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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亲的冷漠强烈的动摇的赤司,坐在客厅里半天都起不来身,更是无法很好的思考。他就那样静静的坐着,脑袋乱成一团。
终于他站了起来,满是血丝的双眼扫过客厅的每一处,这个家冷得让他发颤,这不是家,而是牢笼。
他的弟弟,在这个牢笼里,在他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到底承受了什么?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脚步虚浮的上楼,门被草草的修好,但是锁已经坏掉,眼下赤司之助的情况不适合搬动,他依旧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里面有四个医生,有脑科专家也有内科专家,心理医生也有。他们都有些困倦,被赤司紧急的召来,作为赤司名下产业的雇员,他们就算再不情愿也没办法,可是总会困的,他们做了他们能做的,也没有人给他们安排房间,就那样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打盹,有一个直接的趴在了床上。
“你们在干什么!”容不得一丝刺激的赤司吼道,医生们被吓得弹跳起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一脸阴郁的赤司,皆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平时的赤司,当然能够理解医生的辛劳,但是现在的他却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他将医生赶出去,自己待在房间里。
床上的少年依旧躺着,他的身上插着管子,仪器上显示他的情况还算好。不过依旧没有醒来。他的额头、脖子、手还有身体都绑着绷带,他的弟弟自虐的摧残自己的身体,那深深的血痕让他心惊。
和自己同一天出生的,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的弟弟,那个喜欢顶嘴而且行事乱来的弟弟,竟然也会有如此痛苦的一面。
他的视眼有些模糊,微微的晃了一下身体,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刺痛使得他更为清醒。
他扫过这个房间的每一处。他很少来自己弟弟的房间,应该说算上白天进来的那次,这次是第二次。
这是一个非常宽敞明亮的房间,阳光能够照进来,照亮房间的每一处。地板铺着厚重的地毯,踩在上面滑滑软软的,只有一个单人沙发,沙发正对着一个大大的屏幕,地上随意的放着各种游戏机和碟片。书架上凌乱的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有关军事的、政治的、历史的、游戏还有电脑的,甚至能够看到几本中国的兵书。特别是兵书,被翻得书角都卷起,而角落里孤零零待着的课本却很可怜。
书桌上满是各种各样的涂鸦,都是在算数的时候顺手写上去的,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层盖过一层,已经不知道是在写些什么。
落地窗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色,阳台上孤零零的放着一张桌子和一张凉椅,光看就知道那椅子从未使用过。窗帘是厚重的紫色,帷幔是厚重的褐红色,床单也是褐红色。躺在床中央的赤司之助,如同躺在了血中央般,苍白的皮肤细瘦的四肢,还有听不真切的呼吸,如不是心电图还在跳动,几乎都算是个死人。
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弟弟。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平时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这个房间就连仆人都很少进来,赤司之助对自己的领地尤其看重,仆人们就只能够两天进来收拾一次,除了清理灰尘和垃圾之外,不允许动其他的东西。
在床前挂着的是不搭调的绘满了凤仙花的画,这是否就是自己的弟弟封闭内心、虚伪度日时真正的心态。
他走到了床前,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看着自己弟弟虚弱的脸在发呆。
对不起……
他想要道歉。
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忽视,明明是哥哥,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保护不了弟弟,就连关爱都没有,这样冰冷的家庭,就连自己都觉得喘不过气,何况是自己的弟弟呢?
床上的人在沉睡,意识却是很清醒,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各种不该出现的东西,如同是在播放哑剧一样。他似乎是用自己的眼睛见证了所有。
哀嚎的敌人,忠诚的下属,被火焰焚烧的土地,崩塌的城市和失去所有的人民……
一切的一起,都在撞击着他的脑袋。
那是什么?他不清楚。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旋着,他待在战场上,看着自己的手掐断了一条条生命,他也感染了内心那份……狂喜。
狂喜,似乎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
他看到了光,背靠阳光站在面前的青年,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对方撅起的嘴角却是那般的让人印象深刻。
他张了张嘴,似乎对自己说了什么话。
然后看到了自己的手伸出,执起对方的右手,轻轻的在无名指的位置烙下一吻。
他为他奉上自己的忠诚、性命。
“啊……”床上的人伸出手,他想要抓住那个人。那只手被一只不算大的手掌握住,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他微微的转头,看到的是一头亮眼的红发。
他继承了母亲的一切,不仅容貌酷似,就连眼睛和头发的颜色更是如此,可能这也是被忽视的原因之一。而在这个家里,和他年纪相当又拥有一头红发的人,就只有赤司征十郎。
他名义上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