧绷的面部线条终于缓和一些。

“嗖——”

剑光破空而出,散出一道道弧形光刃,交织、旋转,速度快到惊人,足以剜肉断骨。

尸灵高高抬起的手臂掉在地上。

眼眶中一抹恐慌闪现,尸灵拔步便跑,再不似之前的慢吞吞。

苏慕歌笑眯眯的举目:“桑前辈。”

“怪事。”

剑回,桑行之展袖落地,望一眼尸灵离去的方向,远山眉微不可查的蹙起,“炼尸宗何时出了这么一位强者,我竟不知。”

“藏龙卧虎之辈多如牛毛,你岂能事事皆知,真当自己是神不成?”

一人多高的胖狐狸高昂着脑袋,由半空落下,跳跃至树梢,九条长尾飘散着,铺天盖地一汪白。萧卿灼一袭红衣与之形成鲜亮对比,依旧疏懒的倚在狐狸背上。

打量苏慕歌一眼:“伤好了?”

“多谢师叔关心,弟子已经无碍。”

“恩,那就好。”

苏慕歌前行几步,走到他身后。

突然发觉自己的气运也未免太好了,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想要加害自己,不过总能让她在危难之际得遇贵人相助。

这具肉身上辈子该不是拯救过银河系吧?

慕歌不是在庆幸,反而觉得忧心,气运太好,并非什么好事情。

物极必反,气运亦然。

三个人说话间,那两名幸存修士快要哭了。

才生出一丝死里逃生的幸福感,就被另一个事实所打击。这小丫头穿的不咋滴,居然有个金丹境的师叔,瞧这师叔的气派,妥妥顶尖宗门出来的啊!

更别提另一个,修为高的都看不出了好吗!

两人对望一眼,悄悄转身,溜走,咦,居然很顺利的就跑了……

他们在远处忍不住回望,才发现根本就没人注意他们,由此可知,那小丫头并不曾告状。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丝自卑。

这比信手弄死他们,还让他们觉得自己渺小,觉得自己微不足道。

嗬,修仙界,当真是残酷至极。

苏慕歌如果知道他们的想法,必定要喊冤。

从前她的确自大过,但重生之后,再也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况且她也没有这般高的觉悟,不说睚眦必报吧,有仇总得报了才爽快。不过她眼下没空,将女邪修的事情告诉两人之后,她心里一直在揣测。

那女邪修是来报仇的,她口中的“他”,无论苏慕歌怎么想,都能想到萧卿灼身上去。

“你看着我做什么?”萧卿灼回头望她。

“师叔,那位前辈要找的人,就是您吧?”苏慕歌还是问了出来。

“我同炼尸宗修士没有交情。”萧卿灼果断摇头。

“真的?”苏慕歌不相信,她将询问的眼神望向桑行之。

“我骗你作甚?说的我像是到处留情的纨绔弟子一般。”萧卿灼第二次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还想不通,你总关心我的私事作甚?”

苏慕歌叹气:“师叔啊,弟子不是关心您的私事……”

“她是关心你的安危。”

话说半茬,被桑行之截断,“青木,你得好生想一想,这名邪修不好对付,如果当真是冲你来的,你绝非她的对手。”

萧卿灼肃了肃容,微微阖上双眸,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膝盖。

一下、两下、三下……“我确实记不得招惹过炼尸宗修士,更休提会和炼尸宗女修有过什么瓜葛。慕歌,你前行带路,趁着你桑伯父在,咱们过去瞧瞧。”

他一句“桑伯父”,将苏慕歌说的一愣。

她知道萧卿灼和桑行之是祭过心魔的兄弟,有此一说,是有意拉近她和桑行之之间的关系,是在给她寻靠山,寻庇护。

而桑行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背有大树好乘凉,有蓬莱仙尊这座仰之弥高的靠山,对于现在的苏慕歌而言,是件做梦都会笑醒的事情。可是当下,她心头却陡然生出一丝丝荒凉。

“弟子遵命。”

敛了敛情绪,苏慕歌祭出飞行法器,前行带路。

才行了一半路程,便瞧见一个黑漆漆的毛线团子在半空滚动,这气息很熟悉,苏慕歌瞪大双眼:“银霄,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我他妈……”

银霄一身尸油,就像从墨池子里跳出来的,张嘴便骂。抬眼看见桑行之跟在后面,吞了口唾沫,“你们不必过去了,人已经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正打算咬碎那骷髅头,结果它突然消失了,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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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怀疑银霄的判断能力,几人折返。

“嘭!”

一副重棺重重砸在地上,棺材盖从当中一分为二,渐渐向两侧展开。骷髅和腐尸从地下钻出,爬进了棺材内,仿佛消失在黑暗的虚空之中。

女修重新背上棺材,两道剑眉高高拧起。

双眸冷寒幽深,望向一行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方才回神。

她微微侧目,望向身后的裴翊,冷冷道,“小子,我很好奇,我在枯木崖底等了五百年,除却腐烂的尸体之外,从未见过活人,你是如何寻到我的?”

“碰巧。”

“那你如何知道解开九宫寂灭阵的方法?”

“碰巧。”

“又是碰巧?”女修突然笑了,而且那张脸笑比不笑更可怖,“那么,你懂得《天邪炼尸谱》上的炼尸法诀,也是碰巧了?”

裴翊回的不冷不热:“对,碰巧。”

他不曾说谎,当年得此机缘,的确是碰巧。

一道煞气快如闪电,扼住他的脖颈,女修双目冷凝,喝道:“你欺我是傻子不成?!《天邪谱》是我在枯木崖底杀了那邪疯子才拿到手的,之后五百年,都不曾离开过枯木崖,你是从哪看到的?!”

“前辈,你以为天下间,只有一本《天邪谱》?”

裴翊的灵窍不偏不倚的被她扼住,只要对方动动手指,他的脖子就会断掉。脸色铁青,却也没有生气,毕竟这疯子是他上一世的师父,曾助他断了昆仑道统。“《天邪谱》第十九章,血入躯,灵入瓮,招魂……”

他一字不落的背出来,女修的脸色终于渐渐松动。

她松开手,一掌将他打飞出去。

半响才沉沉道:“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谢谢你。”

“客气。”

裴翊吐出一口血,擦拭干净嘴角,趔趄着起身。当年在枯木崖底遇到她时,她已是元婴境中期修为,而今之所以提前放她出来,借她的手除掉他想除掉的人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令她此生,不再像上一世一样留下不能手刃仇人的遗憾。

“那个小姑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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