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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瞧着漂亮的东西大多都是有毒的。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剖开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也许已经是一颗已经被注满了乌树枝毒液,闪着鸦羽一般黑透的光亮的心肠,骇如蛇蝎。
——峨眉的女人都该死。
知道太多事情的女人都该死。安安静静地去死难道不好吗?
——那个撑着红色油纸伞的女人更该死。
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只需要有她一个就足够了。
——没有什么会比珠宝更懂得女人的心思。
美丽的珠宝,滔天的权势,她都需要。男人?不过是借着踩在脚底下的几只臭虫,她需要男人,她需要全天下的男人都只爱看着她一个女人,却从不会去爱他们,她只会利用他们,女人的美貌有时候对于男人来说无疑是最有用的一种手段。
官道上,
清晨的阳光下飞扬着一片可见的金色的尘土,从似乎连着天边的地方,远远地瞧见了两匹马,一匹枣红色的马和一匹白马,马蹄卷着尘土从远处晃晃悠悠地晃了过来。马上见着两个男人,一个懒懒地抬着眉,五官俊朗却随着几分风流滋味的蓝色劲装的男人,一个双目无神,五官却最是清俊,面上笑意温良,翩然而来的黄衫公子。
这日的日头极好,那蓝衫的男人随身却带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男人将雨伞系在了马脖子上,俯□,拍了几下马脖子,道:“好马儿,快快地跑,待到了江南,我便去盐城请你喝上一回镇子上的酒楼里最好的一坛女儿红。”
那一身淡色黄衫的公子随口便道:“是不是在每个酒鬼的眼中,会以为他们见过的每一个人,一匹马也会是像他们一样的一个酒鬼?”
那蓝衫的男人伸手摸上了嘴上那两撇看上去有些可爱的小胡子,却是眨了眨眼睛,道:“我以为你该知道,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酒鬼都会像我一样大方的将自己的酒分给别人的。这世上的酒鬼虽然不少,像我这样大方的一个酒鬼毕竟却是不多见的。”
那黄衫的公子翻着手上一柄白色的折扇子,扇面上有山有水,还有一叶孤舟,一只掠过江面惊飞的翩鸿,右手的食指与拇指一旋,便转眼合上了那扇面,捏着扇柄子将那扇子一下子转了个,再往袖口里忽的一塞,笑道:“莫非没有人曾经和你说过,有时候为人素来还是谦虚上一些的才好。”
那蓝衫的男人道:“谦虚比不上实话,你该知道,我本就是一个向来很喜欢说实话的男人。”
那黄衫的公子道:“你还忘说了一句实话。”
那蓝衫的男人道:“什么话?”
那黄衫的公子便笑道:“若论及为人,你虽然素来确实是个十分可爱的男人,然而,有时候,你的脸皮只怕却比城门口堆上的那层城墙还要厚上几分。”
“那确实是句大大的实话。”男人挑了挑眉,道,“我现下只想早日里回到江南,我还记着醉仙居的老板欠下我的一顿好酒好菜,还有漂亮的陪酒姑娘。”
这天下间脸皮能比筑城的城墙还要厚上几分的男人本就不多见,更何况是一个长着四条眉毛的男人?陆小凤,那一身蓝色劲装的男人自然便是陆小凤了。而与陆小凤同路一道纵马赶赴江南,身患眼疾的黄衫公子便是了那江南花家的花七公子花满楼。
话说,那日里,倒是亏得青鲤姑娘挡下的那一片的毒针,莫不然……莫不然这世上说不得又该多上几个死不瞑目的锁魂冤鬼了。西门吹雪与独孤一鹤比剑,西门胜了,独孤一鹤死了,独孤一鹤倒算不上是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的,独孤一鹤在与西门吹雪比剑之时,早已与人耗了大半的内息,内息不匀之下,剑招已乱,所以,独孤一鹤死了,死在了西门吹雪的剑下。
而方圆十里之内能与独孤一鹤耗上大半的内力还能从容而退的高手本就不多,霍天青,只有一个霍天青。
陆小凤道:“霍天青本不该死的。”
花满楼道:“他本该会是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
陆小凤道:“不错。这告诉了我们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花满楼道:“人不该走错一步,人应该谨慎他们脚下迈出的每一个步子。”
陆小凤道:“有些事情,人一旦走错了一步,会在前面等着他们的只会是万劫不复。”
花满楼道:“也或许……他只是爱上了一个本不该爱上的女人。”
陆小凤沉默了片刻,道:“我觉得我似乎这辈子大概都永远忘不了上官飞燕死的时候的一副模样。而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十分的羡慕你……”
花满楼道:“因为我看不见。”
陆小凤道:“因为你看不见。”
陆小凤道:“上官飞燕是被自己活生生吓死的。”
花满楼沉默。
陆小凤道:“上官飞燕虽然看上去是个十分年轻又可爱的天仙一般的女孩子,她的心肠却比天下所有的男人加起来还要更狠,更毒。她半夜做下的亏心事实在太多,所以,她其实是个比我们都要怕鬼更要怕得多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