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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邵珩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头:“别说废话,时间不多!他们为何抓你?”
陈泰臣十分知趣,立即道:“在下师门不显、一脉单传,无直指大道之道法、无通天彻地之神通,却有一样秘法代代传承。”
“什么秘法?”邵珩看着陈泰臣怀中那杆招魂幡以及上面的数个大字,隐约猜到了什么。
“在下不才,可辨别山川灵脉、观测众生气运。”陈泰臣拱了拱手,嘴角牵起一丝苦笑:“大约就是这点微末本事,令他们穷追不舍。在下本有心寻找恩公,奈何一来不知恩公去向、存微山门难入,二来这些人穷追不舍,在下这几年东躲西藏,最终还是一时贪嘴而陷入此地。”
幻魅儿眼神狐疑:“辨灵脉、测气运,虽不是人人皆会,但也不是极难之事。就是凡间一些普通术士也多少有此本领,为何偏偏找你?”
陈泰臣本一脸爱慕神情看着幻魅儿,听到此言顿时脸色一肃:“那些江湖术士如何能与我引仙一脉相提并论?那些人不过只触及皮毛、领略大概罢了,而我引仙门无需器具相辅,无需布阵,仅凭相面及天眼就可看透人之气运,知尔等生平!”
邵珩凤目之中闪过震惊之色,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怔在原地。
眼睛不由自主瞥向陈泰臣手中招魂幡最下方的一行小字:“心在大罗天,参虚测天机。谁人引仙途?不过逍遥身。”
邵珩这时才注意到,当中那“引仙”二字之上似与别字不同,隐约有流光时而闪过。
“呵呵?胡言乱语!”幻魅儿冷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气运如何、平生如何?”
陈泰臣抱着招魂幡站在原地,目光放肆地在幻魅儿身上一阵上下来回,尤其于某些曼妙之处逗留许久,最终在幻魅儿的冷冷笑容中开口道:“你之年纪……唔,你我心知肚明……”
“呵呵……”幻魅儿正打算出手教训这个色心道士,下一刻便脸色大变。
“……你出生南方,十六岁时遇一大劫,至亲皆亡……侥幸活命,运坎坷,陷孽情……近几年方峰回路转,此后……此后便遇命定之人,再无凄风苦雨。”陈泰臣说到最后还俊脸一红,仿佛幻魅儿的命定之人就是他自己一般。
幻魅儿神色怔怔。
陈泰臣所言虽只有大概,但已将她前半生最重要的数次事件说得分毫不差。最重要的是,对方压根没有询问自己生辰八字,或以任何手段测算,而是张口就来。
她正想再追问什么,张了张口却不知该问什么。
一时间,这个艳绝魔宗的妖女脸上,露出几分与之名声极不相符的茫然神色,如一迷路少女一般。
邵珩震惊之色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以及一丝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隐隐兴奋:“你说的可是真的?”
“泰臣不敢欺瞒恩公。被关押期间,这些人数次想从泰臣口中套话,但在下均未透露一丝一毫。应在下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他们欲扰乱神州气运,意图掀起腥风血雨,在下能力虽然不置可否,但却绝不能被利用做这逆天之事。”陈泰臣神色认真,虽衣衫褴褛,却无端生出仙风道骨。
“我知此事干系!我是问,你说你是引仙门?”邵珩上前一步抓住陈泰臣手臂,回忆那第二枚记事珠内信息,那经常出现的、令邵珩不解的“引仙”二字,果然与眼前这个人有关么?
陈泰臣点了点头:“不错,在下师门确实为引仙门。不过说是师门……其实不过在下一人罢了,在下恩师早已仙去……”
邵珩渐渐将脑中思绪一一收拢,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道:“除了观测气运,你对他们而言,怕是还有其他用处吧?”
陈泰臣挑了挑眉,却将目光转开,不漏痕迹地扫过在场其他三名女子后笑道:“这个么……恩公以后便知道了。”
说完这话,陈泰臣只觉手臂一松,邵珩已放开自己,恢复了平静:“你被关押在此多日,可知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平关矿洞内失踪的那些人是否也被关押在此?”
“恩公算是问对人了。”陈泰臣随手将怀中招魂幡以左手握住,上面如银钩铁画般的六个大字——“知天知地知命”——展现在所有人眼前,仿佛有强光般刺了幻魅儿的眼。
陈泰臣继续道:“我被抓来时,此地已颇具规模。想必恩公已知这地平关下藏有隐灵脉,此灵脉不为人知,又与连云山脉之灵脉相近,实际上可以说便是神州气运之分支!这几日我虽囚禁于此,但每日里见这几人,故意装疯卖傻套话行事,加上从相面之术看,他们定然是在做一件违逆天道之事。所有事结合起来看,他们应是想以某种手段窃取此地隐灵脉之气运,甚至在做某些试验。”
“试验?”邵珩心中暗道不好。
“恩公说矿洞有人失踪,而泰臣这几日常听有如夜枭般的惨声传出,听其声则心胆颤而不忍,不知是何等之酷刑……想来……”陈泰臣说着脸上也闪过一丝惧怕之色,最终叹息道:“那些惨声,已有两日未曾出现了。”
邵珩握紧拳头,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终究令他心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