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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很想告诉她如果那个管理员是他的粉丝或者有个女儿是他粉丝的话这本书一定就是他的了,只是怎么都觉得这样明目张胆地炫耀可能不太合适,犹豫了半天还是松开手。
“算了,真受不了你。”他抓了抓头发,左手插在口袋里,以一种无比洒脱的姿态转身走去服务台办另两本书的借书手续。
桃井夏树瞧他这会儿倒是做足了风度,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转头看到窗外像是墨水瓶打翻了一样的天色,显出几分焦虑。
果然等借完书走到门口,外边的雨已经就像是一缸一缸在往下倒,路上的行人少了大半,为数不多的撑着伞或是裹紧雨衣,加快了脚步行色匆匆。
桃井夏树踌躇了片刻,迈开步子刚打算冒雨走回家,就被叫住。
“没带伞吗?”
她回过头,狐疑地看了黄濑凉太一眼,没想到他明明比她先借好书,这会儿却坠在后面。微微摇了摇头,她平静地回答:“天气预报说今天晴天。”
黄濑从包里拿出伞,“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夏树盯着他手上的彩虹伞看了一会儿,木然地把目光移到他脸上:“我没有想到,你连品味都这么诡异。”
黄濑一噎,辩解道:“这是我经纪人送我让我常备的啦。真是的,好心借你还这么挑三拣四的!”
“不需要,”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书反正已经给我用了你不需要再帮我什么。”
“你这人真是……”黄濑恨恨地咬牙,“书淋湿了如果之后我也要看让我怎么办?再说刚才要不是你表情那么奇怪地看我一眼,我哪会管这么多啊。”
——不,那该是图书馆里的工作人员操心的事情。
桃井夏树默不作声,侧首看着他有些不解。
“你的意思不就是只要碰到我从没好事发生一样么?”她没有接话,黄濑就当她默认了,“所以说下雨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雨神。好了你就别推脱了,我下次绝对没心思管你闲事。”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和加贺同学关系好了……”夏树嘀咕着在心底叹了口气,“那么就拜托了。”
两个人合撑一把单人伞,她觉得没什么比这种行为更蠢的了——但如果最终是因此而淋湿,似乎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样子。
两个人家并不在同一方向,便只就近钻进了一家不算太热闹的咖啡厅。等到坐定,黄濑突然想到,他们这样子和坐在图书馆的阅览室里似乎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多淋一会雨。
桃井夏树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包,“是你一定说要送我的,而且,”她顿了顿,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如果你觉得挤在那么小的阅览室里很开心的话,我不介意在跟你一起回去的。”
他当然没那么好的兴致,随即看她拿了数学卷和草稿纸出来,忍不住问道:“你不看刚才借的书吗?”
“反正也看不完,回家再说就好了。”
黄濑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你别的作业都做好了。”
她淡淡应了声,没别的反应,这让有心想要炫耀一下自己做作业效率的他无从开口。
——不对!才不是炫耀,那么肤浅的事情他黄濑凉太才不会做呢。
大概是怕他太闲,东拉西扯的影响她,夏树从包里抽出《日本边境论》,“这段时间你可以先看。”
黄濑凉太愣了愣,道谢后翻开来,读了没多久视线又不小心落到了苦思冥想解题的夏树身上。
“我说,那道题用作图法会比较容易吧。”
看着她写了满满三张草稿纸——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到那个境界——而且还没纠结出答案来,黄濑终于开口提示道。
夏树思索了几秒后抬头迷茫地看着他,把草稿纸和笔递过去。
他无奈地拿起笔给她讲解起来。等她理解了开始写解答的时候又随意地扫了一眼前面题目她做的答案,嘴角无法控制地抽了抽。
你应该放弃数学——他很想这么告诉桃井夏树,最后还是认命地帮她把那些错误都指了出来,顺便附赠正确解题思路。
等等,他认的什么命啊!
托着腮看她奋笔疾书,他不知道是第几次又叹了口气。
“难不成你小学六年上的其实都是学前班?”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却也足够让桃井夏树听清了,结果夏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嗯啊,你有意见?比我少上六年学前班所以很得瑟?”
黄濑当即说不出话来了。他真不明白,怎么看都应该是他占上风的局面,为什么就会被桃井夏树胡搅蛮缠变得不对劲呢?还是说其实不是桃井夏树的错,只是他自己段数太低?他甚至开始隐隐后悔为什么刚才在图书馆没有顺便借两本提高口才的书了。不过转念一想,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书教人如何在争执中不落下风吧。
这么大的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很快,等夏树终于解决完一张数学卷雨也停了。她站起来,抽走黄濑手里的书塞回包里,像是又想起什么,突兀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这是第几次问他的名字了啊……居然还没记住吗?!
他深深叹了口气:“黄濑凉太。”
“哦。”桃井夏树点了点头,认真地打量着他。
黄濑就觉得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游移,咽了口唾沫,不自在道:“怎么了?”
“每次碰到你都没好事,我想以后还是绕着你走比较好,”夏树收拾好作业扔进包里,“所以要记住你的脸。那么,再见。”
“哎?”说起来……
黄濑忽然想起来,他之前不就是为了证明不是每次遇见他都没好事这一点才打伞跟她一起来咖啡馆的吗!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