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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沁慢悠悠的回过头,看到柳心絮的脸简直是有些狰狞。眼里的怒火像要烧了阴沁,她恨不得冲上来给阴沁两耳光。不,她应该是想杀她的心都有了。
柳心絮没有想到,才从自己殿里出来的父亲竟然被逼着辞了官。她原本还着想要跟皇上求情宽限两天再想办法,怎么都不会想到阴沁又搅合进来。而且还是始作俑者,这让她怎么能坐得住?
“皇后怎么这么大火气?今天的天气很好呀!娘娘年纪轻轻,常生气会老得快的。”
柳心絮看着这个脸上堆满笑容的女人,却没有让她感觉到一点善意。反而看到更多的是她眼底的狡黠。昨晚跟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两样。她这是在得意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宫的父亲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目光如炬,她到底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当初,她真该和林舒雅联手将她给整死。
阴沁将花摆弄了一番,这才慢吞吞的坐在石凳上,伸手在旁边的凳子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柳心絮也坐下,不过对方并不领她的情。她也只有微微一笑。罢了,这个时候,她哪里有心情跟她坐下来品茶而论呢。不过,见她能气成这样,真是开心。
“皇后娘娘这个问题就问错了,或许根本就不该问。太师是为北定国的百姓安生做出了这样一个明智的决定,你父亲为国作出的贡献,皇后娘娘该感到喜悦。劳累了大半生,也该休息休息了。况且,太师安享晚年,灾银又拿到手了。这简直就是两全齐美之事,作为皇后,娘娘该庆幸。”
柳心絮看着她那副云淡风轻,悠哉游哉的样子,心里的怒火也只是越来越旺。她口口声声说着是为父亲着想,为民着想,但这一切,她深知都没那么简单。
父亲倒下了,朝廷里就凌王最大了。能牵制凌王的就只有父亲,阴沁这么说,司马昭之心。只是她做得很理所当然。一定是凌王在暗中安排的。羽夜凌,你就这么容不得父亲吗?让一个女人来这么对父亲,让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一步步走到阴沁面前,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阴沁神色自若,她却黯然失色,阴沁心情愉悦,她心痛如刀割。从来,在阴沁面前,她所有的好脾气都会烟消云散,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之前为了羽夜凌,现在为了父亲的事。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她觉得,除了狠毒两个字,没有什么词用来形容阴沁得更贴切了。
阴沁双眸直逼上她的视线,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皇后娘娘说我狠毒?娘娘是忘了当初在你大婚之日让人在半路劫杀我跟凌王的事吧。”
柳心絮一惊,眼神微微有些闪烁。这件事,她不提,都快忘记了。那一次,她只是让鬼清杀她,并没有杀凌王。不过,她既然知道是她让人做的,为何一直没有动静,现在才来提起?她现在,是在秋后算帐吗?
阴沁见她无话可说,冷笑一声,“就算太师之事是我有心针对,那也是你逼的。现在才来算这笔帐,已经极为宽容了。皇后娘娘却还依旧不满意?”
柳心絮的脸,已经极为难看了。她果然是来算帐的。不过,她并未死。若真是报复的话,这个代价太大了。
“你,所做的一切,本宫都会记在心上。总有一天,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
柳心絮知道事情已经说开了,就没有再装的必要了。她终于爆发了。双手撑在石桌上,恶狠狠的瞪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已经被怒火扭曲了原本的面容。
这算是下了战书吗?阴沁毫不闪躲的对上她的双眼,笑意依旧挂在嘴角。很好,她就是在等她说这话呢。
“皇后娘娘如此把我放在心上,甚是感激。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顺便告诉娘娘一声,娘娘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也会一直记在心上的。我是个女人,更是个记仇的女人。娘娘说的让我生不如死,可别让我太失望了。我很期待娘娘如何让我生不如死!”
阴沁的眸子里闪着凌厉,言语中带着挑衅。她与柳心絮的真正对战已经开始了!
柳心絮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依旧这么嚣张。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忿忿的拂袖而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隐去。撕破了脸皮,已经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明里比暗里的较劲来得更猛烈些。
银子到了之后,相信除了柳府的人,所有人都是开心的。羽洛君便派人将银子送到了长流河,让羽夜凌留下来监工,直到解决了水源的问题后才能回京。很快工程便开始行动起来。
不知上天是不是真的在玩弄北定国,这边厢正在挖水渠,天就下起了雨。虽然没下多久,也总算是下了一场久违的甘露。
阴沁站在门口处,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地面,还有花瓣绿叶上的雨珠。这只是一场阵雨,雨过之后,有那么一阵凉爽,太阳一出来,湿气上来之后就越加的闷热了。
皇上把时辰延后,说是要半月之内必须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却没一点音讯。
“王妃,你在担心王爷吗?”
锦儿的脸已经消了肿,只是还有些红红的。若是玄月看到锦儿这个样子,不知会多心疼。
阴沁轻轻叹息一声,她是有些担心。柳正德被她弄下台,跟他一党的那些大臣一定会想办法对付羽夜凌。虽然羽夜凌身边有带人,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么久了,也没带回消息。确实让她不安!
“咱们回王府。”
在这里有局限,要是哪天出去了,又有人找麻烦的话,受伤的会是她身边的人。想要自由,就得回凌王府。
锦儿不知为何主子要突然回王府,但主子决定的事,无条件遵从就是。
“那奴婢去收拾东西。公主也要一起回去吗?”
“你问问她,若是她愿回就回,不愿回就让绿萝陪着。等这暑天过了回府也行。”
有了上一次的事情,现在太后那老巫婆应该没那么多的精力来管湘惜了。更何况现在老巫婆知道太师被卸了职,可是气得都不出屋了。最难得的是她没有来找阴沁麻烦!
“是。”
锦儿转身便去了湘惜住的地方。自锦儿和绿萝身体恢复后,妙洁妙静都被她遣回了皇后身边。她的身边不需要有无关的人。
皇上得知阴沁要回凌王府,到也没有说什么。他心里可是一直算着,最近几日她都没有动静,若是出了皇苑,相信她便有所作为。
想要查清阴沁的底细,就要让她走出他的视线。皇苑其他人对阴沁去留没有多大反应,刚下过雨,极少有人出来走动。
湘惜自然是跟着阴沁走。在她心里,除了阴沁,没有一个人可信赖依靠。哪怕京城热,她也愿意回去。
主仆四人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出了皇苑,并没有觉得闷热,反而很欢乐。
站在皇苑门外的羽洛君看着离去的马车,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锐力的眼神散发着王者的气息。
“立刻让人跟踪凌王妃,若是跟丢了,就提头来见朕!”
身后的影卫应了声,人便消失在皇苑里。
羽洛君很满意影卫的速度。他不信,他最得力的影卫也抓不到一个女人的把柄。
“皇上怎么就让她走了?”柳心絮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心有不甘。阴沁不在皇苑,她怎么报复?
羽洛君回头看了到他心爱的女人一脸的忿恨,知道她是在为太师的事怪罪阴沁。但作为了一国之君,自当分事情的轻重缓急,他确实是少了太师的扶持,但太师的势力也不可小视,若是跟凌王相比,不差上下。不管对方是不是他的亲人,这样的势力也让他担心。
借着阴沁的事,收回了太师的势力,对他来说,无疑是好事一件。没有哪个帝王希望自己的势力还没有臣下的势力大。也没有哪个帝王想自己的事情被他人左右。太师一直仗着长辈的身份,时而也有些不将他放在眼里。现在去了一股,剩下的就只有羽夜凌了。
不过他不会将这事告诉柳心絮,好不容易换来了她的真心相待,不愿为了这事,又将她推出去。
“絮儿放心。在皇苑里她若出了事,凌王首先便会怀疑是我们做的。她出了这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与你我无关了。”
他心里并没有想让阴沁死,他只是想知道阴沁到底是何人?更想知道那一笔银子,是从何人处得来的?阴沁对于他来说,就是个谜,想要一层层去剥开,去揭开那层层神秘的纱,若她的利用价值大,他便不会放过。
柳心絮听着,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他说的是那么回事。不过,她不想阴沁死,她要慢慢折磨她。越想,眼里的恨意越明显。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阴沁回府,陆管家都没有想到。不过看到王妃,不知为何觉得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京城传遍了凌王妃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救灾的事,虽然这件事中还有一个主人公,但根本没有人记得。
之前凌王府对百姓的好,百姓都看在眼里。凌王妃又做出了这事,便是让百姓爱戴。这宣传的功劳自当要归于乞丐巷的那帮人了。陆管家也没有想到,当时收到王妃说去让乞丐巷的人将事宣传开来的消息,当时可是吓着了。王妃做了这么多好事,他是一无所知。不禁对自家王妃更是敬重了。
“陆管家,去请南宫将军过府一趟。”
湘惜听后,脸微微有些红了。她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自己?一想到这里,她更是红着脸匆匆对阴沁说了句,“我回房了。”就走开了。
阴沁瞧她那样子,微微一愣。那丫头,是不是想太多了?她不过是想问南宫阳一些事情而已。看来,这有了心上人的人就是不一样,对什么事都敏感起来。不禁好笑的摇摇头。
锦儿见公主那娇羞逃离的样子,也笑了。就算南宫将军来,也没有这么快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南宫阳和南宫汐如都来了。
“见过王妃!”
“不必客气!请坐。”
看着南宫汐如,阴沁便让锦儿带着南宫汐如去陪湘惜,丫鬟上了茶水之后,就她跟南宫阳两人坐在正厅里。
南宫阳不知道为何阴沁会见他。没有那份情愫,倒也坦然了。
“王妃怎么回来了?”
虽然下了一场雨,但天气依旧没有好转。这是多年来,北定国第一次出现在旱灾。每年皇上便会在最热的季节去寒清皇苑,这个天,看来会在那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过段舒服的日子,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提前回来了。
阴沁微微皱起眉头,“我担心王爷。”
南宫阳心头一怔,凌王妃说话,从来都那么直接。不过王爷去了长流河,确实让人有些担心。但王爷身边有玄月,应该没有事的。
“我想交待你一件事。”
“王妃请说。”虽然不知她为何用‘交待’两个字来说,但还是答应了。
在从皇苑回来的路上,阴沁一直在想着,对于羽夜凌一党的大臣,阴沁也只有接触过南宫阳,能信任的也只有他。
阴沁很认真的看着他,“太师的事,你也知道。现在,对太师一党的大臣们,一定是极不甘心的。王爷不在京城,我除了相信你,也不认得也找不到可再信任的人,所以,我想请你在京城多注意他们的动作。另外,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凌王府的也请你多注意一下。”
南宫阳吃惊的看着她,“王妃是要去哪里?”
“我去找王爷。”
心里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她一定要见到羽夜凌才会安心。不管她的感觉是错是对,她一定要见到他。
南宫阳对她是越来越觉得疑惑了。太师的事他有耳闻,他也很明白她所做的事都是为了王爷。很佩服她的本事,但是这突然回来了又要去找王爷。难道王爷出了什么事?
这一想,他也皱起了眉头。
“其实王府里我到很放心,只是担心湘惜。若是汐如有空,就让她来王府多陪陪她。”阴沁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湘惜。府中暗卫很多,但若是在外面,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南宫阳明白,上一次的事,让谁想着都还心有余悸。不过,也多亏了那一次,不然他怎么会和公主相互生了情愫。
“那王妃可要带多少人一同前去?”其实就算王妃不说,他也要保护好公主,不过现在倒是担心她。
阴沁喝了一口茶,“我一个人。”
这下可把南宫南惊得差点张大了嘴巴。她一个人去?长流河的行程可不是一两步路啊,而且路途遥远,山路曲折,她一介女子,怎么可以一个人去?这,万万不能!
“王妃一人去,我不放心。”
南宫阳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这一句话。说完之后,才觉得似乎有所不妥。他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心看的阴沁。
好在阴沁像是没有听出他的不妥,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人多目标太大。一个人方便行事些。你只要好好保护湘惜就行,我的事,不用担心。”
要是有马车人随行的话,不知道要在路上耽误多久。一个人轻松自在,况且她相信这一路应该不会那么孤单。
见阴沁坚持,南宫阳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那让管家准备一辆马车,路途遥远,虽然舟车劳累,也好一些。”
虽然他不会认为她是要走路去,但安排一下总是觉得心里安心些。若是可以,他希望可以陪她一起去,但是京城里的事,还得他看着。
看来,得让人暗中保护她。
阴沁摇摇头,“马车太慢了。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我只是跟你交待一下,你将京中的事办好,我和王爷也能放心。”
南宫阳越来越不明白这个女人了。不坐车难道骑马不成?手,不经易看到她手上的蝴蝶戒指。心里的疑惑隐隐觉得有些清楚了。若她会是那个冥宫宫主,或许真的不需要马车。但,没有证实的事,他不能冒险。既然她不需要,那就随她。暗中再派人保护是一样的。
打定了主意,他点了点头,“那王妃路上小心。准备何时起程?”
阴沁看了看外面的天,她想一定有人在外面监视着她。这个时候出去,一定会成功的引起对方的注意。离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她倒不急。
“随时。”
这两个字,让南宫阳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她的准备出发时间,怎么让人保护她?看来,他得回去让人随时跟着她。
两人说了几句无关重要的话,南宫阳便找了个借口回去了。南宫汐如自然是是留在了凌王府与湘惜作伴,阴沁并没有告诉湘惜她会去哪里,只是留下了一封书信。除了南宫阳,她也跟管家交待了一声。
自然,陆管家也是一番劝阻,但她坚持,陆管家也没有办法。想着王妃能将太师整垮,一定不是个平凡女子,她要做的事,是有一定道理的。也只有心里祈祷着她和王爷会平安无事。
因为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会什么时候走,所以陆管家也不知道王妃还到底在不在府上。只有每隔半个时辰就去大门问问侍卫,每当侍卫说没见到王妃,陆管家才松了一口气。他真希望王妃只是在开玩笑。
夜幕已经降临,陆管家又去王府大门问了问,“王妃出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