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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死的“饶命”二字,竟是怎样也说不出口。
不说这两个字,她又怎么向人求宽恕?
霍亭淑直将头摇得拨啷鼓也似,满脸是泪,却仍旧没办法吐出半个字,只急得她如玉的脸庞由紫转青。
白芳华见状,立时将脸一沉,挥手道:“把人拉开,成何体统!”
两个宫女立刻走了出来,将霍亭淑拖去了一边。
那可真的是拖。
霍亭淑两条腿是软的,那两个小宫女就拖着她在泥地上走,另有个小宫女跟上前去,把她的鞋也给脱了。
这也是宫里的规矩,拖着人走时,最忌讳的就是人走了,鞋还留地上,那可有多难看?所以每回都会有人先去把罪者的鞋子先脱下来,也免得在贵人们面前失仪。
被人当众拖行,还被除了鞋,霍内家人今天的这个脸,丢得可相当不小了。
“殿下是想就地行刑,还是把人带去刑作司再说?”白芳华又问道。
秦素有意立威,她自是心领神会,且这二女一个是没品级、不受宠的小庶女,另一个是品级等同于无的皇子内家人,也不怕得罪了去。
秦素侧首想了想,便道:“就在此地便是。”
白芳华闻言,心头微微一凛。
通常主人们是不大喜欢听刑的,惨叫声有什么好听?多}人哪。
可是,也有一种主子,对这种惨叫根本不为所动,听见就跟没听见一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这一类主子,大多比较难相与。
不着痕迹地看了秦素一眼,白芳华恭敬地应道:“是,殿下。”态度比方才还要恭敬三分。
“慢着。”秦素叫住了她,复又垂眸看向了脚下跪着的这群人。
自从听见白芳华唤出那句殿下后,霍亭淑带来的人已经全都跪下去了。如今水榭前头一群矮了半截的人肉桩子,倒叫她这位公主殿下显得高大了许多。
“就罚那两个吧,她们方才抓着阿栗来着。”秦素蓦地说道,复又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点向了方才抓住阿栗那两个健妇,不疾不徐地道:“杖五十,白总监亲自盯着,可别打少了去。至于其他人,就罢了。”
跪下的诸人皆是心下一松,唯那两个健妇面色如土。
她们再也没想到,秦素没去罚按住她的那两个宫女,更没罚霍亭淑与杜十七,而是指明要罚按住阿栗的她们。
她们这是倒了哪门子的霉哟。
一时间二人直是身颤肉抖,匍匐在地不住地高呼“公主饶命”,那惨叫声简直能叫出人一身的冷汗来。
秦素轻轻一笑,拂袖踏上了水榭。
从头到尾,她都不曾让霍亭淑这边的任何人平身。
正愁找不到机会催中元帝册封,这机会不就来了?如果不好生利用起来,那也太对不起霍亭淑与杜十七了。