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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之妻令如山,023 明晚见报
“你还在想刚才馄饨摊老板的话?”裴煜泽陪着明晚缓步走在少人的街巷,话音未落,已然握住她的手,才发觉她的指尖微凉。舒悫鹉琻
“世事无常,难以预料。从他谈起过去的神情来看,当初他们也曾是一对佳偶。”明晚寥寥一笑,眉眼之处染上淡淡的落寞和惋惜。“现在,却成了一对怨偶。”
“明晚,老祖宗都说过了,贫贱夫妻百事哀。”裴煜泽却很释然,神色自如,直视前方。“钱或许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她缓缓抬起眸子,心情复杂地凝视着他,胸口有些沉闷,想说什么话,终究没再说出来。
“也许,你说的很对。”她幽幽地吐出这一句话话。
“别想了。这世间百态,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用过分投入,走好自己的路就成了。”裴煜泽一句带过,仿佛对此没有太多的动容。
明晚回以一笑,两人在夜晚的城市走了很久,摆脱了裴煜泽身边无处不在的奢侈生活,恢复至这般的简单平淡,才不至于令她过分的忐忑不安。
站在玉成花园的洋房门口,明晚按动按钮,铁门的对讲机那头传来刘阿姨激动的声音。“小姐,我来开门,等着啊!”
明晚张了张嘴,话都没轮到说,只能无语地笑。她转过脸,见裴煜泽站在她身边,不动如山,全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走吧,我都到家了。”
裴煜泽双臂环胸,饶有兴味地打量她:“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请我上去坐坐,当了一路的护花使者,就该是这种待遇?”
“小姐……”刘阿姨跑来开了铁门,发现明晚在跟一个男人对谈,只觉得此人万分眼熟,瞪大了眼睛审视一番。
“裴先生?”
裴煜泽朝她笑了笑,没有半点架子。“你好。”
刘阿姨张大了嘴,呆若木鸡,半响没想到说什么,可见裴煜泽在女人面前,杀伤力实在大。
“我刚煮好了小姐最喜欢的银耳粥,裴先生你要不要进来吃一点?”
明晚想打断刘阿姨自作主张的盛情邀请,谁知裴煜泽已经抢在她前头说了。“我们进去吧。”
她朝着裴煜泽大眼瞪小眼,可惜他视而不见,悠闲自得地跟随着刘阿姨,穿堂入室,不见半分不自在。
刘阿姨从厨房端出两碗银耳粥,自始至终视线都落在裴煜泽的身上,直到明晚说:“刘阿姨,又不是不认识的人,你怎么当他是外星人似的?”
此话一出,刘阿姨面红耳赤,退到厨房去,不再多话。
“是个女人都比你热情。”裴煜泽依靠在沙发靠垫上,挖了一勺香甜的银耳粥,漫不经心地说。言下之意,明晚还不如刘阿姨重视他,甚至想把他拒之门外。
“下至十八岁少女,上至六十岁大妈,你把她们迷得团团转,心中可得意了吧。”明晚斜眼看他,不屑一顾。“刘阿姨到我们家的时候已经离了婚,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她脸红。”
闻言,裴煜泽神色飞扬,轻笑出声,那般的神态更是颠倒众生。“天生丽质难自弃,我能有什么办法?”
明晚顺水推舟,镇定自如地说下去。“凯悦酒店每年的广告都让一线明星拍的,照你这么优越的条件,不如给自己代言,免去一大笔广告费。”
“话是没错,不过,当我出现在全国各地的海报上,数以亿计的女人对我蠢蠢欲动,垂涎三尺,你就不吃醋?”裴煜泽扶着下巴,若有所思。
明晚哼了一声,本想断定自己不会吃醋,偏偏想着他假设的情景,果然有些迟疑。
裴煜泽盯着明晚脸上细微的变化,扬声大笑,搂住她的肩膀,拉近彼此的距离,悄声说。“为了你着想,还是请明星得了。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别把我说的这么小器,不上台面。”明晚回眸看他,唇畔有笑,似真似假地说。“现在出来的女明星一个比一个美,你甄选人人选的时候,还能赏花,不是挺好的?”
“这是打翻醋缸子了——我跟她们可是清白的。”裴煜泽的双臂撑在明晚的身旁,姿势亲近,犹如新婚夫妇。
“清不清白,那就只有你心知肚明了。”明晚忍住笑,直直望入他的眼底,毫无所谓地说。
刘阿姨在客厅看了很久,这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小姐,今晚裴先生要在家里留夜吗?客房空着,我可以去把被铺铺好。”
明晚摇摇头,替裴煜泽做出会用:“不用了,待会儿还是要走的。”
刘阿姨应了一声,把碗筷收走,万分失望。
“连保姆都怕你嫁不出去。”裴煜泽的脸上尽是笑意。
“现在社会,女人能够自立自强,不见得非要依赖男人,指望婚姻。”明晚反驳他。
裴煜泽挑了挑眉,一脸不快:“你真不留我?”
明晚笑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睛,帅气的五官,调侃他。“我不留你,刘阿姨会真心失望,我若留你,这个晚上就别想睡好了。”
她掐了掐他手背肉,低声说。“权衡一下,我决定还是让刘阿姨失望算了。”
裴煜泽知道两家还没到冰释的地步,并未纠缠,起身离开。
“我送你出去。”明晚直接跟着裴煜泽出了客厅。
裴煜泽跟她一并走在庭院,穿过紫藤长廊,他像是无意间提起:“后天是老爷子的生日,我们在凯悦一起吃饭,你能来的话,看他一眼,毕竟在家里他最看重你。”
明晚心中咯噔一声,情绪没来由的沉重。“我的确很久没见到他了,想是很想……”
裴煜泽直截了当地答应:“我来负责支开我妈,时间也许很短。”
“我会去的。”明晚说。
两人在铁门之外分了手。
两天后,裴立业的生日如期而至。
明晚来到裴煜泽所发短信中的包厢,裴立业坐在轮椅上,穿着一件藏青色的polo衫,两年不见,竟然生出一头银发,人似乎比两年前胖了一些,但老态却更明显。跟过去那个雷厉风行,精神奕奕的裴氏总裁,判若两人。
他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老人而已。
他安静地把头偏在一旁,双目下垂,看不出是否在闭目养神,似乎连顺利吃完一顿饭的精力都没有。
“伯父——”明晚走到裴立业的面前,压下腰,轻轻唤了声。
裴立业并无太大反应。
在心中叹了口气,明晚蹲下身子,神色一柔,说。“现在,我真的不恨你了,看到别人不幸,也不会让我心中更快意。人果然还是要看得开,放得下,宽容豁达才会开心。”
听到这一番情绪的抒发,裴立业抬了抬眼皮,木然地望着眼前的明晚。
那种眼神,模糊混沌,焦点像是停在她身后的某一处,当她是隐形人。
“今天是您过寿的日子,我没什么好送的。在店里看到这条保健手链,说是戴着可以加快血液循环,安神助眠,对老年人的身体特别有帮助。”明晚将裴立业的衣袖拉上,将手链套到他的手腕上。“我给您戴上。”
他没有任何动作,也不曾点头或摇头表示心中所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但明晚总觉得他的焦点总算定在她的脸上了。
她自然不确定他是否能够认出自己。
或许,认不出来,也是好的。
“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明晚将他的衣袖拉下,遮挡住那条手链,突然有些鼻酸。
她是发自内心地祝福。
“明……”正在明晚欲起身离开的时候,裴立业的口中,突然发出极为低哑的声音。
她微微失了神,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上心头,心中苦闷无法排解。
“您认出我了?”她再度俯下身去。
“来……”他动了动手指,脸上却没有过多表情。
明晚将手伸过去,覆着他的手背,人老了,手也老化了,皱纹横生。
她突然怔住了,手心的异物感,真实地提醒着她自己。她摸了摸他腿上盖着的那条毛毯,他目光不太分明,却并不反对。
指腹之下,隔着柔软的毛毯,隐约能摸到类似纸张的触感。
“你想给我看这个?”明晚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