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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耐的脸色一下变得灰白,右手紧紧的抓住森爵的手臂,紧张的无所适从。森爵意外的挑了挑眉,看守一脸崩溃的打开牢门,这监狱是极少接待外人的,这些犯人很可能孤独一生囚禁在一个暗室,没有人来探视也没有人有机会来探视,可自从住进了这位叛国疑犯,监狱竟然变得热闹起来,看守完全没有办法适应这种转变。
在涅耐的印象里,自从入军校,希伯来从未脱过军装,即使打底的衬衣也是标配的,永远挂着三星的标徽,在希伯来的认知里,这是军人的骄傲,他不愿换下。
而今天又是吹了哪阵邪风,让这位石头般顽固的少将脱下军装前来,要知道,他就像棵树,永远扎根在要塞,而军装是他的皮囊,涅耐甚至怀疑他一辈子都不会换掉这层皮囊。
森爵看着希伯来,少将的脸庞被海风细雨吹得冷若冰霜,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像个平板无奇的机器人。进门后,希伯来简单的跟他打了个招呼,便盘腿挺腰坐在涅耐跟前。
“我先出去。”森爵拍了拍涅耐拉住自己的手劝他。
“不用了舅舅,他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你没必要回避。”涅耐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地面不敢抬头,谁知希伯来面上不起一丝波澜,嘴角冷硬的抿着。他的双手搁在两侧膝盖上,手背上青
筋鼓起,是一双长年累月锻炼的手。
“你来干什么,直说来意,总不是给我添堵的吧?”涅耐越说越气急败坏起来,他松开森爵的手臂拽着拳头,他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镇定,多年来对这个人无条件的依从扭成一串恨意,他体会不到怨恨多,还是残留的感情多。
森爵摇了摇头,侄子这副模样,完全是被希伯来吃的死死的,他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希伯来盘着腿,涅耐的话对他没起任何作用,他面无表情的说:“涅耐,我是来劝你认罪的。我知道你找了爵爷求助,可是没用,即使是陛下也不能蔑视法律。只要你认罪伏法,无论多久,我会一直等你。”
涅耐心中曾有过小小期待,以为希伯来是来向他表达歉意的,他也有预感希伯来会来。今天他真的来了,涅耐还是怪他,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希伯来是来劝说他认罪的。
涅耐倍感荒谬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等我?可笑之极,我有没有罪由不得你来判定。”原来希伯来没有一刻是相信自己的,即使他卑微的求饶,反复的发誓他没有叛国,基因段是假的,希伯来却根本不信。
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可怜虫罢了。是,他不过是想弥补缺憾,可这一切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堂堂正正抬头挺胸的站在希伯来身边,手臂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涅耐觉得自己活的太累太艰难……希伯来何尝体谅过一点?他曾经反复劝慰自己,山不就我我就山,可一段感情他获得的全是委屈,那还有什么意义?
涅耐深吸一口气,硬着嗓子说:“希伯来,我眼中没有大义,只有小我,更没有帝国情怀。你不用可怜我,更不必等,我会认罪,请你在法庭上公正的说出我罪行。”
“……”希伯来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却没有想象中轻松,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涅耐眼中对方一副老僧入定的姿势激得他发狂,“希伯来,我恨你,我恨你这幅模样,你还是
滚回你的要塞吧。”
“你不必跟我置气,人一辈子时间那么短,为什么不能将目光放在长远的地方,我不懂。”希伯来微微偏着头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流露的是真实的困惑。
他出生名门,家庭富硕,从没缺过什么也不知道渴求的滋味。为了维持心中正义,他就像一只天秤,公平的容不下一丝偏差。他不懂涅耐,两人就像南辕北辙的两只飞鸟,思维从来凑不到一起,若不是涅耐苦苦痴缠,他根本没有余裕花时间将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涅耐爆发之后几乎没有力气,他疲惫的坐在一边,看着希伯来万年不变的神情,无欲无求也无所谓,他绝望的说:“置气……我还有什么心思和你置气?拿我一辈子跟你置气?坦白的说,真没有。我只是完美主义到了晚期,容不下一丝一毫缺陷,这样总可以了吧。希伯来,你一直以为我是你坦荡人生中的缺陷,其实,你才是我的缺憾。”
说完,涅耐从门内喊着:“话不投机半句多,看守,麻烦将这位找不到事做的将军请出去,否则我要动用我的人权了!”
涅耐入狱自知理亏,根本没找律师为自己辩护,去换取好一点的环境,一是觉得自己铤而走险拿国家秘密的幌子做赌注,确实有错,二来心灰意冷只求解脱,可希伯来不听解释居然劝他早点认罪?这就是他一直所爱,永远在他无所依靠的时候用一掌泥泞胡在他的脸上。
只剩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